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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大学》诠释

阳明《大学》诠释

一.大学版本

《大学》本是《小戴礼记》中的第四十二篇,东汉郑玄、唐代孔颖达都给《大学》做过注,但是在漫长的历史中,从汉而至唐中期以前都没有引起过足够的注意。而唐韩愈、李翱在文献中被简略地提及《大学》一书。在宋之后,《大学》开始受到空前的重视。宋仁宗天圣五年(1027年),以《大学》赐新第进士王拱辰。后来,登第者皆赐以《儒行》《中庸》《大学》等篇。不久,司马光著有《大学广义》,这是《大学》作为单行本流传的开始。至二程兄弟,极力表彰《大学》,以为《大学》是“孔氏遗书,为孔门相传教法。”到南宋,朱子得二程之正传,在孝宗淳熙时,撰《大学章句》,与《中庸章句》《论语集注》《孟子集注》并行。这样《大学》的地位就被最终确立了。

但是,伴随随着《大学》地位的确立,《大学》本身的内容也引发了一系列的争议。《大学》的内容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经的内容,主要是讲三纲八目,而传是对这经的逐条解释。从这个角度看,那么《小戴礼记》中的大学本子就没有明确的对应关系。并且如果按照逐条解释的话,原本中也缺少“致知在格物”和“诚其意在致知”的传文。二程子认为《大学》所流传下来的本子有错简,而朱子继承二程子的说法,而又认为不仅有错简而且有阙文。朱子在对《大学》做过细致的研究后,朱子在《大学章句》中对《大学》原本进行了修改,第一是做了一个“补格物致知传”以补阙文造成的文意不连贯,且按照文意把三纲中的“亲民”改作“新民”;第二是对文本中的顺序进行了一个调整,使得整部《大学》呈现出一个十分对应严整的文本形态。尽管后来对《大学》原本的争议不断,但是自朱子章句出之后,一般认为朱子的改订是非常有道理的,而经过这一改订的“新本”广为流传,并具有普遍的权威性。朱子的“新本”形成儒家一个十分严密的工夫次第,而朱子对格物致知说的解释和发挥对后世儒者形成了巨大影响。

阳明先生生活在朱子学极盛的时代,朱子的格物说对但是的儒学士人具有重大影响,“有明学术,从前悉数先儒之成说,未尝反身理会,推见至隐,所谓‘此亦一述朱,彼亦一述朱’耳”1。阳明先生早年笃信朱子之学,有格竹故事,可见其却对朱子之学着实下过工夫,但是“遍读考亭之书,循序格物,顾物理吾心终判为二,无所得入”2。但是居夷出困,动心忍性之后,“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3。阳明先生立学正是对朱子说的反省而来,而格物问题正是阳明先生对朱子反对的切入口。所以,在《传习录》之前,徐爱云:“先生于《大学》‘格物’诸说,悉以旧本为正,盖先儒所谓误本者也。爱始闻而骇,继而疑,已而殚精竭思,参互错纵以质先生……不知先生居夷处困三载,处困养静,精一之功固已超入圣域,粹然大中至正之归矣。”4阳明先生从格物说开始反省朱子说之非,从而确立自己对大学的解释。阳明先生认为,《大学》一书既无阙文,也无错简,悉从旧本。所谓旧本即是原本。他说:“《大学》古本乃孔门相传旧本耳。朱子疑其有所脱误,而改正补辑之。在某则谓其本无脱误,悉从其旧而已矣。”5

在阳明先生的成学历程中可以看出,他从信朱子格物说开始而反省朱子学之非,从而认定朱子改订《大学》古本不当,以为古本不需改动,本来古本即是孔门教法。朱子认定《大学》有阙文和错简,故而有“移其文,补其传”,而阳明先生则坚信《大学》古本,他在《大学问》、《大学古本旁释》、《大学古本序》和散落在《传习录》的语录表达了自己对大学的与朱子不同的诠释方向。

