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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朝党争之一:阁部的死斗到楚王案

万历朝党争之一:阁部的死斗到楚王案
万历朝党争之一:阁部的死斗到楚王案

明神宗万历皇帝是明朝在位最久的皇帝,时间这么长,摊上的事儿也多;但只有张居正改革和党争这两件事对于大明帝国命运有历史性影响。

张居正改革不是主题,无需多说,张居正死后受到彻底清算差点被从坟里刨出来,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一手遮天,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也管。什么是不该管的?不少,只说与本文有关的——铨权,即人事大权。

明代自从有了内阁,一直就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阁臣一般不兼管九卿衙门的事务。具体到铨权来说就是阁臣不能兼任吏部尚书。

大明开国、永乐朝组建内阁,之后直到正德朝才有人破例;但都是时间短暂,有的干脆是新任尚书没到而代管。因此最长的不过俩月,最短的是焦芳,他才干了五天!看上去就是临时工,但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各位记下临时工也有干出名堂的。

高拱改变了这一切,隆庆三年起复为吏部尚书,入阁后以阁臣署理吏部,直到被赶回家还是首辅兼任吏部尚书。高拱回家以后,接任首辅的张居正不用兼署吏部;毕竟他连结冯保,同时掌握了票拟、批红两大权而一手遮天,什么官儿都和张居正没得争。

张居正死了,冯保也倒霉了,各方势力开始就这一大块权力进行重新分配。批红权好说,跟着皇帝干就是了,但原来被内阁侵占权力的各地方各部门有拿回自己权力的需求,这不可避免的要与内阁这个既得利益者发生冲突。

言官们好说,他们是张居正时代最大的受害者,加上自身监察权力的特殊性,因此脱离内阁掌控比较容易。但其他行政部门就不一样了,而这些部门中最让人瞩目的就是吏部。

吏部古称天官、太宰,一直就是同级官员之首,天生就高出各部一头,即便在明朝也是如此。从礼仪上说,其他五部尚书与内阁在大道上碰头都得回避阁臣,但吏部尚书有不避的特权。不过如果阁臣太牛B,吏部尚书也只好避避——第一个能够使吏部尚书回避的人是严嵩,之后也就这样了。高拱自己不用避自己,张居正不避不行,他老人家有三十二人的轿子,你要是不避就把你挤到沟里。之后张四维没干多久就回家丁忧,申时行时代来了。

想好生多活几年的申时行并未像几位前辈那么强硬,而当时的吏部尚书是杨巍,这位老兄和申首辅穿一条裤子都嫌逛荡,因此干得十分长久。十一年七月上任,直到万历十八年二月才退休——是嘉靖朝许赞之后在位时间最长的吏部尚书。在位时间最长的尚书退了,吏部也就进入了走马灯时代。

由户部尚书改任吏部的宋纁准备动手夺回铨权,吏部的一些人事处理也不再征求内阁的意见后上疏,而是直接上报皇帝;在申时行女婿王和锡爵儿子的科场案中宋纁也是态度暧昧。申时行虽然不如前辈们强硬,可也不是好惹的。但是宋纁本人在主持吏部时杜绝请托,惩治贪腐,处置劣官一百多号,虽然得罪了不少人,可不怎么好抓把柄。

申时行不是吃干饭的,没把柄就鸡蛋里挑骨头。这时有一个小官因为输边有功准备升官到詹事府,申时行当即上疏怒斥一个搞钱的怎么能当詹事府这种清流官职?宋纁自然明白首辅大人是指桑骂槐——宋纁此前干了四年户部尚书,天天摆弄银子搞钱。于是宋纁连续五份奏疏

辞职,不过万历挽留之下没走成,大概因此被了包袱或者生了气,十九年五月就病逝了。

接任的陆光祖是佛门信徒,有护法的名份。他是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张居正的同年,在朝中绝对是老资格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陆光祖一上任就拿回避阁臣这点开刀。但他不会笨得直接去和阁臣们冲撞,而是吩咐手下绕开阁臣,变相地恢复了吏部尚书与阁臣碰头时不需回避的老黄历——连面都没碰,还回避个啥?

第二把火烧到皇帝身上。陆光祖是五月上任,申时行九月回家时密揭推荐赵志皐和张位入阁,万历以中旨召入二人,陆光祖当即上疏表示阁臣需要“吏部九卿科道会推”,中旨入阁这种事儿容易“开狥私植党之门”;因为陆光祖一来说的是祖制,二来也的确在理,万历只好表示“下不为例”。

此时代理首辅的是王家屏,这位老兄正在跟着大臣们折腾争国本,对吏部听之任之。但从日后顾宪成以及东林党对他认同感较高来看,恐怕有上船嫌疑。但无论如何,陆光祖大展拳脚地收拾了一批官员,起用了一批官员——这应该就是第三把火了。

火大了,就容易引火烧身,第三把火烧出事儿了。陆光祖提拔顾宪成没问题——此时顾宪成虽然在吏部已经站稳脚跟,但还不算一盘菜。要命的是起用了申时行和王锡爵的两个对头,结果被万历训了一通不说,文选司从郎中到主事四个人被一锅端,统统被赶回老家。

