一朵灰溜溜的云

来到康定的当天，我们就 直扑跑马山。

上跑马山，转白塔，瞻仰 九龙浴佛寺，而后来到高山上 的草甸。这里是《康定情歌》的发源地，当年情侣立下誓言的 地方。然而，眼前没有奔跑的 马，也不见相互依偎情话绵绵 的恋人，只有不知何人拴着的 一匹白马在安详地低头吃草，呼应《康定情歌》的恐怕只有 溜溜的云。放眼望去，我发现 四周连绵无尽的群山间都有流云缠绕，飘来飘去。

就是这样一朵溜溜的云，让我相信这座歌声中的情山是名副其实的。我突发奇想，也许情歌中的情侣，来到了跑 马山，而后化作溜溜的云，日曰夜夜缭绕在跑马溜溜的山上。

第二天一早，从入住的宾 馆里出来，竟然发现面前每座 青山的半山腰几乎都被一抹雾状的流云缠绕着。同行的朋 友说，这是腰带云。仔细端详，这的确是颇为形象的命名。

曾读过一本赏云的书《云

彩收集手册》。该书作者认为，

云是天空的表情，并非可有可

无的摆设，因此不妨去“收集”

云彩。所谓收集，也并非要抓

住它，拥有它，而是做一个有

心人，去看，去记录。我们一行

人还要驾车前往阿坝，这一路

穿越崇山峻岭，也是收集魂丽

云彩的过程。

在我看来，川藏线上，云

不仅是天空的表情，也构成了

大山的表情。沿途无论我们是

在行进中，还是临时停车在观

景台，抑或到了某个风景区，

都无法对这些飘来飘去的云

朵视而不见。一如在康定所

见，它们往往挂在目光所及的

每一座山=前，氤氤氳氳，@1迁

起舞，缭绕不散。川西高原阴晴

不定，骤雨说来就来，雄奇巍峨

的折多山半山腰笼罩的云朵是

厚重的，而一旦放晴，萦绕于四

姑娘山的云朵又变得轻盈、欢

畅。是的，这些云朵之于山峦，

不是可有可无的点缀和装饰，

而是山峦的一部分，刻画着山

的表情和变化，使板着面孔的

崇山峻岭变得多情。有气象学

家戏s，当你抱怨云的时候要

格外小心，它们竖着耳朵听得

懂你在说什么。在我看来，它们

也会说话，絮絮叨叨，诉说着对

山峦的依恋。

以我对云彩知识的有限

了解，这些弥漫于山中的流云

大抵可归为层云。层云也称雾

云，是所有云彩种类中高度最

低的一种，厚度非常薄，在近

距离观看下很像雾。从小金县

返回成都，途中要翻越海拔近

4500米的巴郎山，行至半山

腰，看到一处观景台，在此停

车观看、拍照。此处虽非巴郎

山巅峰，却视野开阔。一无例

外，郁郁葱葱的群峰间缠绕着

溜溜的云，飘来飘去，久久不

散。我们按动快门，拍下一张

张云雾弥漫的照片，还不时朝

那些云挥挥手。有意无意间，

那些云竟然真的被我们唤来

了。一时间，云雾弥漫，氤氤氳

氳，我们像被托举在青山之

上，身体变得轻盈，展翅欲飞。

层云也常常在城市的高

楼大厦间出没。当我们回到各

自居住的城市，我相信这些在

川西高原收集的云也会一路

跟随我们，它们就是溜溜的

云，也许来自跑马山，也许来

自折多山，也许来自巴郎山，

将给我们捎来属于川西高原

的缠绵和多情。P

文

/

张

樯

插

图

/

叶

燕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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