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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翻译

1、《论语》十则
孔子说:“君子,吃食不要求饱足,居住不要求舒适,对工作勤劳敏捷,说话却谨慎,到有道的人那里去匡正自己,这样,可以说是好学了。”
孔子说:“我十五岁的时候立志研究学问,三十岁确立自己的理想,四十岁不为我所做的事情而迷惑,五十岁的时候我懂得自然的规律和法则,六十岁时无论听到什么,不用多加思考,都能领会其中的意思,并明辨是非。七十岁我的道德修养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而不逾越法度规矩。”
孔子说:“由,教给你对待知与不知的态度吧: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就是聪明智慧。”
颜回、子路侍立在孔子身旁(颜渊:名回,字子渊。季路:名由,字子路或季路)。孔子说:“何不各自谈谈你们的志向呢(盍:何不)?子路说:“(我)愿将我的车马、衣服和朋友共同享用(衣[轻]裘:泛指衣服。“轻”字为衍文,是因《论语?雍也》中有“衣轻裘”而误衍。“裘”:本指皮衣。共:动词:指共同享用),用坏了也不抱怨(敝之:指把车马、衣裘用破,用坏。敝:使动用法。憾:抱怨,不远)。”颜渊说:“(我)愿做到不夸耀自己的好处[轻](伐:夸耀),不宣扬自己的功劳(施:张大,夸大)。”子路说:“希望(愿的古义)听听您的志向。”孔子说:“使老人安享晚年;使平辈的人(朋友)信任我;年少的人得到关怀(安、信、怀:都作使动用,宾语‘之’分别指代‘老者’、‘朋友’、‘少者’。安:安逸。怀:归依)。”
孔子说:“拥有知识的人不如爱好知识的人;喜爱知识的人不如以学知识为乐趣的人。”
孔子说:“聪明人喜爱水,有仁德者喜爱山;聪明人活动,仁德者沉静。聪明人快乐,有仁德者长寿。”
孔子说:“吃粗粮,喝白水,弯着胳膊当枕头,乐趣也就在这中间了。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富贵,对于我来讲就像是天上的浮云一样。”
孔子说:“君子心胸宽广,能够包容别人;小人爱斤斤计较,心胸狭窄。”
颜渊问什么是人生正途。孔子说:“能够自己做主去实践礼的要求,就是人生正途。不论任何时候,只要能够自己做主去实践礼的要求,天下人都会肯定你是走在人生正途上。走上人生正途是完全靠自己的,难道还能靠别人吗?”颜渊说:“希望指点一些具体做法。”孔子说:“不合乎礼的不去看,不合乎礼的不去听,不合乎礼的不去说,不合乎礼的不去做。”颜渊说:“我虽然不够聪明,也要努力做到这些话。”
孔子说:“君子有三戒:年少的时候,血气还不成熟稳定,需戒慎的在于女色;等到身体强壮了,血

气方刚,需戒慎的在于争斗;等到老年了,血气已经衰弱了,需戒慎的在于获得。”
2、《老子》五章
道,(如果)能够说得出,他就不是永恒的“道”;名,(如果)能叫得出来,它也就不是永恒的名。我们用“无”来命名田地万物的开始,用“有”来命名万物的起源(母)。所以从永恒的“无”中,可以观察宇宙的微妙之处;从永恒的“有”中,可以推知万物的极限。这两者是同一个来源,却各有不同的名称,它们都可以说是玄妙的道理。极远啊,又极深,他是一切微妙的总门。
天下的人都知道怎样才算美,这就无所谓丑了;都知道怎样才算善,这就无所谓恶了。所以,有无由互相对立而产生,难易由互相对立而形成,长短由互相对立而体现,高下由互相对立而存在,音声由互相对立而和谐,前后左右互相对立而出现。因此,“圣人”用“无为”去处事,用不言去教导,任凭万物生长变化,而不开创它。生养了万物,而不据调为己有。推动了万物,而不自以为尽了力,功成而不自居(占为己有)。正因为不居功,所以他的功绩不会失去。
抛弃了聪明和智慧,人民才有百倍的利益;抛弃了“仁”和“义”,人民才能回到孝和慈;抛弃了巧和利,盗贼才能消灭。以上三条作为文治法度是不够的,所以要使人的认识有所从属:表现单纯、持守朴素,降低欲望,抛弃学问,没有忧愁。
天下没有比水更柔弱的东西,而攻击坚强的力量没有超过它的,因为没有什么能代替它。弱小之所以能胜强,柔之所以能胜强,天下没有人不懂,就是没有人肯去做。因此,“圣人”说:承担国家的屈辱,,才算是国家的君主;承担国家的灾祸,才算是天下的君主。正面的话听起来恰像是反语。
国家小,人民少,有各种器具,也不使用;使人民不用生命去冒险,不向远方去迁徙。虽然有船和车,没有地方乘坐它;虽然有武器装备,没有地方陈列它;使人民再用古代结绳记事的方法。使人民吃得香甜,穿得漂亮,住得安适,过得习惯。邻国互相望得见,鸡鸣狗吠的声音互相听得见,而人民知道老死也不相往来。
3、孟子见梁惠王
孟子拜见梁惠王。梁惠王说:“老先生,你不远千里而来,一定是有什麽对我的国家有利的高见吧?”
孟子回答说:“大王!何必说利呢?只要说仁义就行了。大王说‘怎样使我的国家有利?’大夫说,‘怎样使我的家庭有利?’一般人士和老百姓说,‘怎样使我自己有利?’结果是上上下下互相争夺利益,国家就危险了啊!在一个拥有一万辆兵车的国家里,杀害它国君的人,一定是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大夫;在一个拥有一千

