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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人生结课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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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的情感历程对其创作的影响

【摘要】

本文试图说明李清照一生的情感经历诗词创作的关系:随着诗人情感变化创作风格也发生了变化。全文共分五个部分,以李照清的生活轨迹为顺序,论述李清照从少女到少妇的情感历程及其对诗词创作的影响:少女至少妇时代,她生活顺畅,幸福美满,诗的内容及思想有了新的发展,呈现出豪放之气。晚年,夫亡国破,她颠沛流离,饱经苦楚,诗词的总体风格较之前期有了较大的改变。

【关键词】清照情感历程创作风格

李清照,(1084-1155)自号易安居士,山东济南人,我国文学史上的女作家屈指可数,而名声之大,对诗词创作贡献最著者,李清照可说绝无仅有。就其影响而言,她巾帼不让须眉,可与唐之李杜,宋之苏辛相提并论。这在中国文学史上不能不算做一个奇迹。她自成一家的词作,独树一帜,赢得了时人与后世的好评,在文学史上占据着重要位置。

清照出身名门,其父李格非,字文叔,致力于经学,以文著称于时,为苏门“后四学士”之一。其母是相门之后,也知书达理。《宋史·李格非传》云:“妻王氏,拱辰孙的家学渊源。她通晓音律,长于诗词,工散文,能书画,懂金石,是个不折不扣的多才在衣冠,当与秦七(观),黄九(庭坚)争雄,不独于闺阁也。”(注《词品》卷二)清王士祯云:“婉约以易安为宗,豪放惟幼安(辛弃疾)称首,皆吾济南人,难乎为继矣。”(注《花草蒙拾》)谭玉生在《论易安词》诗中把她与李白相比:“若并诗中论位置,易安居士李青莲。”(注《古今词辨》)足见清照诗词艺术成就之高,是久为世人公认。反映其词学思想的《词论》提出词“别是一家”的观点,主张诗词分家,是词学的一大进步。

清照出身官宦之家,这决定她以后的生活,但有可能因其它家宦海沉浮注定她有着起伏波折的生活。作为封建社会里的一个女性,清照只有跟着生活的水流随之起落。而她的诗词创作正是反映了其情感的变化历程。

一、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清照出生到出嫁前的这个阶段正是李家兴盛的一段时间,当时朝廷重用苏轼等人,作为黄门“后四学士”之一的李格非更是官运亨通。所以,清照在原籍的这一时期的生活是安定,平静,幸福的。少女时代的李清照和此期的其他少女一样,天真活泼,对未来充满憧憬向往,但她又平添了一份明慧开朗。李格非如伯乐一样,发现其女聪慧端秀非常人可比,将来会有一番作为,也是为了她能有一个较好的归宿,于是在她十六岁时把她带到了京城。是年,李清照两首《如梦令》使她名噪京师,声震朝野。此词在当时受到的赞赏可以说是无以复加,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词中所绘正是她少女之心的真情流露。让我们来看其中一首:

尝记溪亭日暮,沈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这一首描写她在一次出游时所遇的有趣的生活片段:夕阳辉映下,沉醉的游人乘着未尽的酒兴与游兴归去,竟把小舟“误入藕花深处。”女主人公睁大惺忪的眼睛看看怎么回事。噢,原来是走错了路。“争渡,争渡!”这时却惊起了河滩上悠闲的鸥鹭,哄然乱飞。作品中人物与自然、飞鸟融为一体,这是一幅多么生动的水乡图画!这里没有丝毫的造作和矫饰,作者捕捉了闺阁生活中一次荡舟活动,刻画出一位天真活泼、热爱生活的女主人公形象。基调轻松,感情明朗,给人新鲜流动的感受。再看另一首《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从“露浓”看,女主人应起得很早,并且已经“蹴罢秋千”,“薄汗轻衣透”,玩得还很尽兴。这些可以看出少女的蓬勃朝气,充满活力。正玩得高兴,忽然有人拜访,想到“薄汗轻衣透”的自己正在贪玩,如被人发现,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所以连鞋也来不及穿,金钗滑落,赶紧溜走;但还想知道来者为谁,就停下来“倚门回首”佯“把青梅嗅”。通过一连串的动作,把少女得娇羞矜持、多情好奇而又略带狡黠的神态刻画的淋漓尽致。使这个天真憨痴、妩媚多情而又朝气蓬

