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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以前的治江文献

●清代以前的治江文献

○治江文献简介

《尚书·禹贡》

相传为夏禹作,实际成书于战国(公元前480-前222年)时期。该书为古地理名著,以禹定山川的传说为线索,把全国分为九州,以冀州为中心,分别叙述各州的土质和贡赋等级、特产、湖泊、通向冀州的水道,详述了全国的主要水道。全书共一卷。

《史记·河渠书》

西汉司马迁著。该书为中国第一部水利通史,记述了从禹治洪水以来直至西汉太初元年各地提倡水利、开渠引灌的史实。书中首次赋予了“水利”一词以治河、修渠等工程技术的专业性质。

《汉书·沟洫志》

东汉班固著。该书是一部对古代河渠水利史实作通贯古今记述的水利通史,与《史记·河渠书》具有等同地位。它几乎涉及后世工程技术的所有门类,收录了许多珍贵的水利文献,是承先启后、总括历史经验的权威纪录。该书从未单行,一直随《汉书》流传,以1960年中华书局校点本较为通行。

《水经》

著者不详,成书于三国时期。是我国第一部系统记述全国水道经流及其支流注入处所的地理著作。该书单行本失传,附在《水经注》中流传,以《永乐大典》本为好。

《华阳国志》

东晋常璩撰。是记载李冰治水事迹最详的文献。现存有《四库全书》本。

《水经注》

北魏郦道元著。全书四十卷,它以《水经》为纲,系统记载了全国各大水系及河湖的变迁,记载了各条河流上古代兴建的许多水利工程及其兴废沿革及人文资料,是研究北魏以前水利的重要著作。宋版有残本,现存较好的是《永乐大典》本。

《元和郡县图志》

唐代李吉甫撰。该书叙述了全国政区的建置沿革、山川险夷、人口物产、贡赋、盐铁、垦田、军事设施、兵马配备、古迹等。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地理总志。现存有《四库全书》本。

《新唐书·地理志》

北宋欧阳修撰。该书是按唐代行政区划记述州(府)、郡、县地理兼及水利的专志。从未单行,一直随《新唐书》流传,以1975年中华书局校点本较通行。

《吴中水利书》

北宋单锷著。这是第一部研究太湖地区水利问题的专著,作者在这一地区生活三十余年,亲历每一沟、渎调查,其主张对后代治湖影响颇大。全书共一卷。该书明代以前传本,今有四库本,守山阁本及墨海金壶本。

《禹贡指南》

北宋毛晃著。该书大抵参考古书,以证禹贡山川的原委。全书共四卷,现存《永乐大典》本。

《禹贡论》

北宋程大昌著。今存禹贡论五卷,后论一卷,山川地理图二卷。其论述涉及江水和汉水。

《浙西水利议答录(水利文集)》

元代任仁发著。该书主张浚江河以泄水,筑堤岸以障水,置闸渎以限水。全书共十卷。

现存《永乐大典》本。

《宋史·河渠志》

元代脱脱主修。宋代水利专史,取材范围以本朝为断限(个别部分追溯前代),是研究、了解宋代水利的基本文献。河渠五叙述有岷江、汉江水利情况,河渠六记载有东南诸省水利情况。该书从未单行,一直随《宋史》流传,以1975年中华书局校点本为通行。

《上虞五乡水利本末》

元代陈括等著。书中论及太湖流域水利情况。全书共二卷。元、明、清均有刻本,但都不见,今仅存北京图书馆藏抄本。

《元史·河渠志》

明代宋濂等撰。元代水利专史,河渠二记载有扬州运河、练湖、吴松江、淀山湖,河渠三记载有岷江等水系水利情况。该书从未单行,一直随《元史》流传,以1976年中华书局校点本较流行。

《浙西水利书》

明代姚文灏著。该书收集了宋代至明初关于治理太湖的论述,作者按自己的主张加以删削,汇编而成。该书主张以开江、置闸、围岸为首务,而河道、田围则兼修之。全书共三卷。现存有《四库全书》本。

《三吴水利论》

明代伍余福著。全书分八篇,一论五堰,二论九阳江,三论夹苎千,四论荆溪,五论百渎,六论七十三溇,七论长桥百洞,八论震泽,都是吴中水利要害。全书共一卷。现存金声玉振集本,借月山房本。

《震泽编》

明代蔡升撰。本名《太湖志》,王鏊重修时改为今名。该书首纪五湖、七十二山、两洞庭,次述石泉古迹、风俗人物、土产贡赋。全书共八卷。《四库全书》有提要。

《淮南水利考》

明代胡应恩著。该书广采明代万历五年以前历代史志河渠诸书中关于淮南水利问题的论述,编年记载。首载《禹贡》,而记述明平江伯陈? 开运河筑堤堰修闸坝诸事尤为详备。全书共二卷。现存南京图书馆藏明刊本,北京图书馆藏天尺楼抄本。

《郑开阳杂著》

明代郑若增著。全书共十二卷。书中《江防图考》和《苏松浮粮议》两卷为长江水利内容。《四库全书》有提要。

《漕书》

明代张凤鸣著。该书专论漕运利弊,力主海运之利。全书共一卷,分为八篇:漕政、漕司、漕军、漕河、漕海、漕船、漕仓、漕刑。书中部分内容涉及丹阳、京口等处运河情况。《四库全书》有内容提要。

《东吴水利考》

明代王圻著。该书论述了太湖地区的水利问题,尤详于苏、松、常、镇四郡。全书共十卷,前九卷为图并附说,后一卷为历代名臣奏议。现有北京图书馆藏明代万历年间刊本。

《三吴水利录》

明代归有光撰。该书采集前人水利议七篇,自作《水利论》二篇,并附有三江水利图。强调治吴中之水,宜专力于松江,松江既治,则太湖之水东下。全书共四卷。现有涉闻梓旧本,北京图书馆藏抄本。

明代吴韶著。该书首载松、苏七府总图,次作捍海塘纪,次列太湖三江及诸水原委,并详采疏导、修筑历代职官之事。全书共七卷。现存天一阁藏本。

《吴中水利通志》

作者不详,成书于明代。该书详述苏、常、镇、杭、嘉、湖诸府之水以及历代修浚之迹、考议、奏疏等,叙述迄于明嘉靖二年。全书共十七卷。《四库全书》有提要。

《吴江水考》

明代沈? 著。全书共五卷,前二卷为水道考、水图考、水源考、水官考、水则考、水年考、提水岸式水蚀考、水治考、水栅考,后三卷为水议考。该书大旨以吴江为太湖之委、三江之首,凡苏、松、常、镇、杭、嘉、湖七郡之水,共潴于湖、流于江而归于海者,皆总汇于此,故述其原委之要。清代黄宗曦有增辑。现存有乾隆刊本,光绪十九年刻本。

《三吴水考》

明代张内蕴、周大韶著。全书共十六卷,韶令考一卷,水道考三卷,水年考一卷,水官考一卷,水议考三卷,水疏考三卷,水移考一卷,水田考一卷,水绩考一卷,水文考一卷。《四库全书》有提要。

《南湖考》

明代陈幼学撰。该书成于明万历三十七年,记载了浙江南湖的有关情况,前为图说,后为南湖志考。全书共一卷。

《农政全书》

明代徐光启著。全书共十六卷,其中有九卷记水利事,包括长江流域的农田水利情况,对灌溉器具记载尤多。有《四库全书》本。

《吴中水利全书》

明代张国维著。该书广采历代关于苏、松、常、镇四郡的水利文献,分类编纂。全书共十八卷。明代有刊本,今有《四库全书》本。

《輶辑纪闻》

明代陈仁锡著。全书共一卷,分四篇,一曰西北水利,二曰治河上流议,三曰东南水利,四曰太湖说。三、四篇都论说长江流域水利。北京图书馆藏有明刊无梦园集本。

《明经世文编》

明代陈子龙等编。书中收载有关时政、边防、赋役、刑法、海运、漕运、水利等文章、奏疏三千余篇,共六册、五百零四卷。其中第一册和第四册选录有夏原吉和归有光有关论治太湖水利的文章、奏疏。现有中华书局影印本。

《常熟水论》

明代薛尚质著。此书共一卷,载于曹溶所编的《学海类编》中,其中有二篇论水利。《四库全书》有提要。

《镇江水利图说》

作者不详,成书于明代。该书为区域性水利记载。共一卷。现存明代刻本,北京图书馆有藏书。

《明史·河渠志》

清代张廷玉等撰。明代水利专史。该书记述明代洪武元年至崇祯十七年间水利史事。河渠四载有江南运河情况,河渠六载有长江流域水利情况。该书从未单行,历来随《明史》流传,以1974年中华书局校点本较流行。

《今水经》

清代黄宗羲著。该书分北水、南水两大纲,南水自大江以下列五十五条,叙述长江及其支流行经分合。全书共一卷。现存有知不足斋丛书本,《四库全书》有提要。

清代钱中喈著。全书共一卷,分六篇,首论设水官以专责成,次论太湖三江五堰,又次论开吴松江,又次论水势,最后论五堰不可决。该书博考群书,言之有据,可谓熟悉水利之言。现存明代丛书本,北京图书馆有抄本。

《天下郡国利病书》

清代顾炎武著。该书广采各地方志、历代奏疏文集、明代实录中有关各地利害史料类编而成,其中关于长江流域的水利史料亦十分丰富。全书共一百二十卷。现存有敷文阁刊刻本。

《新刘河志、娄江志》

清代白登明修、顾士琏纂。新刘河为太仓知州白登明开凿朱泾旧迹,即娄江旧名。顾士琏实佑是役,故辑其始末为一卷,以自著水利诸论以及治水要法各编附刊于后。现北京故宫博物院图书馆有藏本。