辆兵车的国家里,杀害它国君的人,一定是拥有一百辆兵车的大夫。这些大夫在一万辆兵车的国家中就拥有一千辆,在一千辆兵车的国家中就拥有一百辆,他们的拥有不算不多。可是,如果把义放在后而把利摆在前,他们不夺得国君的地位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反过来说,从来没有讲“仁”的人却抛弃父母的,从来也没有讲义的人却不顾君王的。所以,大王只说仁义就行了,何必说利呢?”
孟子的观点是:仁义比利益重要。
惠王的观点是:利益更重要。
庄子?胠箧
为了对付撬箱子、掏口袋、开柜子的小偷而做防范准备,必定要收紧绳结、加固插闩和锁钥,这就是一般人所说的聪明作法。可是一旦大强盗来了,就背着柜子、扛着箱子、挑着口袋快步跑了,唯恐绳结、插闩与锁钥不够牢固哩。既然是这样,那么先前所谓的聪明作法,不就是给大盗作好了积聚的准备吗?
所以我曾试图讨论这种情况,世俗所谓的聪明人,有不替大盗积聚财物的吗?所谓的圣人,有不替不盗守卫财物的吗?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当年的齐国,邻近的村邑遥遥相望,鸡狗之声相互听闻,鱼网所撒布的水面,犁锄所耕作的土地,方圆两千多里。整个国境之内,所有用来设立宗庙、社稷的地方,所有用来建置邑、屋、州、闾、乡、里各级行政机构的地方,何尝不是在效法古代圣人的作法!然而田成子一下子杀了齐国的国君窃据了整个齐国。他所盗窃夺取的难道又仅仅只是那样一个齐国吗?连同那里各种圣明的法规与制度也一块儿劫夺去了。而田成子虽然有盗贼的名声,却仍处于尧舜那样安稳的地位,小的国家不敢非议他,大的国家不敢讨伐他,独占齐国。那么,这不就是盗窃了齐国并连同那里圣明的法规和制度,从而用来守卫他盗贼之身吗?
我曾试图讨论这种情况,世俗的所谓聪明人,有不替大盗积聚财物的吗?所谓的圣人,有不替大盗防守财物的吗?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从前龙逢被斩首,比干被剖心,苌弘被剖腹,子胥被抛尸江中任其腐烂。即使象上面四个人那样的贤能之士,仍不能免于遭到杀戮。因而盗跖的门徒向盗跖问道:“做强盗也有规矩吗?”盗跖回答说:“到什么地方会没有规矩和准绳呢?凭空推测屋里储藏着什么财物,这就是圣明;率先进到屋里,这就是勇敢;最后退出屋子,这就是义气;能知道可否采取行动,这就是智慧;事后分配公平,这就是仁爱。以上五样不能具备,却能成为大盗的人,天下是没有的。”从这一点来看,善人不能通晓圣人之道便不能立业,盗跖不能通晓圣人之道便不能行窃;天下的善人少,而不善的人多,那么圣人

给天下带来好处也就少,而给天下带来祸患也就多。所以说:嘴唇缺失了牙齿就会外露受寒,鲁侯奉献的酒味道淡薄致使赵国都城邯郸遭到围困,圣人出现了因而大盗也就兴起了。抨击圣人,释放盗贼,天下方才能太平无事。
(小结第一部分:从讨论各种防盗的手段最终都会被盗贼所利用入手,指出当时治天下的主张和办法,都是统治者、阴谋家的工具,着力批判了“仁义”和“礼法”。)
山谷空旷河流就会干涸,山丘夷平深潭显得格外充实。圣人死了,那么大盗也就不会再兴起,天下就太平而没有变故了。圣人不死,大盗也就不会中止。即使让整个社会都重用圣人治理天下,那么这也是让盗跖获得最大的好处。给天下人制定斗、斛来计量物品的多少,那么就连同斗斛一道盗窃走了;给天下人制定秤锤、秤杆来计量物品的轻重,那么就连同秤锤、秤杆一道盗窃走了;给天下人制定符、玺来取信于人,那么就连同符、玺一道盗窃走了;给天下人制定仁义来规范人们的道德和行为,那么就连同仁义一道盗窃走了。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那些偷窃腰带环钩之类小东西的人受到杀戮,而窃夺了整个国家的人却成为诸侯;诸侯之门方才存在仁义。这不就是盗窃了仁义和圣智吗?所以,那些追随大盗、高居诸侯之位、窃夺了仁义以及斗斛、秤具、符玺之利的人,即使有高官厚禄的赏赐不可能劝勉,即使有行刑杀戮的威严不可能禁止。这些大大有利于盗跖而不能使他们禁止的情况,都是圣人的过错。
因此说,鱼儿不能脱离深潭,治国的利器不能随便拿给人看。那些所谓的圣人,就是治理天下的利器,是不可以用来明示天下的。所以,断绝圣人摒弃智慧,大盗就能中止;弃掷玉器毁坏珠宝,小的盗贼就会消失;焚烧符记破毁玺印,百姓就会朴实浑厚;打破斗斛折断秤杆,百姓就会没有争斗;尽毁天下的圣人之法,百姓方才可以谈论是非和曲直。搅乱六律,毁折各种乐器,并且堵住师旷的耳朵,天下人方能保全他们原本的听觉;消除纹饰,离散五彩,粘住离朱的眼睛,天下人方才能保全他们原本的视觉;毁坏钩弧和墨线,抛弃圆规和角尺,弄断工倕的手指,天下人方才能保有他们原本的智巧。削除曾参、史鳅的忠孝,钳住杨朱、墨翟善辩的嘴巴,摒弃仁义,天下人的德行方才能混同而齐一。人人都保有原本的视觉,那么天下就不会有炫耀之事;人人都保有原本的听觉,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忧患;人人都保有原本的智巧,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迷惑;人人都保有原本的秉性,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邪恶。那曾参、史鳅、杨朱、墨翟、师旷、工倕和离朱

,都对外炫耀自己的才能,而且用来迷乱天下之人,这就是圣治之法没有用处的原因。
(小结第二部分:进一步提出摒弃一切社会文化的观点,使“绝圣”的主张和“弃知”的思想联系在一起。)
晋灵公不君
晋灵公不行国君正道。加重赋税用来彩饰墙壁。他还从台上用弹弓射人,观看人们躲避弹丸来取乐。有一次厨子燉熊掌没有燉熟,灵公就杀死他,把尸体装在草筐里,命妇女用车装着尸体经过朝廷。赵盾和士季发现了厨子的手,追问厨子被杀的原因,并为这件事忧虑。赵盾准备进谏,土季说:“您进谏,如果国君不接受,那就没有谁能接着进谏了。请让我先去吧,没有采纳,您再继续劝说。”士季往前走了三次,伏地行礼三次,灵公假装没看见。到了屋檐下,晋灵公才看了看他,说道:“我知道所犯的错误了,准备改正它。”士季叩头答道:“哪个人没有过错呢?有了过错却能改正,没有什么善事能比这个更大的了。《诗经》上说:‘没有谁没有个好的开头,但很少能坚持到底。’照这样说来,能够纠正错误的人是很少的。您能有始有终,那末国家就巩固了,哪里仅仅是臣子们有所依靠呢。《诗经》又说:天子有没尽职的地方,只有仲山甫来弥补。意思是说过失是能够弥补的,您能弥补自己的过失,君位就丢不了啦。”
晋灵公仍旧不改。赵盾多次进谏。晋灵公很厌恶他,派鉏麑暗杀他。鉏麑清早赶去,看到卧室的门已打开了。赵盾已穿戴整齐准备上朝,由于时间还早,端坐在那里打瞌睡。鉏麑退出来,感叹地说:“不忘记恭敬,真是百姓的主啊。杀害百姓的主,就是不忠;不履行国君的使命,就是不守信用。在这两者之间只要有一种,都不如死了。”便撞死在槐树上。
秋九月,晋灵公赐给赵盾酒喝,预先埋伏好身穿铠甲的武士,准备攻杀赵盾。赵盾的车右提弥明发现了情况,快步走上堂去,说:“臣子侍奉国君饮酒,超过了三杯,不合乎礼仪。”接着扶赵盾下堂。晋灵公唤出那条猛犬向赵盾扑去。提弥明徒手搏击猛犬,把它打死了。赵盾说:“不用人而使唤狗,即使凶猛,又顶得了什么?”一面搏斗,一面退出宫门。提弥明为赵盾殉难。
当初,赵盾在首阳山打猎,在翳桑住了一晚。看见灵辄饿倒在地,问他得了什么病,灵辄回答说:“已经多日没有吃东西了。”赵盾给他东西吃。灵辄留下一半食物不吃。问其原因,答道:“我在外当奴仆已经多年了,不知道母亲还在不在。现在离家近了,请让我把这些东西送给她。”赵盾要他吃光,并给他预备一筐饭和肉,放在袋子里送给他。不久灵辄做了晋灵公的甲士,却把戟掉过

