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库 最新最全的文档下载
当前位置:文档库 › 迟子建小说中的女性困境

迟子建小说中的女性困境

迟子建小说中的女性困境
迟子建小说中的女性困境

迟子建小说中的女性困境

谢丽娟

(贵州民族大学传媒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摘要:在迟子建的小说中,女性的心理特质和男权的打压常常使女性不由自主地陷入某种困境:或默默地忍受着成长的疼痛,或孤独地守望着空心岁月,或屈从男权的奴役任由鲜活的生命逐渐萎顿,或以死亡与疯狂的决绝姿态做无望的抗争。女性难以言说的困境与悲哀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关键词:女性;男权;困境;屈从;抗争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6644(2013)04-0119-05

在女性意识激烈张扬的当下文坛,性情温和的迟子建始终置身于潮流之外。她渴望构建双性和谐的理想世界,在《我的女性观》中她如是说:“上帝造人只有两种:男人和女人。这决定了他们必须相依相偎才能维系这个世界。宇宙间的太阳与月亮的转换可以看作是人世间男女之间所应有的关系,它们紧密衔接,不可替代,谁也别指望打倒谁。只有获得和谐,这个世界才不至于倾斜,才能维持平衡状态。”[1]P82但她又是一个敢于直面现实和坚持民间立场的作家,对弱势群体(尤其是女性)的深切关注和悲悯情怀使她倾心于“对辛酸生活的温情表达”。在她的小说中,女性常常不由自主地陷入某种困境。她温情而忧伤的文字让我们体味到了女性“花落水流红,无语怨东风”的凄凉。

一、成长的疼痛

儿童视角是颇受迟子建青睐的叙述视角。翻阅她的小说集,你会发现有好些个睁大好奇的眼睛打量周身世界的小女孩。她们聪慧而早熟、敏感而倔强,默默地在艰难酸涩的生活中过早地体验人生的艰辛,忍受成长的疼痛。

《北极村童话》、《没有夏天了》和《北国一片苍茫》这三篇小说有着共同的时代背景———“文革”,但作家并没有着重渲染“文革”的肃杀气氛,而是选取儿童视角,通过小女孩清澈的眸子打量周身的成人世界,描摹人生苦难,展示心灵伤痛。小说中的三个小女孩灯子、小凤和芦花都极其敏感而聪慧,她们热爱大自然,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渴望浓浓的亲情,渴望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和爱意”,渴望给沉闷而乏味的生活涂上一抹亮色。然而,残酷的时代扭曲了人性,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绝情和相互伤害给幼小的心灵以沉痛的创伤。“老苏联”孤独的死讯使灯子伤心欲狂,在咀嚼痛苦和忧伤的过程中,灯子“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

*收稿日期:2013-06-14

作者简介:谢丽娟,女,汉族,湖南洞口人,贵州民族大学传媒学院讲师。

了几岁”。父亲的穷愁潦倒和母亲的落魄变态使小凤觉得人生毫无幸福和乐趣可言,在极度的失望和痛苦中,年幼的她面对父母竟然发出“都死了吧,活着干啥,都死了吧”的恶毒诅咒。在苦难生活的挤压下,活泼可爱的小凤丧失了生气和活力,变得呆滞讷言甚至神志不清。父亲的暴虐冷酷和母亲的隐忍哀怨令芦花深感恐惧和悲哀,沉闷乏味的隐居生活使她对山外的世界极度向往。然而,山外也是一个冷酷如铁的世界。可怜的小女孩无处可逃,最后还得亲眼目睹父亲将母亲活活烧死的人间惨剧,稚嫩的童心支离破碎。

《麦穗》中的西西起初是个嘎里嘎气的“假小子”。她野性十足,不修边幅,对一切束缚女性的陈规陋习不屑一顾,敢于迎接男孩子的挑衅。她的聪明和出类拔萃折服了麦穗和小福子,令男孩子们自惭形秽。然而,好强要胜的西西又是敏感多情的。父母半夜的争吵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在去城里的路上,她几近疯狂地逼迫麦穗答应她买小刀的要求,以便在父亲用披肩勒死母亲之前割破披肩。父母无爱的婚姻让她过早地体验了女性的悲哀。或许正是基于这一点,才让她生发了对于真爱的渴望,从而导致了她与图画老师之间畸形爱恋的悲剧。当这场畸形的师生恋被暴露后,西西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流言蜚语淹没了她继续求学的勇气,曾经被公认为前途无量的她最终沦为“守着土地看星星”的小福子媳妇。

较之西西,《秧歌》中的女萝似乎更为不幸。父母对于秧歌队和小梳妆的痴迷远胜过对女萝的关爱,女萝因此在冰天雪地里冻掉了两个脚趾。女萝的悲剧从此开端。被冻掉的两个脚趾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小梳妆成了她生命中永远的缺憾。亲情的淡漠让女萝过早地体验了孤独凄凉的人生况味,而父死母嫁则使她沦为真正的孤儿。她痛恨母亲的寡情,却又怜惜母亲的凄苦。孤苦无助而又倔强的女萝执意自立自强,在忍受劳苦孤独的同时还要忍受对男人的恐惧。但伤害还是从天而降,女萝的戒备和防卫在王二刀面前不堪一击。从此女萝成了王二刀手里的一条船,“用它时,它就得跟着风里来雨里去,而不用时,就任它孤零零的漂泊着”。而《旧时代的磨坊》中的紫燕自幼父母早逝,八岁就过继给了舅舅。她从小受够了舅妈的谩骂和冷眼,食不裹腹、衣不蔽体,最后还是被狠心的舅妈像卖羔羊一样卖给城里的一家妓院。所幸机灵使她得以逃脱,尚不致沦落风尘。但她刚刚摆脱对舅妈和妓院的恐惧,就陷入了付老爷的陷阱,在毫无反抗能力的困窘中作了付老爷的四姨太。从少女成长为女人,女萝和紫燕一路上饱受焦虑和恐惧的煎熬。

《岸上的美奴》讲述的是一个冷血的故事。失忆的母亲一改往昔的慈爱干练,变得冷漠寡情,父亲远航则更为家庭平添了几分凄冷。家庭的变故使美奴郁郁寡欢,而母亲与白石文之间的暧昧关系更令美奴不堪。母亲不再像母亲,老师不再像老师,闲言碎语风起云涌,唯一可以依赖的父亲却远在天涯。孤苦无助的美奴终于无法忍受母亲带给她的屈辱和痛苦,在迷乱中酿造了弑母的悲剧。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令人发指,然而该小说的题记却是“给温暖和爱意”,不少论者曾对此提出质疑和批判。但笔者认为,从人道主义的立场出发,美奴和她的母亲都是值得同情的。失忆不是母亲的过错,而弑母也并非美奴的本意。倒是美奴的境况和命运更令人担忧:弑母的阴影将永远盘踞在她的心头,父亲死于海难的厄运更无异于雪上加霜,谋杀目击者的敲诈将搅得她永无宁日。

二、守望空心岁月

感性的爱情对于感性的女性来说,总是如神话般神圣和伟大的理想事物。李美皆在《自由情侣的神话》一文中指出:“男性和女性在爱情上具有先天的差异。女性的爱欲往往比男性更强烈。女性对于爱情往往比男性更加执著和忘我,投入和专一。爱情对于女性往往比男性重要———爱情对于男性可能是锦上的花,对于女性却往往是雪中的炭。”[2]对爱情的执著追寻与坚守,往往使女性陷入“守望空心岁月”的困境。对此,迟子建在《女人与花》一文中有着堪称经典的描述:“我想花朵也许是女人的魂灵,而蜜蜂则是男人的魂灵。当蜜蜂嗡嗡地叫着从这朵花又跳到另一朵花上时,花朵还是静静地呆在原处,一如既往地开放着。”[3]P79女人犹如花朵,有着绽放的美艳,也有着被蜜蜂抚弄时那种甜蜜的疼痛,但更多的却是“寂寞开无主”的凄凉和无奈。在迟子建的小说世界中,虽不乏温情的烛照,却也有着痴情女子“守望空心岁月”的忧伤。