《明江南治水记》

清代陈士鑛著。该书记录了以夏原吉为主的明代人治理太湖的事迹,大致主张广浚分支,共享三江之水,多为尾闾,以杀震泽之怒。全书共一卷。现存有学海本。

《晏江条议(亦名晏东杂著)》

清代陆士仪著。现存有书香斋丛书本,陆子遗书本。

《娄江条议》

清代陆士仪著。全书共一卷,凡四则,先述其势,次议经费,三论任人,四论立法。

《东南水利》

清代沈恒曾著。全书共八卷,前四卷辑录康熙以来关于太湖治理的奏议,以后几卷也有关于水利沿革的内容。现存有《四库全书》本。

《禹贡锥指》

清代胡渭著。该书是研究《禹贡》的重要地理著作,对长江流域的水道系统有详细考释。全书共二十卷,附图一卷。有漱六轩刊本。

《西湖水利考、续考》

清代吴农祥著。该书为武林掌故丛书。详细记录了唐宋以后西湖的治理情况。《西湖水利考》一卷,《续考》一卷。

《练湖歌叙录》

清代汤谐著。全书共九卷,载康熙一朝复湖事。现有存素堂藏民国丁巳铅印本。

《行水金鉴》

清代傅泽洪纂。该书辑录了上起禹贡、下迄康熙末年的历代水利史料,按年编纂。卷首冠以诸图,然后分叙黄河、长江、淮河、济水、运河等,内容丰富浩繁。全书共一百七十五卷,其中关于长江流域共十卷。现有淮扬道署刊本通行本。

《续行水金鉴》

清代潘锡恩等修,俞正燮等纂。该书以《行水金鉴》为范本,上起康熙末年,下迄嘉庆二十五年,分黄河、长江、淮河、运河、永定河五大部分。文稿多引当时章牍奏稿及官书册籍,每河首叙源流,次记章牍,最后为各项工程。所述各河,于《行水金鉴》多所补正。全书共一百五十六卷,其中关于长江流域的水利共十一卷。现有清道光十二年刻本。

《三江水利纪略》

清代乾隆年间官书。该书记乾隆二十八年苏抚庄有恭兴修苏、松、太三江水利事。首列三江图及奏议公文,次列章程条议,然后叙述各河源委、工程量及经费。全书共四卷。现有乾隆甲申刊本。

《湖北安襄郧道水利集》

清代王概著。成书于清乾隆十一年。该书收有江汉全图、襄阳、当阳、钟祥、荆门、京

山、潜江、天门、沔阳诸堤图各一和当时的奏稿,还收录了部分碑刻等文。全书共二卷。北京图书馆有乾隆十一年刊本。

《太湖海塘纪略》

清代宋楚望著。该书辑录了当时兴工奏稿、谕札、公檄、禀贴、告示等吏牍之文,首冠苏、松、太三府州属及镇洋县沿海土石塘工图二幅,可备海塘工事之参考。北京图书馆有乾隆刊本。

《敕修两浙海塘通志》

清代方观承等撰。该书为整理两浙海塘之专书,辑录了有关帝旨、图说、工程修建、物料、坍涨、潮汐、职官等情况,凡历代以来有关两浙海塘之兴建等文字记载,咸予甄录。全书共二十卷。北京图书馆藏乾隆辛未年刻本。

《海塘新志》

清代琅玕撰。为方观承之《敕修两浙海塘通志》续书。首录当时皇帝谕旨、诗文二卷;次形势二卷,详细记录了当时潮水冲刷之地、筑塘捍御之道;次修筑二卷。另有《续志》四卷,记清道光间工事,首列谕旨,次防汛、修筑、工程各一卷。作者不详。

《水道提纲》

清代齐召南著。该书详述了全国主要水道及其支流的行径、分合,对长江流域河道的叙述也很清楚。全书共二十八卷,有传金堂书屋刊本。

《太湖备考》

清代金友理著。该书详述了太湖的山川水道、土地田赋,收集了有关奏议、文章,内容比较丰富。全书共十六卷。有《四库全书》本、艺兰圃刊本。

《禹贡三江考》

清代程瑶田著。该书为研究《禹贡》的地理著作,专门考释禹贡导汉、导江及荆、扬二州诸经文。全书共三卷。有通艺录本。

《海塘录》

清代瞿均廉著。该书取材于各史纪志及玉海乾道咸淳临安志四朝闻见录、明代各朝实录诸书,考订征引而成。全书共二十六卷,有图说一卷,疆域一卷,建筑四卷,名胜三卷,古迹二卷,祠祀二卷,奏议五卷,艺文八卷,杂志一卷,首冠康熙至乾隆四十九年两朝诏谕。有上海商务印书馆影印《四库全书》本。

《捍海塘志》

清代钱泰阶撰。该书成于嘉庆间,大致辑录了诸家志乘传记所载筑塘史,特别记述了五代吴越武肃王钱? 筑捍海塘之事。全书共一卷。

《海塘览要》

清代杨锬撰。该书记述了海塘的有关情况。首冠图说,次潮迹,次沙水,次修筑,次工程,次职官而附兵制。全书共十二卷,卷首一卷。

《浙西水利备考》

清代王凤生撰。该书记述了作者奉命勘查浙西的途中见闻,并证以前贤之论。其中,首冠东南七府水利总图,系据《吴中水利书》原本略为增益;次为三江大势情形;次为杭、嘉、湖三府所属州县水道。

《海宁念汛大口门二限、三限石塘图说》

清代李辅耀撰。该书记载了海宁石塘有关工作法制度、工料器具、塘工技术等情况,图说并茂。可补《海塘志》之不足。

《读史方舆纪要·川渎异同》

清代顾祖禹著。《读史方舆纪要》共一百三十卷,其中《川渎异同》六卷,第四、五卷论长江及主要支流情况。有敷文阁刊刻本。

《西湖志纂》

清代梁诗正撰。有《四库全书》内府藏本。

《浙江通志·水利志》

清代李卫、嵇曾筠等撰。通志全书二百八十卷,第五十二至六十一卷为水利志,首记全省水道,次记各州府河湖堤防及其它有关水利事项,部分内容为长江流域事。《水利志》共十卷。有商务印书馆影印清代光绪二十五年刻本。

《具区志》

清代翁澍撰。该书以明代蔡羽《太湖志》、王鏊《震泽编》为基础,参酌增损,续成此书,于濒湖港渎介绍独详。全书共十六卷。有《四库全书》马裕家藏本。

《灌江备考》

清代王庭珏著。该书辑录明代嘉靖至清代乾隆间有关都江堰的记述共二十七篇文稿,记载渠首鱼嘴等工程甚详。有乾隆八年王来通刊刻本。

《四大水考》

作者不详,成书于清代。该书以禹贡为宗,对黑水、弱水、河水、江水的源流进行了考证。有存素堂藏抄本。

《练湖志》

清代黎世序撰。该书收集了历代关于练湖治理的奏章、公牍、论说、图考、碑记、诗文等。民国四年孙国钧又增辑嘉庆十八年以后事,合刊印行。全书共十卷。有清嘉庆刊本,民国孙国钧增辑本。

《东南水利论》

清代张崇傃著。全书共三卷。上卷论吴松江水利,中卷论嘉宝水利,下卷论松南水道,各卷均有图说。有北京图书馆藏光绪七年刻本。

《四川通志·舆地志》

清代常明等撰。通志全书二百零四卷,其中舆地志十四卷。山川、江源、堤堰等水利内容均在舆地志自十卷至二十三卷中。有嘉庆二十一年刊本。

《东南水利略》

清代凌介禧著。全书共六卷。卷一为太湖沿湖水道图,共二十五幅;二、三两卷论三江太湖源流异同;四、五两卷分论各地水道要害;六卷为当道往来讨论书札。有存素堂藏道光十三年刊本。

《扬州水道记》

清代刘文淇著。此书记扬州一带运河通江水道工程,共四卷。卷首为古今沿革图十幅,即吴沟通江淮图、汉建安改道图、晋永和引江入欧阳埭图、晋兴宁治津湖东穿渠图、隋开皇改道图、唐开元开伊娄河图、唐宝历开埋港河图、宋湖东接筑长堤图、明开康济宏济河图、运河图;卷一、二为江都运河事;卷三为高邮运河事;卷四为宝应运河事。有存素堂同治壬申淮南书局补刊本。

《楚北江汉宣防备览》

清代王凤生著。全书分二卷共四篇:1、楚北江水来源及境内诸水考;2、江汉现在情形及堤工积弊;3、江汉宣防略与各县水道;4、湖北堤工章程与修防善后事宜。有北京图书馆藏道光十二年刊本。

《楚北水利堤防纪要》

清代俞库烈著。成书于道光年间。全书共二卷。第一卷为长江、汉水及二川所经州县堤工图说;第二卷辑录会典、通志以及臣僚奏疏中有关湖北水利的内容。有同治四年湖北藩署刻本。

《淮扬水利图说》

清代冯道立著。该书前半部分为淮扬水利图八幅,后半部分为治水论,涉及长江与黄淮二河的关系及治理方略。有道光十九年刻本。

《西园文抄》

清代冯道立著。该书记载淮扬治水内容。登载于民国七年河海月刊,中国水利要辑丛编影印。

《荆楚修疏指要》

清代胡祖翮著。该书包括修防事宜三卷:首列鄂省当道公牍;次述岁修、分修防汛工事,以及算方器具定式。后附水道参考四卷,叙述湖北江、汉水道。全书共三卷,附水道参考四卷。有同治十一年湖北崇文书局刻本。

《平滩纪略》

清代李本忠著。该书记载嘉庆道光间整治宜昌至奉节间长江三峡中四十余险滩的工程始末,附有蜀江指掌,叙述三峡航道情况。全书共六卷,附一卷。有北京图书馆藏道光二十年刻本。

《江南水利书》

清代陶澍等修,陈銮等纂。该书记载道光间治理长江下游太湖地区水害的工程情况,首冠江苏水道图等十一幅,末考历代治水事迹。全书共七十五卷,附叙录八篇。有道光刊本。

《增补蜀水考分疏》

清代陈登龙撰,朱锡谷补注,陈一津分疏。原书蜀水考为二卷,详析四川水道干、支情况,后经朱、陈二人注疏,成为四卷。有光绪二十二年成都书局原版本。

《楚漕江程》

清代董恂著。该书全记水程道里形势,详记了湖北长江干流及湖南各支流水道情况,可作了解当时航运参考。全书共十六卷。有咸丰四年刻本。

《海盐兴办塘工成案》

清代汪仲洋著。该书辑录了兴办塘工之公牍,末殿以图说,论筑法甚详。可补浙江塘志之不足。全书共三卷。有清华大学藏道光四年刻本。

《湖广水利论》

清代魏源著。是一篇颇有见地的议论湖广水利问题的重要论文,对长江数十年来灾害不断的原因作了具体分折,主张从全局出发“掘水障”、“导水性”。现收于中华书局编《魏源集》一书中。