头来抵御灵公手下的人,使赵盾得免于难。赵盾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回答说:“我就是您在翳桑救的饿汉呀。”问名字和住处,他没有告诉就走了。──接着赵盾也逃亡了。
九月二十六日,赵穿在桃园杀死了晋灵公。赵盾还没有逃出国境的山界就回来了。太史(董狐)记载说:“赵盾弑其君。”并且把这条记载拿到朝廷上公布。赵盾说:“不是这样。”太史回答说:“您是正卿,逃亡没有越过国境,回来后又不声讨叛贼,弑君的不是您又是谁?”赵盾说:“唉!《诗经》说:‘由于我怀念祖国,反而自己找来了忧患。’大概是说我吧!”孔子说:“董狐,是古代的好史官,据法直书不隐讳。赵盾,是古代的好大夫,为了记事的原则而承受恶名。可惜呀!要是逃出了国境就可以免掉罪名了。”
刘知几? 直书
人遵循五常(五常即五种行为规则,又称五典: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士人有各种行为,有的邪,有的正,有的曲,有的直。那些邪的、曲的人,被人所轻贱,因为那是小人的做法;那些正直的人,被人所尊重,以为那是君子的做法。然而世人大多都趋于邪曲而放弃正直,不践行君子的做法,而遵行小人的行为,为什么?俗话说:“正直的像弓弦一样,往往死在路边;邪曲的像铁钩一样,反而会加官晋爵。”所以人们宁可顺从(权势)来保障自己,也不违逆(权势)以防受害。更何况史书的任务,就是劝诫世人,树立风气。遇到贼臣逆子,淫乱的君主,如果直白地记下他们的事迹,不掩饰他们的过失,一旦把他们的恶行记载下来,他们的臭名就要流传千年。这样说来,岂不可怕!
如果环境允许这么做就去做(直笔记史),如果环境不允许这么做却做了就会凶险。比如董狐(春秋时晋国的史官)写史不用隐笔,赵盾为了法度而蒙受屈辱,董狐自己没有犯错,依然果断行事,然后成就了他良直的名声,名传今古。比如齐史记载崔杼弑君,司马迁写出汉武帝的过错,韦昭在东吴秉直记事,崔浩写史犯了魏国的忌讳,他们有的被处以刑罚,被当时任所嘲笑;有的写成的书被填埋,后人无法看到。世道就是这样,却要责怪史臣不能保持强直的性格,和不折腰的气节,实在很难啊。因此张俨发愤,私下保存《嘿记》;孙盛心中不平,窃自撰写了《晋阳秋》寄到辽东以存其真。以此来避祸,幸好得以保全了自己。我们足以得知世道的艰辛,也了解了实录的难能可贵了。
但是一一考察从前的史事,求证于直白的词句,虽然古人的糟粕,真假相杂,而我们披沙淘金,有时就能有所收获。根据金行在历(五行、天文用语,可能代指一

定时期),史官特别多。当晋宣帝(司马懿)、晋景帝(司马师)开创晋朝基业之初,曹氏和司马氏发生矛盾的时候,比如在渭曲(今陕西大荔东南)列阵,被诸葛亮所击败,又比如高贵乡公(曹髦)讨伐司马昭,反被成济杀伤。陈寿、王隐,都笔口无言,陆机、虞预,也停笔没有叙述。到了习鉴齿(人名),才有了死诸葛退走活仲达(司马懿)、成济持刃犯驾的说法。历朝历代的诬造,从此被澄清。考察习鉴齿的记事,不就是近代的正直之人吗?再有宋孝王的《风俗传》、王劭的《齐志》,他们叙述当时的事情,都追求真实。根据当时(宋孝王写《风俗传》的时候)北魏的王公,祖宗产业还没有丧尽;(王劭写《齐志》的时候)北齐的将相,后代仍然还在。而这两人直书他们的避讳,没有一点害怕。刚正不阿,不就是这类人吗?
烈士重视名声,壮士注重气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像南史、董狐得仗义直书,不避讳权势;韦昭、崔浩的奋笔直书,无所取媚于人。虽然在保全自己防备受害方面有所不足,但是他们的而留芳余烈,人们到现在还称道。和王沈写《魏书》相比,后者通过邪曲的笔法获取高官,再和董统写《燕史》相比,后者通过取媚于权势而获取荣华,一边是上贯三光,一边是下穿九泉,也不能比喻出韦昭、崔浩和王沈、董统的高下。
4、《大学》节选
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知道应达到的境界才能够志向坚定;志向坚定才能够镇静不躁;镇静不躁才能够心安理得;心安理得才能够思虑周祥;思虑周祥才能够有所收获。每样东西都有根本有枝未,每件事情都有开始有终结。明白了这本末始终的道理,就接近事物发展的规律了。古代那些要想在天下弘扬光明正大品德的人,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要想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先要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要想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先要修养自身的品性;要想修养自身的品性,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思;要想端正自己的心思,先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要想使自己的意念真诚,先要使自己获得知识;获得知识的途径在于认识、研究万事万物。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后才能获得知识;获得知识后意念才能真诚;意念真诚后心思才能端正;心思端正后才能修养品性;品性修养后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管理好家庭和家族后才能治理好国家;治理好国家后天下才能太平。上自国家元首,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要以修养品性为根本。若这个根本被扰乱了,家庭、家族、国家、天下要治理好是不可能的。不分轻重

缓急,本末倒置却想做好事情,这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使意念真诚的意思是说,不要自己欺骗自己。要像厌恶腐臭的气味一样,要像喜爱美丽的女人一样,一切都发自内心。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哪怕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一定要谨慎。品德低下的人在私下里无恶不作,一见到品德高尚的人便躲躲闪闪,掩盖自己所做的坏事而自吹自擂。殊不知,别人看你自己,就像能看见你的心肺肝脏一样清楚,掩盖有什么用呢?这就叫做内心的真实一定会表现到外表上来。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哪怕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一定要谨慎。
之所以说修养自身的品性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是因为心有愤怒就不能够端正;心有恐惧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喜好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忧虑就不能够端正。心思不端正就像心不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在看,但却像没有看见一样;虽然在听,但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虽然在吃东西,但却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说,要修养自身的品性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
之所以说管理好家庭和家族要先修养自身,是因为人们对于自己亲爱的人会有偏爱;对于自己厌恶的人会有偏恨;对于自己敬畏的人会有偏向;对于自己同情的人会有偏心;对于自己轻视的人会有偏见。因此,很少有人能喜爱某人又看到那人的缺点,厌恶某人又看到那人的优点。所以有谚语说:“人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坏,人都不满足自己庄稼的好。”这就是不修养自身就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的道理。
之所以说治理国家必须先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是因为不能管教好家人而能管教好别人的人,是没有的,所以,有修养的人在家里就受到了治理国家方面的教育:对父母的孝顺可以用于侍奉君主;对兄长的恭敬可以用于侍奉官长;对子女的慈爱可以用于统治民众……一家仁爱,一国也会兴起仁爱;一家礼让,一国也会兴起礼让;一人贪婪暴戾,一国就会犯上作乱。其联系就是这样紧密,这就叫做:一句话就会坏事,一个人就能安定国家。尧舜用仁爱统治天下,老百姓就跟随着仁爱;桀纣用凶暴统治天下,老百姓就跟随着凶暴。统治者的命令与自己的实际做法相反,老百姓是不会服从的。所以,品德高尚的,总是自己先做到。然后才要求别人做到;自己先不这样做,然后才要求别人不这样做。不采取这种推己及人的恕道而想让别人按自己的意思去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治理国家必须先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
之所以说平定天下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是因为,在上位的人尊敬老人,老百姓就会孝顺自己的父母,在上位的人尊重长辈,老百姓