1黄宗羲:《明儒学案》,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178页。

2同上,第180页。

3同上,第180页。

4王阳明:《传习录》上,《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页。

5王阳明:《传习录》中,《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75页。

二.从《大学》新旧本看朱子和阳明差异

朱子认为《大学》有错简和阙文,阳明认为《大学》本身自足,都立足于认定《大学》这一文本本身有着自己完整的意义。朱子的改订是在修复《大学》这个文本,使其恢复原来的意义。而阳明先生则认为《大学》本身意义具足,所以做了进一步的阐发。朱子和阳明的目的都是指向《大学》的原始的客观的意义,但是二者的所达到的意义方向却完全不同。关于《大学》的原本意义问题,现代的学者也做过一些考证。如冯友兰先生就认为《大学》为荀学。这一观点是冯先生在上个世纪30年代提出,而牟宗三先生则认为,“《大学》只是一个实践底纲领,只是说一个当然,而未说出其所以然,在内圣之学之义理方向为不确定者,究往那里走,其自身不能决定,故人得以填彩而又三套讲法。”6而后来的台湾学者,刘又铭则认定了冯友兰先生的“《大学》为荀学”的成立。刘又铭认为《礼记?大全》全文,其实完整无缺,它自身有确定而畅通的条理7。而朱子和阳明之所以偏离大学的方向在于对致知论这一部分的解释出了问题,在《大学》文本中致知的部分已经在朱子所言之经中已经做了十分充分的说明。

朱子对《大学》原本的改订,在陈来老师的《朱子哲学研究》中做过细致的辨析8。朱子的改订从“大学之道……未之有也”为经一章。把随之在后的“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为第五章,并且做了《补格物致知传》。在原文之后的,“所谓诚其意者……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为第六章,诚意章。从“诗云:澹彼淇澳……与国人交止于信。”这一段进行了大幅度的顺序调整。“康诰:‘克明德’……,皆谓自明也”为传第一章,明明德。“汤之盘铭……,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为第二章,新民章。而“诗云:澹彼淇澳……没世不忘”与“诗云:邦畿千里……,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这两个部分倒换顺序后合成一章,为止于至善章。“子曰:听讼,吾尤人也……此谓知本”为第四章,知本章。后面的诚意章,正心修身章,修身齐家章,齐家治国章,治国平天下章。则顺序正确,只需分章即可。

朱子对《大学》的改订主要指向还是格物致知为问题,所以朱子特别做了“补格物致知传”,认为个人为学有一个固定的次序,从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依次递进。朱子的诠释立足于自己的理学根据。朱子认为“大学者,大人之学也”9。“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儿万事者也,明明德,即复其初也”10止于至善即是必至“事理之极则”而不迁之谓11。朱子的《格物致知补传》:

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12

这里可以看出朱子的为学的基本思路是,在物上穷理以认识自己心中之理即性,所以朱子哲6牟宗三:《心体与性体》台北: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二册,第424页。

7见黄俊杰主编的儒学与东亚文明丛书之《东亚儒者的<四书>诠释》中的一篇论文,刘又铭所作的《<大学>思想的历史变迁》。在这篇论文中,作者主张《大学》为荀学,且大学本身的意义是完整的,朱子和阳明在大学的诠释上都偏离了《大学》文本的原意。作者认为,“大学”为古代“太学”,所以“大学之道”是政府培养人才的学府,而非朱子所言的在“学问”层次上“大人之学”,而“大学之道”才是从“学问”层次上讲的。作者认为,《大学》从“知止而后有定……能虑……能得”开始,经过“物有本末……之所先后”和“……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一直到“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这是全文中关于《大学》致知论的部分。并且作者根据对《大学》原文的理解,重构了《大学》原本的思想体系,分成三个部分,即致知论,修身论,政治论。这一解释颇为有根据。

8陈来:《朱子哲学研究》,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78-284页。

9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3页。

10同上,第3页。

11同上,第3页。

12同上,第6-7页。

学中的中心命题是“性即理”,所以朱子的修养方法中就要去认识这个“理”,但是朱子认为需“即物穷理”才能达到对心体的认识。朱子的修养方法是“主敬涵养”,这种方法是照顾到只即物穷理的弊端,所以在即物时需要“持敬”以收敛身心。阳明先生批评朱子的格物说“朱子所谓‘格物’云者,在即物而穷其理也。即物穷理,是就事事物物上求其所谓定理者也。是以吾心而求理于事事物物之中,析‘心’与‘理’而为二矣。”13阳明先生认为,“心即理也”,所以反对在事物上穷理,朱子这样就导致“义外”的结果,阳明先生的观点是良知现成,时时觉醒只要复其心之本体,就自然可以做到大人之学与天地万物为一体。

阳明先生尊《大学》古本,认为不存在错简和阙文的问题,认为大学本身具足。这种看法主要是阳明先生认为大学为诚意之学。阳明先生在《大学古本序》中言:“大学只要,诚意而已矣。诚意之功,格物而已矣。诚意之极,止至善而已。止至善之则,致知而已。正心,复其体也;修身,著其用也。以言乎己,谓之明德;以言乎人,谓之亲民;以言乎天,则备矣。”14在《大学》古本中诚意在“知本”之后,占有很大的分量,但是朱子所改订的大学不仅调整了顺序而且是诚意的部分大为减少,阳明先生重提古本以诚意为纲领解释这个大学,也是为自己的学说找到文献上的根据。对诚意在格物之前的这种处理,阳明的弟子也提出过疑问。