《湖北堤防议》

清代魏源著。是代两江总督陶澍为王凤生所著《楚輶纪略》作的叙。文中提出了治江患必须先查明江患的原因,主张从实际情况出发,因势利导,本着“弃少救多”、照顾上下游两岸人民利益的原则,寻求解决江汉洪水出路问题。现收于中华书局编《魏源集》一书中。

《荆江洞庭利害考》

清代黄海仪著。载于《湖南通志》。

《李渠志》

清代程国观著。有清道光五年刻本。

《水经注西南诸水考》

清代陈澧著。该书为研究《水经注》中长江上游各支流的著作。全书共三卷。有求实斋丛书光绪刻本。

《荆州万城堤志》

清代倪文蔚撰。该书按志书体例分类编为十二门,首列谕旨,次为图说、水道、建置、

岁修、防护、经费、官守、私堤、艺文、杂志,末附志余。为研究荆州一带河道堤防变迁的重要史籍。全书共十卷,首末各一卷。有光绪二年刻本。

《荆州万城堤续志》

清代舒惠撰。该书为续倪文蔚《荆州万城堤志》之作,所述上起光绪元年,下迄光绪二十年。全书共十卷,首末各一卷。有光绪二十二年刻本。

《澹灾蠡述》

清代范呜和著。该书记载鄂城修樊口闸坝工程一事。北京图书馆藏有光绪五年刊本。

《襄堤成案》

清代邹世恩续纂。该书“取近三十年公案之关于堤防大局者”增补于当地人士同名原著中,编纂而成。全书共四卷。有光绪二十年刻本。

《续纂江苏水利全集》

清代李庆云等纂。该书为续陈銮《江南水利书》,体例亦相仿。系收集记载同治五年至光绪十四年兴修江苏四府一州水利案牍编纂而成。全书正编四十卷,卷首一卷,附编十二卷。有光绪十五年水利工程局活字刊本。

《清经世文续编》

清代贺长龄、魏源等编。全书一百二十卷,搜集道光初至光绪二十三年间诸家文集、公私议论。其中《工政》达二十六卷,内述有关河防及各省水利,有长江流域若干省分水利材料。有中华书局影印光绪刊本。

《湖南通志·地理志·建置志》

清代曾国荃等撰。《地理志》中有水道记载四卷,《建置志》中有堤堰记载二卷,反映湖南水利情况。全书共六卷。有商务印书馆影印光绪十一年重修本。

《江苏水利图说》

清代蒋师辙著。该书共有二十八幅水利图,各图后面均有文字说明。有宣统二年重刊本。

《云南水道考》

清代李诚著。该书详考北盘江、南盘江、金沙江、澜沧江、潞江等云南境内水道行经。全书共五卷,辨误一卷。有嘉业堂刻本。

《西徼水道考》

清代黄懋材著。作者自四川西部,经西藏去印度,沿途考察各水道,然后写成此书。有金沙江、雅砻江、澜沧江、潞江、龙川江等源流考。有光绪十二年刊本。

《江西水道考》

清代蒋湘南撰。该书专考江西水道源流,先江水,次为赣水,而附以彭蠡辨。体例依《水经》之法,提纲疏目,并引用《水道提纲》、《读史方舆纪要》等历代史志诸书,互为考证。

《蜀水经》

清代李元著。该书所述四川各水均有考辨,论记一百四十四则,引用它书均详注出处。全书共十六卷。有嘉庆五年传经堂刊本。

《蜀水考》

清代陈登撰。该书全面记述了四川的水道情况,“以岷江为经,众水为纬,纲罗载籍,剪裁熔铸,溯源折流”。全书共四卷。

《水学赘言》

清代钱泳著。成于于清道光年间。该书先总论,次太湖、三江来源、枝河、水利、水害、建闸、围田、浚池、专官、协济等共十二篇。全书共一卷。天津南开大学藏有道光四年刻本。

《长江图说》

清代马征麟著。全书共十二卷。前八卷为图说,后四卷为杂说。记述了作者对长江历史的考辨意见。有同治十年刻本。

《江苏海塘新志》

清代李庆云撰。该书记录了清代同治七年到光绪十五年的江苏海塘工程情况。全书八卷,卷首冠图一卷。北京图书馆藏有光绪十六年刻本。

《开浚镇洋干支各河图说》

清代吴镜沅撰。该书记录了开浚镇洋诸河工事,各为绘图,详加说明,并附纪事、叠韵诗十二首。全书不分卷。

《续浚南湖图志》

清代光绪年间官书。该书记述了光绪十六年至三十二年兴修浙江南湖水利工程的情况。首冠总图,附图说;次辑章程等吏牍之文。是研究南湖水利的直接资料。现存浙江书局刊行本。

《江南河道图案》

作者不详,成书于清代。该书广采江南地区主要是太湖流域水道地图。全书共九册十七卷。有道光刻本,北京图书馆有藏书。

《湖北汉水图说》

清代田宗汉著。该书记载湖北境内汉水流域情况。全书共二册。有光绪二十七年刻本,北京图书馆有藏书。

《洞庭湖志》

清代綦世基撰。该书全面记载了洞庭湖历代情况,后经夏大观补辑,卷四为堤垸等有关水利内容。全书共十册十四卷。有道光五年刻本。

《峡江图考》

清代江国璋著。该书反映长江三峡的河道情况。全书共二册。有光绪间石印本。

《清史稿·河渠志》

民国赵尔巽等撰。河渠四载有长江流域水利情况。目前多用中华书局校点本。

○治江论说辑选

《上吕中丞书》

北宋·范仲淹

范仲淹(989年-1052年),谥文正,字希文,江苏吴县人。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大中祥符进士。有《范文正公集》。仁宗天圣中任西溪盐官,泰州知州张纶从其议,修建捍海堰,使大量土地不受海潮淹没。景佑元年(1034年)任苏州知府和庆历三年(1043年)任参知政事时,为整治太湖水利先后著有《上吕中丞书》及《答手诏条陈十事》。此为最早的议论太湖治理的两篇著述。所论虽不系统,但是涉及的问题比较广泛,诸如治河、浚浦、筑堰、建闸、修圩、开渠,以及堤闸岁修、民力调度、经费筹措、官吏选择等方面都有比较切时中肯之言,在当时行之有效,并对后来的治水者具有启发作用。尤其是他对太湖水网圩田的治理提出浚河、修圩、筑闸三项措施,后人都很赞同。

……姑苏四郊略平,窊而为湖者十之二三。西南之泽尤大,谓之太湖,纳数郡之水。湖东一派,浚入于河,谓之松江。积雨之时,湖溢而江壅,横没诸邑,虽北压扬子江,而东抵巨浸,河渠至多,堙塞已久,莫能分其势矣。惟松江退落,漫流始下。或一岁大水,久而未耗,来年暑雨,复为沴焉。人必荐饥,可不经画。今疏导者,不惟使东南入于松江,又使西北入于扬子江与海也,其利在此。夫水之为物,蓄而停之,何为而不害?决而流之,何为而

不利?或曰:江水已高,不纳此流。某谓不然。江海所以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岂独不下于此耶?江流或高,则必滔滔旁来,岂复姑苏之有乎?矧今开畎之处,下流不息,亦明验矣。或曰:日有潮来,水安得下?某谓不然。大江长淮,无不潮也,来之时刻少,而退之时刻多,故大江长淮会天下之水毕能归于海也。或曰:沙因潮至,数年复塞,岂人力之可支?某谓不然。新导之河,必设诸闸,常时扃之,御其来潮,沙不能塞也。每春理其闸外,工减数倍矣。旱岁亦扃之,驻水溉田,可救熯涸之灾;潦岁则启之,疏积水之患。或谓开畎之役,重劳民力。某谓不然。东南之田,所植惟稻,大水一至,秋无他望。灾沴之后,必有疾疫乘其羸,十不救一,谓之天灾,实由饥耳。如能使民以时,导达沟渎,保其稼穑,俾百姓不饥而死,曷为其劳哉!民勤而生,不亦愈于惰而死者乎?或谓力役之际,大费军食。某谓不然。姑苏岁纳苗米三十四万斛,官私之籴,又不下数百万斛,去秋蠲放者三十万,官私之籴,无复有焉。如丰穰之岁,春役万人,人食三升,一月而罢,用米九千石耳;荒歉之岁,日以五升,召民为役,因而赈济,一月而罢,用米万五千石耳。量此之出,较彼之入,熟为费军食哉?或谓陂泽之田,动成沙弥,导川而无益也。某谓不然。吴中之田,非水不殖,减之使浅,则可播种,非必决而涸之,然后为功也。昨开五河,泄去积水,今岁平和,秋望七八,积而未去者,犹有二三,未能播殖。复请增理数道,以分其流,使不停壅,纵遇大水,其去必速,而无来岁之患矣。又松江一曲,号曰盘龙港,父老传云,出水尤利,如纵数道而开之,灾必大减。苏秀间有秋之半,利已大矣。畎浍之事,职在郡县,不时开导,刺史县令之职也。然今之世,有所兴作,横议先至,非朝廷主之,则无功而有毁,守土之人,恐无建事之意矣。苏常湖秀,膏腴千里,国之仓庾也。浙漕之任及数郡之守,宜择精心尽力之吏,不可以寻常资格而授,恐功利不至,重为朝廷之忧,且失东南之利也。……

(摘自《四部丛书·范文正公集》)

《答手诏条陈十事》

北宋·范仲淹

……江南应有圩田。每一圩,方数十里如大城,中有河渠,外有门闸,旱则开闸,引江水之利;潦则闭闸,拒江水之害。旱涝不及,为农美利。又浙西地卑,常苦水沴,虽有沟河可以通海,惟时开导,则潮泥不得而堙之;虽有堤塘可以御患,惟时修固,则无摧坏。臣知苏州,日点检簿书,一州之田,系出税者三万四千顷,中稔之利,每亩得米二石至三石,计出米七百余万石。东南每岁上贡之数六百万石,乃一州所出。臣询访高年,则云:曩时两浙未归朝廷,苏州有营田军四都,共七八千人,专为田事,导河筑堤,以减水患。于时民间钱五十文籴白米一石。自皇朝一统,江南不稔,则取之浙右;浙右不稔,则取之淮南。故慢于农政,不复修举,江南圩田、浙西河塘大半堕废,失东南之大利。今江浙之米石不下六七百文至一贯文者,比于当时其贵十倍。……令辖下州军吏民各言农桑之间可兴之利、可去之害,或合开河渠,或筑堤堰陂塘之类,并委本州军选官计定工料,每岁于二月间兴役,半月而罢,仍具功绩闻奏。如此不绝,数年之间,农利大兴,下少饥岁,上无贵籴,则东南岁籴辇运之费,大可减省。……

