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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乡愁》意象分析

余光中《乡愁》意象分析
余光中《乡愁》意象分析

从意象间的关系看《乡愁》的主题

乡愁是古今中外诗歌创作中的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它概括了多少游子眷恋故国亲人的深沉感情!与历代那些抒写乡愁的名篇相比,余光中的《乡愁》别具一格,在内容和形式上都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按照词典的解释,乡愁是思念家乡的忧伤心情。我们认为,余光中所抒发的乡愁,不仅仅是“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式的离愁别绪,也不仅仅是“由对母亲的思念,对新娘的爱恋,对母亲的缅怀的个人情怀,上升为对祖国统一大业的期盼”式的爱国热忱,更是生活在台湾的那群特殊的“外省人”对造成两岸隔绝现实的禁锢政策的不满和批判。

余光中的《乡愁》,继承了《诗经》所创造的“重章复沓”手法,选取了“邮票”“船票”“坟墓”“海峡”四个意象,以第一诗节为基础,二、三、四诗节更换少量的词语来反复吟咏诗人“小时候”“长大后”“后来啊”“而现在”的乡愁。从表达乡愁的角度看,全诗使用的四个意象可以分为两类:前二者可以沟通乡愁,后二者不能沟通乡愁。两组意象前后形成对比关系,用“易于沟通”与“永难沟通”对比,突出表现了“不能沟通”。

小时候,在外地求学的“我”想念妈妈了,只要把对妈妈的想念写成信,贴上一张邮票,不管它小到哪种程度,它都可以把“我”的想念送到妈妈手中;同样,妈妈思念在外的儿子了,她也可以把她的

思念写成信,贴上一张邮票,哪怕是一张很小很小的邮票,就把妈妈的思念送到“我”的手中。邮票在中间,沟通着“我”与妈妈,表达了“我”小时候的乡愁。

长大后,在外漂泊的“我”挂念新婚的妻子了,“我”只要买一张船票,哪怕是“窄窄”的一张,凭借它“我”都可以回到妻子身旁,尽情表达对妻子的挂念;同样,新婚的妻子牵挂在外奔波的“我”了,她也可以买一张船票,哪怕是一张很窄很窄的船票,就可以奔赴“我”的身边,慰藉她对“我”的牵挂。

在通邮、通航的条件下,空间的物理距离根本就阻挡不了“我”与母亲、与妻子之间的乡愁的相互表达,一张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就把相处异地的亲人真情相连。

但是,后两个意象就不能沟通这种真情。“我”就在母亲的坟前,坟也不高大,“矮矮的”,只有“一方”,“我”完全可以贴近、完全可以跨越,“我”现时与母亲完全没有了空间上遥远的物理距离的阻隔,可就是这一方“矮矮”坟墓,就让“我”与母亲咫尺天涯,永世隔绝;“我”就在母亲的面前,但母亲永远也不知道“我”对她的想念,“我”也不知道母亲在那个世界过得是否好,是否还像“我”小时候那样挂念“我”。“我”就在海峡的旁边,海峡对岸就是大陆,那里就是“我”分别了三四十年的家乡。海峡并不宽广,就是那么“一湾”,那么的“浅”,浅得像人脱掉鞋提着裤管就可以蹚过去一样。但就是这样的

“一湾”“浅浅”的海峡却阻挡着我们回家的路,海峡永远地阻隔着我们回家的路,就像母亲的坟墓永世隔绝着“我”和她一样。

海峡就真的那么难以跨越吗?海峡南北长约300公里,东西宽约170公里,面积6万多平方公里,平均水深为80m,最大水深为1400m,主航道水深足以通行10万吨级的大型船舶,确实难以跨越。但是,在现代技术条件下要渡过海峡并不是一件难事,可以乘飞机,可以坐轮船,一两个小时就能过去,所以,在作者看来,台湾海峡只是浅浅的一个海湾,它阻挡不了两岸的血脉相通。

然而长期以来,在现代的政治条件下两岸却隔如参商,海峡成了中华民族内部最宽的距离,它宽到骨肉一经分离便是生死两茫茫。就像母亲的坟墓永远阻隔“我”和母亲一样,它永远阻隔着在台湾的“外省人”和祖国这个“根”血肉相连。所以“坟墓”和“海峡”两个意象形成类比关系,目的是类推出海峡在政治条件下的难以逾越,难得像无法沟通的坟墓。“坟墓”和“海峡”对于“我”都没有物理意义上的空间距离,近在咫尺,却因在政治意义上的人为隔绝而使“我”与大陆远在天涯。

用一张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就能轻而易举地沟通的乡愁,却因那湾“窄窄”的海峡成为母亲坟墓一样的隔绝,“邮票”“船票”的轻易能沟通与坟墓一样的海峡的永世不能沟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出地表达了作者对现实的不满,对政治人物的政治操纵的强

烈不满和对排除政治障碍实现两岸人民相通的渴望。

作者不满的政治、不满的政治操纵,渴望排除的政治障碍是什么呢?余光中别具匠心地选取意象予以揭示。之所以选取“邮票”“船票”,既是因为它们轻易能沟通乡愁,与“坟墓”和坟墓一样的“海峡”不能沟通形成对比,更重要的是“邮票”“船票”还隐射着作者对现实的不满,对政治人物的政治操纵的强烈不满,寄寓着两岸血脉相连的深情。真正阻碍两岸相通的不是海峡,再长的海峡也只是“一湾”,再深的海峡也是“浅浅的”,真正阻碍两岸血脉相通的是人,是人所制定的不许“通邮、通航”的政策,是那以不能“通邮、通航”为特征的白色统治,是台湾长达30多年的戒严法令!

国民党政府从败退台湾起,就一直对台湾内部实行严格的军事管制,阻止台湾人民与大陆联系,对大陆实行隔绝政策,禁止两岸人民直接通邮、通航,谁与大陆相通就要人判死刑、家产充公。大陆也由于极“左”路线,不允许与台湾相通,谁与台湾相通,就是内奸,就是叛徒,就是黑五类。到1979年元旦大陆倡议两岸直接“通邮”“通航”,允许两岸人民探亲为止,两岸之间隔绝得像诗中母亲的“坟墓”一样,完全没有了两岸亲人间的血脉联系。绵延他们一生的乡愁无法表达,无法沟通,甚至像余光中的“母亲”一样,叶落也不能归根,只能埋骨于异地他乡!

随国民政府败退台湾的百万老兵、党政官员及其家属,就如诗人

余光中,他们被称为台湾的“外省人”,他们虽然在台湾安了家,但大陆有他们的根,他们渴望“家”与“根”的相通。一位十四岁就被抓去台湾的老兵,想念母亲三十多年,他把三十多年的思念写于信中,却无法寄到母亲的手中,这份相思令他夜夜梦回故里,梦醒泪流满面,嚎啕大哭,他实在难以忍受,就去从来没有去过自己也消费不起的歌厅,点最当红的小姐,目的不是去享乐,而是期望认识可以往来于台湾与香港的歌女,暗暗托她把饱含对母亲思念的家信捎去香港,再转寄给舟山的母亲。这份想念这份相思,是所有外省人共同的心声。

诗人余光中并不只在诗中抒发他们的这种心声,还深刻地揭示了这种心声不能表达于两岸亲人的深层原因———隔绝这份想念这份相思的不是海峡,是人,是人执行的政策!所以我们认为,《乡愁》诗的主题,还包括生活在台湾的那群特殊的“外省人”对造成两岸隔绝现实的禁锢政策的不满和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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