就会尊重自己的兄长;在上位的人体恤救济孤儿,老百姓也会同样跟着去做。所以,品德高尚的人总是实行以身作则,推已及人的“絮矩之道”。…… 得到民心就能得到国家,失去民心就会失去国家。所以,品德高尚的人首先注重修养德行。有德行才会有人拥护,有人拥护才能保有土地,有土地才会有财富,有财富才能供给使用,德是根本,财是枝末。
《中庸》节选
上天赋予人的就是本性,遵循本性而行动就是道,把道德修明,并在众人中推广就是教。道,是不能片刻离开的;如果可以离开,就不是道了。因此品德高尚的人即使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也谨慎检点,不敢疏忽,在大家听不到的地方,也恐慌惧怕,不敢怠惰。幽暗之中,细微之事,虽无踪迹出现,但动机已成,人虽不知,而自己却很清楚,天下的事没有比这个更明显、更容易显露的了。因此君子独处的时候特别谨慎小心。喜怒哀乐各种感情还没有向外表露的时候,叫做中;向外表露的时候都符合节度叫做和。中,是天下人最重要的根本,和,是天下人普遍遵行的行为准则。达到“中和”的境界,天地便各在其位了,万物便生长繁育了。
仲尼说:“君子的所作所为符合中庸的道理,小人的所作所为违背中庸的道理。君子对于中庸,能时时处处坚持中庸的原则。小人违背中庸的道理,任性妄为,肆无忌惮。”
孔子说:“中庸是天下最高的道德标准呀!可是人们已经很少能做到了,这种情况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孔子说:“中庸的道理不能实行的原因,我知道了。聪明的人常常超过中道,愚昧的人常常达不到。中庸的道理不能彰明于世的原因,我知道了。贤能的人常常超过中道,不贤的人常常达不到。譬如人没有不吃饭喝水的,但是很少有人能辨别食品的滋味。”
孔子说:“好学不倦就接近于智慧了。努力实行,就接近于仁义了。懂得耻辱,就接近于勇敢了。懂得了好学、力行、知耻三件事,那么就知道修养自身的方法了。知道了修养自身的方法,就知道治理百姓的方法。知道了治理百姓的方法,就知道治理天下的方法了。”凡国君治理天下国家有九条不变的常规。这就是:修养自身,尊重贤能,亲爱亲属,敬重辅政的大臣,体恤文武百官,爱护百姓就像爱护自己的孩子,招来各种工匠,善待远方的来客,安抚分封的诸侯。修养自身,就能确立中庸之道;尊重贤人,做事就不至于迷惑;能亲爱亲属,叔伯兄弟就能没有怨恨,和睦相处;敬重辅政的大臣,遇到事情就不会迷惑;体恤文武百官,受恩惠的士臣就会尽力报答;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百姓,老百姓就因为

受到勉励而勤奋努力;招来各种工匠,就会财源茂盛百货充足;善待远方的来客,就能使四面八方的人都来归顺;安抚分封的诸侯,就能四海一家,天下畏服。
诚是上天赋予的道理,而努力达到“诚”则是人道。诚的人,不用努力就能符合“诚”,自然而然就符合天道,这样的人是圣人。努力达到“诚”的人,选择至善的道德,并且坚守不渝。广博地学习,详细地询问,慎重地思索,明晰地辨识,坚定地履行。有的知识不学则已,学了,学不成就不放下;有的问题不问则已,问了,不到完全理解就不放下;有的事情不思索则已,思索了,没有所得就不放下;有的疑难不分辨则已,分辨了,不明晰就不放下;有的事情,不做则已,做了,坚持得不彻底就不放下,别人一遍就行了,我即使一百遍也要做好。别人十遍就行了,我即使一千遍也要做好。如果能够用这样的毅力追求中庸之道,那么即使愚昧的人必能变成聪明的人,即使柔弱的人必能变成刚强的人。
5、《坛经》两则
慧能受法
五祖弘忍和尚夜里到了三更天的时候,把慧能召唤到佛堂里,为他解说《金刚经》。慧能一经传授,顿时就领悟了佛法。当天夜里接受训导,别人都不知道。于是弘忍和尚就把顿悟的法门和本门的信物袈裟传给了慧能:“你就是六代祖师了,这件袈裟就是信物,要代代传下去;本门修行要‘以心传心’,应当引导弟子自己领悟。”弘忍又说:“慧能!自古传授法器,都是很危险的事情,就像生命悬在发丝上一样!如果你在这里停留,有人就会害你,你应该即刻就离开这里。”
南能北秀
世人都流传着“南能北秀”的说法,却未能知道根本的缘由。神秀禅师,在南荆府当阳县玉泉寺担任住持修行;慧能大师,在邵州城东三十五里的曹溪山修行。佛法均属一个宗派,因为传人居住一南一北,所以就有南北流派。为什么又有渐悟和顿悟的区别?佛法只有一种,人领悟佛法有慢有快,领悟慢的,就采用渐悟的方法,领悟快的,就采用顿悟的方法。佛法本身没有顿和渐的区别,但是因为人的根器有迟钝和敏捷的区别,所以才有了渐、顿之称。
《百喻经》六则
愚人食盐
从前有个愚人,到别人家里做客。主人请他吃饭,他嫌饭菜淡而无味。主人听说后,就为他加了一些盐。加盐之后,味道鲜美,于是自言自语说:“之所以饭菜变得鲜美了,是因为盐的原因,很少的一点尚且如此,更何况再多一些呢。”愚人没有什么智慧,于是就空口吃盐。吃完后觉得味道很差,反倒遭受了痛苦。
渴见水
过去有个人,愚蠢没有智慧,口渴极了,想要马上喝水,看见由热气流升