(摘自《四部丛刊·范文正公集》)

《吴门水利书》(节选)

北宋·郏亶

郏亶(1038年-1103年),字正夫,江苏昆山人。北宋嘉祐进士。熙宁三年(1070年),

他上书提出治理太湖下游地区水田的治水主张,得到王安石的赞许;五年(1072年)授司农寺丞,提举兴修两浙水利。由于他过分强调恢复塘浦大圩古制不适应当时分散经营的小农业生产体制以及其他原因,施工仅一年就停办。以后,他又在自己的家乡大泗瀼试行所拟方案,开辟圩岸沟浍、场圃,荻得丰收。后复任司农寺丞,升江东转运判官,于知温州时病逝。这里选录的《吴门水利书》中所包含的治水指导思想和某些论点,颇为后人称颂。

天下之利,莫大于水田;水田之美,无过于苏州。然自唐末以来,经营至今,而终未见其利者,其失有六。今当去六失,行六得。

所谓六失者,一曰水性就下,苏东枕海,北接江。但东开昆山之张浦、茜泾、七丫三塘而导诸海;北开常熟之许浦、白茆二浦而导诸江。殊不知此五处者,去水皆远百余里,近亦三四十里。地形颇高,高者七八尺。方其水盛时,决之则或入江海;水稍退,则向之欲东导于海者反西流,欲北导于江者反南下。故自景佑以来,屡开之而卒无效也。二曰苏之厌水,以其无堤防也。故昆山、常熟、吴江皆浚其堤岸,设官置兵以巡治之。是不知塘虽设,而水行于堤之两旁,何益乎治田?故徒有通往来、御风涛之小功,而无卫民田、去水害之大效。三曰《书》云:“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今松江在其南,可决水而同归于海,昆山之下驾、新洋、小虞、大虞、朱塘、新渎、平乐、戴墟等十余浦是也。殊不知诸浦虽有决水之道,未能使水之必泄于江也,何则?水方汗漫,与江俱平。虽大决之,而堤防不立,适足以通潮势之冲急,增风波之汹怒耳。四曰苏州之水,自常州来。古者设望亭堰,所以御常之水,使入太湖,不为苏害。谓望亭之堰不当废也。殊不知苏聚数郡之水,而常居其一;常之水数路,望亭居其一。岂一望亭之水而能为苏之患耶?故望亭堰废,则常被其利,而苏未必有害;存之,则苏未必利,而常先被害矣。故治苏州之水,不在乎望亭堰之废否也。五曰苏水所以不泄者,以松江盘曲而决水迟也。古之曲其江者,所以激之而使深也。激之既久,其曲愈甚。故漕使叶内翰开盘龙汇,沈谏议开顾浦,谓松江之曲,若今槎浦及金灶子等浦,皆可决也。是说仅为得之。但未知苏之水与江齐平,决江之曲者,足以使江之水疾趋于海,而未能使田之水必趋于江也。六曰苏本是江海陂湖之地,谓之泽国,自当漫然容纳数州之水,不当尽为田也。故国初之税,才十七八万石,今乃至于三十四五万石。是障陂湖而为田之过也。是说最为疏阔。殊不知国初之逃民未复,今乃尽为编户,税所以昔少而今多也。借使变湖为田,增十七八万为三十四五万,乃国之利,何过之有?且今苏州,除太湖外止有四湖:常熟有昆、承二湖,昆山有阳城湖,长洲有沙湖。是四湖者,自有定名,而其阔各不过十余里。其余若昆山之所谓邪塘、大泗、黄渎、夷亭、高墟、巴城、雉城、武城、夔家、江家、柏家、鳗? 等瀼,及常熟之市宅、碧宅、五衢、练塘等村,长洲之长荡、黄天荡之类,皆积水而不耕之田也。其水之深不过五尺,浅者可二三尺,其间尚有古岸隐见水中,俗谓之老岸,或有古之民家阶甃之遗址在焉,故其地或以城,或以家,或以宅为名。尝求其契券以验,云皆全税之田也。是皆古之良田,而今废之耳。

已上六说者,皆执一偏之论,而未能通其理也。必欲治之,固当去其六失,行其六得:曰:辨地形高下之殊,求古人蓄泄之迹,治田有先后之宜,兴役顺贫富之便,取浩博之大利,舍姑息之小恩也。一、何谓地形高下之殊?曰:苏州五县,号为水田。其实昆山之东,接于海之堽陇,东西仅百里,南北仅二百里,其地东高而西下,向所谓东导于海,而水反西流者是也。常熟之北,接于北江之涨沙,南北七八十里,东西仅二百里,其地皆北高而南下,向所谓欲北导于江,而水反南下者是也。是二处,皆谓之高田。而其昆山堽身之西,抵于常州之境,仅一百五十里;常熟之南,抵于湖、秀之境,仅二百里。其地低下,皆谓之水田。高田者常欲水,今水乃流而不蓄,故常患旱也。惟若景佑、皇佑、嘉祐中,则一大熟尔。水田者常患水,今西南既有太湖数州之水,而东北又有昆山、常熟二县堽身之流,故常患水也。惟若康定、至和中,则一大熟尔。但水田多而高田少。水田近于城郭,为人所见,而税复重;

高田远于城郭,人所不见,而税复轻。故议者惟知治水而不知治旱也。二、何谓古人蓄泄之迹?曰:今昆山之东,地名太仓,俗号堽身。堽身之东,有一塘焉,西彻松江,北过常熟,谓之横沥。又有小塘,或二里,或三里。贯横沥而东西流者,多谓之门,若所谓钱门、张堽门、沙堰门、吴堽、顾庙堽、丁堽、李堽门及斗门之类是也。夫南北其塘,则谓之横沥;东西其塘,则谓之堽门、堰门、斗门者。是古者堰水于堽身之东,灌溉高田。而又为堽门者,恐水之或壅,则决之入横沥,所以分其流也。故堽身之东,其田尚有丘亩、经界、沟洫之迹在焉,是皆古之良田,因堽门坏,不能蓄水,而为旱田耳。堽门之坏,岂非五代之季,民各从其行舟之便,而废之耶?此治高田之遗迹也。若夫水田之遗迹,即今昆山之南,向所谓下驾、小虞等浦者,皆决水于松江之道也。其浦之旧迹,阔者二十余丈,狭者十余丈,又有横塘以贯其中而棋布之。是古者既为纵浦以通于江,又为横塘以分其势,使水行于外,田成于内,有圩田之象焉。故水虽大,而不能为田之害,必归于江海而后已。以是推之,则一州之田可知矣。故苏州五门,旧皆有堰,今俗呼城下为堰下,而齐门犹有旧堰之称。是则堤防既完,则水无所潴容。设堰者,恐其暴而流入于城也。至和二年,前知苏州吕侍郎开昆山塘,而得古闸于夷亭之侧,是古者水不乱行之明验也。及夫堤防既坏,水乱行于田间,而有所潴容。故苏州得以废其堰,而夷亭亦无所用其闸也。为民者,因利其浦之阔,攘其旁以为田,又利其行舟、安舟之便,决其堤以为泾。今昆山诸浦之间,有半里或一里、二里而为小泾,命之为某家泾、某家浜者,皆破古潴而为之也。浦日以坏,故水道堙而流迟;泾日以多,故田堤坏而不固。日隳月坏,遂荡然而为陂湖矣。此古人之迹也。今秀州滨海之地,皆有堰以蓄水。而海盐一县,有堰近百余所。湖州,皆筑堤于水中以固田。而西塘之岸,至有高一丈有余者,此其遗法也。独苏州坏之耳。三、何谓治田有先后之宜?曰:地势之高下既如彼,古人之遗迹又如此。今欲先取昆山之东、常熟之北,凡所谓高田者,一切设堰潴水以灌溉之。又浚其所谓经界、沟洫,使水周流于其间以浸润之。立堽门以防其壅,则高田常无枯旱之患,而水田亦减数百里流注之势。然后取今之凡谓水田者,除四湖外一切罢去。其某家泾、某家浜之类,循古人遗迹,或五里、七里而为一纵浦,又七里或十里而为一横塘。因横塘之土以为堤岸,使塘浦阔深,而堤岸高厚。塘浦阔深,则水流通而不能为田之害也;堤岸高厚,则田自固而水可拥,而必趋于江也。然后择江之曲者,若所谓槎浦、金灶子浦而决之,使水必趋于海。又究五堰之遗址而复之,使水不入于城。是虽有大水,不能为苏州之患也。如此则高低皆利,而无水旱之忧。然后仿钱氏遗法,收图回之利,养撩清之卒。更休迭役,以浚其高田之沟洫与水田之塘浦,则百世之利也。四、何谓兴役顺贫富之便?曰:苏州五县之民,自五等以上至一等,不下十五万户。可约古制,而户借七日,则岁约百万夫矣。又自三等已上至一等,不下五千户,可量其财而取之,则足以供万夫之食与其费矣。夫借七日之力,故不劳;量取财于富者,故不虐。以不劳、不虐之役,五年而治之,何田之不可兴也!五、何谓取浩博之大利?苏州之地,四至余三百里。若以开方之法而约之,尝可方二百余里,为田六同有畸。三分去一,以为沟池、城郭、陂湖、山林,其余不下四同之地,为三十六万夫之田。又以上中下不易、再易而去其半,当有十八万夫之田,常出租税也。国朝之法,一夫之田为四十亩,出米四石,则十八万夫之田,可出米七十二万石矣。今苏州止有三十四五万石,借使全熟,则常失三四十万石之租。又况因水旱而蠲除者,岁常不下十余万石,而甚者或蠲除三十余万石,是则遗利不少矣。今或得高低皆利,而水旱无忧,则三四十万之税,必可增也。公家之利如此,则民间从可知也。六、何谓舍姑息之小惠?曰:是议之兴,或者必曰:向者苏州或治一浦,或调一县而役一月,则民劳且怨矣。今欲尽一州之境,役五县之民,五年而治之,其工力盖百倍于向时。是役未兴,而数千百万之民已呶呶矣,非养民之道也。曰:向者之兴役也,多兴于大水方盛之际。是时公私匮乏,疾疠间作,故民劳且怨也。今或于平岁无事之时,借力以成利,何劳怨之有!传曰:“使民以时。”又曰:“以佚道使民,虽劳无怨。”又曰:“悦以使民,民忘其劳。”是虽至治之世,未尝不役民以使之也。惟近世不求所

以养之之道,使跻于庶富,但务其姑息之末,使至于饥饿而不能相生,然后又从而赒之,故上乏而下益困。有可以除数百年未去之患,兴数百里无穷之利,使公私皆获其利。岂可区区计国家五岁之劳,惜百姓七日之力耶!