勃得少女形象跃然眼前,格调轻快,清鲜流动。此期的作品明显地带有少女抒怀之迹和“绿肥红瘦”惜春的感伤(如《如梦令》“昨夜风疏雨骤”)。

二、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上眉头,却上心头。

清照来到京城后,才名卓著,得到众家官宦富家子弟得青睐。同时才华横溢的赵明诚(当朝宰相赵挺之的三子)闯入少女的生活。两家有意,门当户对的他们很快结合。清照十八岁嫁给赵明诚。婚后的清照脱去少女的稚气,沉溺于两情相悦的鱼水之欢,诗词创作具有深于情感、大胆表露,表现出少女的泼辣开朗、缠绵细腻而又不忍离别的特征,如此期的《一剪梅》:

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元伊世珍《琅嬛记》卷中载:“易安结婚未久,明诚即负笈远游。易安殊不忍别,觅锦帕书《一剪梅》词以送之。”即是清照、明诚感情笃厚真实写照。在抒发丈夫离别她的相思之苦中,大胆地表现了她对爱情的追求。词细腻的表现出她性格的温柔、深挚的一面,是女性内心隐秘的独白。她大胆地倾吐热烈的感情和内心的苦闷,女诗人对丈夫的思念何其至深。即使眼前的一点点欢乐使愁眉消解,也不能须臾忘怀:“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是对内心情感和变化的巧妙、细腻的捕捉,足见她的一往情深和热烈执着。这种强烈的爱情思念、委婉动人的情感,一般来说都秘不示人,尤其女性,可在李清照的词中却激情燃烧。《蝶恋花·怀春》、《醉花阴》都道尽了女性对爱人思念的九曲回肠!当然,这些抒发女性内心情怀的词句,表现得都比较含蓄,大都借助于深邃的意境和浓厚的抒情气氛而有力地表现出来,很耐人寻味。再看《醉花阴》: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这首词用新颖的比喻,直抒独居寂寞对自己内心的折磨。细致地描摹难言的相思,重阳佳节,思人更甚。女主人独处闺中伴着炉香消捱漫长的时日,又

在小院篱边对着菊酒捱过了黄昏,当百无聊赖地嗅着菊香转向帘内时,西风阵阵吹来,眼前瑟瑟黄花由景及人,易安想到此时的自己,不禁黯然了。“言为心声”的末三句寓情于物、情景交融,以西风黄花的意境和一个“瘦”字形容憔悴,形象表达了闺中人用情之深和相思之苦。如果没有对爱情热烈大胆的追求和过人的才情,何以写出如此深挚和情意至诚的脍炙人口之作呢?情之所凝,心之所惑,笔之所至也。

写这两首词时,李清照其实过得很不如意了,她的幸福生活很短暂的。因为写此词的前两年,其父被定为元祐党籍,遣回原籍。第二年九月庾寅诏禁元祐党人子弟离京。壬午诏:“宗室不得与元祐奸党人孙及有服辛为婚姻,内定未过礼者并改正。”据此,清照被遣离京,只得投奔上年归籍的父母。这时,清照悲剧性生活已拉开了序幕。此时她的词风已由感性抒发趋于理性思考的转变。

三、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李清照感情真正的转折时期是她三十五岁左右。因为无嗣,清照遭到赵明诚的冷遇。赵明诚单独离开青州居官过程中,或有“天台之遇”,或携妾独往。清照遭受无嗣和被疏双重心理压力,感情倍受煎熬,其创伤就充满苦楚,多了些许幽怨。《凤凰台上忆吹萧》就是这种心境的体现: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词之开篇,不直书离别之意,却尽写懒散心情。突出一个”慵(懒)”字:香炉熄灭却无心续燃;锦被凌乱,也不折叠;头发蓬散亦无意梳理;任宝奁布尘满,却无心装扮,亦不擦拭;太阳老高仍无所事事。词人这样浓墨泼泻写一“慵”字,清照何以精神不振,黯然消魂?仿佛一悬念。其实不然,乃有难言之隐也。表面说“生怕离怀别苦”,实则“欲语还休”。难言之隐为何?上片