腾经阳光折射而成的幻影,就以为是水,立即追赶直到印度河。到达印度河之后,面对着河水却不喝。别人对他说:“你因为口渴寻找水,现在到了有水的地方,为什么不喝呢?”愚人回答说:“如果可以喝尽这些水,那我就喝。但这里的水太多了,都不可能喝尽,所以我不喝。”当时众人听了这些话,都大声地嗤笑他。
入海取沉水
从前有位长者的儿子,到海里打捞沉香。经过一年,才打捞了一车,把它运回了家。他把沉香运到市场上去卖,由于价格昂贵,一直没有人买。经过了许多天,也不能卖出去。心里感到很厌烦,十分苦恼。看见别人卖木炭,经常能够很快就卖出去,于是就产生了一个想法:不如把沉香烧成木炭,可以很快就卖出去。于是就把沉香烧成了木炭,到市场上去卖,结果只卖了不到半车木炭的价钱。
尝庵婆罗果
从前有位长者,派人拿钱到别人的园子里去买庵婆罗果来吃。他吩咐说:“质量好、味道甜美的果子,你就买回来。”于是那个人就拿着钱去买。园子的主人说:“我这树上结的果子,都很好,没有一个不好的。你只要尝一个,就知道了。”买果子的人说:“我现在应该一一品尝,然后才买,如果只是尝一个,怎么能知道个个都很好呢?”接着他取来果子,每个都尝了一下,才拿着回了家。长者见了,厌恶得吃不下,于是全都扔了。
诈言马死
从前有个人,骑着一匹黑马进入阵地攻击敌人。由于害怕,不能战斗。就用血涂在脸上,装死躺在死人堆里。他所骑的马也被别人夺去了。士兵们撤离战场后,他想回家,就割了别人所骑白马的一截马尾。回家后,有人问他:“你骑的马,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骑呢?”他回答说:“我的马已经死了,只好带着它的尾巴回来。”旁边的人听后说:“你的马本来是黑的,尾巴怎么变成白的了?”他无话可说,被人们所嘲笑。
驼瓮俱失
从前有一个人,先是在瓮里盛着谷子。骆驼把头探进瓮中吃谷子,结果出不来了,使他感到很烦恼。有一个老人过来告诉他说:“你不要愁,我教你一个可以让骆驼出来的办法。你听我的话,一定很快就可以出来。你应该把骆驼的头砍下来,骆驼自然就出来了。”于是就听了他的话,用刀把骆驼的头砍了下来。杀死骆驼之后,又打破了瓮。这样愚蠢的人,被人们所嘲笑。
6、求谏
唐太宗容貌威武严肃,百官中进见的人,见到他都会紧张得举止失常不知所措。太宗知道情况后,每当见到有人奏事时,总是做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希望能够听到谏诤,知道政治教化的得失。贞观初年,太宗曾对公卿们说:“人要照见自己,一定要有明镜;一

国之主要想知道自己的过失,一定要借助于忠臣。君主假如自以为圣明,臣下又不去纠正,要想国家不倾危败亡,能办得到吗?于是君主失掉他的国,臣下也不能独自保全他的家。至于像隋炀帝残暴淫虐,臣下都把嘴闭起来不讲话,最后终于因为听不到自己的过失而导致灭亡,虞世基等人,不久也被诛杀。前事不远,你们今后每当看到事情有不利于百姓的,必须直言规劝谏诤。”
贞观元年,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正直的君主任用了奸臣,就不可能治理好国家;忠直的臣子侍奉昏庸的君主,也不可能治理好国家。只有正直的君主和忠直的大臣相处共事,如鱼得水,那么天下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我虽然不算明君,幸亏你们多次匡正补救过失,希望凭借你们直言鲠议,以实现天下太平。”谏议大夫王回答说:“我听说木材弹上墨线就能锯得笔直,君主听从规谏就能成为圣明。所以古代圣明的君主必须设诤臣七人,说的话如不被接受,就一个接一个地以死相谏。陛下开拓思路,采纳臣民忠言,我等处在不避忌讳的圣朝,实在愿意把愚昧之见都讲出来。”太宗称赞说得好,下诏规定今后宰相入宫商量处理国家大事,必须让谏官跟着进来,听一听如何处理。有话敞开说,一定虚心采纳。
贞观三年,唐太宗对司空裴寂说:“近来有人上书奏事,条数很多,我都贴到卧室的墙壁上,出入时看看想想。之所以要这么孜孜不倦,是想把臣下的想法都弄清楚。我每当一想到治国大事,有时要到三更以后才睡觉。我也希望你们用心不倦,以符合我的心意。”
贞观六年,唐太宗因为御史大夫韦挺、中书侍郎杜正伦、秘书少监虞世南、著作郎姚思廉等人所奏的事很合心意,召见时对他们说:“我曾把从古以来臣子尽忠的事迹一一看过,如果遇到圣明的君主,自然就能够诚心规谏,但如像关龙逢、比干那样的处境,就不免身遭杀戮株连家人。做君主不容易,做臣子也难。我又听说龙可以驯养得听话,但喉下有逆鳞。你们就敢于犯逆鳞,各自进上奏书。常能这样,我难道还怕宗庙社稷会倾覆!每想到你们一片忠心,一刻也不能忘怀,所以设宴共享欢乐。”还给每人赏赐了数量不等的绢。
贞观八年,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我每当无事静坐,就自我反省。常常害怕对上不能使上天称心如意,对下被百姓所怨恨。只想得到正直忠诚的人匡救劝谏,好让我的视听能和外边相通,使下面没有积怨。此外近来见到来奏事的人,常显得心怀恐惧,连讲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平时奏事,情况尚且如此,何况要折面谏诤,必然害怕触犯逆鳞。所以每当有人谏诤时,纵

然不合我的心意,我也不见怪。假如立刻发怒斥责,恐怕人人心怀恐惧,岂敢再说话!”
贞观十五年,唐太宗问魏征:“近来朝臣都不议论政事,这是为什么?”魏征回答说:“陛下虚心纳谏,本来应当有话说。然而古人说过:‘不被信任的人劝谏,会被认为是毁谤自己;已被信任而不劝谏,就叫做尸禄。’但是人的才能气度,各有不同:胆小怕事的人,心存忠直而不能进谏;被疏远的人,怕不信任而无法进谏;贪恋禄位的人,怕不利于自身而不敢进谏。所以大家沉默不言,应付着混日子。”太宗说:“这些现象确实像你所说。我常想,人臣要劝谏,动辄害怕有死亡之祸,这和赴鼎镬被烹杀、冒刀剑被斩杀又有什么两样?因此忠贞的臣子,并非不想竭尽忠诚,竭尽忠诚实在太难了。所以夏禹听了好的意见要拜谢,岂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如今敞开胸怀,接受谏诤,你们无须因为害怕而不敢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贞观十六年,唐太宗对房玄龄等人说:“能正确对待自己的人是明智的,但要做到实在困难。这像会写作的文士、有技巧的工匠,都自夸自己有本领,别人比不上。如果遇上著名的文士、工匠来评量指责,杂乱无章的文辞和拙劣的技艺就会显现出来。这样说来,君主须有匡救谏诤的臣子,来指出过错。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事情,若单靠一个人来了解判断,即使再辛苦劳累,怎能把每件事都处理得尽善尽美呢?我常想念魏征遇到问题时随事谏诤匡正,多次切中我的过失,这好像用明镜来照形体,美与丑都会显现出来。”因而举起杯子给房玄龄等几位敬酒,勉励他们也应这样做。
贞观十七年,唐太宗问谏议大夫褚遂良说:“从前虞舜制作漆器,夏禹雕饰祭器,当时劝谏的有十多人。饮食器皿一类的小事,何必苦谏?”褚遂良回答说:“从事精雕细琢会妨害农耕,编织五颜六色的彩带会妨碍妇女的正常事务。首创奢侈淫逸,就是危亡的开端。有了漆器不满足,必然要用黄金来做。金器还不满足,必然要用玉石来做。所以谏诤之臣必须在事情的开端就进谏,等到已做完再劝谏也不起作用了。”太宗说:“你讲得很对,我所做的事情,如有不当,不论是在刚开始,或者是将做完,都应当及时进谏。近来我翻阅前朝史书的记载,有时臣下进谏,君主就回答说‘已经做了’,或者说‘已经同意做了’,终究不肯停止改正。这样下去危亡的灾祸在一反手之间就会到来。”
《原君》节选
人类社会初期,人们各个总是自私的,人们各个总是自利的;社会上有公共的利益却没有人来兴办它,有公共的灾害也没有人来消除它。有这么一个人站出