《秧歌》中的小梳妆美若天仙,秧歌扭得勾人魂魄,全城的男女老少均为之痴迷。秀才赵天凉因为单恋小梳妆的美貌憔悴而死,风流倜傥的付子玉初见小梳妆则忘了三房娇妻美妾。心高气傲的小梳妆成了付子玉的怀中尤物。付子玉占住了小梳妆的整个世界,但小梳妆却不能成为付子玉的唯一,他照例要为生意奔波于各座城市之间,也照例少不了偎红倚翠的快乐。小梳妆不愿与众多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更不想做四姨太,却对付子玉旧情难忘。在付子玉弃她而去之后,她过着与世隔绝的凄苦生活,苦苦等待负心人的归来。然而,付子玉归来之日却是小梳妆凋零之时。当女萝责备付子玉的薄情时,小梳妆却非常宽容地说:“没有薄情的男人,只有痴情的女子。”因着这份痴情,小梳妆虚掷了一生的光阴,最终才明了爱情的虚无和等待的毫无意义。痴情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在《旧时代的磨房》中,自信最受老爷宠爱的四太太在老爷死后守身如玉,对三太太的改嫁和二太太的偷情很是不满和鄙薄。她十分珍爱老爷送给她的白玉手镯,对老爷的甜言蜜语信以为真。在亲眼目睹老爷和丫头偷情的丑陋情景时,她伤心不已,仓皇逃遁。但老爷的死却让她天真地以为,老爷是因为太爱自己才羞惭自尽的。这令她心疼和自责,也坚定了她为老爷守节的决心和勇气。她甚至为自己不能给老爷生个孩子而感到遗憾。然而,当真相一桩桩地浮出地表以后,她感到彻骨的寒冷———原来一切的表象都是虚假的,她只不过是老爷诸多玩物中的一个而已。真相大白之后,人生只剩下了虚无和绝望,逃离伤心之地成了她唯一的出路。但她果真能逃出心灵的隐痛么?

《逝川》写了一条河和一个守望着这条河流的女人。这是一篇颇具哲学意蕴的小说,其中的“逝川”和“泪鱼”有着强烈的象征意味。生命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裹挟着落叶、迎接着飞雪、融汇着鱼类的呜咽之声,平静地向前、向前、向前……”[4]P344-345年轻时代的吉喜健壮、美丽、能干,是女性中的佼佼者。男人们十分欣赏她,但却没人敢娶她,只因为她“太能了”。她和胡会彼此相爱,但胡会宁可娶一个毫无姿色和持家能力的女子为妻,而置她的伤心绝望于不顾。胡会的解释是:“你太能了,你什么都会,你能挑起门户过日子,男人在你的屋檐下会慢慢丧失生活能力的,你能过头了。”面对胡会的荒诞言论,吉喜发出了“我有能力难道也是罪过吗?”的呐喊。应该说,这是千百年来中国智慧女性共同的痛苦心声。中国的家族制度对女性的压迫最为深广,“女子无才便是德”是对传统智慧女性严厉的禁锢。女性从来都被置于一种两难的境地:女子无才就会被男性操控和奴役,苦也;女子有才就会被男性视为洪水猛兽,亦苦也。男人的虚荣心理和霸权心理一样可怕。能干的吉喜只好孤独地守望着生命的河流年复一年地打捞流着珠玉一样泪滴的蓝色泪鱼,实际上也就是打捞苦涩和忧伤。虽然胡会背叛了她,但她对他的爱意却始终不曾淡灭,在为胡会的孙媳妇接生时,她望着胡会的肖像黯然神伤,甚至遗憾为胡会延绵生命的不是她自己。这个痴情而又善良的女人啊!

《向着白夜旅行》是一篇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小说,叙述了一个人与灵魂结伴旅行的故事。小说中的马孔多花心荒唐,是个做鬼也风流的男人。这导致了“我”和马孔多婚姻的夭折。但离异后的“我”始终无法走出对马孔多的深切眷恋,宁可守着寂寞过日子也不愿接受某中年男子的频频示爱。马孔多的归来让“我”欣喜若狂,两人结伴前往漠河看白夜,以弥补曾经的缺憾。然而,归来的马孔多却是一个亡灵,而且一路上劣性不改,照旧在“我”面前上演一幕幕风流闹剧,给这有意在追求浪漫温馨的旅行抹上浓重的灰色情绪。在马孔多身上,“我”除了收获伤心和绝望还能收获什么呢?爱情就像风沙一样迷糊了女性的双眼,使女性在盲目的追逐中迷失了自我。

《零作坊》写了一个乡村女人的悲剧。翁史美的悲剧源于她对爱情的幻想和她生就的浪漫情怀。她对陈旧婚姻的反抗、对新生活的渴望、对爱情的那种天真的幻想,就像一把把看不见的屠刀,不动声色地屠宰着她。《鸭如花》中的徐五婆是旧式婚姻的牺牲品。她善良温顺,堪称贤妻良母。她爱自己的丈夫,也渴望被丈夫爱。然而,骨子里浪漫多情的丈夫宁可对着一丛虞美人倾吐柔情,而不愿给她半点温存。丈夫在“文革”中神秘自杀的残酷事实整整折腾了她三十年。当她终于弄明白丈夫为花自杀的真相时,悲哀像海水一样

淹没了她的心———原来在丈夫的眼里,她连一丛花都不如;丈夫待她的热情反不如她饲养的一群鸭子。

三、屈从与抗争

自父系社会以来,女性一直处于受压迫、受奴役的地位。各种大男子主义言论陈陈相因,不绝如缕,给女性套上了沉重的枷锁。男人无论在家庭还是在社会上,都比妇女拥有大得多的权力。比起西方来,我国封建社会对妇女的压迫更沉重、更漫长。“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封建伦理规范不仅为男性奴役女性提供了绝好的工具,而且为广大女性所认同,成为她们作茧自缚的思想根源。西方女性运动取得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20世纪初中国渴望平等的妇女及男人,但妇女解放的道路在中国却是如此的崎岖而又漫长。纵观迟子建的小说,其中虽不乏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如《亲亲土豆》中的秦山与李爱杰、《清水洗尘》中的天灶父母、《花瓣饭》中的夫妻等),但更多的却是女性在男权的打压下陷入困境的凄凉景象。这些女性或屈从男权的奴役任由鲜活的生命渐趋萎顿,或以疯狂与死亡的决绝姿态做无望的抗争。

节烈观是男权强加给中国女性的沉重枷锁。鲁迅先生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节烈苦么?答道,很苦。男子都知道很苦,所以要表彰他。凡人都想活;烈是必死,不必说了。节妇还要活着。精神上的惨苦,也姑且弗论。单是生活一层,已是大宗的痛楚。”“不节烈便不苦么?答道,也很苦。社会公意,不节烈的女人,既然是下品;他在这社会里是容不住的。”[5]P123-124男子鼓吹女性节烈使女性陷入两难境地,但更为可悲的是女性自身对这种观念的自觉或不自觉地认同。《清水洗尘》中的蛇寡妇在丈夫死后,既要忍受精神上的孤寂,又要承受物质上的清苦,终日黑着眼圈,还要遭人猜忌,日子过得糟透了。《一匹马两个人》中的薛敏母女和胡裁缝被同一个复仇的男子强奸。好脸的胡裁缝投井自杀;薛敏被丈夫抛弃,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当同样的厄运降临在女儿身上时,薛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严防事情败露,打落牙和着血泪往肚里咽。复仇者之所以选择同样的方式报复这三名女性,就是看准了女性的致命伤所在。《北极村童话》中的猴姥本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但自从被日本军官凌辱以后,她自杀未遂转而埋汰度日,就像一朵被风劫落的花骨朵埋在烂泥里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和芬芳。《北国一片苍茫》中的芦花娘在被大队长强暴后,杀人逃遁,成为守林人的妻子和私有财产。守林人明明爱她,却无法接受她曾为人强暴的事实,长年累月用凶残和暴虐宣泄他的不满,最后竟将她活活烧死。

子嗣观是父权制束缚女性的一条绳索。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连阿Q都对此念念不忘。在中国传统的家族文化中,女性往往被男性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一旦不能胜任就会面临被休或被打入“冷宫”的尴尬境地。《鱼骨》中的旗旗大婶年轻时因为生不出孩子,她男人就像甩一条老狗似的把她扔了。十几年后,当年离家出走另找女人度日的男人重返故园,却原来生不出孩子不是旗旗大婶的错。男人可以因为女人生不出孩子冠冕堂皇地停妻再娶,女人却不能因为男人没有生育能力而休夫再嫁。《初春大迁徙》中的焦婆是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她男人因此抛弃了她。焦立因为害怕有了子女命运多变,故而娶了焦婆。但当日子越过越红火时,焦立就格外地想要个孩子。于是二人达成妥协,上演了一场“借腹生子”的闹剧。焦婆既无法忍受丈夫与其表妹亲密的事实,又难以正视自己不能生育的缺憾,心理严重变态,借用手孵蛋聊以自慰,生命迅速枯萎。《旧时代的磨坊》中的二太太,为了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冒着遭世人唾骂的危险屈就一个素不相识的短工,但受孕后又因终难承受伦理道德的重压憔悴而死。