不说,下片不便直说,但不能不说。“新来瘦”原因不是别后相思,而是因为离别已成定局,无可更改。临别之际,想尽办法欲同夫比翼双飞,但却枉然,只好说为了留他,反复咏唱《阳关曲》千万遍,也就罢了。这就是“休休”的深层含义。清照用了刘晨、阮肇与仙女成婚又离天台(武陵)而归,秦穆公女弄玉与其夫萧史的两个典故含蓄地表达了被疏远的失落,幽怨和独守秦楼的凄苦。《念奴娇》,《点绛唇》“寂寞深闺”,《蝶恋花》“泪湿”都是此类作品。《醉花阴》不是抒别后相思之情,而是“写一腔临别心神”,(李攀龙《草堂诗余隽》)以达到挽留其夫的目的,其真挚深诚的思想感情,诉之委婉曲折的抒情方式,包蕴于独具匠心的构思,产生含蓄蕴籍的艺术品效果,构成完美统一的艺术整体。这个时期的李清照因无嗣,情感苦闷而使作品变的哀伤凄苦,充满幽怨,平添些“婕妤之叹”。李清照此前的作品大都是抒发个人情致的风花雪月之作,被疏的这段时间可视为其创作的过渡期。

至此,李清照与赵明诚感情出现裂痕,夫妻间产生了心理隔阂。在封建社会一夫多妻制度下,一个男人,特别是身为官宦的男人,“从一而终”而无其他妻妾,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更何况清照与之结婚十余年,没有为他生下一男半女,被疏是情理中事。我们也没有必要对赵明诚有过多的苛责,社会使然,制度使然,但赵明诚留给清照的则是无穷的哀愁,不尽的幽怨。

四、欲将血泪寄河山,去洒东山一抔土。

不久即遭“靖康之变”,此时的李清照已不再缠绵于夫妻情爱,沉醉于抒发个人情志的小圈子,其创作趋于表现对国破的感伤及对统治者无能的憎恨,关心起国计民生之大计来,这使她的创作内容趋于深刻,其创作思想亦与成熟。看她《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靖康二年,金兵攻破汴京,掳徽,钦二帝北去。康王(高宗)赵构仓皇逃命,跑到江南,建南宋政权,苟安江左一隅,无心收复失地。清照对南宋统治集团的不求反攻,但求苟安的做法深感愤慨。于是有感而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诗句激昂慷慨,气壮山河,充满个人英雄主义,充分表现其爱国精神。这种豪言壮语出自一妇人之口,这正是作者积愤难平,对南宋政权武功黯弱的怒气的迸发。同期同类作品中尚有南渡读来无不感到慷慨激越,仿佛触摸到李清照怦然跳动的那颗报国赤子之心!我们来看李清照的《上枢密韩公.兵部尚书胡公》诗。这首长诗是李清照最长的一首,也是内容最丰富的一首。清照在这首长诗里,首先无情地揭露祸国殃民的罪恶行径。然后从战略到外交,从敌方到我方都进行精辟分析。明确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最后表达了沦陷区人民深刻的爱国激情和自己为国捐躯的壮烈胸怀。

“土地非所惜,玉帛如尘泥。谁可当将令,币厚辞益卑。”是满朝胆小鼠辈极为可悲的官僚社会的缩影。“夷虏从来性虎狼,不虞予备何伤。”清醒地认识敌人的侵略本质,针对这些,李清照提出要尊重知识分子和人才的诚恳建议,“欲将血泪寄河山,去洒东山一抔土。”是自己愿以身许国的誓言。这首诗奔腾着刚健,热烈的爱国激情,具有丰富而明朗的感情色调。既有幻想式的浪漫的夸奖描写,又有冷静,扎实的精辟分析;既有气贯长虹的民族豪气,又有仰天锥心而泣血的悲痛。总之,清照若没有满腔爱国激情,就没有这首激越人心的长诗。

五、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

从整个创作过程来看,清照的诗词这个时候已趋于成熟,更富有深层思想内涵。这得益于她慢慢地淡化夫妻间那种缠绵的爱情,真正给清照以重创的,是其夫赵明诚的去世。虽然两人情感已出现裂痕,但他们之间毕竟有一段恩爱缠绵的幸福生活。对于一个女性,特别是封建社会里的一个女性,亡夫意味着什么,这是不言而喻的。在赵明诚卒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李赵之间若即若离,主要在于赵对她不应有的疏远和冷淡,而清照对赵明诚除报以幽怨外,没有太多的憎恨,这也是中国女性普遍具有的一种既可贵又可叹的品格。她表现出来的是对丈夫一如既往的爱。《金石录后序》记载了明诚病危时感人的一段:“(明诚)途中奔驰,冒大暑,感疾。至行在,…….余惊怛。…….遂解舟下,一日夜行三百里。…….余悲泣仓皇,不忍问后世。”短短数语,表时清照不计前嫌,仍无微不至地关怀赵明诚,尽到做妻子的责任,可见其胸怀。赵明诚死后,李清照大病一场,“仅存残喘”。这一病给她后

