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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京剧《锁麟囊》与民间文化

浅析京剧《锁麟囊》与民间文化
摘 要:集程派艺术之大成名剧《锁麟囊》,无论从艺术审美上,还是从文学角度上去分析都有其重要的地位和意义。本文通过浅析贯穿剧中主线的锁麟囊,紧密结合剧情,初步探讨剧中主人翁的名字由来和现实意义,以及麒麟这种预示祥瑞的“仁兽”对百姓生活的影响及其在民间的传说和地位,以及囊在百姓生活的重要作用。
关键词:锁麟囊 麒麟 民间传说
由剧作家翁偶虹应程砚秋先生之约而作的京剧剧本《锁麟囊》,既保持了传统剧目和流派经典的独特性,还以其独特的流派韵味和颇富教育意义的剧情吸引和感动着几代人。这部名剧的剧本创作中也蕴含着丰富的文化知识,仅其剧名里的“麟”和“囊”就有很多民间传说值得探讨。
剧中女主人翁有一个很古雅响亮的名字叫薛湘灵,而湘灵典出《楚辞?远游》“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湘灵乃湘水之神。据《锁》剧中情节可知,春秋亭赠囊之后六年,登州发洪水,薛湘灵与家人失散,恰流落他乡遇到当年受施之人,经过几番对证,最终义结姊妹、全家团圆。两个故事都是与水有缘,或许是出自祖先崇拜和英雄崇拜,而将湘灵作为人格神来崇拜,应类于福建沿海的妈祖显圣救渔民的事迹。又根据高光斌《探幽<锁麟囊>》一文,“1940年翁偶虹先生创作《锁》剧的背景是1939年黄河流域的大水,表现民众凭藉自身力量,相救相怜……”,可见当年翁先生将湘水女神之名作为乐善、仁爱且善因得善果的薛湘灵的名字,必定有其深意,亦是作为人格神来借喻世人心怀仁惠、济世之心。
在此剧中,穿插故事主线的是一只锦袋,叫作锁麟囊。“锁”是一种织绣技法;在古代,女儿出嫁上轿前,母亲要送一只绣有麒麟图案的锦袋,里面装上珠宝首饰,希望女儿婚后早得贵子。因此,这样的锦袋都叫作“锁麟囊”。 薛湘灵的唱词:“仔细观瞧,自己选挑,锁麟囊上彩云飘。似良骥为何生双角?为蛟龙却又四蹄高。”其中描述的就是神话中的麒麟图样。传说中麒麟在传说中被赋予十分优秀的品质,说它性情温和,不覆生虫,不折生草,谓之“仁兽”,是吉祥的象征,还能为人们带来子嗣。麒麟送子是古时候祈子法的一种。《晋书》卷八十三《顾和传》:“和二岁丧父,总角便有清操,族叔荣雅重之,曰:‘此吾家麒麟,兴吾宗者,必此子也。’”所以后人常用“麟儿”指代男孩。民间也盛行麒麟送子图,在女子出嫁或临产时以示祝贺。《宋书?符瑞志》说它“含仁而戴义,不饮池,不入坑阱,不行罗网”,《说苑》中还说它“含仁怀义,音中律吕,行步