在《圣经》里,女人是由男人的肋骨造成的。男权文化为女性的附庸性作了一个很形象的注解。长期以来,女性被男性视为天然的奴役对象,“他是她的君主,她是他忠贞不二的奴仆,是他需要时搂在怀中、无需时搁置角落、发泄时狠摔于地的花瓶。”[6]P330《秧歌》写尽了形形色色女性的悲剧。小梳妆在迟暮之年等来了付子玉,但青春已逝,韶华难再,伤感之余了结残生;龚友顺为了赚昧心钱弃尊严与廉耻于不顾,在外是个软蛋,在老婆面前却是只恶虎,其妻不堪凌辱悬梁自尽;生性刚强、生命力旺盛的粳米嫁给刘八仙后,觉得“自己跟龚友顺送给刘八仙的那只肥羊没什么区别,该宰就宰,该剥皮就剥皮,该吃就吃了”,很快就

凋零了;女萝的一生就像寂寞的灯盏路一样漫长、凄惶,明知王二刀不可靠,最后还是嫁给他,屋里屋外地伺候着,容忍着他的风流张狂。在男人的眼里,女人甚至等同于物品,可以买卖,可以交换。《麦穗》中麦穗的母亲与小福子的母亲成了当地换妻陋俗的牺牲品,两个男人之间居然可以像交换物品一样交换妻子,女性的尊严和情感被漠视到何等地步!《葫芦街头唱晚》中的银花为了反叛被卖给一个瘫子做媳妇,后投河自尽。

当女性不堪男权的重压时,她们除了以死抗争之外,疯狂也不失为一种策略。在《岸上的美奴》中,美奴的母亲因一次手术而失忆。失忆后的母亲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糊涂之时,就是她拒不承认妻子与母亲身份之时,她厌倦了作为妻子与母亲的沉重与繁琐,她拒绝承担男权社会摊派给她的角色和义务。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失忆只不过是一种变相的疯狂。《奇寒》中的婉玉本是一个能做会说的媳妇,但青儿之死让她担当了莫须有的罪名,婆婆与丈夫经常合伙将她打得奄奄一息,最后将她扫地出门。婉玉受此奇耻大辱内心大为震动,由一个温顺隐忍的小媳妇变成一个泼辣浪荡的女人。这种巨大的变动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内心剧痛只有婉玉自己知晓。以非理性对抗非理性或许是一个弱女子面对男性强权时万般无奈的选择吧。

参考文献:

[1]迟子建.我的女性观[A].中华才女作品集[C].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1999.

[2]李美皆.自由情侣的神话[J].文学自由谈,2005,(5).

[3]迟子建.女人与花朵[A].假如鱼也有翅膀[C].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5.

[4]迟子建.雪中的炉火[A].逝川[C].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2.

[5]鲁迅.我之节烈观[A]鲁迅全集(第一卷)[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6]林丹娅.当代中国女性文学史论[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3.

责任编辑:薛丽娥

Female Predicament in Chi Zijian’s Novels

XIE Lijuan

Abstract:In Chi Zijian’s novels female predicament normally stems from female mentality and male suppression.Women have to suffer the pains of grow-up,or face loneliness,or submit

to male enslaving,or make desperate struggles with death and crazy despair.

Key words:female;male power,predicament;submit;struggle

迟子建的散文作品

迟子建的散文作品 迟子建 散文 的特点在于生活化,文笔细腻,情感真实。善于描绘自然风光,也擅长刻画 人物和叙述事件,能够把一些生活小事描写得细腻感人,或者发人深省,表达出 对生活的热爱和思考。 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迟子建的散文作品, 希望对您有所 帮助! 散文一:雪山的长夜 午夜失眠,索性起床望窗外的风景。 以往赏夜景, 都不是在冬季。 春夜, 我曾望过被月光朗照得荧光闪闪的春水; 夏夜,我望过一叠又一叠的青山在暗夜中呈现的黝蓝的剪影;秋夜,曾见过河岸 的柳树在月光中被风吹得狂舞的姿态。只有冬季,我记不起在夜晚看过风景。也 难怪,春夏秋三季,窗户能够打开,所以春夜望春水时,能听见鸟的呜叫:夏夜 看青山的剪影时,能闻到堤坝下盛开的野花的芳香;秋夜看风中的柳树时,发丝 能直接感受到月光的爱抚, 那月光仿佛要做我的一绺头发, 从我的头顶倾泻而下, 柔顺光亮极了。 而到了寒风刺骨的冬季, 窗口就像哑巴一样暮气沉沉地紧闲着嘴, 窗外除了低沉的云气和白茫茫的雪之外,似乎就再没什么可看的了了。 雪山东侧的那簇灯火先自消失了。 是凌晨一时许了, 想必挖沙人已停止了夜 战,歇息去了,而南侧的那簇灯火仍如白莲一样盛开着。我盯着那灯火,就像注 视着挚爱的人的眼睛一样, 以往归乡, 我在小路上散步总是有爱人陪伴。 夏季时, 我走着走着要停下脚步, 不是发现野粟子了, 就是被姹紫嫣红的野花给吸引住了。 我采了野果, 会立刻丢进嘴里。 爱人笑我、 是个“野丫头”。 有时蚊子闹得凶狂, 我就顺手在路边折一根柳枝,用它驱赶蚊子。而折柳枝时,手指会弥漫着柳枝碧 绿而清香的汁液。那时我觉得所有的风景都是那么优美.恬静,给人一种甜蜜、 温馨的感觉。可自从爱人因车祸而永久地离开了我,我再望风景时,那种温暖和 诗意的感觉已荡然无存。 当我孤独一人走在小路上时, 我是多么想问一问故乡的 路啊: 你为什么不动声色地化成了一条绳索, 在我毫无知觉的时候扼住了他的咽 喉?你为什么在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候化成了一支毒剑, 射中了我爱人的那颗年轻 的心?青山不语,河水亦无言,大自然容颜依旧,只是我的心已苍凉如秋水。以 往我是多么贪恋于窗外的好山好水,可我现在似乎连看风景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很庆幸在这个失眠的冬夜里,又能坦然面对窗外的风景了。凌晨两点多,

迟子建

迟子建 1 个人简介迟子建迟子建女乳名迎灯1964年2月27日阴历元宵节出生于北极村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 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当代中国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作家 之一香港大学驻校作家中国海洋大学驻校作家。1983年开始写作至今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五百余万字出版四 十余部单行本。主要作品长篇小说《伪满洲国》《额尔古纳河右岸》小说集《逝川》《雾月牛栏》《清水洗尘》《白雪的墓园》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我的世界下雪了》等。出版有《迟子建文集》四卷和三卷的《迟子建作品精华》。所获荣誉《雾月牛栏》曾获得第一届鲁迅文学奖、《清水洗尘》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2004—2006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额尔古纳河右岸》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奖”等多种文学奖项作品有英、法、日、意大利文等海外译本。迟子建是当今文坛一颗耀眼的明星她是唯一一位三次获得鲁迅 文学奖、两次获得冰心散文奖、一次庄重文文学奖、一次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一次茅盾文学奖的作家。在所有这些奖项中包括了散文奖、中短篇小说奖、长篇小说奖等。家庭成员母亲李晓荣五十年代漠河乡广播站广播员。父亲迟泽风曾任塔河县永安小学校长一九八五年冬季病逝。丈夫黄世

君原塔河县委书记车祸去世。 2 人物概述迟子建女山东海阳人生于黑龙江漠河。先后就读于大兴安岭师专中文系西北大学中文系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 生班。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协工作至今。中国作协第六、七、八届全委会委员黑龙江省作协主席国家一级作家。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199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小说《树下》、《晨钟响彻黄昏》、《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等小说集《北极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逝川》、《白银那》、《朋友们来看雪吧》、《清水洗尘》、《雾月牛栏》、《当代作家选集丛书·迟子建卷》、《踏着月光的行板》等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听时光飞舞》、《我的世界下雪了》、《迟子建随笔自选集》等另有《迟子建文集》4卷、《迟子建作品精华》3卷、《迟子建短篇小说编年》《北国一片苍茫》、《亲亲土豆》、《花瓣饭》、《一坛猪油》4卷已发表文学作品500万字出版单行本40余部。作品先后荣获鲁迅文学奖、冰心散文奖、庄重文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等多种重要文学奖项。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部分作品在英、法、日、意等国出版。在第二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奖”颁奖会上诗评家谢冕宣读迟子建的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的授奖辞“向后退退到最底层的人群中去退向背负悲剧的边缘者向内转转向人物最忧伤最脆弱的内心

