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字谜中的汉字修辞。
浅谈字谜中的汉字修辞
摘要:字谜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形式之一，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字谜已不仅仅是一种文字游戏，也成为了一种人们表情达意的重要手段，并且流行于网络和手机短信当中。字谜的发展，和汉字的修辞紧密联系。汉字的修辞也是字谜得以形成、延续并普及的重要依据。本文将从字谜出发谈谈汉字的修辞。
关键词:字谜;汉字修辞; 汉字修辞格
字谜被称为“万谜之源”,在谜语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是中国谜语中最基本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人们根据汉字的笔划及字形的象形性组和,制成字谜,很富有特色。汉字的象形特点、一字多义、一字多音、笔划结构,都为创造谜语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汉字修辞是利用汉字的形体来增强语言表达效果的修辞现象。因此,这种修辞现象被广泛的运用在字谜中。根据利用汉字形体的不同特征,我们可以把汉字修辞的方式分成利用汉字结构形体的汉字修辞方式与利用汉字外观形体的汉字修辞方式。通过对大量字谜进行观察,发现字谜中最为常见的汉字修辞格是拆字、减笔、增笔以及这几种辞格的综合运用。
一、字谜与汉字修辞介说
(一)字谜,古称“辞”(亦称“隐语”),是我国传统文学的一种特殊形式。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外交家们便借助这种形式进行游说活动,《国语·晋语》记载: “有秦客辞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因其是一种智慧性修辞行为,所以后来渐渐成为文人争智斗巧的重要文学形式。南朝宋文学家鲍照曾作《字谜三首》并收入诗集,“字谜”便由此得名。
字谜历来多被看作是一种文字游戏,然从其产生、发展及其功用来看,它却是谋士的一种智慧的交际工具和文人的一种委婉表达的文学形式。因此,我们在研究修辞时,尤其是研究汉字修辞时不能将其摒弃在外。
(二)字谜属于汉字修辞,而汉字修辞又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汉字修辞论者主张全面开发汉字的功能,“或利用字形,或利用字音,或借助字义,巧妙构思。”认为单纯利用字义制作的字谜也是汉字修辞。而以曹石珠先生为代表的狭义汉字修辞论者,却认为“‘汉字修辞是利用汉字的形体来增强语言表达效果的修辞现象。’汉字修辞以汉字的形体为材料,一般不利用字义”。本文基本认同曹石珠先
生的观点,但作为音形义交汇一体的汉字,在利用形体修辞的同时,很难摆脱音义的影响,因此,在这里虽然坚持汉字修辞以形体为基础,但在具体讨论时会适当考虑音义等因素。
(三)字谜还与别解或歧解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则字谜一般包括谜面(谜题)、谜目(猜谜的范围)和谜底(字谜的答案)三部分,字谜往往利用汉字的特点,在谜面和谜底之间偷梁换柱,使谜面或谜底在显在与隐藏、惯常与偶发、固定与临时之间突然转向,也使接受者从迷惘到顿悟的惊喜中生发愉悦感和优越感。本文试图探索字谜中汉字别解修辞的运行机制。
二、字谜中汉字修辞的表现形式
字谜作为汉字俗文化的一种方式,体现了华夏民族特有的聪明才智,这不能以简单的文字游戏概而论之。实际上,运用了汉字形、音、义的修辞已形成了一种独到的文字修养,是颇具魅力的语言文字技能,是传统汉民族文化艺术特色的深刻体现,是中华博大精深的汉字文化熠熠发光的鲜明映照。
（一）形象性:汉字是表意文字,用字形描绘所表事物的形象,自然会使汉字有形象性的趋向。象形字便是代表,在象形的基础上附加指示性的符号,便形成了指事字的一部分,而会意字和形声字中多是用象形字作为偏旁,因此汉字在整体上具有形象性的特征,这就为字谜的别解提供了可能性。而在具体的字谜中,并不完全按照象形造字法来描述汉字,只是汲取汉字的象形思维,在此基础上进行别解。比如: (1)点水蜻蜓翩翩飞(打一字,谜底:汗)其中“点水”表示“汗”字的三点水偏旁,是符合象形造字法的,而用“蜻蜓”来比喻“干”的象形,则不合汉字造字法。但这种思维变异更加强了字谜的形象性。