蔡希渊问:“文公《大学》新本先格致而后诚意工夫,似与首章此第相合。若如先生从旧本之说,即诚意反在格致之前,于此尚未释然。”先生曰:“大学工夫即是明明德;明明德只是个诚意;诚意的工夫只是格物致知。若以诚意为主,去用格物致知的工夫,即工夫始有下落,即为善去恶无非是诚意的事。如新本先去穷格事物之理,即茫茫荡荡,都无着落处;须添个敬字方牵扯得向身心上来。然终是没有根源。若需用添个敬字,缘何孔门倒将一个最紧要的字落了,只待千余年后要人来补出?正谓以诚意为主,既不须添敬字,所以提出个诚意来说,正是学问的大头脑处。于此不察,直所谓毫厘之差,千里之谬。大地中庸工夫只是诚身,诚身之极便是至诚;大学工夫只是诚意,诚意之极便是至善:工夫总是一般。今说这里补个敬字,那里补个诚字,未免画蛇添足

这里阳明先生说明的了自己对《大学》古本的考虑,阳明认为工夫是恢复明德,所以明德工夫就是诚意,格物致知都是诚意工夫。如果在事物上穷理,反而不在心体上用工夫就会“茫茫荡荡”。朱子以“敬”来让物上穷理和和心联系起来,阳明认为方向既然反了,这里的平添一字是画蛇添足,不是孔门教法。

从朱子和阳明对《大学》的解释可以看出,二先生在为学的趋向上之不同。朱子“格物致知”,“居敬涵养”双向并进。而阳明先生极力表彰复良知之本体,以诚意工夫统帅格致诚正。

三.阳明的《大学》的解释策略

阳明先生对《大学》的诠释见于《大学问》、《大学古本序》、《大学古本旁注》、《传习录》等。阳明先生对“大学”之意的解释仍然依照朱子为“大人之学”,但是阳明认为“大人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者也,其视天下尤一家,中国犹一人焉。若夫间形骸而分尔我者,小人矣。大人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也,非意之也,其心仁之本若是,其与天地万物而为一也。”15阳明解释的“大人之学”与朱子性比更加突出其境界和道德意涵,这里与小人相对举更凸显出强烈的道德性。并且指出“大人之学”的最高境界是与天地万物为一体,而这种一体“非意之也”,而是因其“心仁之本”,这道出了阳明的立学之基在于人性中之本体仁性,这样同时指点出为学的目标和根底。阳明先生认为人之所以可以和他人、动物乃至于草木瓦石为一体,

13王阳明:《传习录》中,《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44页。

14王阳明:《大学古本序》,《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242-243页。

15王阳明:《大学问》,《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968页。

是因为“根于天命之性,而自然灵昭不昧者也,是故谓‘明德’。”阳明先生认为“明德”乃是根于天的,这实际指的是时时明觉的良知。个人修养就是要把这个让这个“心之本体”让其无私欲蔽障,时时醒觉。“明明德者,立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体也。亲民者,大气天地万物一体只用也”16,这样这里的“明明德”和“亲民”就成了一件事情的两面,而同时把“至于至善”看成是另外一个更高的层次,“至善者,明德、亲民之极则也。天命之性,粹然至善,其灵昭不昧者,此其至善之发见,是乃明德之本体,而即所谓良知也”。17这里的至善阳明先生直接解释为良知。也就是阳明先生的为学之宗旨和基本立场就是这个灵昭不昧的良知。所以阳明对《大学》的解释策略就是以“良知”说为本体,而复其“良知”为工夫这样一种方式。