一、论古人治低田、高田之法者。昔禹之时,震泽为患,东有堽阜以隔截其流,禹乃凿断堽阜,流为三江,东入于海,而震泽始定。震泽虽定,于环湖之地,尚有二百余里可以为田,而地皆卑下,犹在江水之下,与江湖相连。民既不能耕植,而水面又复平阔,足以容受震泽下流,使水势散漫,而三江不能疾趋于海。其沿海之地,亦有数百里可以为田,而地皆高仰,反在江水之上,与江湖相远。民既不能取水以灌溉,而地势又多西流,不得蓄聚春夏之雨泽,以浸润其地。是环湖之地,常有水患,而沿海之地,常有旱灾。如之何而可以种艺耶?古人遂因其地势之高下,井之而为田。其环湖卑下之地,则于江之南北为纵浦,以通于江。又于浦之东西为横塘,以分其势而棋布之,有圩田之象焉。其塘浦,阔者三十余丈,狭者不下二十余丈,深者二三丈,浅者不下一丈。且苏州除太湖之外,江之南北,别无水源。而古人使塘浦深阔若此者,盖欲取土以为堤岸,高厚足以御其湍悍之流。故塘浦因而阔深,水亦因之而流耳,非专为阔其塘浦以决积水也。故古者堤岸高者须及二丈,低者亦不下一丈。借令大水之年,江湖之水,高于民田五七尺,而堤岸尚出于塘浦之外三五尺至一丈。故虽大水,不能入于民田也。民田既不容水,则塘浦之水自高于江,而江之水亦高于海,不须决泄,而水自湍流矣。故三江常浚,而水田常熟。其堽阜之地,亦因江水稍高,得以畎引以灌溉。此古人浚三江、治低田之法也。所有沿海高仰之地,近于江者,既因江流稍高,可以畎引。近于海者,又有早晚两潮可以灌溉。故亦于沿海之地及江之南北,或五里、七里而为一纵浦,又五里、七里而为一横塘。港之阔狭,与低田同,而其深往往过之。且堽阜之地,高于积水之处四五尺至七八尺,远于积水之处四五十里至百余里,固非决水之道也。然古人为塘浦阔深若此者,盖欲畎引江海之水,周流于堽阜之地,虽大旱之岁,亦可车畎以溉田;而大水之岁,积水或从此而流泄耳,非专为阔深其塘浦,以决低田之积水也。至于地势西流之处,又设堽门、斗门以潴蓄之。是虽大旱之岁,堽阜之地皆可耕以为田。此古人治高田、蓄雨泽之法也。故低田常无水患,高田常无旱灾,而数百里之地,常获丰熟。此古人治低田高田之法也。

二、论后世废低田、高田之法者。古人治田,高下既皆有法。方是时也,田各成圩,圩必有长。每一年或二年,率逐圩之人,修筑堤防,浚治浦港。故低田之堤防常固,旱田之浦港常通也(古之田虽各成圩,然所名不同,或谓之段,或谓之围。今昆山低田皆沉在水中,而俗呼之名,犹有野鸭段、大泗段、湛段及和尚围、盛熟围之类)。至钱氏有国,而尚有撩清指挥之名者,此其遗法也。洎乎年祀绵远,古法隳坏。其水田之堤防,或因田户行舟及安舟之便,而破其圩(古者,人户各有田舍,在田圩之中浸以为家。欲其行舟之便,乃凿其圩岸以为小泾、小浜,即臣昨来所陈某家泾、某家浜之类是也。说者谓浜者,安船沟也。泾、浜既小,堤岸不高,遂至坏却田圩,都为白水也。今昆山柏家瀼水底之下,尚有民家阶甃之遗址,此古者民在圩中住居之旧迹也。今昆山富户,如陈、顾、辛、晏、陶、沈等,田舍皆在田围之中。每至大水之年,亦是外水高于田舍数尺。此今人在田圩中作田舍之验也);或因人户请射下脚而废其堤;或因官中开淘而减少丈尺(臣少时见小虞浦及至和塘,并阔三二十丈。累经开淘之后,今小虞浦只阔十余丈,至和塘只阔六七丈,此目所睹也);或因田主只收租课而不修堤岸;或因租户利于易田而故致淹没(吴人以一易再易之田,谓之白涂田,所收倍于常稔之田,而所纳租米,亦依旧数,故租户乐于间年淹没也);或因决破古堤,张捕鱼虾,而渐致破损;或因边圩之人,不肯出田与众做岸;或因一圩虽完,旁圩无力,而连延隳坏;或因贫富同圩而出力不齐;或因公私相吝而因循不治。故堤防尽坏,而低田漫然复在江水之下也。每春夏之交,天雨未盈尺,湖水未涨二三尺,而苏州低田,一抹尽为白水。

其间虽有堤岸,亦皆狭小沉在水底,不能固田。惟大旱之岁,常、润、杭、秀之田,及苏州堽阜之地,并皆枯旱,其堤岸方始露见。而苏州水田,幸得一熟耳。盖由无堤防为御水之先具也。民田既容水,故水与江平,江与海平。而海潮直至苏州之东一二十里之地,反与江、湖、民田之水相接,故水不能湍流,而三江不浚(臣伏睹昨来议狭汴河者,诏汴河阔处,水面散漫,不至深抉,故汴河淤淀。今苏州水面,动连一二百里,而太湖之水,又不及黄河之湍迅,而欲三江不淤,不可得也)。今二江已塞,而一江又浅。倘不完复堤岸,驱低田之水尽入于松江,而使江流湍急,但恐数十年之后,松江愈塞,震泽之患,不止于苏州而已矣。此低田不治之由也。其高田之废,始由田法隳坏,民不相率以治港浦。其港浦既浅,地势既高。沿于海者,则海潮不应;沿于江者,又因水田堤防隳坏,水得潴聚于民田之间。而江水渐低,故高田复在江水之上。至于西流之处,又因人户利于舟行之便,坏其堽门而不能蓄水,故高田一望尽为旱地。每至四五月间,春水未退,低田尚未能施工,而堽阜之田已乾坼矣。惟大水之岁,湖、秀二州与苏州之低田淹没净尽。则堽阜之田,幸得一大熟耳。此盖不浚浦港,以畎引江海之水;不复堽门,以蓄聚春夏之雨泽也。此高田废之之由也。故苏州不有旱灾,即有水患。但水田多而旱田少,水田近于城郭,为人之所见,而税复重;旱田远于城郭,为人所不见,而税复轻。故议者只论治水,而不论治旱也。

三、论自来议者只知决水,不知治田。盖治田者本也,本当在先;决水者末也,末当在后。今乃不治其本,而但攻其末。故自景佑以来,上至朝廷之缙绅,下至农田之匹夫,谋议擘划三四十年,而苏州之田,百未治一二,此治水之失也。惟嘉祐中,两浙转运使王建议谓:苏州民间,一概白水,至深处不过三尺以上,当复修作田位,使位位相接以御风涛,则自无水患;若不修作塍岸,纵使决尽河水,亦无所济。此说最为切当。又缘当时建议之时,正值两浙连年治水无效,不知大段擘划,令官中逐年调发夫力,更互修治。及不曾立定逐县治田年额,以办不办为赏罚之格。而止令逐县令佐,概例劝导,逐位植利。人户一二十家,自作塍岸,各高五尺。缘民间所鸠工力不多,盖不能齐整。借令多出工力,则各家所收之利,不偿其所费之本。兼当时都水监立下官员赏典不重,故上下因循,未曾并聚公私之力,大段修治。臣今欲乞检会王安石所陈利害,却将臣下项擘划,修筑堤岸,以固民田,则苏州水灾可计日而取效也。议者或谓,曩年吴及知华亭县,常率逐段人户各自治田,亦不曾烦费官司,而人获其利。今可举用其法,以治苏州水田,不须重烦官司也。曰:苏州水田与华亭不同。华亭之田,地连堽阜,无暴怒之流。浚河不过一二尺,修岸不过三五尺,而田已大稔矣。然不逾二五年间,尚又堙塞。今苏州远接江湖,水常暴怒。故昆山、常熟、吴江三县,堤岸高者七八尺,低者不下五六尺。或用石甃,或用桩筱,或二年一治,或年年修葺。而风涛洗荡,动有隳坏。今若以华亭之法而治之,或水退之后一二年间暂获丰稔,盖不可知。求其久远之效,则不可得也。夫以华亭之法,而治苏州之高田,则可矣。若治苏州水田,譬之以一家之法,而治一国也。其规模法度则近之,至于措置施设之方,则小大不可同也。《贴黄》:自来人所议,欲开通诸大浦、卢沥浦、松江诸汇,并决水入江阴军等,亦皆治水之一说。但堤防未立,行之无功。候堤防既成之后,前项诸说,又不可不行。盖水势湍急,却要诸处分减水势故也。故曰:治田者先也,决水者后也。臣今究穷得古人治田之本,委可施行。若令臣先往两浙相度,不过订之于诸县官吏,考之于诸乡父老而已。况诸县官吏乍来倏去,固不若臣之生长乡里,世为农人,而备知利害也。父老之智,未必过于范仲淹、叶清臣,况范仲淹、叶清臣尚不能窥见古人治田之迹,父老安得而知?伏望令臣略到司农寺陈白,委不至有误朝廷,候敕旨。

四、论今来乞以治田为先,决水为后。田既先成,水亦从而可决。不过五年,而苏州之水患息矣。然治田之法,若总而论之,则瀚漫而难行;析而论之,则简约而易治。何也?今苏州水田之最合行修治处,如前项所陈:南北不过一百二十余里,东西不过一百里。今若于上项水田之内,循古人之迹,五里而为一纵浦,七里为一横塘,不过为纵浦二十余条,每