之后有次会推阁臣,这事儿自然要吏部尚书陆光祖主持,会推结果么……陆光祖排名第一!搞得万历给陆光祖写信说之前你请求会推,那么你自然就应该名列会推之首。这下陆光祖是呆不下去了,只能上疏辞职,万历虽然恼火万分但还是给了面子没批准。但二月万历在批复一份关于会推的奏疏时还是怒斥有人借口会推而徇私,然后在三月份才批了陆光祖的辞呈。

陆光祖回家拜佛去了,但此时吏部已经从内阁手中夺回铨权,对于吏部来说这是胜利,给接任的孙鑨打下了一个好基础。孙鑨上任依旧从礼仪下手,把陆光祖变相恢复吏部尚书不避阁臣变成了直接恢复——光明正大地和阁臣脸对脸了。

这时内阁只剩下赵志皐和张位(王锡爵在家伺候老娘呢),赵志皐比较软,对吏部的势头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他的好朋友张位不是好惹的。张位上疏就着陆光祖之前提议“吏部九卿科道会推”的由头大谈重要职位应该九卿各出一人会推。孙鑨等人反对未果,因此对内阁下手了——这就是二十一年京察。

内阁对此不是没有防备,这也是王锡爵急匆匆地赶回京师的原因之一。但孙鑨还是采用了宋纁的老办法,没把察疏送到内阁征求意见,而是直接上奏皇帝,让内阁干瞪眼。

这次京察扫掉了王锡爵、赵志皐的几个亲信,自然招来内阁的猛烈报复。俗话说打铁自身硬,孙鑨在京察时虽然先免掉了自己的外甥,但对自己的属下兼同乡却予以包庇,这下被内阁抓住把柄,立刻指责吏部专权结党。折腾了一阵,万历最终没有严厉处罚孙鑨和赵南星,只是罚了孙鑨三个月工资,降了赵南星三级。按说这样下去起码吏部能保存不少实力,但顾宪成的弟弟顾允诚和另外一些人站了出来——求情。注意,不是给尚书孙鑨求情,而是给考功司郎中赵南星求情!

求情起了反作用,估计是被万历据此认定赵南星是主谋,于是赵南星被免职,上疏求情的顾允诚等人被降级调出京师;而没有被人帮着求情的孙鑨致仕——吏部尚书的位子又空了出来。此时当年弹劾张居正夺情而名扬天下的赵用贤调任吏部侍郎,这时赵用贤与时任文选司员外郎的顾宪成颇有交往。

眼见赵用贤和吏部打成一片,内阁先下手了。至于理由么,说赵用贤的女儿在百天的时候许配了一家,后来赵家悔婚,嫁了另一家。不过被退婚的那家是王锡爵的同乡,而这位老兄本人又是御史,现在有王锡爵撑腰……因为三王并封和王首辅结仇的赵用贤还能有个好吗?

这次折腾牵连进了不少人,戴着“论财逐婿”帽子的赵用贤灰溜溜地回家不算,与孙鑨一起主持京察的左都御史李世达也回家了。还有一个日后非常有名的高攀龙,他怒斥朝中“善类几空”,说皇帝把上至孙鑨下至赵南星等人一并驱逐会使坏名声为史册所记载——结果高攀龙被降级外调。他降了三级,不过高攀龙本来只是个正八品行人,降三级就当了一个不入流的典史。随即吏部文选司郎中也被赶走,员外顾宪成终于上位。

顾宪成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服吏科的朱爵、许弘纲等人阻止王锡爵的亲信罗万化接任吏部尚书,而以陈有年接任,顾宪成成功了。很快王锡爵致仕,内阁再度剩下赵志皋和张位。而万历没有再提张位的那个九卿会推,而是命令文选司会推阁臣——信任?试探?

顾宪成最终上报了七人名单:原任东阁大学士王家屏、南京礼部尚书沈鲤、原任吏部尚书孙鑨、礼部尚书沈一贯、左都御史孙丕扬、原任吏部右侍郎邓以赞、少詹事冯琦。

以这个榜单来说,顾宪成还真是业务不精——去职阁臣起复这事儿不归吏部管;而万历在批复中先是挑明“先年陆光祖谋推自用”,然后以名单里有前任吏部尚书和左都御史为理由怒斥“显属狥私”!最后下令吏部把初选名单上交。

初选名单有两份,一份是沈鲤、李世达、罗万化、陈于陛、赵用贤;另一份是朱赓、于慎行、石星、曾同亨、邓以赞。

万历从三份名单中选出陈于陛和沈一贯入阁。随即以业务不精训斥顾宪成了一通,把顾宪成“降调杂职”。自然立即就有人上疏求情,连吏部尚书陈有年都出来替顾宪成承担责任。结果可想而知:陈有年被勒令退休,求情的被贬官外调,被求情的免职回家。

二十二年五月,因为业务不精被赶回老家的顾宪成埋头以讲学来发展势力。十六年后,他名字将在一次风暴里被提起。

至此,内阁和吏部的恶斗结束,内阁一方虽然付出相当的代价,但还是成为赢家。

内阁和吏部的斗争虽然局势已明,但还没正式落幕——接任吏部尚书的是孙丕扬,这位老兄干了两年才回家,自然是被整回家的。

整孙丕扬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次辅张位,另一个是右都御史沈思孝。沈思孝被称为“嘉禾先生”,他当时和孙丕扬有一个共同点——没儿子。这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比孙丕扬、沈思孝牛B一大截的高拱就因为无子立嗣一事不得不委托老冤家“荆人”张居正办理,