中规,折旋中矩,择土而后践,位平然而后处……纷兮其质文也,幽问循循如也”,可见它有一副仁厚的谦谦君子之风,这种仁兽所具备的品质似乎很符合千百年来儒家的规范。儒家思想的核心就是“仁学”,“仁”可以说是儒学中最根本的最高的道德准则,在其传承中被广大民众和统治阶级所接受,似乎也昭示了人们对麒麟崇拜的接受和肯定。麒麟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是人们对神明的敬畏和信奉使然,它生存于人们生活中的每个角落,是中国人生活中永远的吉祥物。
在民间传说中,麒麟与孔子也有着密切的联系。孔子降生之夜,有麒麟降临孔家,并吐玉书,书上写有“水精之子孙,衰周而素五,徵在贤明。”等字样,明告孔家人孔子不是寻常子孙,即使不居帝王位,却具有帝王之德,于是孔子被后人称为“素王”, 孔家人系麟角一条彩绣以表谢意。而更神奇的传说,则是到了周敬王末年,有人竟在曲阜耕田时挖出了那条彩绣。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鲁哀公十四年春,狩大野,叔孙氏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仲尼视之曰:“麟也。”取之。曰:“河不出图,雒不出书,吾已矣夫!”颜渊死,孔子曰:“天丧予!”及西狩见麟,曰:“吾道穷矣!”巧的是,历史上《春秋》一书也终结于“西狩获麟”这一年。相传正是孔子见麒麟后一声叹息而终止了《春秋》的写作。可见麒麟对于孔子是很重要的,因此,《春秋》又别称“麟史”和“麟经”。
在湘灵的嫁妆里陪送了锁麟囊,薛家父母是希望她婚后能早得贵子,延续夫家的子孙血脉。毕竟在古代社会里,传统而严酷的纲常伦理拘缚着人们思想和手脚,那时十分重视子孙对长辈的事孝,但是更加重视子嗣的繁衍,《孟子?离娄上》中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见儿孙不能生育男性后代则被视为第一不孝,进而框定了他们“不能”行孝道之罪;尤其是广大女性,不能生育儿子则会直接动摇其在家庭中的地位和生活质量。这种观念和行为影响着一代代的人,无论从妇女怀孕到临产,还是从婴儿的洗三到百日,无不体现着人们对诞生男孩表现出的祈福之努力。《锁》剧中,湘灵育有一子,可见她属于有孝道的一列,逃难前的生活应该也是幸福的,这也遂了她父母的祝愿。
这里的“囊”俗称荷包,是一种主要佩戴于腰间、便于携带的小件绣品,其样式、作工和配线构思精巧美观,囊上的绣物很繁富,有“龙凤呈祥”、“二龙戏珠”、“麒麟送子”等等,都是寓意婚嫁和生子等幸福吉祥的图案;内可盛放随身使用的物件和香料,如烟荷包、钱荷包、针线荷包、香荷包(也即香囊)。正如

薛湘灵的唱词:“有金珠和珍宝光华灿烂,红珊瑚碧翡翠样样俱全。还有那夜明珠粒粒成串。还有那赤金链,紫瑛簪,白玉环,双凤錾,八宝钗钏,一个个宝蕴光含。”可见这个锁麟囊不仅表达了薛湘灵的父母对湘灵日后幸福生活的预祝,仅囊中的这些宝物还可做“续命的源泉”、“换衣食也够她生活几年” 。
在古代,荷包的应用最为普遍,内涵也很丰富,也是“女红”的典型技艺,体现了广大女性对美和幸福的追求与憧憬,积淀着浓郁的民间文化气息。汉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中也有:“红罗覆斗帐,四角垂香囊”的诗句;清人顾铁卿《清嘉录》记载:“在苏杭一带妇女制绣香囊绝小,内装雄黄,称雄黄包,系襟带之间以避邪”。古人拜见父母公婆时,见面时要衣冠洁净、身体没有异味,因此随身携带香囊等饰物就可以遮蔽异味,还表示对长辈的尊敬。荷包一般都作为吉祥喜庆的礼物馈赠友朋,也可作为男女恋爱的信物,比如在蒙古族的婚俗中,在订亲的酒宴上,姑娘的姐姐或嫂子把烟荷包转交给小伙子,以示姑娘对他的爱慕;甚至在举行婚礼时,新娘还要把自绣的荷包交给新郎,而男方会请一位能歌善论的人在新房门口大加赞赏。宋代以来,戏曲便成了民间生活中最普及的文化活动,戏曲的内容和艺人的表演激发了广大妇女的创新热情,她们灵巧地将喜闻乐见的人物和事件绣于荷包上,大大丰富了荷包的样式和审美空间,带有浓厚的生活风俗和地方色彩。有句民谚,即“画中要有戏,百看才不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薛湘灵的父母是按照传统习俗为其陪送了锁麟囊,此囊不仅因她“怜贫济困是人道”的慷慨、仁爱之心而种下善因得来善果,还告诉人们在生活中相怜相助、施恩不图报、受恩不忘恩的磊落精神和道德信念,体现了主人翁的仁爱之心与善因善果的和谐之美,宣扬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又适应了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和审美情趣。
总之,在戏曲创作中,其创作灵感之来源是离不开民间文化和传统文化的影响和熏陶的。正如这只小小的锁麟囊,其中的宝物是非常丰富的,仍需继续深入挖掘才能更多的发现它的价值。

参考文献:
[1] 吴广平注译.白话楚辞:湖南.岳麓书社.1997.第240页.
[2] 高光斌.探幽《锁麟囊》:中国京剧.2006.第22页.
[3] [清].顾铁卿.清嘉录.
[4] [西汉].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
[5] [梁].沈约..宋书?符瑞志
[6] [唐].房玄龄等晋书?顾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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