浅析萧红对女性悲剧根源的揭示

浅析萧红对女性悲剧根源的揭示 【摘要】萧红在其作品中,几乎写了女性所经历的一切人生苦难,不论这些女人的身份、遭遇有多么不同,但其悲剧命运都是相同的。萧红正是通过这些女性的悲剧,向残忍的、不公平的社会提出了强烈控诉,为广大女性喊出了内心的冤屈与悲愤。本文将着重分析萧红对女性悲剧根源的揭示。 【关键词】女性悲剧命运男权中心社会根源 【正文】 中国古代在性别伦理上形成的男女相生相依及男尊女卑的观念,究其文化根源,则在于原始农耕经济的宗法血缘的根基。在以得力的农业劳作作为基本生存条件的情况下,自然把农业劳作主体——男人推倒家或家族关系体的重心位置。尽管在家庭发展史上,确曾有过女性重心时代,但这样的时期随着农耕经济的发展而结束,在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经济生产权利就是决定一切的权利。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形成男尊女卑的两性伦理。在强大的夫权阴影的笼罩下,女性的精神触角长期处于萎缩状态。以婚姻为边界,以家庭为天地,形成了女人被严格限制的空间,与世隔绝久了,被动顺从便成了女人的“天性”。 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女性主体意识也逐渐在沉睡中复苏。但是,“儒家伦理道德在女性身上体现的二律背反现象也作用于女性自身,使中国女性在自我意识的觉醒、自我解放的自觉性方面整体的迟钝于西方女性。中国女人在成长过程中被规定的女儿、妻子、母亲三种身份中,前两种主要处于‘女从’地位,熬到母亲地位时有了翻身得解放的感觉,她们在儿孙辈那里可以找到压抑久矣的精神释放的突破口,所以她们格外看重母亲的地位与权利,尽管这是维护男权社会利益的地位与权利。中国文学中的恶婆婆形象,从女性深层心理看,就是这种地位与权利扭曲张扬的表现。”①在封建社会漫长曲折的发展进程中,除了少许几个女性在女性解放道路上作过反思,甚至挣扎,其余多数女性则墨守成规。“纵观中国女性解放走过的道路,中国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突出表现主要发生在‘五四’和新中国成立时期,都是借助于男性领导的政治力量进行的。”②“五四”

迟子建作品大全

迟子建作品大全 迟子建 的作品有哪些呢?大家清楚吗?下面是小编分享的关于迟子建的作品, 欢迎大 家浏览看看! 迟子建作品大全 长篇小说
《茫茫前程》 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1 年 《晨钟响彻黄昏》 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7 年 《热鸟》 明天出版社 1998 年 《伪满洲国》 作家出版社 2000 年 《额尔古纳河右岸》 《树下》 北岳文艺出版社 2001 年 《越过云层的晴朗》 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3 年 树下 《花城》 1991/6 晨钟响彻黄昏 《小说家》 1994/5 热鸟 《白花洲》 1997/4 满洲国 《钟山》 2000/3-4 越过云层的晴朗 《钟山》 2003/2 《额尔古纳河右岸》 《收获》杂志 2005.6 期 文集 《迟子建文集》(4 卷) 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7 年 翻译作品 《秧歌》 (小说集 法文版) Bleu De Chine 出版社 1998 年 《磨坊》 (小说集 法文版) Blue De Chine 出版社 2002 年 《满洲国物语》(长篇小说 日文版 上、下卷)日本河出书房新社 2003 年 短篇小说

那丢失的…… 《北方文学 》 1985/1 沉睡的大固其固 《北方文学》 1985/3 旧土地 《北方文学》 1986/1 没有月亮的抱月湾 《小说林》 1986/2 在低洼处 《小说林》 1986/4 小说三篇 《北方文学》 1986/9 初升 《作家》 1986/2 吉亚大叔和他的墓场《北方文学》 1986/11 傻子轶闻 《北大荒文学》1987/3 柳阿婆的故事 《福建文学》 1987/6 白雪国里的香枕 《作家》 1987/3

论萧红的悲剧意识在女性形象中的反映

论萧红的悲剧意识在女性形象中的反映 广州第九十一中学黄晓丹 内容提要: 萧红小说有一种浓烈而深沉的悲剧意识。一生坎坷的遭遇使这位才情出众的女子的笔致比别人多了一份冷然与凄美,应该说,其自身悲剧性的人生经历,与其作品中的悲剧意识的形成是密切相关的。在最初的创作中,萧红便开始了对人的生存形态和生命价值的关注,她以先觉者的姿态抒写着人类苦难的命运。而历次生活的变故,使得萧红将思考的核心放在了对妇女命运的探索。她,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在简约清丽的文字中揭示人世间的灰暗和丑恶,鞭挞民众的愚昧和麻木,感慨生的艰难和无奈,抒写着女性的悲剧和人类生命的悲剧。 关键词:萧红小说悲剧意识女性形象 萧红,她的一生,是坎坷寂寞的,自她踏上文坛之日,就已经背负着沉重的人生枷锁。正是这不公的现实、坎坷的遭遇和磨人的孤寂,让这位原本就才出众的女子多了一些沉思,使得她的笔致比别人多了一份冷然与凄美,使得作品字里行间显露出深深的悲凉之感。她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在简约的文字中揭示人世间的灰暗和丑恶,鞭挞民众的愚昧和麻木,感慨生的艰难和无奈,抒写着人间种种饱含苦难的悲剧故事。 萧红的创作中隐隐有鲁迅的风骨,凭一枝笔反映当时中国真实的社会,不粉饰,亦无颓丧,魅力经久不衰。《生死场》、《呼兰河传》、《小城三月》等反映当时中国各个层次人群生存状态的作品相继从她的笔端流淌。而其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她笔下多灾多难的女性。 本文试探究萧红小说悲剧意识在女性形象中的反映。 1.“女人的天空是低的”——女性悲剧的命运 多数的女作家笔致是纤巧细腻的,而萧红的作品,给人感触最多的是冷然与凄美,她曾说过:“女人的天空是低的。” 的确,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传统中,女性的地位是从属于男性的,她们作为“人”的价值注定被无情地践踏。萧红作为一个女性,她饱受男权社会之苦的人生体验几乎影响着她的全部创作。她擅长于将自己悲剧的人生经历和情感体验融入作品中,从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揭示触目惊心的严酷事实,不仅关注着女性由经济压迫带来的痛苦和灾难,更集中审视和批判了男尊女卑的社会关系和伦理道德给妇女造成的不幸和伤害。因此,萧红小说里的女性悲剧具有人性的深度和普遍的意义。