对“三纲”的解释指点出良知的体合用的两个层次,而实际是一个良知的两个面向,浑然整体。阳明先生对八目的解释继续贯彻良知之说,以良知和格致诚正等多个面向关联起来。而在解释八条目的时候,“诚意”摆在十分触目的位置。“诚意只是慎独工夫,在格物上涌,犹《中庸》之‘戒惧’也。君子小人之分,只是能诚意与不能诚意。”18阳明对诚意的强调正好与《大学》古本形成明确的对应关系。以诚意为工夫直接通达心之本体,所以在阳明哲学中工夫没有明确的格致诚正的次第关系,而直接被阳明打成一体。“盖身、心、意、知、物者,时期工夫所用之条理,虽亦各有其所,而其实只是一物。格、致、诚、正、修者,是其条理所用之工夫,虽亦皆有其名,而其实只是一事。”19阳明先生扬弃了《大学》原有各概念之间的先后次序和逻辑关系,从而形成其良知之学的创造性解释。“大学工夫即是明明德;明明德只是个诚意;诚意的工夫只是格物致知。若以诚意为主,去用格物致知的工夫,即工夫始有下落,即为善去恶无非是诚意的事。……正谓以诚意为主,既不须添敬字,所以提出个诚意来说,正是学问的大头脑处。于此不察,直所谓毫厘之差,千里之谬。大地中庸工夫只是诚身,诚身之极便是至诚;大学工夫只是诚意,诚意之极便是至善:工夫总是一般。”20王阳明通过良知本体之说,把大学三纲八目完全贯通,形成一个简易直接的理路,“其实只是一事”。也就是这三纲八目只是同一件事情在不同层次,不同侧面、不同意义的表达而已,彼此相互补充、互相呼应、互相印证以及相互说明。

在《大学古本序》中,阳明对《大学》之格物诚正诸说进行了一次整体的概括的说明。“大学之要,诚意而已矣。诚意之功,格物而已矣。诚意之极,止至善而已矣。止至善之则,致知而已矣。正心者,复其体也。修身者,著其用也。以言乎己,谓之明德;以言乎人,谓之亲民;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是故至善也者,心之本体也。动而后有不善,而本体之知,未尝不知也。意者,其动也。物者,其事也。至于本体之知,而动无不善。然非即其事而格之,则亦无以致其知。故致知者,诚意之本也。格物者,其事也。至于本体之知,而动无不善。然而即其事而格之,则亦无以致其知。故致知者,诚意之本也。格物者,致知之实也。物格则知致意诚,而有以复其本体,是之谓止至善。”21这里分别对大学的各个条目有一个全面而细致到的说明。格物是诚意的工夫,因为格物之物被阳明先生训为“事”即“意之所在”,而“格”,训为“正”,于是格物就成了正念头。致知就成了致良知,致良知的解释包括向内复其本心和向外正念头双向并行。诚意,即为使良知之发见无所蔽障,于良知所知之善恶者无不好善恶恶,而不自欺。正心,即为恢复心之本体,则心之本体自然无不正。修身,即在意之所在之事关乎修身时,自然修身,而阳明先生主张在事上磨练,复其本心。其他,齐家,治国,平天下逐条即意之所在关乎此事即为此事。阳明先生以良知为人人具有为根底,

16王阳明:《大学问》,《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968页。

17同上,第969页。

18王阳明:《大学古本旁释》,《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93页。

19王阳明:《大学问》,《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971页。

20王阳明:《传习录》中,《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44页。

21王阳明:《大学古本序》,《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243页。

打通大学各条目,形成一个简易直接的工夫路数。对原来的词语和语句等材料,进行了有弹性的转换,使《大学》思想成为一个贯通的体系。

四.阳明的《大学》的解释思想

阳明先生对《大学》思想的诠释渗透了他哲学思想中对德性知识的关注和致良知说强调。而这一思想的提出,主要是针对反对朱子在物上穷理的支离工夫,要救时弊,所以以大气概对《大学》进行了重新的诠释,以把《大学》文本纳入他的心学体系,同时也为自己的致良知说寻找儒家文献上的支持。阳明的哲学中心命题是“心外无理,心外无事,心外无物”,这正是阳明学说中格物之说的根据,所以阳明的“格物”中心在心上做工夫,他以道德理性为统领,知识理性为辅翼,从而实现对当时士风时气的重开导,使知识的追求和道德的提升能够双向并进合二为一。这在种思想的指引下“知行合一”,“心即理”等思想就一起构成了阳明学说的核心。《大学》文本从自身来说,没有如此完整和成熟的意义体系,经过阳明的创造性解释和发挥,逐渐丰富了自身的意义而且为阳明哲学提供了一系列重要的范畴。

在阳明晚年学问熟化之后,提出了“四句教”,“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这是对阳明思想的总结,也是阳明对《大学》诠释的一次总结。在这里的统领性的还是那个无善无恶的心之本体,但对工夫的阐述中仍然强调格物之工夫。而格物就是要为善去恶,在一念发动出时时醒觉,并能以良知作出决断,伪善去恶。可见,阳明对《大学》文本的贯通之精通与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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