结果高务观和高务实俩人日后还因为分家不均打了官司>_<

孙丕扬回家,接任的是蔡国珍,据说也是被张位搞走的,不过蔡国珍走后两个月张位就倒台了,最终因为《忧危竑议》(即第一次妖书案)被革职发配。此时内阁首辅赵志皐闭门养病,陈于陛于两年前病逝,内阁只剩下一个沈一贯。

沈一贯和赵志皐都是浙江人,还是同年进士——内阁这四个人都是隆庆二年进士,怪不得和吏部斗争大家都齐心协力。

大家都知道,沈一贯搞组织是一把好手,他以浙江老乡为主,并且吸收山东人御史康丕扬、四川人刑科给事中钱梦皋入伙,是当时朝中最大的一股势力。

二十九年赵志皐病故,沈一贯挟拥立太子之功接任首辅,当然不能当光杆司令,万历也点用沈鲤、朱赓入阁。朱赓是浙江人,也是隆庆二年进士——所以说他绝不是没势力支持的。而沈鲤比沈一贯早三年中进士,不过他和沈一贯同龄,万历下旨时沈鲤已经七十一岁,这个年纪入阁……的确有点大了。

明代很多高级官员都有个臭毛病,在接到任命的时候都要推三阻四,过把当诸葛亮的瘾;而真正铁心推辞的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于是沈鲤和朱赓一边推辞一边启程。这两位差点没见到皇帝,三十年二月,万历大病一场,好悬没去阎王那里报到。

沈一贯在得知沈鲤即将入阁之后就给李三才写了一封信,捧了沈鲤几句,但也表示担心沈鲤入阁是奔着首辅位子来的,就此征询李三才的意见——傻子也明白,这是在拉拢李三才。但李三才没买沈一贯的帐,而是回信讲了一通大道理>_<让沈一贯碰了一个钉子。

在沈鲤和朱赓到任之前,浙党和羽翼未成的东林党出现了短暂的联手——目标是福建泉州人李贽。

李贽有个曾经的好友,后来反目成仇的死对头耿定向。而与李贽决裂的耿定向教出一个学生叫蔡毅中,他是万历二十九年进士,座师就是左都御史温纯,温纯有个同乡叫张问达——此人是东林党中的不倒翁,直到魏忠贤时代才整掉他。

虽然李贽在中国思想史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在搞政治斗争这方面基本就是战斗力只有 5 的渣渣,因此整起来并不费事。

三十年年初,京师有流言,说李贽写文章骂沈一贯——至于写的什么书什么文章不知道,这直接导致随后沈一贯在李贽一案中保持着耐人寻味的沉默。而此时李贽被日后备受东林党推崇的冯应京从湖广赶出来,四处流落,最终到达通州,住在革任御史马经纶家。马经纶这时才四十一岁,年纪不大,他在二十四年年初因为指斥皇帝怠政被降级外调,又因为同僚求情被革职——看来在万历朝如果你恨一个人,就给他求情好了>_<

万历是二月中旬病重的,闰二月二十一,张问达上疏,全文如下:

李贽壮岁为官晚年削发,近又刻藏书、焚书、卓吾大德等书,流行海内惑乱人心。以吕不韦

李园为智谋,以李斯为才力,以冯道为吏隐,以卓文君为善择佳偶,以秦始皇为千古一帝,以孔子之是非为不足据。狂诞悖戾不可不毁。尤可恨者,寄居麻城,肆行不简,与无良辈游庵院挟妓女白昼同浴,勾引士人妻女入庵讲法,至有携衾枕而宿者一境如狂。又作观音问一书,所谓观音者皆士人妻女也。后生小子喜其猖狂放肆相率煽惑。至于明劫人财强搂人妇,同于禽兽而不之恤。迩来缙绅大夫亦有诵咒念佛奉僧膜拜,手持数珠以为律戒,室悬妙像以为归依,不知遵孔子家法,而溺意于禅教沙门者往往出矣。近闻贽且移至通州,通州距都下四十里,倘一入都门招致蛊惑,又为麻城之续。望敕礼部檄行通州地方官,将李贽解发原籍治罪。仍檄行两畿及各布政司将贽刊行诸书,并搜简其家未刻者,尽行烧毁,毋令贻祸后生,世道幸甚。

万历批复:李贽敢倡乱道惑世诬民,便令厂卫五城严拿治罪。其书籍已刻未刻,令所在官司尽搜烧毁不许存留。如有党徒曲庇私藏,该科道及各有司访奏治罪。

这样,正在通州养病的李贽被抓了起来,李贽辩称“罪人著书多有,俱在,于圣教有益无损”。而负责审理的锦衣卫嘟嘟一面笑话这老头太倔一面上报请求把李贽赶回原籍监视居住。与此同时马经纶在外面给李贽走动,但没有任何结果。