条长一百二十余里,横塘十七条,每条长一百余里。共计四千余里,每里用夫五千人,约用二千余万夫(至和中,开昆山塘,每里用夫二千五百人,塘面阔六丈,底阔四丈,深四尺。每里积土计三十万尺,分为两岸。每岸底只阔一丈四五尺,面阔四五尺,高不及六七尺。故不逾一二年又至隳坏)。故曰:总而言之,则瀚漫而难行也。今且以二千万夫开河四千里而言之,分为五年,每年用夫四百万,开河八百里。苏、秀、常、湖四州之民,不下四十万,三分去一,以为高田之民自治高田外,尚有二十七万夫。每夫一年借雇半月,计得四百余万夫,可开河八百里。却以上项四百余万夫,分为十县,逐县每年当夫四十万,开河八十里。以四十万夫,分为六个月,逐县每月计役六万六千余夫,开河十三里有零。以六万六千夫,分为三十日,则逐县每日只役夫二千二百人,开河一百三十二步。将二千二百人,又为两头项,只役一千一百人,开河六十六步。虽县有大小,田有广狭,民有众寡,及逐日所开河沟,所役夫数,多少不同。大率治田多者头项多,治田少者头项少,虽千百项,可以一项尽也。臣故曰:析而论之,则简约而易治也。如此而治之,五年之内,苏州与邻州之水田,殆亦尽矣。塘浦既浚矣,堤防既成矣,则田之水必高于江,江之水亦高于海,然后择江之曲者而决之。及或开卢沥浦,皆有功也。何则?江水湍流故也。故曰:治田者先也,决水者后也。江流既高矣,然后又究五堰之遗址而复之,使水不入于城,是虽有大水,不能为苏州之患也。此治水田之大略也(昔有七堰,今复五堰者,今只有五门故也。苏州设堰,固亦旧矣。刘? 著作,尝引唐白居易《九日苏州登高》诗云:“酒酣凭槛起四顾,七堰八门六十坊。”是唐之世,已有堰矣。至端拱二年,转运使乔维岳方始废之。盖堤防既坏,水得潴容于民田之间。水势稍低,故可废其堰也)。其旱田,则乞用上项一分之夫,浚治港浦,以畎引江海之水。及设堽门,以潴春夏之雨泽。则高低皆治,而水旱无虞矣。

五、论乞循古人之遗迹治田者。臣昨来所乞苏州水田一节,罢去其某家泾、某家浜之类。五里、七里而为一纵浦,七里、十里而为一横塘,因塘浦之土以为堤岸,使塘浦阔深,而堤岸高厚。塘浦阔深,则水流通,而不能为田之害;堤岸高厚,则田自固,而水可必趋于江。今具苏州、秀州及沿江、沿海水田、旱田,见存塘浦、港沥、堽门之数,凡臣所能记者,总七项,共二百六十五条。并臣擘划将来治田大约,各附逐项之下。谨具下项:一具水田、塘浦之迹凡四项,共一百三十二条。一、吴淞江南岸自北平浦,北岸自徐公浦,西至吴江口,皆是水田,约一百二十余里。南岸有大浦二十七条,北岸有大浦二十八条。是古者五里而为一纵浦之迹也。其横塘在松江之南者,臣不能记其名。在松江之北六七里间,曰浪市横塘。又下北六七里,而为至和塘。是七里而为一横塘之迹也。松江南,大浦二十七条:北平浦、破江浦、艾祈浦、愧浦、顾汇浦、养蚕浦、大盈浦、南解浦、梁乾浦、石臼浦、直浦、分桑浦、内薰浦、赵屯浦、石浦、道褐浦、千墩浦、锥浦、张潭浦、陆直浦、甫里浦、浮高浦、涂头浦、顺德浦、大姚浦、破墩浦、盏头浦。松江北,大浦二十八条:徐公浦、北解浦、瓦浦、沈浦、蒋浦、三林浦、周浦、顾墓浦、金城浦、木瓜浦、蔡浦、下驾浦、浜浦、洛舍浦、杨梨浦、新洋浦、淘仁浦、小虞浦、大虞浦、马仁浦、浪市浦、尤泾浦、下里浦、戴墟浦、上顾浦、青丘浦、奉里浦、任浦。松江北,横塘二条:浪市横塘、至和塘。已上松江塘浦五十七条,并当松江之上流,皆是阔其塘浦,高其堤岸以固田也。只因久不修治,遂至隳坏。每遇大水,上项塘浦之岸并沉在水底,不能固田。议者不知此塘浦元有大岸以固田,乃谓古人浚此大浦,只欲泄水,此不知治田之本也。臣今擘划,并当浚治其浦,修成堤岸,以御水灾。不须远治他处,塘浦求决积水,而田自成矣。一、至和塘自昆山西至苏州,计六十余里。今其南北两岸,各有大浦十二条,是五里而为一纵浦之迹也。其横浦南六七里,而有浪市塘是也。其北皆为风涛洗刷,不见其迹。臣前所谓至和塘徒有通往来、御风涛之小功,而无卫民田、去水患之大利者,谓至和塘南北纵浦横塘皆废故也。仅具下项:至和塘南,大浦十二条:小虞浦、大虞浦、尤泾浦、新渎浦、平乐浦、戴墟浦、真义浦、朱塘浦、界浦、凤凰泾、任浦、蠡塘。至和塘北,大浦十二条:小虞浦、大虞浦、尤泾浦、高墟浦、壅里浦、诸昌泾、

界浦、任浦、上雉渎、下雉渎、蠡塘、官渎。横塘在南者,曰浪市塘,已具松江项内,更不再出。在北者皆废。已上至和塘两岸塘浦二十四条。在塘北者,今犹有其名,而或无其迹。在塘南者,虽存其迹,而并皆狭小断续,不能固田。其间南岸又有朱泾、王村泾,北岸又有司马泾、季泾、周泾、小萧泾、大萧泾、归泾、吴泾、清泾、谭泾、褚泾、杨泾之类,皆是民间自开私浜,即臣向所谓某家泾、某家浜之类是也。今并乞废罢,只择其浦之大者,阔开其塘,高筑其岸。南修起浪市横塘,北则或五里、十里为一横塘以固田。自近以及远,则良田渐多,白水渐狭,风涛渐小矣。一、常熟塘自苏州齐门北至常熟县,一百余里。东岸有泾二十一条,西岸有泾十二条,是亦七里、十里而为一横塘之迹也。但目今并皆狭小,非大段塘浦。盖古人之横塘隳坏,而百姓侵占,及擅开私浜,相杂于其间,即臣所谓某家泾、某家浜之类是也。谨具目今两岸泾、浜之名下项:常熟塘东,横泾二十一条:阔墓泾、杨泾、米泾、樊泾、蠡泾、南湖泾、北湖泾、朱泾、永昌泾、茅泾、薛泾、界泾、吴塔泾、尚泾、川泾、黄土泾、圃泾、庙泾、卞荘泾、新桥泾、黄母泾。常熟塘西,横泾十二条:石师泾、杨泾、王婆泾、高姚泾、苏宅泾、蠡泾、皮泾、庙泾、永昌泾、野长泾、谭泾、墓门泾。已上常熟塘两岸横泾三十三条,盖记其略耳。今但乞废其小者,择其大者,深开其塘,高修其岸。除西岸自擘划为圩外,其东岸合与至和塘北,及常熟县南新修纵浦交加棋布以为圩。自近以及远,则良田渐多,白水渐狭,风涛渐小矣。一、昆山之东至太仓堽身,凡三十五里。两岸各有塘浦七八条,是五里而为一纵浦之迹也。其横塘,在塘之南六七里,而为朱沥塘、张湖塘、郭石塘、黄姑塘。在塘之北,为风涛洗刷,与诸湖相连,不见其迹。谨具下项:昆山塘南,有塘浦七条:次里浦、新洋江、任里浦、下驾浦、下吴浦、上吴浦、太仓横沥。昆山塘北,有塘浦七条:娄县上塘、娄县下塘、新洋江、低里浦、黄翦泾、上吴塘、下吴塘。横塘四条:朱沥塘、张湖塘、郭石塘、黄姑塘。已上塘沥十八,除新洋江、下驾浦曾经开浚,余并未尝开浚。今河底之土反高于田中,每遇天雨稍阙,则更不通舟船。天雨未盈尺,而田尽淹没,今并乞开浚以固田。已具下项:一、具旱田塘浦之迹,凡三项一百二十三条。一、松江南岸自小来浦,北岸自北陈浦,东至海口,并是旱田,约长一百余里。南有大浦一十八条,北有大浦二十条,是五里而为一纵浦之迹也。其横塘之在江南者,臣不记其名。在江北者,七八里而为鸡鸣塘、练祈塘,是七里而为一横塘之迹也。谨具下项:松江南岸,有大浦一十八条:小来浦、盘龙浦、朱市浦、松子浦、野奴浦、张整浦、许浦、鱼浦、上燠浦、丁湾浦、芦子浦、沪渎浦、钉钩浦、上海浦、下海浦、南及浦、江苎浦、烂泥浦。松江北岸,有大浦二十条:北陈浦、顾浦、桑浦、大黄肚浦、小黄肚浦、章浦、樊浦、杨林浦、上河浦、下河浦、仙天浦、镇浦、新叶浦、槎浦、秦公浦、双浦、大场浦、唐章浦、青州浦、商量湾。横塘二条:鸡鸣浦、练祈浦。已上塘浦四十条,各是畎引江水以灌溉高田。只因久不浚治,浦底既高,而江水又低,故逐年常患旱也。议者乃谓:于此诸浦决泄苏州、昆山、长洲及秀州之积水,是未知古人设浦之意也。今当令高田之民,治之以备旱灾,则高田获其利也。一、太仓堽身之东,至茜泾约四五十里,凡有南北大塘八条。其横塘,南自练祈塘北至许浦,共一百二十余里,有堽门及塘浜约五十余条。臣能记其二十五条。旱田,而横塘多,欲水之周流于其间,灌溉之意也。今皆浅淤,不能引水以灌于田。谨具下项:南北之塘八条:太仓东横沥、半泾塘、青堽横沥、五家堽横沥、鸭头浦、支泾、杨墓子泾、茜泾。东西之塘及堽门等二十五条:方秦塘、钱门塘、刘塘、张堽门、薛市门、黄姑塘、古泾塘、沙堰门、太仓塘、包泾、古塘、吴堽门、顾堽门、庙堽门、岳沥、李堽门、丁堽门、湖川门、黄泾、杜漕塘、双凤塘、斗门、直塘、支塘、李墓塘。以上堽身以东,塘、浜、门、沥共三十三条。南北者各长一百余里,接连大浦,并当浚治,以灌溉高田。东西者,横贯三重堽身之田,而西通诸湖。若深浚之,大者则置闸、斗门,或置堰,而下为水函。遇大旱,则可以车畎诸湖之水以灌田;大水,则可以通放湖水以灌田,而分减低田之水势。于平时,则潴聚春夏之雨泽,使堽身之水,常高于低田,不须车畎而民田足用。一、沿海之地,自松江下口,南连秀州界,