来,不把个人的利益当做利益,却要让普天下的人享受到那种利益;不把个人的祸患当做祸患,却要帮助普天下的人免除那种祸患。这样他付出的辛苦劳累,一定比普天下的人要高出千万倍。以千万倍的辛苦劳累,而自己又不享受那种利益,这就一定不是普天下的人内心里所愿承受的。所以古时候对于君位,有经过思量而不愿意就位的,许由和务光就是这样;有就了位而又放弃的,唐尧和虞舜就是这样;有起初不肯就位可到底推辞不掉的,夏禹就是这样。难道这些古时候的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其实,贪图安逸,厌恶劳苦,也还是一般人的思想感情。
后代做君主的就不再是这样。他们认为决定普天下利害祸福的大权完全掌握在我手里,我把普天下的利益统统归于自己,把普天下的灾害统统归于人家,也没有什么不行的。他们迫使普天下的人,不敢谋取自己的私利,却把我个人的极大私利看做天下人的公利。一开始时还有点过意不去,久而久之就心安理得了,于是把天下看成无限大的产业,拿来留传给子子孙孙,受益享福永远没个尽头。汉高祖刘邦所说的“我在产业方面成就的,比起老二来究竟谁多呢”这句话,他那追逐利益的心情,不知不觉地充分表露于言辞之间了。
这个没有别的原因,古时候把普天下人看做主人,把君主看做客人,凡是君主所终生筹划办理的一切,都是为了普天下人。现在把君主看做主人,把普天下人看做客人,凡是普天下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得到安宁的情况,都是为了君主。因此他在没有得到江山的时候,残酷杀戮普天下的老百姓,拆散普天下老百姓的家庭,来求得他一个人的产业,竟然毫不感到惨痛,还说:“我原是替子子孙孙开创基业呀。”当他已经得到了江山的时候,敲剥普天下老百姓的骨髓,拆散普天下老百姓的家庭,来满足他一个人的荒淫享乐,把这看做理所当然,还说:“这正是我的产业应该收取的利息呀。”这样看来,成为普天下人的最大祸害的,乃是君主呀。假如向来就没有君主,老百姓都能自谋私利生活下去。唉!难道设立君主的道理原来会是这样的吗?
古时候,普天下的老百姓敬爱、拥护他们的君主,把他看得像父亲一样亲,把他比得像苍天一样崇高,确确实实不算过分呀。现在呢,普天下的老百姓怨恨、憎恶他们的君主,把他看得像仇敌,称呼他为独夫民贼,原是应得的下场。可是那些浅陋的读书人拘泥死板地认为,君臣之间的伦理准则笼罩于天地之间,是无法逃避的,甚至于夏桀、商纣那么残暴无道,还要说商汤、周武王不应该去讨伐他们,反而虚妄地传播伯夷、叔齐扣马而谏

的无稽之谈,使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被荼毒的血肉,跟那腐烂的老鼠一样显得微不足道。难道天地这么大,在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当中,单单偏爱君主那一人一家吗?所以讨伐商纣的武王,是位圣人,孟子肯定武王伐纣的言论,是圣人的言论。后代的君主,想要借用“(君主)如父如天”空洞名义,来禁止他人伺机夺取君位的,都认为孟子的话不利,以至废除孔子庙里的孟子牌位,这不就是从浅陋的读书人那儿开的头吗?
7、《朱子语类》三则
读书应读到不忍释手的时候,才能领略到书中的真意。如果只是粗读几遍,大概了解了书中的大义就感到满足,然后就去找其他书来看,那么,就是连看过的这一卷书,其实也没有真正明白其中的含义。人心是天理之所在,勤于用心才会更加明白事理。只是让头脑清醒,整日用心的话,那会看多少书,理解多少义理!如果懒惰,那么精神就会混乱不清,只是这样昏昏沉沉,不通道理,太可惜了!
(门人)问:“一般遇到事情的时候,也知道这是天理,那是人欲。等到去做事情的时候,却又被人欲所引诱,事完后又后悔不迭,这该怎么办呢?”朱子回答说:“这便是缺乏‘克己’的工夫。对待这种情况,极需要给他把问题梳理清楚,才可以。就好像前面有一条大路,又有一条小路。心里明知应该走大路,但是却被小路上前边的东西所吸引着,自己便不知不觉地顺着小路走去;等到面前遇到荆棘杂草,心里就后悔了。这里便是天理与人欲斗争的关键所在。必须在遇到具体问题的时候,就要做‘克己’工夫,不可以姑且放过。这就要首先在道理上明白是非,然后勇敢地去做。假如是圣人那样的资质,他就无需费神用力,自然会按照天理去做,而不会流于人欲。假如是资质仅次于圣人的贤人,他们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固然不会做错,只是他们需要首先分辨天理与人欲,然后才去行动。假如是普通人的资质,那就需要仔细用心,每时每刻都要克制自己的私欲,那么做事的时候才不至于被人欲所误导。曾子曾说:‘以实践仁德作为自己一生的使命,这不是很沉重吗?为了实现这个使命要到死方休,这不是很遥远吗?’他又说:‘正如《诗经》所说的那样,小心谨慎,好像面临着深渊一样,又好像在薄薄的冰层上行走一样。从今以后,我才晓得自己是可以免于祸害刑戮的了!’学生们,应该要这样下大工夫才行。”
廷秀问:“现在我们应该读什么书呢?”朱子回答说:“古代的圣贤教育人,都是用自己的切身体会来说教,不是让人只求表面,只满足于读了书而已。今天自己暂且分辨个义利之别。试着察看一下