李贽倒霉的同时,御史康丕扬上疏参劾一个叫达观的老和尚——这和尚与李贽颇有交往。这个达观号称紫柏尊者,是明末四大高僧之一。康丕扬说达观结交陆光祖等官员,还说达观四处蛊惑,骗了三万两银子,最后表示既然李贽都抓了,达观也应该收拾收拾。万历没理这茬——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没理。

不久,李贽死于狱中,一说是以剃刀自刎,还有一说是“不食死”,反正结论就是自杀了。

李贽是三月十六日去世,事情了结。四月,朱赓报道,沈鲤比朱赓还晚了三个月——他有次上疏称病推辞竟然说自己刚离家就病了!七月,沈鲤终于来到京师。

人齐了,党争的大幕正式拉开。

沈鲤虽然歇了十多年才入阁,但不是光杆司令,都察院的老大温纯是沈鲤的同年,礼部右侍郎郭正域在馆选庶吉士后一度是沈一贯的学生——但是他只对沈鲤执弟子礼。

郭正域曾经做过太子讲官,又在南京晃了一圈,回到京师任詹事。有什么其他政绩不知道,但此人绝对对得起礼部这个部门——在礼仪上有新观点,上疏要求撤销嘉靖朝大臣吕本等人的谥号。

之所以单提吕本不说那些“等人”是谁,就因为吕本干过“临时工”。嘉靖三十五年,当时的阁臣吕本因为李默下狱成为明朝少数几个兼任吏部尚书的阁臣之一,不过只兼任了十天!时间短吧?可这十天里吕本就主持了那年的京察,帮着严嵩搞掉不少人——从这点看郭正域要求撤销谥号也不是没原因的。

可是郭正域的提议遭到沈一贯和朱赓的反对而没有实行——吕本也是浙江人>_<但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第一次矛盾大爆发就是楚王案。

这个案子现在看也是说不清楚的糊涂账。三十一年六月,楚宗镇国中尉与楚宗等二十九人联名写奏疏说现任楚王不是前任楚王的儿子,而是现任楚王他舅舅的儿子。镇国中尉是说楚王是抱来的孩子,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的大舅哥——镇国中尉的老婆就是现任楚王舅舅的女儿。不过这份奏疏被通政司压了,据说是沈一贯指使的。但很快,楚王的奏疏到了。

楚王的奏疏是四月写的,他怒斥这个镇国中尉几条大罪。这份奏疏到京以后事情捂不住了,只好上奏皇帝。万历倒是干脆,事关宗室,交给礼部办。

此时礼部尚书冯琦已经去世,朝廷下旨由左侍郎福建泉州晋江人李廷机署理部事,不过李廷机还没到任。

这个李廷机是有名的冤大头,毛病似乎还是出在万历身上,起因是万历十一年殿试。李廷机在殿试之前是解元、会元,但到了殿试却只是个榜眼——第二,距离连中三元只差一步。很多人都给李廷机鸣不平,据说这年状元的卷子的确无可争议地进了前三,但被点为状元的原因是这位老兄是国姓——姓朱。估计因此李廷机心有芥蒂,以后藏头露尾,就是不给皇帝出死力。连明史作者也讥刺他刻薄寡恩不识大体,但清廉都予以肯定。

李廷机是二十九年被征召为礼部右侍郎的,可这位老兄一直在推辞,就是不上任;冯琦去世后皇帝下旨李廷机到任之前暂由右侍郎郭正域署理——郭正域被提拔为礼部右侍郎的时候李廷机也被提拔为礼部左侍郎,可他还是在家里蹲着装诸葛亮。

对于楚王这笔糊涂账,临时管理礼部的郭正域向万历提出三点看法,相当公正,最终结论是应该由湖广的巡抚巡按调查。而要求镇国中尉更改奏疏日期未果的沈一贯表示反对,认为这关系到皇家的体面,应该暗中查访。不过万历倒没顾什么体面,下旨湖广的巡抚巡按查案。

九月,对涉案的一干宗室上了一通刑过完瘾以后,湖广的巡抚巡按上疏,说那位镇国中尉的老婆咬了死口说楚王就是抱来的;而其余宗室一问三不知,最终两位大人请皇帝再派人查。

这个结果一出来,沈一贯就动手了。御史康丕扬上疏,要求给楚王一个清白;楚王自然也叫起撞天屈。万历也没法子,于是下旨九卿科道一共三十七人公议此案。

公议的主持人就是推辞了两年终于上任的李廷机,他一来,郭正域就不能再署理礼部了。

所谓公议,估计就像外国的议会一样,各说各的,只不过不用非得投个票搞出结果而已。而此案的结果无非是楚王是真和楚王是假两个,因此大家站队就是。

背后有沈鲤支持的郭正域认定楚王为假;户部尚书赵世卿等人则认定楚王为真,反正三十七个人各自都有说法,都写成议单上报。郭正域想把三十七份都报上去,但李廷机则认为太多太罗嗦,先把关键部分上报即可;毕竟李廷机是主持人,郭正域也只好听了。

这些议单摘录的要点刚刚上报,御史康丕扬、刑科科长杨应文就上疏怒斥礼部阻挡言路,不汇报实情。李廷机那里还没动静,郭正域倒火了,他当然知道谁指使的这俩言官,于是上疏直接指斥沈一贯收受楚王贿赂(百金)、反对公议以及指使通政司压楚王奏疏等等。不过这些指责在沈一贯面前都是小儿科,沈一贯回复说通政司本身就有权封驳奏疏;至于公议的确