约一百余里,有大浦二十条,臣今能记其七条。自松江下口,北绕昆山、常熟之境,接江阴界,约三百余里,有港浦六十余条,臣能记其四十九条。是五里为一纵浦之迹也。其横塘,在昆山则为八尺泾、花莆泾;在常熟则为福山东横塘、福山西横塘。谨具下项:松江口下,南连秀州界,有大浦七条:三林浦、杜浦、周浦、大臼浦、恤沥浦、戚崇浦、罗公浦。松江口下,北绕苏州、昆山、常熟县界,至江阴军界,有港浦四十九条:北及浦、下田浦、堀浦、上夹浦、下练祈浦、桃源浦、练祈浦、顾泾浦、六岳浦、采桃浦、川沙浦、下张浦、新漕浦、茜泾浦、杨林浦、七丫浦、郎港浦、北浦、尹公浦、甘草浦、唐相浦、陈泾浦、钱浦泾、洴湖浦、吴泗浦、铛脚浦、下六河浦、黄浜浦、沙营浦、白茆浦、金泾浦、高浦、许浦、坞沟浦、千步泾、耿泾浦、新泾浦、崔浦、水门浦、鳗棃浦、吴泾、高泾、西阳浦、新泾、陈浦、张泾、湖泾、奚浦、黄泗浦。横塘四条:八尺泾、花浦泾、福山东横塘、福山西横塘。以上沿海港、浦共六十条,各是古人东取海潮,北取扬子江水灌田。各开入堽阜之地,七里、十里或十五里间作横塘一条,通灌诸浦,使水周流于高阜之地,以浸润高田,非专欲决积水也。其间虽有大浦五七条,自积水之处,直可通海,然各远三五十里至一百余里,地高四五尺至七八尺。积水既被低田,堤岸隳坏,一时漫流,潴聚于低下平阔之地。虽开得上项大浦,其积水终不行远,从高处而流入于海。惟大水之年,决之则暂或东流尔。今不拘大浦、小浦,并皆浅淤,自当开浚。东引海潮,北引江水以灌田。臣所擘划治苏州田,至易晓也。水田,则做岸防水以固田;高田,则浚塘引水以灌田。此众人所共知也。但自来治水者,舍常而求异,忽近而求远,而反谓做岸固田、浚塘引水之说为浅近,而不肯留意,遂因循至此。今欲知苏州水田旱田不治之由,观此篇可见其大略。以上水田、旱田、塘浦之迹共七项,总二百六十四条。皆是古人因地之高下,而治田之法也。其低田,则阔其塘浦,高其堤岸以固田;其高田,则深浚港浦,畎引江海以灌田。后之人,不知古人固田、灌田之意,乃谓低田、高田之所以阔深其塘浦者,皆欲决泄积水也。更不计量其远近,相视其高下,一例择其塘浦之尤大者十数条以决水,其余差小者,更不浚治。及兴工役,动费国家三五十万贯石,而大塘、大浦终不能泄水,其塘浦之差小者,更不曾开浚也。而议者犹谓:此小塘、小浦亦可泄水,以致朝廷愈不见信。而大小塘浦,一例更不浚治。积岁累年,而水田之堤防尽坏,使二三百里肥腴之地,概为白水。高田之港浦皆塞,而使数百里沃衍潮田,尽为荒芜不毛之地。深可痛惜!臣窃思之,上项塘浦,既非天生,亦非地出,又非神化,是皆人力所为也。然自国朝统御以来,百余年间,除十数条大者间或浚治外,其余塘浦,官中则不曾浚治。今当不问高低,不拘大小,亦不问可以决水与不可以决水,但系古人遗迹,而非私浜者,一切并合公私之力,更休迭役,旋决修治。系低田,则高作堤岸以防水;系高田,则深浚港浦以灌田。其堽身西流之处,又设斗门或堽门、或堰闸以潴水。如此则高低皆治,而水旱无忧矣。

(摘自(宋)范成大撰《吴郡志》卷十九《水利上》,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

《吴中水利书》

北宋·单锷

单锷,字季隐,江苏宜兴人,生卒年不详。北宋嘉祐四年进士。得第后不举官,独留心于吴中水利,尝独乘小舟,往来于苏州、常州、湖州之间,经三十余年,凡一沟一渎,无不周览其源流,考究其形势,因作此篇。《吴中水利书》为最早的研究太湖地区水利问题的专著,其主张对后代治湖影响颇大。其中提出的对太湖地区洪水进行上杀、中分、下导的治理主张,为当时翰林学士苏轼所赏识,并代奏于朝,但未得实施。明永乐年间夏原吉疏吴江水门、浚宜兴百渎,正统年间周忱修筑溧阳二坝,皆用锷说。

窃观三州之水,为患滋久,较旧赋之入,十常减其五六。以日月指之,则水为患于三州逾五十年矣。所谓三州者,苏、常、湖是也。朝廷屡责监司,监司每督州县,又间出使者寻按旧迹,使讲明利害之原。然而西州之官,求东州之利,目未尝历览地形之高下,耳未尝讲闻湍流之所从来,州县惮其经营,百姓厌其出力,均曰:水之患,天数也。按行者驾轻舟于汪洋之陂,视之茫然,犹摘埴索途,以为不可治也。间有忠于国、志于民,深求而力究之,然犹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知其末而不知其本,详于此而略于彼。故有曰:三州之水,咸注之震泽,震泽之水,东入于松江,由松江以至于海。自庆历以来,吴江筑长堤横截江流,由是震泽之水,常溢而不泄,以至壅灌三州之田。此知其一偏者也。或又曰:由宜兴而西,溧阳县之上,有五堰者,古所以节宣、歙、金陵九阳江之水,由分水、银林二堰直趋太平州芜湖。后之商人由宣、歙贩运簰木,东入二浙,以五堰为艰阻,因相为之谋,罔绐官长以废五堰。五堰既废,则宣、歙、金陵九阳之水,或遇五六月山水暴涨,则皆入于宜兴之荆溪,由荆溪而入震泽。盖上三州之水东灌苏、常、湖也。此又知其一偏者耳。或又曰:宜兴之有百渎,古之所以泄荆溪之水东入于震泽也,今已湮塞,而所存者四十九条,疏此百渎,则宜兴之水自然无患。此亦知其一偏者也。

三者之论,未尝参究其详。以锷视其迹,自西五堰东至吴江岸,犹人之一身也,五堰则首也,荆溪则咽喉也,百渎则心也,震泽则腹也,旁通震泽众渎则络脉众窍也,吴江则足也。今上废五堰之固,而宣、歙、池九阳江之水不入芜湖,反东注震泽,下又有吴江岸之阻。而震泽之水积而不泄,是犹有人焉,桎其手,缚其足,塞其众窍,以水沃其口,沃而不已,腹满而气绝。视者恬然,犹不谓之已死。今不治吴江岸,不疏诸渎,以泄震泽之水,是犹沃水于人,不去其手桎,不解其足缚,不决其窍塞,恬然安视而已,诚何心哉?然而百渎非不可治,五堰非不可复,吴江岸非不可去,盖治有先后,且未筑吴江岸之先,五堰之废已久。然而三州之田,尚十年之间熟有五六,五堰犹未为大患。自吴江筑岸以后,十年之间熟无二三。欲具验之,阅三州岁赋所入之数,可以见矣。且以百渎言之,古者所以泄西来众水入震泽而终归于海,盖震泽吐纳众水,今纳而不吐。

锷窃视熙宁八年,时虽大旱,然连百渎之田皆鱼游鳖处之地,低污之甚也。其田去百渎无多远,而田之苗是时亦皆早死,何哉?盖百渎及旁穿小港渎历年不遇旱,皆为泥沙湮塞,与平地无异矣,虽去震泽甚迩,民力难以私举,时官又无留意疏导者,苗卒归于槁死。自熙宁八年迄今十四载,其田即未有不耕之日。岁岁诉潦,民益憔悴。昔嘉祐中邑尉阮洪深明宜兴水利,方是时,吴中水洪,屡上书监司,乞开百渎,监司允其请,遂鸠工于食利之民,疏导四十九条。是年大熟,此百渎之验,岁水旱皆不可不开也。宜兴所利,非止百渎,东有蠡河,横亘荆溪,东北透湛渎,东南接罨画溪(昔范蠡所凿,与宜兴西蠡运河皆以昔贤名呼为蠡河,遇大旱则浅淀,中旱则流通),又有孟泾泄滆湖之水入震泽,其他沟渎淀塞,其名不可屡举。

夫吴江岸界于吴淞江震泽之间,岸东则江,岸西则震泽,江之东则大海也。百川莫不趋海(自西伍堰之上,众川由荆溪入震泽注于江,由江归于海),地倾东南,其势然也。庆历二年,欲便粮运,遂筑此堤,横截江流五六十里,致震泽之水常溢而不泄,浸灌三州之田。每至五六月间,湍流峻急之时视之,吴江岸东之水常低岸西之水不下一二尺,此堤岸阻水之迹自可览也。又睹岸东江尾与海相接处污淀,茭芦丛生,沙泥涨塞;而江岸之东,自筑岸以来,沙涨成一村,昔为湍流奔涌之地,今为民居民田、桑枣场圃,吴江县由是岁增旧赋不少。虽然,增一邑之赋,反损三州之赋知几百倍耶?夫江尾昔无茭芦壅障流水,今何致此?盖未筑岸之先,源流东下峻急,筑岸之后水势缓,无以涤荡泥沙,以致增积,茭芦生矣,茭芦生则水道狭,水道狭则流泄不快,虽欲震泽之水不积,其可得耶?

