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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恋

读《倾城之恋》

——流苏与柳原之间有多少是真

去年暑假买了张爱玲的一本小说《倾城之恋》,却没想到“倾城之恋”只是这本小说里的一个小故事,耽搁到了现在,才看到了这个故事。相比葛薇龙,曹七巧的悲惨结局,《倾城之恋》的主人公白流苏算是“功德圆满”了。然而,纵使结局皆大欢喜,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依然留给我一种苍凉的感觉,这也是作者的目的,正所谓“悲壮是一种完成,而苍凉则是一种启示。”经典的小说总是留给人回味无穷。

流苏是不幸的。文章的开篇就写道,“他们的十点钟是人家的十一点。他们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可见流苏所在的白家是一个封建的家庭,还是一个守旧的家族。当她的钱被哥嫂败光之后,她在白家已经没有落脚之地了,而母亲又一味避重就轻,白家让她觉得冰冷,她想赶紧逃出去,找到一个物质上的依靠。可流苏又是幸运的,因为在她无路可走时遇到了范柳原——一个视女人为脚底下的泥的潇洒单身男人,他有钱,终日享乐,不想为婚姻所束缚,可是他中意于中国女人流苏,希望她可以在精神上理解自己。两人棋逢对手,在情场上手段高明,有的以退为进,有的逢场作戏,真真假假,兜兜转转。

起初,流苏的防备心很重,从在香港第一眼见到柳原开始,她就头脑清醒地意识到柳原是假借徐太太之意邀请自己来到香港的,却又没有捅破这个事情,倘若说穿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用意也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后来,在接风的舞会上,柳原又出现了,他第一次对流苏表白,对她说:“我爱你,我一辈子都爱你。”还说“我认为好女人还是老实些的好”。面对柳原的花言巧语,流苏丝毫不为所动,心里对柳原的用意一清二楚,在她看来,柳原是喜欢对他富有一点挑逗性的女人的。或许柳原是有些喜欢流苏的。他与流苏在墙边谈话,也算是交心。他是希望流苏可以在精神上懂得他的。

这次的谈话之后,虽然流苏对柳原依旧没有什么好感并且保持着警惕,但是她愿意与柳原一起到处走走玩玩了。柳原对流苏的第二次表白是在香港市区的一家上海餐厅。流苏盯着玻璃杯看,柳原就盯着她看。然后突然蹦出一句“我陪你到马来去”。柳原理解她无法真心相待于自己是因为她受了家庭环境很大的影响,他希望带她去大自然寻找真实的自我。而流苏曲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柳原在说自己逢场作戏,便索性承认自己在装假。柳原有些失望,所以也马上收回了那一点真心,回到了原来的顶文雅的上层情调。

后来在海滩上,二人第一次闹了别扭,柳原并没有道歉,流苏也不主动与他和解。或许流苏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然有些不习惯没有柳原的生活了。柳原整天和萨黑荑妮公主待在一起,流苏提议想回上海去,两人都在小心试探着,等着对方屈服。柳原并没有挽留她,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的电话失望了。柳原在一天晚上打电话给流苏,只说了“我爱你”便挂下了,后来又打了回来,他想知道流苏来到香港究竟是不是只因为钱和稳定的生活,对他本身来说没有一点情感。流苏觉得倘若他真的爱自己,就应该结婚,而柳原本就向往自由,如果得不到流苏的真心,他就更不愿结婚。两人第二天见面都没有提及此事。就这样,柳原送流苏回到了上海。

果然流苏回到上海以后,终日饱受煎熬,而柳原也因为耐不住寂寞,给流苏寄了信,流苏迫于家庭的压力,也只得回去,两个人就这样都退了一步,谁却也不服输。流苏回来当晚,柳原终于暂时放下顾虑亲吻了流苏,流苏此时也不再担心柳原得到了自己,未来的路该怎样走。两个人终于放下了心机,在这一刻享受了男女自然的爱恋。尽管它显得这么不真实,可是他们乐在其中,突如其来的情爱像野火花一样燃烧。

柳原仍旧不愿被束缚,提出第二天出发去英国。流苏与柳原这段关系也算是暂时尘埃落定,流苏住到了柳原为她租的房子里,尽管内心空虚,也难得安静的享受一番。她不知道柳原回国后是否还会继续爱她,但她也无计可施,也只有静观其变,期待这不到一星期的爱情还不足以让柳原对她厌倦。没想到,战争爆发,香港沦陷,一切都变了。流苏在香港担惊受

怕,无依无靠,听着外面的枪声,战战兢兢的。柳原也没去成英国,当他回来找流苏的时候,流苏像一个丢了魂的人一样,紧紧抓住了柳原,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们相互陪伴,找到一个栖身之所,过着不平凡却又是每对平凡夫妻正常的生活,一起买菜做饭,洗衣扫地。

结尾很感人,两人终于假戏真做,在报纸上登记结了婚。柳原对流苏说道:“等我们回到上海,大张旗鼓地排场一下,请请亲戚们。”流苏只回应“呸”,她不再仅仅把柳原当作一个工具,当作帮助她有一个安稳生活的垫脚石,她不需要招摇过市的告诉那些亲戚们她过得很好,真的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去炫耀她现在的生活。她只把柳原当作爱人,当作战乱中可以依赖的人。所以她顺势躺在柳原怀中,柳原也宠溺地抚着她的脸。到这为止他们是美好的幸福的。可是,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当生命已经可以控制在自己手中,人类文明重建的那一天到来时,柳原还会像现在这样同流苏过着这样的生活吗?作者在最后说“柳原现在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说给旁的女人听”,是不是意味着柳原秉性未改,还会像从前一样花花绿绿。整个故事最悲哀的地方就是,战乱成就了流苏一个暂时幸福的结局,如果没有这些客观原因呢,如果当时没有战争,一年半之后柳原从英国回来,还会爱她吗?或是他根本不会回来?

胡琴咿咿哑哑拉着,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两个人最后怎么样了?不问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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