是反对了,不过那是为维护皇家体面,而且沈鲤和朱赓都知情(拉沈鲤下水);当然,百金就那么着了,那是楚王给沈一贯的寿礼。同时沈一贯也斥责郭正域与楚宗镇国中尉勾结,又在公议上压制言论(浑然忘记主持公议的是李廷机);最后沈一贯回家闭门不出表明态度。而沈鲤立刻做出反应拉上朱赓将三十七份议单全部上交(也抓个垫背的)。

之后刑科给事中钱梦皋正式上疏就楚王案弹劾郭正域,还把沈鲤也捎带上,直接导致沈鲤也和沈一贯一样回家闭门不出表明态度。而刑科科长杨应文则充分发挥八卦精神刨出了郭正域的老底,指出郭正域的老爹就是前任楚王的护卫,被前任楚王打了板子,这次是挟私报复。都察院的老大温纯无处下手帮沈鲤,只好抓了两个御史骂了一顿,暗中讥刺沈一贯。

此时首辅沈一贯和次辅沈鲤都在家硬挺,内阁只剩一个朱赓,不过这位也是老滑头,当即将矛盾上交,请万历亲自裁决,平息大臣之间的争斗。

正在万历面对踢过来的皮球没有理由拿出准主意的时候,公议的主持人李廷机上疏了。此时首辅、次辅打得双双闭门,这位公议主持人竟然没受到牵连,委实有两把刷子。

不过李廷机是有理由的,他大概估计到了皇帝没精神头看完三十七份议单,因此整理了这次公议的详情。在上报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镇国中尉的老婆不靠谱,建议皇帝根据楚王、楚宗以及巡抚巡按的奏疏派人再审——看起来是持平之论,但屁股稳坐在沈一贯这边;由此可见康丕扬上疏指斥礼部而李廷机毫无反应,这中间是有猫腻的。

李廷机上疏后,万历就坡下驴,说爷们指控、老婆作证不能采信;而且楚王已经继位二十二年,无据可查,下旨把镇国中尉禁锢在凤阳。

圣旨一下,郭正域立刻连续四次上疏辞职,然后出京;但没走多远,就说等河面封冻而在杨村蹲着。那边楚王也没闲着,上疏斥责郭正域。

郭正域是湖广江夏人,和楚王算是老乡,比较容易刨出根底来。这位楚王的说辞与杨应文大体一致,可见他们之间是沟通过的。另外,楚王还揭发了郭正域若干违法事,要求把郭正域革职——大家都知道“辞职”和“革职”是两回事。万历只好将楚王奏疏下发,让群臣开会讨论。

讨论会上李廷机就郭正域的事儿批了几句,但又说既然已经辞职就应该不再追究(李廷机和郭正域是同年)。而礼科科长张问达则认为楚王毕竟是藩王,不能有贬责或者晋升大臣的权势。合计来合计去,最终拿出的结果是不因此治郭正域的罪,但命令湖广巡按调查郭正域被楚王检举的若干不法之事——至此,楚王案以浙党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估计这样下去,两三个月后湖广巡按就会上奏调查结果,但时间不等人。