半生造成影响,不仅是失去健康体魄的问题,主要是给她留下了终其一生而难以痊愈的精神创伤。明诚卒后,李清照走投无路,时局更加紧张,金人侵略加紧,南宋恐慌一片。李清照此时关心的不是个人安危,而是“时犹有书二万卷,金石刻二千卷。”及其他长物的如何存放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亡人一去,存者应尽的责任重大,况身背“与身俱存亡”的遗嘱!作为妇人的李清照在“事势日迫”的情况下,加上亡夫的悲痛,及“玉壶颁金”之诬的恐慌,悲困交集,走投无路,不病至“仅存残喘”才怪呢?这是李清照一生中情感经受炼狱,创伤最重的一段时间。此期的《菩萨蛮》“归鸿”、《蝶恋花.上已召亲族》、《祭赵湖州文》、《鹧鹕天》、《南歌子》、《忆秦娥》正是这种情况下,清照凄苦心情的真实写照。这段时期的创作大都表现家道中落的悲苦,悼念亡夫的感伤,情调凄清哀伤,彷徨无助,风格哀婉,有一种阵痛后的凄凉感。此后的清照颠沛流离,如一叶没有缆绳的小舟随波流走,她已经失去心爱的一切,感情创伤至深,既悲痛家世的败落,又感伤于国家的破亡。清照仍处于破国亡夫的痛苦惯性之中。我们来看一首诗作《春残》:春残何事苦相思,病里梳头恨发长。梁燕语多终日在,蔷薇风细一帘香。

此诗是李清照南渡后思乡悼亡之作。语意凄清,情思哀婉。春天本是美好的,但作者以“残”语之,自己单身漂泊远逃南国苦苦思念家乡。身体病苦,连梳头发的力气也没有,故要“恨发长”。梁上的燕子还能终日相伴,呢喃相语,可丈夫明诚已离自己而去,不再相伴了。微风送来的蔷微花香也驱不走自己的哀愁。对家乡故土的怀念和亡夫的痛悼令人凄然。再看《武陵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首词是绍兴五年(1135年)作者避乱金华时所写,这个时期的李清照在经历了情感炼狱之后,人已仿佛抽空。在她四十九岁时,可能因走投无路,曾再嫁张汝舟(黄盛璋《李清照事迹进行考辨》)。这又是她一次不幸的婚烟,使她情感雪上加霜。有历经两番情感波折的李清照,已不把嫠妇之愁隐藏心底。《武陵春》就是这样一种心理状态的外化。首句写风吹落花以后,香在尘埃。迟至日落连头发也没有梳理,凄婉的愁苦是贯穿全日的,“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凝练地概括了经历之惨苦。这一句当含有这样的寓意:即经过与后夫的一段纠葛,词人倍加

思念她的前夫,她的遗著《金石录》尚在,但人事俱非,心里有多少事,不得说出早已泪流满面,可见这些事都是令人伤感的。愁苦之极想寻求一种解脱:早听说双溪春光尚好,出打算泛舟双溪,舒解一下郁闷。可这种想法刚一闪现,又被绵绵不绝的愁思所淹没,“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仿佛一团浓浓的愁云团团裹住主人翁,使之不能解脱。最后的这一千古名句把愁思具体化,仿佛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但李煜之“愁”尚能流走,而清照嫠妇之愁去舟载不动!表达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愁思。可见清照此时心境是非常荒败凄苦,彷徨无助。

暮年的李清照的词风因其嫠妇独处的忧愁痛苦,对前夫的感伤怀念,寡居的无奈和晚景的凄凉面变得更加哀婉,悲怆,沉郁。这种形象凝重的意境氛围在其词《声声慢》中达到了及至。我们来看这首《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姜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怀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他,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怜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首词是李清照脍炙人口的代表作,也可看作她一生忧患的概括和总结。在这里,作者以精练的语言,概括而集中反映了南渡以后她的生活特征和精神面貌。在短短的九十七字中,她运用了惊人的描写手腕,展示出自己曲折复杂的内心世界。虽然哀愁满目,曲调凄苦,但无一处不是饱经忧患的低沉的倾诉,无一处不是历经折磨后的急促的忧叹。开篇连吟七对叠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像是一串感叹,吐出了一个孤寂的老妇人那种若有所失,身心俱寒的凄惶之感。十四字可分三层意思:“寻寻觅觅”是动作,反映了她孤寂自守精神恍惚的情态。女主人公(作者)失魂落魄像丢了什么珍爱的东西,这边寻寻,那这觅觅,寻找的可