自己个儿,是要为了在人前出名,还是完全为了自己呢?孔子说:‘君子懂得的是义,小人懂得的是利。’又说:‘古代学者学习的目的是修养自己的学问道德,现在学者的目的却是给别人看。’孟子说:‘只讲仁义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讲利呢?’孟子的这句话虽然是对当时的君王梁惠王而说的,但对学者来说也是切身大事。一般来说,学习、做学问,就要分清内外,这是最紧要的问题。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存在一个为义还是为利的问题。从这边就是为义,从那边就是为利;向内便是走向圣贤之路,向外便走向愚昧不才的道路了。在这个(分辨内外、义利、为人还是为己)问题上,一定要踏踏实实地去做,不容商量。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认识清楚了,深入下去还须下大工夫,但这还可以进一步讨论。”
童心说
龙洞山农在为《西厢记》写的序文末尾说:“有识之士不以为我还有童心的话,就知足了。”童心,实质上是真心,如果认为不该有童心,就是以为不该有真心。所谓童心,其实是人在最初未受外界任何干扰时一颗毫无造作,绝对真诚的本心。如果失掉童心,便是失掉真心;失去真心,也就失去了做一个真人的资格。而人一旦不以真诚为本,就永远丧失了本来应该具备的完整的人格。
儿童,起人生的开始;童心,是心灵的水源。心灵的本源怎么可以遗失呢!那么,童心为什么会贸然失落呢?在人的启蒙时期,通过耳闻目睹会获得大量的感性知识,长大之后,又学到更多的理性知识,而这些后天得来的感性的闻见和理性的道理一经入主人的心灵之后,童心也就失落了。久而久之,做得的道理、闻见日益增多,所能感知、觉察的范围也日益扩大,从而又明白美名是好的,就千方百计地去发扬光大;知道恶名是丑的,便挖空心思地来遮盖掩饰,这样一来,童心也就不复存在了。人的闻见、道理,都是通过多读书,多明理才获得的。可是,古代的圣贤又何尝不是读书识理的人呢!关键在于,圣人们不读书时,童心自然存而不失,纵使多读书,他们也能守护童心,不使失落。绝不像那班书生,反会因为比旁人多读书识理而雍塞了自己的童心。既然书生会因为多读书识现而雍蔽童心,那么圣人又何必要热衷于著书立说以至于迷人心窍呢?童心一旦雍塞,说出话来,也是言不由衷;参与政事,也没有真诚的出发点;写成文章,也就无法明白畅达。其实,一个人如果不是胸怀美质而溢于言表,具有真才实学而自然流露的话,那么从他嘴里连一句有道德修养的真话也听不列。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童心已失,而后天得到的闻见道

理却入主心灵的缘故。
既然以闻见道理为本心,那么说的话就成了闻见道理的翻版,而不是出自童心的由衷之言。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跟我又有什么相干。这难道不是以假人说假话,办假事,写假文章吗?因为人一旦以虚假为本,一举一动也就无不虚假了,由此去对假人说假话,正是投其所好;跟假人讲假事,肯定信以为真;给假人谈假文章,必然赞赏备至。这可真是无处不假,便无所不喜呀!满天下全是虚假,俗人哪里还分辨得出真伪。即使是天下的绝妙文章,因被假人忽视埋没而后人无从得知的,不知有多少。原因何在?因为天下的好文章,没有不是发自童心的。如果童心常在,那些所谓的闻见、道理就会失去立脚之地,那么,任何时代,任何人,任何体裁都可以写出极好的作品来。诗歌,何必一定推崇《文选》;散文,何必非得看重先秦。古诗演变成六朝诗外,近体格体,古文也发展为唐朝传奇,金代院本,元人杂剧,《西厢记》,《水浒传》,还有当今应科举的八股文,凡是讲求圣人之道者都是古今杰出的文章,绝不能以时代先后为标准,厚古薄今。所以,我对那些发自定心的文章体会最深,实在用不着言必称六经,言必称《论语》、《孟子》。
六经、《论语》、《孟子》,不是史官的溢美之辞,就是臣下的阿谀之言,不然的话,也是那班糊涂弟子们,追忆老师的言语,或有头无尾,或有尾无头,或是据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写下来汇集成书。后代书生,不明此理,就以为全是圣人的精辟理论,而奉若经典。又哪里晓得,这其间多半根本不是圣人的精论呢!即使真有圣人讲的,也是有的放矢,不过就一时一事,随机应答,以点拨那些不开窍的弟子罢了。对症下药,不拘一格,怎么可以当成万古不变的真理呢!显而易见,六经、《论语》、《孟子》早已被拿来用做道学家唬人的工具,伪君子藏身的挡箭牌了,绝对没法和发自童心的由衷之言同日而语的。呜呼!我又到哪里去寻找童心未泯的真圣人,与他一起探讨作文之本呢?
8、《天工开物》两则

水稻的品种最多。不粘的稻叫粇(粳稻),米叫粳米。粘的稻叫稌稻,米叫糯米。(南方没有粘黄米,酒都是用糯米造的。)本来属于粳稻但晚熟而带粘性的米俗名为“婺源光”一类的,不能用来造酒,而只可以煮粥,这又是一种稻。稻谷在外形来看,有长芒、短芒(江南将长芒稻称为“浏阳早”,短芒的叫“吉安早”)和长粒、尖粒以及圆顶、扁粒的不同。其中稻米的颜色还有雪白、牙黄、大红、半紫和杂黑等等。
浸稻种的日期,最早在春分以前,称为“社种”(这

时遇到天寒,有冻死不生的),最晚是在清明以后。播种时,先用稻、麦秆包住种子在水里浸几天,待生芽后撒播在田里,长到一寸左右高,称做秧。稻秧长到三十天后就要拔起分栽。若稻田遇到干旱或积水过多,都不能插秧。育秧期已过而仍不插秧,秧就要老而长节,即使栽到田里也不过长几粒谷,只能算是长出谷实而已。一亩秧田所育出的秧,可供移栽二十五亩。
稻秧分栽后,早熟的在七十天后即可收获(粳稻有“救公饥”“喉下急”,糯稻有“金包银”等品种。各地名称很多,不可尽述)。最晚熟的要经整夏直到冬天共二百多天后才能收获。有在冬季播种,到仲夏就能收获的,这就是广东的稻,因为此地没有霜雪。稻田十天无水,便有干旱之虞。夏种冬收的稻,必须种在有山间水源不断的田里,这种稻生长期长,地温又低,不能催苗速长。靠湖边的地要待夏天洪水过后,六月才能插秧。育这种秧的稻种要在立夏时撒播在地势高的土里,以待农时。
南方平原地区,多是一年两栽、两获。第二次插的秧俗名叫晚糯稻,不是粳稻之类。六月割早稻,翻耕稻茬田,再插晚稻秧。晚稻秧在清明时已和早稻秧同时播种。早稻秧一天无水即死,晚稻秧经四、五两月,任从烈日暴晒也不怕,这是个奇特的稻种。种晚稻遇到秋季晴天多的时候,则始终都要灌水。农家不惜勤苦,以满足用稻米造春酒的需要。稻要是十天离水就要死,于是育出一种旱稻,属于粳稻但不带粘性,即使在高山地区也可插秧,这又是一个奇特的稻。还有一种香稻,只取其香味以供贵人。但结实甚少,滋养全无,不值得崇尚。
治铁
锻造铁器,是用炒过的熟铁为原料。先用铸铁做成砧,作为承受锤打的底座。有句俗话说,“万器以钳为祖”,并非无稽之谈。刚出炉的熟铁,叫毛铁,锻打时损耗其十分之三,变成铁花、铁滓。用过的废品还未锈烂的,叫劳铁,可用以改制成别的器物或原来的器物,再经锻造时只损失其十分之一。
炼铁炉中的燃料,用煤炭的占十分之七,用木炭的占十分之三。在山林无煤之地,锻工选择坚硬木条烧成火墨(俗名叫火矢,燃烧时不会变为碎末堵塞通风口),其火焰比煤更猛。即便用煤炭,也另有一种铁炭,取其燃烧时火势向内、火焰不虚散的优点,与烧饭用的煤形状相同而种类不同。
把要锻造的铁逐节粘合起来,在接口处涂上黄泥,再放在火中烧红后捶打,将泥滓打去,只将黄泥作为接合的媒介。铁器锤合之后,除非烧红、用斧砍,否则是永不会断的。熟铁、钢铁经烧红、锻打后,水火作用尚未调合,其质地不坚。乘出炉时将物料放入清