明朝万历二十六年状元卷全文

明朝万历二十六年状元卷全文 作者简介:赵秉忠(1573年~1626年),官至礼部尚书。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一甲第一名进士(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历任侍读学士、礼部侍郎,官至礼部尚书。熹宗天启二年(1622年)被黄尊素弹劾去职。天启六年(1626年)去世。思宗崇祯三年(1630年)追复原官,赠太子太保,赐祭葬。 殿试题目:问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 臣对: 臣闻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有以致雍熙之治;必有倡率之实心,而后可以淬励百工,振刷庶务,有以臻郅隆之理。 「臣听说帝王统治国家,必须有经营管理的实政,而后才可管束臣民,综合处理纷繁的政务,才能实现和乐升平的社会。必须有倡导践行的实心,而后才可鞭策百官,振作整肃种种事务,才能建成昌盛兴隆的国家。」 立纪纲,饬法度,悬诸象魏之表,着乎令甲之中,首于岩廊朝宁,散于诸司百府,暨及于郡国海隅,经之纬之,鸿巨纤悉,莫不备具,充周严密,毫无渗漏者是也。何谓实心,振怠惰,励精明,发乎渊微之内,起于宥密之间,始于宫闱穆清,风于辇毂邦畿,灌注于边疆遐陬,沦之洽之,精神意虑,无不畅达,肌肤形骸,毫无壅阏者是也。 「什么是实政?就是要确立社会规范,整饬法律制度。将它们悬挂到宫门高阙外面,载入法令条文当中,先颁布于朝廷殿堂,再散发至各级官府,一直到达各个地区和海疆边隅。整顿梳理,无论巨细,完备详尽,处处严密,丝毫没有疏漏的地方。什么是实心?就是杜绝懒惰懈怠,激励精明强干,从细节小事做起,发自内心深处,由朝廷帝王开始,再风行于京畿邦域,一直灌输到边疆角落。使之潜移默化深入内心。令这种精神志向无不畅达,以至于沦肌浃髓的程度而毫无阻塞。」 实政陈,则臣下有所禀受,黎氓有所法程,耳目以一,视听不乱,无散漫飘离之忧,而治具彰;实心立,则职司有所默契,苍赤有所潜孚,意气以承,轨度不逾,无丛脞惰窳之患,而治本固。有此治具,则不徒驭天下以势,而且示天下以守,相维相制,而雍熙以渐而臻。有此治本,则不徒操天下以文,而且喻天下以神,相率相勖,而郅隆不劳而至。自古帝王,所为不下堂阶而化行于风驰,不出庙廊而令应于桴答,用此道耳。厥后,崇清净者深居而九官效职,固以实心行实政也。 「公布了实政,属下官员就有了受命实行的依据,黎民百姓就有了効力遵从的法度,闻见一致,视听不乱,不担心法律随意变动,以致人们无所拘束,则治国的具体措施就能得到贯彻;树立了实心,各级官吏就会配合默契,百姓也暗自信服,都按君主的意向志气行事,不逾越规范法度,避免了办事琐屑、懒惰懈怠的弊病,则治国的根本目标就得到巩固。有此治国的具体措施,就不独以权势掌控国家,而是以应遵循的操守昭示天下。君臣上下相互约束制衡,则和乐升平的社会就可逐步造就。有此治国的根本目标,就不独以法令条文操控国家,而是以君主的精神思想晓喻天下。君臣上下相互勉励遵循,则国家的昌盛兴隆就能不期而至。自古以来,帝王的作为,不下皇宫的台阶而其教化却有如风驰四方,不出朝堂,则其号令有如桴鼓相应。就是因为用了这种治国之道!后来,崇尚清净无为而治的君主得以深居内廷而百官忠于职守,原本就是以实心践行实政的缘故。」 后世语精明者,首推汉宣,彼其吏称民安,可为效矣!而专意于检察,则检察之所不及者,必遗漏焉,故伪增受赏所从来也;语玄默者,首推汉文,彼其简节疏目,可谓阔矣!而注精于修持,则修持之所默化者,必洋溢焉,故四海平安所由然也。 「后世论及的精细明察的皇帝,当首推汉宣帝(刘询),他当政时,官吏称职,百姓安宁,其治理可说是有成效的了!但他却只专心于稽查检举,那么检察不到的就必然有所遗漏,这

大明万历皇帝堪称千古一帝

大明神宗万历皇帝朱翊钧(1573~1619),一个被清史极度污蔑的皇帝,一个真正的民族英雄.中国因为他的存在而精彩!或许少一个朝代,中国早就进入君主立宪制,或许多一个万历皇帝,中国的近代史不会如此凄惨. 让我们来比较一下为明朝修史时的康熙皇帝,两个人的经历极为相似.在位时间长,最初都是有极强势的辅政大臣,有着堪称盛世的年代,有着辉煌的胜利,同样的后期倦政,也有着同样的失败.万历皇帝最大的失败是不 断被满清宣传的萨尔浒之役,损失四万;康熙最大的失败是康熙五十六年六万军队全军覆没于准葛尔;而对应万历帝的矿税,康熙年间的国库有着骇人听闻的四千三百万亏空.两个轨道非常相似的皇帝一个被大肆宣传其缺点错误,甚至推论明亡于万历,真是天下奇闻. 要是明朝后面的几个皇帝能象万历皇帝对待熊廷弼那样对待大臣,明朝的历史将会长很多.而康熙则被宣传成千古一帝,前后近三十年的战争和混乱民不聊生(到二十八年尼布楚条约的签定),后面十几年的九子夺嫡,鸡飞狗跳都被轻轻抹过.不过想想也释然.谁让他有个好孙子,借着修四库全书把史书毁得毁,改得改,文字狱那才叫恐怖,比起他儿子盛世要用禁武令来维持有效多了. 虽然说好皇帝未必就是好人,但让我们首先看看两个人的私德.毫无疑问万历皇帝用情更专,至少比起从洗衣奴到蒙古公主都兼容并蓄的几乎如种马一般的康熙好得太多了.到万历四十多年双方白头万历和郑贵妃的感情始终不变,虽然不如明孝宗,但即使放到今天来看,仍然不失为道德楷模.关于万历酒色财气的诽谤.”色” 讲过了,”财”放到后面再讲.我们来看