西方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综述

MOUNTAIN FLOWERS 并不是所有的女性写作都是女权主义的,但许多女性主义文本反映了女权主义所关注的问题。在文学批评界,传统的文学批评因为倾向于以男性经验为基础进行普遍性的阐述而受到攻击。传统批评方式认为文学经典作品表达永恒不变的真理,而这种真理不受性别等世俗问题的影响。女权主义者则认为,这种批评方法拒绝承认经典文学作品常常推崇男性价值观和利益,从而使得男性偏见制度化和机构化,女性主义者因此必须提高女性对于性压迫这一事实的觉悟。这一时期的开拓性文学批评作品《性政治》选用了男性经典文学作品作为性政治分析的依据,披露了在文学这种父权意识文化产物中的性别偏见和性暴力,解构了经典文学作品中被贬损的女性角色塑造。女权主义者力图通过提倡对于文学中女性形象的重新评价来唤醒人们对于女性价值的再认识。第二次浪潮中早期的女权主义者在揭露文学作品中父权偏见的同时,还努力挖掘和定义女性自己的文学传统,包括寻找和再版那些被湮没被遗忘的女性作家及作品,以及对于女性生活、创造力、风格、体裁、主题、形象等性质的重新定义。随着性别意识的不断加深,女权主义者大力提倡一种抵抗性阅读,其目的在于揭露女性是如何被迫去认同文本中压迫女性的性别偏见的,并且培养一种真正从女性视角进行阅读、拒绝与自己的压迫者合作的女性读者。这种观点在朱迪丝?菲特利(Judith Fetterley)的作品《抗拒性读者》(The Resisting Reader,1976)中得到极为充分的表达。 女性主义质询在人类社会中,妇女为什么总是扮演从属于男性的角色。它关注在历史中妇女的生活是怎样变化的,探讨女性的经验与男性的有什么不同,不管是作为一种实质性的本体论或者心理差异的结果,还是作为历史印迹和社会结构的结果。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研究女性创作的文学是怎样表达或表现女性生活与体验的特点的。它也研究男性主宰的法则,以了解男性是怎样运用文化来推进他们对女性的主宰的。 从总体上讲,女性主义有一个漫长的政治史,从19世纪到20世纪初至少在英美发展成了一种实质性的力量。照玛丽?伊格尔顿(Mary Eagleton)的说法,弗吉妮娅?伍尔夫(Virginia Woolf)是“当代女性主义论争开创之母”,她宣布了许多后来的女性主义者们争论不休的问题,而且她本人也成了某些论争展开的场地;伍尔夫的两个关键文本对女性主义理论做出了重要贡献,即《一间自己的屋子》(A Room of One’s Own,1929)和《三个畿尼》(Three Guineas, 1938)。她关心的主要问题是女性与男性相比在物质上的不利,第一本书集中讨论女性文学生产的历史与社会语境;而第二本则讨论男性权力与职业(法律、教育、医疗等领域)之间的关系。 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她还争论说,女性写作理应发掘女性经验,而不应该只是对两性经验的比较和对照。因此,这篇文章成为探讨女性写作传统可能性的一个早期宣言。伍尔夫对女性主义的主要贡献是,她认识到性别、身份是一种社会建构,能够受到挑战和发生形变。她拒绝“女性主义”意识,要求自己的女性性(femi-ninity)处于无意识状态:“像女人那样写,但是像一个忘记自己是女人的一个女人”(伍尔夫),她挪用了布鲁姆伯里文人圈子里“双 性同体”(androgyny)的性伦理,希望在“男性”的自我实现与“女性的”自我消灭之间实现一种平衡。在这一点上,一些女性主义批评家,特别是伊莱恩?肖沃尔特认为伍尔夫在两性冲突中采取了一种被动的撤退立场,但托里尔?莫娃(Toril Moi)则提出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解释,她认为这是伍尔夫的一种策略。莫娃借取了克里斯蒂娃把女性主义与先锋派写作结合在一起的观点,提出伍尔夫的兴趣并不在男性与女性写作的平衡上,而在固定的性别身份的彻底移置上,她在自己的现代主义小说中打散了那些固定的观点,从而拆解了本质主义的性别观。 莫娃争论说,伍尔夫反对的只是那种颠倒了大男子沙文主义的女性主义,她对女性写作的独特性有十分清醒的意识。她认为,女性写的之所以与男性写的不同,并不是因为她们在心理上与男人不同,而是因为她们在社会地位上与男人不同。因此,她要写作女性经验的意图就是要发现描写女性生活受到限制的语言表达形式,她相信,当女性最终获得了与男性在社会经济地位上的平等之后,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她们充分发挥自己的艺术才能了。 照哈姆(Maggie Humm)的说法,波伏娃及其《第二性》则成为“第一潮”女性主义的终结。《第二性》显然充塞着第一潮阶段的“物质主义”,但它也认识到两性之间在利益上有广大的不同,并严厉抨击男人在生理、心理与经济上对女人的歧视,从而召示了第二潮女性主义的到来。 此书极为清晰地确立了现代女性主义的根本问题。当一个女人试图界定自己时,她开始时一定说“我是一个女人”;而没有一个男人会说“我是一个男人”。这一事实揭示在“男性的”(masculine)与“女性的”(feminine)之间存在着根本的不对称:男人界定的是人,而不是女人,这种不平衡可以追溯到《旧约》。女人散布在男人中间,没有自己单独的历史,没有自然的团结;她们也不像其他受压迫团体那样结合在一起。女人被铆进了一种与男人不平衡的关系中:他是“一个人”,而她只是这个人的“他者”。男人的主宰巩固了一种屈从的意识形态气候:立法者、牧师、哲学家、作家和科学家竭力说明,女人的从属地位是上天的意志,对人世是有利的。按照伍尔夫的说法,女人作为“他者”的假定被女人自己进一步内化了。 波伏娃的著作仔细辨析了性(sex)与性别(gender)的差异,而且看出了社会功能与自然功能之间的互动关系:“女人并不是生就的,而宁可说是逐渐形成的。在生理、心理或经济上,没有任何命运能决定人类女性在社会的表现形象。决定这种……所谓具有女性气质的人的,是整个文明。只有另一个人的干预,才能把一个人树为他者”(波伏娃)。正是与生理学、心理学、生殖、经济等相关的阐释系统建构了那“另一个人”(男性)的在场。波伏娃对“是一个女性”(being a female)与“被建构成‘一个女人’”(being constructed as‘a woman’)作了重要区分,由此她能够在女人只要求打破她们的客观化处境时彻底摧毁父权制。与其他“第一潮”女性主义者一样,波伏娃要求摆脱生理差异获得自由,她也同样不信任“女性性”,这样她也就与一些当代女性主义者划清了界限,后者更多地强调女性身体与无意识的重要性。 西方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综述李丽琴 154

迟子建小说的艺术特色及转变

迟子建小说的艺术特色及转变 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2007届邢文霞 内容提要:迟子建的小说以中国东北边疆北极村一带的地域文化为背景,小说充满浓郁的乡土气息,作者用唯美的眼光和笔调展现和审视形形色色的普通人的生活状态和命运。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来,迟子建作品的内容题材有所改变,很多作品涉猎到都市生活,并在城市文明与乡村文化对比中赞美农村的自由、纯美,在生活的画卷中艺术地展现生活的细琐和平凡。迟子建小说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有超越。 关键词:迟子建乡土艺术特色转变 Abstract: Chi zijian’s novels are based on geographical and cultural background in the Arctic village in northeast of China. The novels are imbued with local color. The author showed and looked at all sorts of most ordinary people’s living conditions and fates from an aesthetic standingpoint and in a popular style. From the mid-1990s,Chi zijian’s topics of works had been changed. Many works were touched upon the city life and praised rural freedom, purity and beauty through contracting urban civilization with rural culture. The novels showed trivial matters and ordinary life artistically. Based on the old works ,Chi zijian’s novels are developing. They are surpassing in development. Key words: Chi zijian Native Artistic characteristic Change 引言 在当代文坛上,迟子建无疑是位独具风格的女作家。她1964年元宵节出生于中国的北极村——漠河,童年在黑龙江畔度过,曾在大兴安岭师专

剖析萧红小说中的女性悲剧形象

Z HONG GUO NONG CUN JIAO YU 萧红的生命是短暂的,但是她文学的生命却生生不息,她在有限的创作时间里,留给了我们太多的回忆、感慨和震撼,萧红所创造的文学价值也留给了世人越发掘越耀眼的光辉。 一、萧红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一)生的坚强、死的挣扎 《生死场》体现了萧红的生命价值的深刻思考,书中对女性的命运,能折射出在那样一个特定时代的生存环境里,生与死的意义主要体现在女性的身体上,小说从女性生育所受的痛苦写起,既充满了人道主义的光环,又能从人的本性出发,要承受虐待以及自己不忍生活产生的扭曲心理,自残折磨到死,真是让女人受尽了世间的痛苦。 萧红在作品里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关于女性生与死的世界,让我们深切的感受着女性存活的不易,所承受的极大的苦痛,得不到任何的理解与包容,这简直是对人生的灾难的描摹。原本正常的女性,在那个黑暗的扭曲的世界里,难逃命运的捉弄。最后沦为不堪的人生奴隶。无法体现自己的生命价值。在那个男权大过天的社会,她们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二)隐形的封建残害 《呼兰河传》里王大姐做姑娘时,像一棵灿烂的大葵花,都夸她将是兴 家立业的好手,可她毕竟也是个普通 的女儿家,人们发现她与磨倌冯歪嘴 子同居,没有通过明媒正娶,在那个封 闭落后的时代人们曾经的赞美之词在 一夜之间全都被推翻了,更难以接受 的时冷眼嘲笑,和那不堪入耳的恶毒 的话语。她有什么过错?怎么就成为了 众矢之的。每天承受着精神的莫大的 痛苦,终于在寂寞冷眼中死去。 这群在贫穷困苦中挣扎的女性, 被恶心摧残着,周遭的一切不成文的 规定还在前方设法地继续折磨她们, 面对她们的不幸,她们难以挣脱伦理 的束缚,只能成为这个社会低廉的牺 牲品。王大姐,小团圆媳妇,她们的生 命从升起到陨落,不断地受着封建的 迫害,这一张无形的巨网,让她们承受 灾难的同时毫无回天之力地接受命运 的摆布。 (三)负重的情感、压抑的生命 《小城三月》是萧红最后一部作 品。它是对人情感方式的一个历史检 验,对其“剪不断,理还乱”的隐微心理 的追求与探索。尤其是一向具有含蓄、 婉致而代表了传统文化品格的东方女 性,对于这一心理现实的挖掘使作品 也可以说是对作者萦绕不去的寂寞氛 围的一个梦幻情节,其中女主人公的 文化品格及其悲剧意味是值得我们深 入思考和发掘的。 这部作品是萧红唯一部与自身情 感世界距离较近的作品。翠姨多愁善 感、情感世界细腻又丰富,有着文化素 质、但又受教育极少,这似乎决定了其 悲剧命运的性格基础。家境看似宽裕, 母亲有对其较为溺爱,而她的母亲又 是一个性格孤僻,心理封闭的一个人, 这也奠定了她成长路中的不稳定因 素。使她的青春注定会带有悲剧色彩。 在这个普通的爱情故事中,没有爱与 被爱,这是最让人心寒的,一生坎坷的 萧红在翠姨的形象中倾注了自己的孤 独与悲切。 二、萧红的创作个性 (一)生存环境 萧红是在充满民族危机的30年 代登上文坛的,她以独特的目光审视 这周遭的环境,在她犀利的目光下,一 切都无处躲藏,她自然地把这么都融 入到她的作品当中。这一切都跟萧红 的出生环境大有干系,她在辛亥革命 爆发的时代,自小就在家庭教育的熏 陶中沐浴着新思想,等她成年以后,便 流亡到上海,这是她文学创作阶段中的 重大转折,在这时期萧红夫妇结实了 鲁迅这位文学巨匠,在新文化先驱的 关怀下,萧红精神上有了很大转变,但 剖析萧红小说中的 女性悲剧形象 孙畅 56 2018第08期下(总278期)