今欲泄震泽之水,莫若先开江尾茭芦之地,迁沙村之民,运其所涨之泥,然后以吴江岸凿其土,为木桥千所,以通粮运。每桥用耐水土木棒二条,各长二丈五尺,横梁三条,各长

六尺,柱六条,各长二丈,除首尾占阁外,可得二丈余拱道;每一里计三百六十步,一里为桥十所计,除占阁外,可开水面二十三丈,每三十步一桥也。一千条桥,共开水面二千丈,计一十一里四十步也。随桥拱开茭芦为港,走水仍于下流;又开白蚬、安亭二江,使太湖水由华亭青龙入海,则三州水患必大衰减。

常州运河之北偏,乃江阴县也,其地势自河而渐低,上自丹阳,下至无锡。运河之北偏,古有泄水入江渎一十四条,曰孟渎、曰黄汀堰渎、曰东函港、曰白戚氏港、曰五卸堰港、曰梨溶港、曰蒋渎、曰欧渎、曰魏渎泾、曰支子港、曰蠡渎、曰牌泾,皆以古人名或以姓称之。昔皆以泄众水入运河,立斗门;又北泄下江阴之江,今名存而实亡,今存者无几。二浙之粮船不过五百石,运河止可常存五六尺之水足可以胜五百石之舟。以其一十四处立为石碶斗门。每渎于岸北先筑堤岸,则制水入江;若无堤防,则水泛滥而不制,将见灌浸江阴之民田民居矣。

昔熙宁中,有提举沈披者,辄去五卸堰,走运河之水,北下江中,遂害江阴之民田,为百姓所讼,即罢,提举亦尝被罪。始欲以为利而适足以害之,此未达古人之智以至败事也。

窃见钱塘进士余默两进三州水利,徒能备陈功力琐细之事,殊不知本末。惟有言得常州运河晋陵至无锡一十四处置斗门泄水,北下江阴大江,虽三尺童子亦知如此可以为利。然余默虽能言斗门一事,合锷鄙策,奈何无法度以制入江之水,行之则岂止为一沈披耶?又睹主薄张实进状言,吴江岸为阻水之患,泾函不通。其言然则然矣,淮言吴江岸而不言措置水之术。盖古之所创泾函,在运河之下,用长梓木为之,中用铜轮刀水冲之,则草可刈也,置在运河底下,暗走水入江。今常州有东西两函地名者,乃此也。昔治平中,提刑元积中开运河,尝云见函管,但见函管之中皆泥沙,以为功力甚大,非可易复,遂已。今先开凿江湖海故道堙塞之处,泄得积水,他日治函管则可。若未能开故道而先治函管,是知末而不知本也。窃见常州运河之北偏,皆江阴低下之田,常患积水,难以耕植。今河上为斗门,河下筑堤防,以管水入江。百姓由是缘此河堤可以作田围,此泄水利田之两端也。宜兴县西有夹苎千渎,在金坛、宜兴、截止进三县之界,东至滆湖及武进县界,西南至宜兴,北至金坛通接长塘湖,西接五堰茅山薛步,山水直入宜兴之荆溪。其夹苎干,盖古人亦所以泄长塘湖东入滆湖,泄滆湖之水入大吴渎、塘口渎、白鱼湾、高梅渎、四渎及白鹤溪,而北入常州之运河,由运河而入一十四条之港,北入大江。今一十四条之港,皆名存而实亡。累有知利便者献议朝廷,欲依古开通,北入运河以注大江,自滆湖、长塘湖两首各开三分之二焉。彼田户皆豪民,不知利便,惟恐开凿己田,阴构胥吏,皆? 而不行。元丰之间,金坛长官奏请乞开,朝廷又降指挥,委江东及两浙两路监司相度,及近县官员相视,又为彼豪民计构不行。倘开夹苎干渎通流,则西来他州入震泽之水,可以杀其势,深利于三州之田也。

熙宁八年,岁遇大旱,窃观震泽水退数里,清泉乡湖干数里,而其地皆有昔日邱墓街井枯木之根在数里之间,信知昔为民田,今为太湖也,太湖即震泽也。以是推之,太湖宽广,逾于昔时。昔云有三万六千顷,自筑吴江岸,及诸港渎堙塞,积水不泄,又不知其愈广几多顷也。锷又尝见低下之田,昔人争售之,今人争弃之,盖积年之水,千无一热,积空头之税。或遇频年不收,则饥饿丐殍,鬻妻子以偿王租;或置其田舍其庐而逋至于酒坊处,有水乡沽卖不行以致败阙者,比年尤甚,皆缘水伤下田不收故也。锷又尝游下乡。窃见陂? 之间,亦多邱墓,皆为鱼鳖之宅,且古之葬者,不即高山,则于平地陆野之间,岂即水穴以危亡魂耶?尝得唐埋铭于水穴之中,今犹存焉。信夫昔为高原,今为污泽,今之水不泄故也。

昨熙宁间,检正张谔命属吏殿丞刘悫,相视苏秀二州海口诸浦渎,为沙泥壅塞,将欲疏凿以决流水。悫相视回申,以为若开海口诸浦,则东风驾海水倒注,反灌民田。谔谓悫曰:地倾东南,百川归海。古人开海口诸浦,所以通百川也。若反灌民田,古人何为置诸浦耶?百川东流则有常,西流则有时,因东风虽致西流,风息则其流亦复归于海,其势然也。凡江湖诸浦港,势亦略同。悫虽信其如此,然犹有说,盖以昔视诸浦无倒注之患,而今乃有之;

盖昔无吴江岸之阻,诸浦虽暂有泥沙之壅,然百川湍流浩急,泥沙自然涤荡,随流以下。今吴江岸阻绝,百川湍流缓慢,缓慢则其势难以涤荡沙泥。设使今日开之,明日复合。又闻秀州青龙镇入海诸浦,古有七十二会。盖古人为七十二会曲折宛转者,盖有深意,以谓水随地势东倾入海,虽曲折宛转,无害东流也;若遇东风驾起,海潮汹涌倒注,则于曲折之间有所回激,而沙泥不深入也。后人不明古人之意,而一皆直之,故或遇东风,海潮倒注,则泥沙随流直上,不复有阻。凡临江湖海诸港浦,势皆如此。所谓今日开之,明日复合者此也。今海浦昔日曲折宛转之势,不可不复也。夫利害挂于眉睫之间而人有所不知。今欲泄三州之水,先开江尾,去其泥沙茭芦,迁沙上之民;次疏吴江岸为千桥;次置常州运河一十四处之斗门,石碶堤防,管水入江;次开道临江湖海诸县一切港渎。及开通西泾,水既泄矣,方诱民以筑田围。昔夹亶尝欲使民就深水之中,垒成围岸。夫水行于地中,未能泄积水而先成田围,以狭水道,当春夏湍流浩急之时,则水常涌行于田围之上,非止坏田围,且淹浸庐舍矣。此不智之甚也。欲乞朝廷指挥下两浙转运使,择智力了干官员分布诸县,则不越数月,其工可毕。所有创桥疏通河港置斗门利便制度,不在规规而言也。今所画三州江湖溪海图一本,但可观大略,港渎之名,亦布其一二耳。欲见其详,莫若下苏常湖诸县,各画溪河沟港图一本,各言某河某渎通某县某处,俟其悉上,合而为一图,则纤悉若视于指掌之间也。

锷又睹秀州青龙镇有安亭江一条。自吴江东至青龙,由青龙泄水入海。昔因监司相视,恐走透商税,不为难事。遂塞此一江,其江通华亭及青龙。夫笼截商税,利国能有几耶?堰塞湍流,其害实大,又况措置商税,不为难事。窃闻近日华亭青龙人户,相率陈状,情愿出钙乞开安亭江,见有状准本县官吏未与施行。近又访得宜兴西滆湖有二渎,一名白鱼湾,一名大吴渎,泄滆湖之水入运河,由运河入一十四处斗门下江。其二渎在塘口渎之南。又有一名高梅渎,亦泄滆湖之水入运河,由运河入斗门,在吴渎之南,近闻知苏州王觌奏请开海口诸浦。锷窃谓海口诸浦不可开,今开之不逾时,或遇东风,则泥沙又合矣。尝观考工记曰:善沟者水吃之,善防者水淫之。盖谓上水湍流峻急,则自然下水泥沙吃去矣。今若俟开江尾,及疏吴江岸为桥,与海口诸浦同时兴工,则自然上流东下,吃去诸浦沙泥矣。凡欲疏导,必自下而上,先治下则上之水无不疏;若先治上,则水皆趋下,漫灭下道,而不可施功力,其势然也。故今治三州之水,必先自江尾海口诸浦疏凿吴江岸,及置常州一十四处之斗门,筑堤制水入江,北与吴江两处分泄积水,最为先务也。

然锷观合开三州诸沟港,不必全藉官钱。盖三州人民憔悴已久,人人欲开,故半可以资食利户之力也。今略举其一二,若开江尾,疏吴江岸为桥,迁吴江岸东一村之民开地,复为昔日之江,置一十四处之斗门,并筑一十四条堤制水入江,开夹苎干、白鹤溪、白鱼湾、大吴渎、塘口渎、宜兴东蠡河,则上非官钱不可开也。若宜兴之横塘百渎、苏州之海口诸浦、安亭江、江阴之季子港、春申港、下港、黄田港、利港、宜兴县之塘头渎及诸县凡有自古泄水诸港浜渎,尽可资食利户之力也。莫若先下三州及诸县,抄录诸道江湖海一切诸港渎沟浜自古有名者,及供上丈尺之料,功力之费,或系官钱,或系食利私力,期之以施工日月,同日于凿,同日疏放,若或放水有先后,则上水奔涌东下,冲损在下开浚未毕沟港,以故须同日决放也。或者有谓昔人创望亭、吕城、奔牛三堰,所以虑运河之水东下不制,是以制堰以节之,以通漕运。自熙宁治平间,废去望亭、吕城二堰,然亦不妨纲运者何耶?锷曰:昔之太湖及西来众水,无吴江岸之阻,又一切通江湖海故道未常堙塞,故运河之水常虑走泄入于江湖之间,是以制堰以节之。今自庆历以来,筑置吴江岸及诸港浦,一切湮塞,是以三州之水,常溢而不泄。二堰虽废,水亦常溢,去堰若无害。今若泄江湖之水,则二堰犹宜先复,不复则运河将见涸,而粮运不可行。此灼然之利害也。又若宜兴创市桥,去西津堰,盖嘉祐中邑尉阮洪上言,监司就长桥东市邑中创一桥,使运河南通荆溪。初开凿市街,乃见昔日桥柱,尚存泥中,咸谓古为桥于此也。又运河之西口有古西津堰,今已废去久矣,且古之废桥置堰,以防走透运河之水,今也置桥废堰,以通荆溪,则溪水常倒注运河之内。今之与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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