看酒,根据某些”历史学家”的考证,万历每餐必酒每酒必醉,整个一个大酒鬼,但是翻遍史书只有大明万历八年有一次记录,确实是喝多了.只要稍微了解明朝言官的威力,就知道明朝的起居注绝不可能隐瞒万历帝醉酒误事的事件,可是翻遍史料就是没有.而且更耸人听闻的是甚至还有人推论万历后期倦政是因为吸毒,前些日子到定陵,还听到一个导游喋喋不休,万历皇帝好酒而且后来对其骨骸监测,身前还吸过毒,这个简直就是胡扯,每餐必醉加吸毒能执掌中国四十多年?只怕不用几天就玩完了.而康熙虽然没有好酒的谣言,但是对打猎的爱好简直让人吃惊.如果说在承德是为了方便和蒙古各部联系的话,那么密度如此之大的出行这样的理由令人难以信服,一共四十八次的木兰围场,当然还有种说法康熙为了保证八旗军的战斗力,但是前二十年战事不断的时候需要这样的演习吗?后几十年需要每年重复同样的军演吗?只能让人认为康熙因为个人爱好而荒废国事.更糟糕的是康熙曾经自己宣称一日射兔三百一十八只,我说他那天绝对没有时间处理国事,这个推论应该没问题吧。四十八次出巡,这种围猎的时间和金钱的消耗,和一餐酒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算万历皇帝真天天喝酒也拍马难及,要怪就怪万历偶然一酒没有和拉动内需联系起来.最后再来说”气”的问题,所谓气无外乎万历皇帝曾经杖责过太监,实际上这种情况在清朝还要普遍和无情的多,甚至在乾隆以后入宫的太监只能姓秦,赵等几个姓.这一切是因为”英明”的满清皇帝认为明朝太监之祸尤烈,所以清朝对太监的责罚之恐怖让人震惊.不过如果麻子皇帝再活五百年,看到清朝女人之祸尤烈,会不会穿越回那个年代宣称不近女色?

《万历十五年》读书笔记与感悟

《万历十五年》读书笔记与感 悟 早就想写一篇万历十五年读书笔记了,鉴于时间因素,一直 未能动笔,最近读了这本书,感触颇深,遂成夙愿!高中年代, 最怕最差的科目非历史莫属了,老师说要将历史学成一条线,而 我一直在点上打转。如何将点穿成线,想想都困难! 早就想写一篇万历十五年读书笔记了,鉴于时间因素,一直 未能动笔,最近读了这本书,感触颇深,遂成夙愿!高中年代, 最怕最差的科目非历史莫属了,老师说要将历史学成一条线,而 我一直在点上打转。如何将点穿成线,想想都困难! 想来对历史的兴趣起源于工作后,在某毛的熏陶下,陆陆续 续看过些西方历史书籍,尤其是盐野七生关于罗马关于文艺复兴 方面。过程中,脑海里有个思绪不停地在飞:“当时的中国是怎 样一番场景呢?”。既然看西方了,为什么不去看看东方呢?上 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该有怎样光辉灿烂的文明历史啊。于是找 来豆瓣评分高达8.9分黄仁宇的这本《万历十五年》。通本读完,感受不到一点豪情勃发,有的只是无处释放的压抑! 本书一共七章,通过对万历皇帝、申时行、张居正、海瑞、 戚继光和李贽等人物的描写,叙述了明朝中后期的政治体制、财 政经济、军事和思想文化!全文一条主线,即“文官制度”贯穿

始终,这也是一切悲剧的源泉! 我们的帝国在体制上实施中央集权,精神上的支柱为道德,管理的方法则依靠文牍,行政工具是文官制度,经过一两百年的发展,这种文官制度早已成熟,文官是人民的公仆,实际上成为权力的源泉,也是这一大帝国的实际主人。而本朝开国之初,各项制度的依据是“四书”上的教条,认为官员们应当过简单朴素的生活是万古不磨的真理,所以官员的俸禄极低,于是官员们在似合法又似非法之间取得一部分额外收入也就不可避免。从而导致文官的双重性格,即:虽称公仆,实系主人,有阳则有阴。是否能认清文官的这双重性格,也导致了各历史人物的成败。 《万历十五年》读书笔记与感悟 一项政策能否付诸实施,全看它与所有文官的共同习惯是否相安无扰,施政的要诀以道德为一切事业的根基。张居正看透了国家为解决问题而设立的文官,却忽略了国家最大的问题也是文官。他一心改弦更张,把文官集团当作行政工具,摆在他个人的严格监视之下,并且凭个人的标准加以升迁或罢黜,从而严重威胁了文官的安全感,开罪文人,使自己陷于孤立的地位!相比较而言,申时行这个和事佬没有忽略文官的双重性格。他知道若要恰如其分地处理此中矛盾,即要给予文官物质上的报酬使他们乐于效劳,也要动员他们的精神力量,使他们根据伦理道德的观念尽忠国事,于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不断地推行礼仪,讲解“四书”和其他经史。时势要求申时行充当和事佬,他就担任这样角

基于android的简单记事本的设计大学论文

设计报告成绩评定表: 评分内容成绩 系统方案思路合理性(10%) 报告内容的完整性(10%) 硬件原理图及说明(20%) 程序流程图(20%) 程序清单(10%) 调试及结果分析(10%) 系统改进建议或者方案(10%) 格式规范(10%) 总分 备注:以上总分为该组的平均分,根据成员分工具体分数如下。 小组成员分工分数刘志负责代码的编写 云庆负责总计界面的设计与优化 负责整个设计过程中的ppt制作,以及答辩申任翔 吴宜凡负责调试整个程序,报告撰写