迟子建的散文合集【段落】

迟子建的散文合集【段落】 迟子建 大家都十分熟悉, 是我们当代的著名作家, 她的作品一直以来给我们都带来 了许多,陪伴着我们成长。下面是小编整理的迟子建的散文 合集,欢迎阅读! 迟子建简介: 迟子建,是当代中国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女作家,她曾三次活得鲁迅 文学 奖,两次活得冰心 散文奖,一次茅盾文学奖等重要的文学奖项。她的作品包括长篇小说 、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散文,以及翻译著作等。迟子建被称作当今文坛中 一颗闪亮的星星。 她的代表作有小说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 、 《越过云层的晴朗》 , 翻译作品《秧歌》、散文集《迟子建文集》、《迟子建散文集》等。 迟子建散文特点: 迟子建散文的特点在于生活化,文笔细腻,情感真实。善于描绘自然风光, 也擅长刻画人物和叙述事件, 能够把一些生活小事描写得细腻感人, 或者发人深 省,表达出对生活的热爱和思考。 迟子建散文《我的世界下雪了》 精彩段落 : 河岸的柳树和青杨, 在飞雪中看上去影影绰绰的, 天与地显得是如此的苍茫, 又如此的亲切。走着走着,我忽然落下了眼泪,明明知道过年落泪是不吉祥的, 可我不能自持,那种无与伦比的美好滋生了我的伤感情绪。三个月后,爱人别我 而去,那年的冬天再回到故乡时,走在白雪茫茫的堤坝上的,就只是我一人了。

那时我恍然明白,那天我为何会流泪,因为天与地都在暗示我,那美好的情感将 别你而去,你将被这亘古的苍凉永远环绕着! 所幸青山和流水仍在,河柳与青杨仍在,明月也仍在,我的目光和心灵都有 可栖息的地方,我的笔也有最动情的触点。所以我仍然喜欢在黄昏时漫步,喜欢 看水中的落日,喜欢看风中的落叶,喜欢看雪中的山峦。我不惧怕苍老,因为我 愿意青丝变成白发的时候, 月光会与我的发丝相融为一体。 让月光分不清它是月 光呢还是白发;让我分不清生长在我头上的,是白发呢还是月光。 迟子建散文《哑巴与春天》 精彩段落: 最惧怕春风的,莫过于积雪了。 春风像一把巨大的笤帚,悠然扫着大地的积雪。它一天天地扫下去,积雪就 变薄了。这时云雀来了,阳光的触角也变得柔软了,冰河激情地迸裂,流水之声 悠然重现,嫩绿的草芽顶破向阳山坡的腐殖土,达子香花如朝霞一般,东一簇西 一簇地点染着山林,春天有声有色地来了。 迟子建散文《光与影》 精彩段落: 光中最不令我喜欢的就是阳光了。 往往我还没有睡足呢, 它就把窗户照得雪 亮了。夏天的时候,它会晃得你睁不开眼睛,让人在强烈的光明中反倒有失明的 感觉。 不过我不讨厌黄昏时刻的阳光, 它们简直就是从天堂播撒下来的一道道金 线,让大地透出辉煌。比较而言,月光是最不令人厌烦的了,也许有强大的黑暗 做为映衬,它的光总是柔柔的,带着股如烟似雾的飘渺气息,给人带来无边的遐 想和温存的心境。 好的月光质感强烈, 你觉得落到手上的仿佛不是光, 而是绸带, 顺手可以用来束头发的。 而且泻在山山水水的月光也不像阳光那样贫乏, 月光使 山变得清幽,让水变得柔情,流水裹挟着月光向前,让人觉得河面像根巨大的琴 弦一样灿烂,清风轻轻抚过,它就会发出悠扬的乐声。 迟子建散文《暗夜飞霞》: 精彩段落: 她们离开了, 是两个美丽的富有才情的女人离开了。 我的橱柜里有邓丽君的 磁带和 CD,我的床头放着张爱玲 的书。我不愿意给她们分个谁高谁低,但我还是更偏爱张爱玲,一方面是我 喜欢文字的创作, 另一方面是由于她死于暮年。 虽然我知道对于张爱玲这种参透 人世的酸甜苦辣的人来讲, 晚年更多的是寂寞和苍凉, 但能在深居浅出中多看几 回人间的斜阳,却仍然是令人心动的。 人们都说伟人离开人世时天边会出现殒星, 我想那是针对男人而言的。 卓越

浅析萧红小说的女性悲剧意识

文学评析 浅析萧红小说的女性悲剧意识 ■谈金晶 萧红,因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和独立的品格,在中国现代文学史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我们无法忘记她深刻的洞察能力和敏感的情感体认,更无法忘怀一个女性内心的博大情怀和人性关爱。 回首中国文学史的道路,女作家的数目寥若晨星,女性无论是在历史还是现实中都没有自己的独立地位。但是五四运动以来,个性独立和女性解放成了大势所趋,女性获得了许多权力,也开始一群进行文学创作的女作家,女性终于获得了表达自我的机会,有了宣泄长期以来郁积的途径。女性的视角长期被限制,现在获得自由的时间比较短,所以短时间内情绪的积累很容易造成模式化。此时的萧红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独特个性。虽然有着童年不幸的遭遇,生活中遇人不淑,但这并没有阻碍这个内心强大的女子成为一个不可替代的才情女作家。她关注生活、关注大众,拥有清晰却不偏激的女性意识揭露男人的弱点,擅于挖掘女性内心深处最深的最真挚的情感。 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男权文化中,女性始终是弱者,没有反抗,把自己对受压抑不快情绪的抵抗转换为了内心的无意识,《生死场》中的女性面对丈夫的责骂,从不敢抱怨,金枝和福发嫂被男性占有后,传统观念使她们忍气吞声,没有自我保护意识,更没有反抗意识。张抗抗曾说:“在一个愚昧落后的社会,因为传统的意识往往在妇女的头脑中道德观念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女性的意识,残害自己的言行,以符合男性要求的标准。女性只遭到来自各方面,包括同性的严厉谴责。《生死场》中,无论是王姑娘因生产而死,还是王婆服毒即将惨死,她们身边的同性都只是木然,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当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到城里,她周围那些与她有着相同遭遇的女人没有同情”。 萧红在揭示男权社会对于女性造成伤害的同时,也因为自己的亲身经历对于女性自身有所思考。男性对于女性的钳制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形成的。在大多数心中,总存在着“男尊女卑”的心理。中国女性从小就被束缚在框框条条中,长期的压抑也“培养”了女性强大的忍耐力。尼采所说“男性为自己创造了女性形象,而女性则模仿这个形象创造自己”。 在《生死场》中,在男性的权威下,女性没有反抗,只是被动接受既定的现实。男性权威对他们的种种限制没有遭到反抗,表现出麻木与默许,把这种变态的心理变成了一种合理的存在。金枝、福发婶在被男人占有以后,因为传统的贞操观念,只有忍气吞声地嫁过去,忍受着非人的折磨。麻面婆对跋腿、懦弱的二里半的斥责,也从不敢反驳,“她的心永远像一块衰弱的白棉”。她们任凭自己作为男性发泄的工具,出卖自己的灵魂。在麻木中忍受着男性的欺凌和压迫,同时也看着他人痛苦中煎熬。 在《呼兰河传》中的女性对一切都是逆来顺受,甚至认为这就是天经地义。老胡家的大孙媳妇被丈夫打了,说:“哪个男人不打女人呢?”在文中,萧红给我们展示了悲惨地死在自己同性手下的两位女性。一个就是前文提到了小团圆媳妇。婆婆 因为听信别人的风言风语,不惜残酷用烧红烙铁烙脚心。团圆媳妇被打出病,还请人跳大神装神弄鬼,最终把一个活泼的小团圆媳妇用开水烫死了。王大姐的遭遇也一样,人人夸她“将来是兴家立业的好手”,可一旦她和磨馆冯歪嘴子同居,因为没有明媒正娶,周围的人就开始嚼舌根,用恶毒的言语诋毁她、谩骂她,因为这和中国封建传统的仁义礼教相悖,不为世事所容。她受到了所有人的敌视和污蔑,就这样,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精神痛苦和压力,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女人不仅在男人的世界里扮演着可悲的角色,任凭摧残和践踏,卑微着依附于男人,同时,她们还受到来自同性的压迫,彼此折磨。 从《生死场》到《呼兰河传》,萧红用一种冷静、客观却又真实的语气展现了女性个体受难的场景,包括男人对女人和女人对女人。能够正视、剖析女性的弱点,认清自身的麻木和愚昧,而不把责任完全归咎于男权统治,这说明萧红是睿智的。她的开拓精神也令人动容。在对女性生命毁灭的叙写中,剖析女性自身的瘤疾和病态,这显示了萧红理性思索的目光。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表象背后男权文化传统的本质。它像一个巨大的网,网罗了无数中国人的心,深植于中国的文化积淀中,成了公开的密码,制约着女性的身心,让女人觉得这是宿命,任凭命运的摆布。她们受虐心理投射在其他女性身上就是同性相残,她们在承受痛苦的同时,也制约着同性的自由。女性的生命变得廉价,没有尊严和自由,是彻底的受虐者和施虐者。她试图找条出路,但是她也发现,出路还有很远。 萧红从创作开始就一直关注女性的命运,对她们的悲惨命运感同身受,对传统男权制度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礼记·郊特牲》中为女子所下的定义是“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这种要求女子驯从的要求在中国人心中根深蒂固,并将之作为立身之本。萧红对女性自身的异化表现出心痛和无助,她用文字塑造一个个形象,记录一段段故事,也期盼女性能够自主生活,不受男性的束缚,早日摆脱压抑,但是她的一生也是苦难的一生,经历着作为女性一切的伤痛。这一点,我们从她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命运可以看出,她笔下的女性最终都难逃厄运。《呼兰河传》中天真开朗的小团圆媳妇被活活地烫死;王大姑娘生孩子时难产而死;《小城三月》中翠姨为了追求幸福爱情而死;连最美丽的月英姑娘瘫疾之后也遭到丈夫的折磨而死,虽然萧红也塑造了一系列有觉醒意识的女性,比如金枝和王婆,他们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最终还是落得悲剧的下场。女性如何获得和男性一样的平等权利,这一直是个问题,也有许多人为此做了大量的努力,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参考文献: [1]鲁迅.生死场—序.萧红全集[M].哈尔滨出版社,1991. (作者单位:湖北青年职业学院) 42 -- 群文天地·2011年第10期

