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说:
我要结婚了。
她第一个通知他,他守着她的秘密,神情恍惚:恭喜。
他固执的想,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他很随意的在请假条上大笔一挥,前女友结婚。
写完以后,又发现不对,友达以上,恋爱未满,她可能还不算他的前女友。
绣花履,环幽兰。
长发及腰,摇曳生姿玉带环。
那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她淡妆素雅,成了最美的新娘。
他却姗姗来迟,一袭红裳在树荫下等的着急。
岁月悠远,她等他了那么久,他却从不肯多等她。
逞朱唇,粉艳明,红衣袂袂,翩若轻鸿,她没得让他傻了眼,
他张开双臂,轻轻拥抱和她的重逢。
千秋岁,花已落,结子如豆,叶已舒,长如眉黛。
喜宴上,他口中的百花酿,何尝不是众芳芜秽,美人迟暮。
他可能是最不称职的伴郎,不仅迟到,还想方设法的灌醉新郎。
她也不加拦,由着他。
酒过半巡,轮到他向新人进酒,她满怀期待地刁难:你要说些什么吗?
他微露难色,“那就祝你们早生贵。”,话还没说完,他便被一口烈酒呛得泪流。几天后,当她哭着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他才意识到婚宴上他随口的一句祝福竟然成了她大婚以后最深的梦魇。
这一段如同她和他的胎死腹中爱情,才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时常在想,一定是他不真诚的祝福被上帝识破了,上帝故作玩笑的成全。
他笨拙的安慰她,如果还有如果。
洞房那晚,他和朋友久久都不散,仿佛一旦离开就会真的失去。
她也不反感,还当着她母亲的面,介绍他,
这就是某某君,她说得自然,自然得如同曾经无数次在父母面前提及他。
他灰头土面,像一个偷糖的小孩被大人逮到,狼狈不堪。
她心底还是气他的吧,只是有气无力。
她和他说好的奋斗上海。
还没等到她从北京调剂过去,他就失约返家。
后来她留在了孤单的上海,遇见了她现在的先生,他们结婚了。
有时候,错过的某个人,一时也是一辈子。
此刻,她问他,“两年后我们会回川,那时候,你会在哪里呢?”
她问得诚恳,却又那么漫不经心。
她感觉自己永远都在追赶他的脚步。
是她太慢?还是因为,轰轰烈烈的是他走的太快?
晴则个,阴则个,暮雨朝晴,又是秋来个。
他说你出嫁,我唱首歌给你吧,张信哲的《上海姑娘》。她问他,如果我嫁的是你,结局又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