（二）可拆合性:这是因为汉字有基本的笔画和部件,各部件成分又有上下、左右、内外三种方位关系。汉字可分为合体字和独体字。合体字可以拆合为汉字或偏旁,而汉字绝大部分是合体字(会意字和形声字),《说文解字》中形声字就占了80%。对于独体字,五种基本的笔形:横、竖、撇、点、折,加上它们的三种变体:挑(也叫“提”)、钩、捺,可以组成任何一个独体字。如: (2)夫人莫入(打一字,谜底:二) (3)陕西省西安人(打一字,谜底:侠) (4)一勾一勾又一勾,一点一点又一点,左一撇来右一撇,一撇一撇又一撇(打一字,谜底:参)例(2)中的“夫”是表形关键字,可拆成“人”和“二”,其中“人莫入”,即得谜底“二”;例(3)字谜应该解作:“陕”
的“西”边,即左边偏旁“省”去之后,“安”上“人”,即谜底“侠”,左右结构,“西”是表形关键字;例(4)谜底字笔划特点是勾、点、撇,用以揭示一个繁体的“(参)”字。例(4)是偏旁拆合,可见字谜中的拆合也只是继承了汉字造字的思想,而具体上与汉字的造字规律也有悖。例(4)的谜底还是个繁体字,可见汉字中的繁简字也为字谜制作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另外,繁体字也增添了字谜的形象性,因为繁体字一般保留了汉字最初的表意部件。同时它也使谜底变得更加隐蔽,因而也成为现代人猜谜的一个难点。
（三）多解性:即意义上的多解和语音上的多读。它也是字谜别解的一种途径,对此本文的第二部分进行详细探讨。
三、字谜中的汉字修辞格
(一)字谜中约定俗成的要求与汉字修辞的特点相互制约,致使字谜的汉字修辞格比较少。另外对于修辞格的界定,修辞学界也一直存在争论。曹石珠先生在《汉字修辞研究》中指出汉字修辞格主要有:拆字、并字、增笔、减笔、合形、联边、借形、倒字和变形。这九种修辞格,在陈望道先生的《修辞学发凡》中,有的被明确指出是辞格,如:拆字、并字、增笔、减笔;有的只被认为是辞趣,如:联边。在这里统一称之为辞格。在《汉字修辞研究》中,曹石珠先生字谜的汉字修辞格只有以上九种中的三种:拆字、增笔和减笔,还介绍了其余六种修辞格“不宜”运用于字谜的原因。本文在同意其某些观点的同时,有些新的发现。
(二)借形、倒字、变形与并字、合形:曹先生认为在字谜中很难有这样的辞格,并从辞格的定义与字谜的特点分别说明了原因。本文亦未发现这些辞格的字谜,但有些不同的看法。曹先生认为“在汉字修辞活动中,有的汉字修辞手段以汉字的结构形体为思维的工具,有的则以汉字的外观形体为思维的工具。”其中借形、倒字和变形属于以汉字的外观形体为思维工具的一类,以它们为修辞格的谜面均需要在字面上出现其整体外形,而字谜的常规之一便是:谜底字不准在谜面出现,否则便犯了“隐”的大忌。因此只要字谜的常规要求和这三种辞格的定义不变,在理论上它们不是“很难”在字谜中出现,而是不可能在字谜中出现。并字和合形是以汉字的结构形体为思维的工具的一类,至于合形,本文与曹先生的观点相同。而并字是因为与字谜是以一个字作为谜底的要求相抵触,所以不可能出现,但一旦对字谜的这种要求放宽,这种辞格就会由死转活,因为在字谜的文义谜中有并
字辞格,如: (5)一笔写成两个字(打植物名一,谜底:毛竹。把一个“笔”分解成“毛、竹”两个字) (三)至于以汉字的结构形体为思维工具的联边修辞格,本文认为在字谜中应该存在。“……联边是将三个或三个以上偏旁相同的汉字连用,以描写事物、抒发情感,以三个或三个以上偏旁相同的汉字来描写一个谜底,何其难哉!”但笔者在字谜作品中已经发现运用联边的字谜,如: (6)林木森森(打一字,谜底:杂)例(7)谜面四个字都有“木”,将谜面拆开算一算,恰为“九木”,即“杂”。可见这则字谜符合联边修辞格的定义。
总之,运用汉字修辞的字谜,并非是单纯的文字游戏,其中有相当多的字谜运用了汉语言文字学知识。运用汉字修辞格的字谜可以说是以汉文字的语言艺术特点为表现的文学艺术,一则运用汉字修辞的字谜佳作,就是一篇优秀的微型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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