身体的毁损精神的驯服_论萧红笔下女性的悲剧命运

2009年4月第22卷 第2期 阴山学刊 YI NSHAN ACADE MIC JOURNA L Apr.2009V o1.22 N o.2 身体的毁损 精神的驯服 ———论萧红笔下女性的悲剧命运 Ξ 冯永朝 (包头师范学院文学院,内蒙古包头014030) 摘 要: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成熟的女性意识的女作家之一。她以独特的女性视角和女性情味,书写着从自然存在到社会存在到精神存在均受到男权社会的压迫、歧视、侮辱和摧残的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中国农村妇女的历史和命运,展示了她们在严酷的自然条件和恶劣的社会环境中为了活下去所遭遇的痛苦不幸,所付出的惨重的身心代价。 关键词:萧红;身体;精神;女性;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1869(2009)02-0018-05 法国叙事学家托多洛夫说:“组成虚构世界的 事件永远不可能靠‘自身’,而总是通过某种角度,凭 借某种观点呈现在我们面前。”[1](P27) 这就是说作家在叙述故事时,一定会通过角度的选择和控制来进入文本的形象世界,而选择什么样的视角,从谁的角度来观察、审视文本所讲述的一切,往往体现了作家的价值立场、主体意识和情感态度。 影响作家选择视角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其中性别意识是重要因素之一。男女两性作家由于生活环境、生理和内心体验等诸多方面的性别差异,必然导致他们在感知世界、表现世界等方面存在差异,从而以不同的性别立场、角度切入文本,展示人生。 基于女性的身份和作为女性所经历的人生磨难与心灵创伤以及由此生长起来的女性意识,萧红创作伊始便充满对妇女命运的思索和妇女生存境况的叙写,她以其独特的女性视角和女性情味,书写着从自然存在到社会存在到精神存在均受到男权社会的压迫、歧视、侮辱和摧残的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中国农村妇女的历史和命运,展示了她们在严酷的自然条件和恶劣的社会环境中为了活下去所遭遇的痛苦不幸,所付出的惨重的身心代价。 萧红对女性命运的书写,首先是从身体开始的。她通过被扭曲、虐待、毁损的女性身体,展现她们在男权压迫下真实的生存状态。 一、身体的毁损 身体,即人的本体。身体为人所有,却又外在于 人,它既是感受的主体,也可以是被认知的对象(客体)。当主体和客体同一时,身体被视为意识的载体,它就等同于主体,是灵肉合一的。而客体一旦与主体分离,身体就只具有粗糙的肉体性、物质性。这失去了主体性的身体,因为得不到引导和关怀,处于无法自主的物的地位,仅仅处于被“看”和“用”的地位,最终趋于“毁灭”的境地。 在历史和现实中,由于种种压迫与被压迫的存在,身体常常处于分裂状态,主体和客体是分离的。两千多年的中国封建社会,是以男性为中心本位的宗法社会,它既体现为阶级的压迫,又体现着性别的压迫。舒芜先生曾说:“大家知道,封建秩序是‘天有十日,人有十等’。如果是男人,他无论如何在最底的哪一等,总还有比他更卑的妻,更弱的子,可供他压迫;如果是女人,无论她丈夫列在哪一等,她总是 8 1Ξ 收稿日期:2008-12-30 作者简介:冯永朝(1963-),男,内蒙古包头人,包头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论文有《〈呼兰河传〉象征意蕴解读》等。

女性主义参考书目

女性主义参考书目 1、【英】弗吉尼亚·伍尔夫:《妇女与小说(论小说与小说家)》,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年版。 2、【法】西蒙·波伏娃:《第二性:女人》,桑竹影、南珊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 3、孙绍先:《女性主义文学》,辽宁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 4、【美】贝蒂·弗里丹:《女性的奥秘》,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5、【英】玛丽·伊格尔顿编:《女权主义文学理论》,胡敏等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89年版。 6、【英】伍尔夫:《一间自己的屋子》,王还译,三联书店1989年版。 7、孟悦、戴锦华:《浮出历史地表》,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浮出历史地表——现代 妇女文学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8、王绯:《女性与阅读期待》,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 9、张京媛主编:《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 10、【挪威】陶丽·莫依:《性与文本的政治:女性主义文学理论》,林建法等译,长春:时 代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11、刘思谦:《“娜拉”言说——中国现代女作家心路纪程》,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 12、【美】莫瓦:《性别/文本政治》,春风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 13、康正果:《女权主义与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 14、刘慧英:《走出男权传统的樊篱:文学中男权意识的批判》,北京:三联书店1995年版。 15、林丹娅:《当代中国女性文学史论》,厦门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 16、林树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贵州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17、鲍晓兰主编:《西方女性主义研究评介》,北京:三联书店1995年版。 18、陈顺馨:《中国当代文学的叙事与性别》,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 19、荒林:《新潮女性文学导引》,湖南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 20、【德】E.M. 温德尔:《女性主义神学景观》,习承俊译,北京:三联书店1995年版。 21、陈惠芬:《神话的窥破——当代中国女性写作研究》,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6年版。 22、李银河主编:《妇女:最漫长的革命——当代西方女权主义理论精选》,北京:三联书店 1997年版。 23、李银河:《女性权力的崛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作者另有《中国人的性 爱与婚姻》、《中国女性的感情与性》、《同性恋亚文化》等作品) 24、【美】克拉夫:《女性主义思想:欲望、权力及学术论述》,夏传位译,台北:巨流图书 公司1997年版。 25、王政等主编:《社会性别研究选译》,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版。 26、【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全译本),陶铁柱译,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年 版。 27、【美】凯特·米利特:《性的政治》,钟良明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版。 28、徐坤:《双调夜行船——90年代的女性写作》,山西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29、盛英:《中国女性文学新探》,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版。 30、张岩冰:《女权主义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31、陈晓兰:《女性主义批评与文学诠释》,兰州:敦煌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