水中淬火,名为健钢、健铁。这是说未“健”之前,作为钢和铁还存有软弱的性质。焊接铁的方法,西洋各国另有奇药。中国小焊用白铜粉作焊药,大件的锻接则竭力挥锤而强行接合。但经年累月之后,接口终究不牢。因此大炮虽在西洋有锻成的,而中国还只靠铸造而成。
麻叶洞天
(崇祯十年,1637)正月十七日,离开上清洞三里,有一个麻叶洞。洞在麻叶湾,西面是大岭,南面是洪碧山,东面是云阳山和枣核岭的支脉,北面则是枣核岭的西麓。大岭向东延伸,两面高山夹着涧水流下,(高山)对峙像门一样,而对着门有一座山峰,高耸的大石头突兀出来,(这就)是将军岭;涧水从它的西部奔腾而过,而枣核岭的支脉,(它的)西端也到这里为尽头了。涧的西面有石崖向南,环转像鸟展开的翅膀,向东俯看涧中,而大岭的支脉,东面到这里也是尽头了。环转的山崖下面,也开了一个缝隙,太浅而不能进入。山崖前面有一条小溪,从西向东,经过崖前流入大涧中。沿着小溪到山崖的西部乱石间,在下面水流尽了,在上面开了一个窟窿,就是麻叶洞啊。洞口朝南,只有斗大,在石缝中折转几个梯度下去。
开始寻找火炬请向导,也都答应提供火炬,而没有敢做向导的。说:“这里面有神龙。”有的说:“这里面有妖精鬼怪。若不是有法术的人,不能震住(它们)。”最后用重金找到一个人,刚要脱衣服进去,问我(知道我)是个读书人,不是道士,又惊恐而出说:“我以为(你是)大师,所以想跟着(你)进去,若是读书人,我怎么能以身陪葬呢?”我就去前面的村庄,把行李存放在他家,与家仆各拿一个火把进洞。当时村民跟着到洞口的有几十个人,砍柴的腰别镰刀,耕地的扛着锄头,妇女做饭的不再烧火做饭,织布的扔下织梭,儿童放牧的,路人背着担着(东西)的,接踵而至,都没人敢跟随(我们进洞)。
我们二人就把脚先探进,踏着一级一级的石阶入洞,传递着火炬下去,转了很多个弯儿到洞底。洞稍微宽敞了,可以侧身抬头看了,才开始拿着火把前进。那洞东面西面的裂缝,都没有进口,正北有个洞孔,低得只有一尺高,宽也是这样,然而它的下面很干燥而且平坦。就先把火把放进去,然后像蛇一样匍匐前进,背部擦着洞壁,腰部贴着地面,身体向后翘起(用力),才度过这个里洞的第一关。它那里面的裂缝已高了,东西也贯通了,然而也没有进去的地方。又过了第二关,它的狭窄与低矮和前一关一样,进入的办法也同前。进去之后,(洞壁的)里层也有横向裂缝,那西南裂的地方不很深,那东北裂的地方上面有一个

凹陷的石洞,猛地又纵向裂开,上高下窄,高不见顶。到这里石头幻化出怪形,纹理(也)顿时改变,(仿佛)每一小块儿都具有灵性。那西北的裂谷,渐入渐窄,里面只是夹着一条石缝了,不能容纳下火炬。(就)转而去东南的裂谷,仍然下了一个石洞,它的地面平铺着沙石,像涧底一样洁净光滑,只是干燥没水,不只是不用提起衣裳,而且避免了弄脏。裂谷东南的尽头,乱石高累,像楼台一样重叠,从它的缝隙都可以攀登而上。那上面有石孔一线,一直透到洞顶,光线从缝隙中往下照射,像明星弯月,可以远望而不可以摘取啊。叠石的下面,涧底通向南面,覆盖的石头压得很低,仅仅一尺来高;这以前一定通到洞外,是涧水流入的地方,但不知从前为什么涌流,现在为什么干涸了,不可思议啊。
从重重叠叠的石台下来,向北沿着涧底进入,那窄的地方非常低,和外面的两道关相似。慢慢从它西面攀登上一个石窟,向北转再向东,就像度过马鞍形状的山石,又像越过尖峭的山峰。两边洞壁上的石头质地色泽,光鲜欲滴,垂下的石乳,倒挂的石莲,纹理就像雕刻出来的一样,形状就像要飞舞起来的样子。往东下一个阶梯,又是湿润的地面,已转入关隘的里面了。这里开辟出一个巷道,宽有两丈,高有一丈五,覆盖的石头平整得就像布幔,涧底平坦得就像大路。向北走半里,下面有一块石头,架置在那里,像一张床一样,边棱整齐。它上面则石莲下垂,连接在一起就像帏幔,结合成一个“宝盖”,四面垂下石幔,大小像床一样;中间浑圆通透,盘空直上,上面隆起为顶,它后面的西壁,洁白的圆柱竖立着,或大或小,形状不一,而都色泽晶莹,纹理都像雕刻上的,这是巷中第一奇景啊。又向正北半里,洞分为上下两层,涧底向东北而去,上面的洞可以从西北攀登。这时我所持的火炬已经烧完十分之七,恐怕回去的路上(没有火炬)辩识不清(路径),就从来时的道路转几个弯儿,穿过那两个关隘,到达透光的地方,火炬恰好烧完了。穿过洞口出来,仿佛像脱胎转世换了一个世界一样。
在洞外面守候观看的人,又增加了几十个,看见我等(二人)都把手放在额头上,表示庆幸,称奇,把我们当成了具有大法术的人,并说:“刚才久等以为(你们)一定落入怪物之口,所以我等想进不敢进,想离离不开。现在安然无恙,若不是神灵保佑,怎么能这样!”我分别答谢他们,说:“我做我想做的事,我探我的胜境罢了,烦劳各位(在这里)久立,怎么才能表达我的歉意呢!”然而那洞只是入口的地方多狭隘,那里面(则)洁净干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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