基于Android的简单记事本的设计 摘要 本文主要阐述了基于Android的简单记事本的设计与实现,较为系统的介绍了用户通过点击add按钮编辑事件、通过save按钮添加事件,以及在主界面查看事件列表、单击列表查看单个事件的详细内容,和通过长按列表弹出对话框,选择修改事件、删除事件等。本文主要介绍的是运用eclipse软件进行Android 应用的设计,如使用Activity类、运用Intent技术实现页面的跳转、通过数据存储实现标题、时间、内容的保存以及取出查看的功能。通过以上技术使应用中的各项操作简便易懂并且有明确的提示,让用户可以更清晰快捷地掌握该记事本的使用,为用户节省了时间,为用户提供了便利,随时随地都能记录生活。 关键词:Android、记事本、Intent、Activity

目录 绪论 (1) 一丶需求分析和概要设计 (3) 1.1需求分析 (3) 1.2整体要求 (3) 1.3开发工具和环境 (3) 二丶系统设计 (4) 2.1系统设计架构 (4) 2.2界面概述 (5) 2.3模块概述 (6) 三丶系统详细设计 (6) 四丶系统的不足及改进 (9) 五丶总结 (10) 六丶参考文献 (11)

明神宗朱翊钧

明神宗朱翊钧 第一节冲年即位 明神宗朱翊钧(1563—1620),是明穆宗第三子。穆宗有四子,长子朱翊釴、次子朱翊钤,俱早亡。四子朱翊镠与朱翊钧同为李氏所生,封潞王。朱翊钧幼时的命运并不好,由于明世宗晚年迷信道教,“讳言储贰,有涉一字者死”①,不要说他没有被立为皇太孙,就连他出生的消息,穆宗都不敢向世宗奏报,出生两个月不敢剃头发,甚至到了五岁还没有起名字。直到隆庆元年(1567)正月初十日,廷臣上疏请立皇太子,同月十八日穆宗才为他赐名,叫翊钧。穆宗说:赐你名字,名为钧,是说圣王制驭天下,犹如制器之转钧也,含义非常重大。你当念念不忘②。隆庆二年(1568)三月十一日,朱翊钧被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皇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将来要治国治民,必须从小接受教育,了解以往帝王承业治国的经验教训,熟悉朝章典故,掌握驾驭臣民的本领。朱翊钧虽然年幼,却很懂得这个道理。穆宗任命一批大臣为教官,辅导他读书。朱翊钧学习非常用功。其母李氏“教子颇严。帝或不读书,即召使长跪。每御讲筵入,尝令效讲臣进讲于前。遇朝期,五更至帝寝所,呼曰‘帝起’,敕左右掖帝坐,取水为盥面,挚之登辇以出”①。由于讲官的尽心辅导,李太后的严格管教,以及他本人的刻苦努力,朱翊钧年渐长而学愈进。他自己后来也常常十分得意地夸耀说:“朕五岁即能读书。” 隆庆六年(1572)五月二十六日,明穆宗终因纵欲过度,病入膏盲,病死于乾清宫。 隆庆六年六月初十日,年仅十岁的朱翊钧即皇帝位,改元万历,以翌年为万历元年。 明神宗即位时,摆在他面前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柄臣相轧,门户渐开,而帝未能振肃朝纲,矫除积习”②。这个问题,以后变得更为激烈。穆宗弥留之际,授高拱、张居正等人为“顾命大臣”,嘱咐他们和内外文武百官一起,“协心辅佐”年幼的皇太子。神宗自己在登极诏中也命令他们:朕方在冲年,尚赖文武亲贤,“共图化理”,“与民更始”。如今,先皇尸骨未寒,小皇帝看到的却完全是另一种情景:那些“顾命大臣”,不是“协心辅佐”,顾及民族的利益、百姓的生死,而是首先顾及自己,为了争夺地位和权力,开始火并起来。同时,在经济和政治方面的问题也堆积如山。面对着这些重重的困难,这个小皇帝没有畏缩不前,为了“皇图永固”,他以“少年天子”的气派,牢牢抓住“用人唯我”、生杀予夺在朝廷这根权柄,励精图治,推行新政,在位前十年中很有所作为。 ①于慎行:《穀山笔麈》卷二《纪述一》。 ②谈迁:《国榷》卷六五。 ①《明史》卷一一四《孝定李太后传》。 ②《明史》卷二○《穆宗纪》。 第二节励精图治 万历元年(1573)到万历十年(1582),是明神宗人生的辉煌时期。在此期间,他用张居正为内阁首辅,大力支持张居正以整理赋役为中心的社会改革,从而换来了经济发展和社会相对安定的局面。 明穆宗末年,高拱为内阁首辅。高拱,“性直而傲”,“持论多偏”,说话随便,常常为此得罪人。他与徐阶有矛盾,在徐阶谢政归里以后,高拱即“扼阶不遗余力”,为此又与张居正关系破裂,成为冤家对头。高拱主阁,坚持反对宦官越权,为此触犯了当时内廷的大红人太监冯保。冯保遂与张居正内外串通起来,欲置高拱于死地。穆宗去世时,高拱以主幼国危,痛哭时说了一句:“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神宗即位后,冯保将这句话加以歪曲,改成“高公讲,十岁小孩哪能决事当皇帝”。神宗听到这话,“专权之疑,深中帝心”。他不问高拱说此话的背景,是否属实,即于隆庆六年(1572)六月十六日将他免职,以张居正取代他的位置。此后神宗在位四十八年,始终坚持自操威柄。他说过“若用舍予夺,不由朝廷,朕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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