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4)班4顾尔倩苍老是一段年华

苍老是一段年华

浙江省永康第六中学高二（4）班顾尔倩指导老师：马操150********

对——对——往那边走

他，又独自坐在门口的小竹椅上，凝视着上坡路的那个转角，像是在等待着谁。她，在家里张罗着饭菜，满满一个圆木桌，红的绿的、荤的素的、大盘的小盘的，就像过年一样。

一个白皮肤、高鼻梁的高个子背着黑色旅行包的人经过这儿。

“老大爷，这路可以走到哪？”那个人面带友好的询问，满是不标准的口音。

他深情地看了那个人，然后收回目光，摆手摇头。正好他老伴看到了，用围裙擦着手热情地为那个人指路。

“对——对——往那边走。”

“谢谢，谢谢。”

“不好意思，我老伴他耳朵不好。”她满脸歉意。

“没——关——系——的。”

那个人走后，她把手搭在他肩上轻轻地陪他等了一会，又去忙了。好一会儿过去了，一辆又一辆不同类型的车缓缓经过，终于有一辆车好似认识他似的停在不远处，车上的人下来了，一步一步走进他，他站起来微笑地看着这个有他年少模样的人。仿佛听到他说的话，

“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他说。

让他想起那时候也无法听到的那一句“爸爸，我要走了。”不禁眼角动容。

那时，我只是个农民

家里分到了田地，他不想自己一无是处，荒废自己，于是他成了一个农民。到了婚嫁的年纪，母亲很是着急，虽然自己条件不佳，却也只能寻找。那个女子比他小十个春秋，正当妙龄，自然是不愿意的。后来不知怎的也就答应了。或许是听了他的故事，又或许知道了他的为人吧。后来他很疼惜她，她很勤劳。他们的生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每每耕作忘记了时间，她就会轻轻推推他，然后携着人高马大的他回家。从黄土路到石子路再到水泥路；从食不果腹到温饱再

到小康；从土房子到木砖平瓦房再到小高楼。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再到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他们的孩子也从乡下考取了县城一中。

那一天他做好饭菜在院子里踱步等待孩子回来，妻子在门口相迎。只看见孩子满脸笑颜蹦跳着回来，高高举起的大红本子，稳稳的递到他面前，那一刻他笑了，像木桩一样不苟言笑的脸庞焕发着光彩，紧紧抱住孩子。孩子似的举起红本子：“我孩子考上了！”

离别时分，他和她在车站为孩子送行，就像当年母亲为他送行。以前可盼得孩子几时回来，今后再难算清何年何月是归期。他淡然催促孩子上车，自己却凝望早已远去的火车久久失神，直到她握住他的粗糙的手掌。

乡音何处寻

那一年从军去朝鲜，他穿的绿军装衬得他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母亲送他上了墨绿色的军用卡车。

“孩儿，去去就回，”他用令人安心的语气说。

“早日回来。”母亲握紧自己的手，就立在那里看那一抹墨绿渐行渐远。

战争很快结束了，一同去的一百多号人算是都回来了。但他们都已听不到胜利的锣鼓声和亲人的欢呼。他还记得那日在病床上起身，看自己身体无恙。可四周人来人往却异常安静，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顿了一下，拉住一个正要匆匆走过身边的护士。他指指耳朵，护士看着他点点头。他再无言。想到这里，穿梭在人声鼎沸的卡车上的他黯然垂下眼帘。

“妈妈，我回来了，”他轻声着扶住母亲。

他看到母亲眼中噙满泪花却还是欣慰的笑着。却再听不到那一句——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