迟子建中短篇小说的诗意美

迟子建中短篇小说的诗意美 当代女作家迟子建小说的语言风格朴实大方,简练凝重,文笔流畅,语气 舒缓,极富诗意美。其作品多以乡村生活为题材,表达感情细腻又不乏豪爽之气,她注重对景物自然、贴切的描写,对人物性格与环境之间的关系,处理得恰到好处。在叙述视角上,迟子建的作品多以儿童视角,甚至是动物的视角描述世间百态。在主题内涵上,迟子建的作品中处处洋溢着真、善、美的情怀和温润的忧伤,体现了作者对自然的钟情、对生命的感悟和对爱的追寻。她的中短篇小说,大都呈现出这样一种诗意的风格——温情、透明、忧伤、纯粹、朴素……像飘拂在芦苇上的风一样柔软袭来。 一、乡土题材 迟子建生在漠河,黑龙江畔中国最北的北极村。特定的生活环境为她的写作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创作题材。她小说中的人物和事件,大都是以她的故乡大兴安岭一带为背景,大雪、炉火、雪爬犁、木刻楞房屋、极光、鱼汛、秧歌等等极富地方特色的景致和民俗常把读者带进一个如梦如画的“北极村世界”。在她的众多创作中,乡土气息始终占据着作家的思维空间。 所以,最初攫住了迟子建目光的便是她的故乡。茫茫的雪原,长长的流淌不息的漠河,无边的松林,这些大自然浩荡的意象,塑造了迟子建的性格,涤荡着 她的灵魂,形成她旷远空灵的宇宙观,她怀着巨大的热情探索着宇宙人生的奥秘。从她早期的作品中可以看出她对文学与人生的思考是与她的故乡、童年和她所热爱的大自然紧密相联的,她笔下北疆小说的地域色彩是深切动人的。在《北极村童话》、《逝川》、《一匹马两个人》、《清水洗尘》等作品中,我们看到了在民俗影响下的她能超越时空与亡灵作精神交流;看到了大兴安岭的黑云白雪、极光渔汛等边地景象;还看到了充满灵性的会流泪的鱼、温柔得怕踩碎阳光从而缩着身子走路的牛,灵性的马,懂人性的狗,嫩绿的青葱,散发着 香气的土豆花,这些沉醉的具象事物又形成她宁静平和、广大精微的精神世界。……这给迟子建的文风定下了最初的基调:朴素,带着生命的原色;温情,携着情感的热度。她着意表现的虽然是极具地域性特色的乡士,却又是属于人类共同的亘古不变的心灵乡土。她用纯净的心灵,敏锐的感觉,精美的文字构筑她的世界,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她总是以自己对生活和艺术的朴素而又独特的审美理解,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挖掘情趣和诗意,为我们创造一个蕴涵诗性 和温情的乡土世界。 二、儿童视角

谈谈女性写作和女性文学

谈谈女性写作和女性文学 放眼当今中国文坛,女性作家写作愈来愈蔚为大观,惹人注目。而且已形成燎原之势,新老作家的队伍在不断扩大。作家有宗璞、杨绛、张洁、谌容、王安忆、毕淑敏、池莉、铁凝、方方、迟子健、张抗抗、徐小斌、斯妤、残雪、陈染、凌力、林白、海南、周洁茹、徐坤、李碧华、安妮宝贝、卫慧、棉棉、魏薇、戴来、蔡蔡等等。 中国文学评论家白烨指出:现在的女性文学写作已真正进入了它前所未有的黄金时期,无论是作家的数量、创作的质量或是风格的多样、作品的影响,都大大超过现代时期。女性文学形成如此大的气候,造成如此大的影响,这在中国文学历史长河中还未曾有过。女作家张抗抗说:今天的新锐女作家群体,已经形成了中国当代文学的一道靓丽景观。 女性作家写作的普及,对于古代崇尚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来说,这是个质的飞跃,这是个可喜的社会现象,但是近来却又发现了一个堪忧的现象:那就是对于写作的女性作家,在称呼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前冠以“女”字。甚至于还有“美女作家”地称呼。 写作是有关灵魂的事,我们不应该主张在文学上有性别的区分和偏见。没听说过谁特意叫男主席,为什么偏要强调女作家呢? 当“美女作家”及“用身体写作”这些词频繁地出现在一些评论文章中,甚至津津乐道,蔚然成风。这就值得深思了。一种现象的产生必然有它的原因。其中,不可否认,有商业性炒作的成份,鼓吹个人不择手段地攫取名利与地位,发泄个人的畸变心理,无病呻吟、矫揉造作的情绪渲染,歇斯底里的病态表露等等往往被冠之以“创新”、“突破”而受到大肆吹捧。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文学评论家王绯说:“我认为首先是金钱这只魔手在作怪。面对商品经济,女性写作的人文价值被商业性炒作贬损了。不能不承认,女性文学、女作家的性别身份、甚至关于女性的理论,也被有些人操纵成为市场的”卖点“,这是女性在文化领域的悲哀。”对文学事业整体来说,“性别”毫无理论上的判断价值,只能令人隐约地感到某些畸型心态。曾经沈从文就说过,成名前的丁玲、胡也频夫妇同时寄稿子给编辑,往往胡遭退稿;而将退稿改用“丁玲”这个女性化的名字再寄去,则又往往被采用了。这个事件无可辨驳地说明了这一点。当然,看事物应该用辨证的观点,毕竟无风不起浪,毋庸讳言,这也与这些词针对的作家有关,今天的女作家似乎正竭力张扬着这个“女”字。并引以自豪和沾沾自喜。不仅有“小女人”写的“小女人散文”,还有“美女作家”号称“用身体写作”。但清者自清,就拿丁玲来说,在她发表了《莎菲女士的日记》名声大噪之后,曾有上海某著名女性杂志为出一期“女作家专号”向她约稿,丁玲非常反感———作家就是作家,干吗特别加一个“女”!她竟把登门求稿的编辑关在了门外。如果,今天的女作家都能象丁玲一样,那么可以肯定地断言“美女作家”“用身体写作”这些词眼自然会销声匿迹。 我们习惯把女作家的作品称为“女性文学”。 展望中国文学历史长河,女性文学也是源远流长。从古代的班昭、蔡琰、李清照、苏小妹、柳如是、卓文君到现代的林徽因、冰心、凌叔华、冯沅君、关露、杨晦、林蓝、萧红、白薇、丁玲、白朗、草明、袁静、杨沫等等,一大批不胜枚举的女作家,在中国的文学史上都留下了她们不可磨灭的足迹。远的不说,就说“五四”运动以后的半个多世纪以来,就有五、六代女作家相继登上文坛。正是这种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使世纪末的女性散文在恢复“五四”现代女性散文的同时又超越了它。一批引人瞩目的女性散文家,如张洁、宗璞、叶文玲、铁凝、张抗抗、王英琦、斯妤等她们的作品表现出了强烈的女性主体意识。她们更加真诚地表露女性自我身心的体验,以显见的性别意识,关照女性生命,感悟女性坎坷的人生与命运,并以超越“五四”女性的成熟心态,思考和探寻女性在社会中的主体位置。她们对性别的关注、女性意识的建立,从不自觉到自觉,并超越了前辈。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大批的中青年女作家脱颖而出,大放异彩,令人惊喜,引人瞩目。这批新一代女性作家与往昔的女作家迥然有别,风格各异。她们所处的时代,生活环境、经历、性格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作品的内容、表达技巧和话语方式都很别具一格。 新一代女性作家活跃于文坛,是中国社会生活不断进步的反映和结果,是中国新一代女性自立和自强的明证。女性文学不再只是文坛的一种缀饰,而成为文坛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白烨语)。不可否认,现代女性作家在当今文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不久前,在人才济济、群星闪烁的女作家群落中挑选出张抗抗、残雪、王安忆、铁凝、方方、池莉、林白、陈染、徐坤、迟子建十位作家列入《中日女作家新作大系。中国方阵》,毫无疑问,她们是当今中国文坛最具实力、最为活跃又最有影响的10位女性作家。她们的作品展示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实有风貌与最新水准。如张抗抗的《情爱画廊》、王安忆的《长恨歌》、铁凝的《大浴女》、池莉的《来来往往》、方方的《乌泥湖年谱》、林白的《玻璃》,陈染的《声声断断》和《不可言说》、迟子建的《伪满洲国》、徐坤的《狗日的足球》。 如果用传统的眼光来看,女性文学似乎也缺少一些东西,如对历史风云的切实关注,对社会纠葛的有力把

相关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