“寻”,能是前期幸福美满的生活,也可能是赵明诚当日的爱情,或是心爱的文物字画。“觅”二字各作重叠把这种精神恍惚不堪忍受的哀伤便极其概括地表现了出来。想找点安慰,但环顾四周,“冷冷清清”的环境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什么东西都不可能找到。由外及内,内心也倍觉冷清。“凄,惨,戚”三字近义各自重叠构成一句,则极尽强调,渲染之能事。环境的凄冷清寂,内心的悲凄慘痛,种种心绪感受一泻

如注,可谓声声泪,字字血!十四字出浅入深,既细腻有层次,又吻合人物情绪发展的要求去,一气呵成,浑然一体,构成心理描写的绝唱。浓厚的色彩氛围一开使便笼罩全篇。读来轻重相间,抑扬起伏。由平和低缓到愈发促迫深沉,如泣如诉,似长嘘,如短叹,意婉情切,酣畅淋漓。下片又续两对“点点滴滴”更是一字一顿,如鲠在喉。时冷时热的气候竟使作者敏感到“最难将息”,可见她身心疲惫,不堪寒热。“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相识”。抬眼望,雁去归来又是一年,时光难捱呀!这可是家乡的大雁,旧时的相识?更牵动词人满怀的乡思,满怀凄然。低下头来,满地的枯败黄花,想到孤寡的自己如这黄花一样“憔悴”不堪了。淡酒,过雁,黄花,徒增痛苦,只有独自“守着窗儿”了。凄然望着窗外,什么时候天才能黑呀,心情怆然,百无聊赖。等啊,等啊,到了黄昏,偏又下起了雨,点点滴滴,打落在梧桐叶上,更让人感到悲苦凄绝。“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这光景,怎是一个“愁”字能概括了的呢?以“愁”收尾,概括全篇,也是最后压抑情感的一个释放,给读者留下回想的余地。这首词通篇运用口语,采取淡酒、黄花、过雁、梧桐、细雨等形象,铺叙从早到晚一天实感。作者以独到的浓郁、凄凉之意境、急促、顿挫之声调,描摹难状的寂寞与痛苦。梁启超云:“那种茕独恓惶的景况,非本人不能领略;所以一字一泪,都是咬着牙根咽下。”此类风格的诗词大都作于这个时期。因为作者久经患难,折磨备尝,早已适应了大起大落的情感波折而使感情趋于平和,变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对面前所发生的一切泰然处之。这些反映到作品中,即是字句的自然流露,而使作品风格显得平易浅近。正所谓绚烂之极归于平淡,自然而然趋于“炉火纯青”。《声声慢》描写手法就是简单的白描,语言也就是口语,意象也只有淡酒、黄花、过雁、梧桐、细雨等。读这些词,就好像一个老妇对听众诉说一个简单的故事。平淡自然,娓娓道来,这正是其“李易安体”成型的标志。

总览李清照一生,可谓命运多舛。待字闺中的那段时间,正是李家兴盛的辉煌期。她过着平静闲适的生活,婚后也有一段幸福美满的时光,诗词创作多描绘个人感受、抒发个人情志,或清鲜流动、格调轻快,或缠绵悱恻、惜花伤春。其后夫妻关系淡化,李清照陷入失意惆怅之中,作品多些“婕妤之叹”,或情感转移至关心国计民生,为作品平添豪放之气。夫亡国破之后,李清照颠沛流离、饱经苦楚,作

品风格趋于沉郁悲怆,意境氛围比较凝重,语言趋于平和,“易安体”的艺术面貌正是在这些不同阶段逐步发展成熟并最终定型。

【参考文献】

陈祖美《李清照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

刘忆萱《李清照诗词选析》上海古籍出版社

黄盛璋《李清照事迹考辨》《文学研究》1957年第3期

王仲闻《李清照事迹作品杂考》《文史》第二辑 1963年4月

许金榜《试论“易安体”的主要特点》《山东师大学报》1985年第4期

杨新民《易安词新论》《内蒙古师大学报》1988年第2期

陶尔夫、刘敬圻《易安体:古代女性文学的高峰及成因》《文学遗产》199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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