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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红楼梦人物对话语言特色

简析红楼梦人物对话语言特色
简析红楼梦人物对话语言特色

浅析红楼梦人物对话语言特色

【摘要】雪芹作为语言艺术大师,他在《红楼梦》过人物对话直接揭示人物的思想性格。《红楼梦》人物对话高度个性化,在中国古代小说中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红楼梦》中某些次要人物的对话主要是为了交代故事情节,或者是为了间接刻画主要人物的性格特点服务的。《红楼梦》的对话写作技巧炉火纯青,堪称典。

【关键字】红楼梦对话思想性格语言特色

《红楼梦》[1]是我国古代白话小说的巅峰之作。鲁迅曾说:“自有红楼梦以来,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2]该书问世不久,即以手抄本的形式广为流传,“可谓不胫而走矣。”此后,《红楼梦》更以其出色的艺术形象、纷繁而有条理的艺术结构、炉火纯青的语言、丰富深刻的意蕴和包罗万象的文化,被誉为“中国封建社会末期的百科全书”。小说的语言,由叙述人语言和人物语言组成。通常的情况是,叙述人语言在数量上比较多,对语言风格起主导作用。《红楼梦》则不同,人物语言(主要是对话,也包括少量的心独白)例外地占了大部分篇幅。

一、直截了当的表达效果

这一类对话简单直白,容易让人理解。让人物直截了当的把心中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对于任何作家来说是很容易的。难的是把这类对话放在适当的语境中,能够使简单的容在最适当的情况下发挥无穷的作用。这就需要作家深厚的艺术功力了。林黛玉是《红楼梦》中第一女主人公,位居金陵十二钗之首。如西园主人说:“以情言,此书黛玉为重。”[3]在大观园,她清高孤傲,目下无尘,纯真率直。和八面玲珑、面面周到的宝钗形成对比。第七回,周瑞家的送宫花,最后到黛玉处,她“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便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了呢?”周瑞家的道:“各位都有了,这两枝是姑娘的。”黛玉冷笑道:“我就知道么!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呀。”这是典型的林黛玉式的语言。这里,黛玉所看中的并不在于宫花的精巧与否,透过这件事,她想得到的是与贾府其它姑娘一样平等不受歧视的地位。她心直口快,爱恼就恼,从未想到过这样做的后果。周瑞家的,此时“一声也不敢言语”,但过后呢,又会如何?黛玉的喜怒哀乐直接表现在她的言

辞里,毫无矫饰。晴雯是《红楼梦》中个性特征十分突出的人物,位居金陵十二钗副册之首。她的判词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晴雯是美丽而又纯洁的,王熙凤曾说:“若论这些丫头,共总比起来,都没有晴雯生得好。”由此看来,晴雯是大观园第一个美丽的丫头。但她从未依仗着自己的美丽,像王夫人所诬陷的那样,去勾引宝玉,达到某种目的。她是一棵出污泥而不染的芙蓉花绽放在大观园中。她性格火爆,看问题尖锐,往往一针见血。并且她锋芒毕露,眼不揉沙子。她不止一次揭袭人的短,并且言辞犀利“:别叫我替你们害臊了!你们鬼鬼崇崇干的那些事,也瞒不过我去。”对袭人冷嘲热讽,全然不计后果。她无奴颜,无媚骨,对于袭人的巴结奉迎,非常看不起。一有机会便直抒不满。秋纹得了王夫人赏的两件衣服高兴地手舞足蹈。晴雯说:“呸!好没见世面的小蹄子!那是好的给了人,挑剩下的才给你,你还充有脸呢!”“要是我,我就不要。若是给别人剩下的给我,也罢了,一样这屋里的人,难道谁又比谁高贵些?……把好的给他,剩下的才给我,我宁可不要,冲撞了太太,我也不受这口气!”这就和“西洋花点子哈巴儿”的袭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抄检大观园中,袭人“自己先打开了箱子并匣子,任其搜拣一番。”非常驯服听话。不仅如此,她还欲替晴雯打开箱子。这时,“只见晴雯挽着头发闯进来,咣啷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提着底子,往地下一倒,将所有之物尽都倒了出来。王善保家的也觉没趣儿,便紫胀了脸,说道:‘姑娘,你别生气,我们并非私自就来的,原是奉了太太的命来搜查;你们叫翻呢,我们就翻一翻,不叫翻,我们还兴回太太去呢,那用急的这个样子!’”这分明是狗仗人势,气焰嚣!晴雯针锋相对,并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说你是太太打发来,我还是老太太打发来的呢!太太那边的人我也见过,就只没看见你这么个有头有脸大管事的奶奶!”这番痛斥,痛快淋漓,一吐胸中之块垒,令人拍案叫绝!优秀的小说文本往往借助模拟具有独特个性色彩和包含丰富心理涵的人物对话而获得强烈的表达效果。在中国古代小说中,《红楼梦》人物对话语言的成就最高。据统计,《红楼梦》中人物对话的字数几乎占全书篇幅的一半。从作品的实际来看,无论是塑造人物形象、揭示人物之间的关系还是表现主题、安排情节等等,都主要是通过人物对话来完成的。可见,在这部鸿篇巨著中,人物的对话是多么的重要。

二、含蓄隐晦的言外之意

相对于第一类对话来说,这类容的表述就要复杂的多。不容置疑,《红楼梦》中含有

言外之意的人物对话的例子不胜枚举。而能够做到让多数的人物对话中蕴含着丰富的言外之意,这需要的就不仅仅是作家高超的表达能力,更需要作者的博学多才,敏捷的构思,丰富的想象和他自己对于笔下人物的细致了解,对于生活的深刻体会。雪芹不是仅仅在用自己的笔写小说,更是在用自己的心在倾诉,把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物、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所以他能够捕捉到人物及其细微的心理变化,让他们在日常的对话中,在对话的言外之意中流露出丰富的心变化,表现出多面的性格,展现出真实多彩的社会生活。贾府的实际大管家王熙凤,泼辣狂,口齿伶俐,善于阿谀奉承,其话语也有很多含蓄的言外之意。如《红楼梦》弟六十八回“酸凤姐大闹宁国府”,贾蓉提出多许华银子,釜底抽薪,了结此案。可他哪里知道华的告状,原是凤姐一手策划的,目的是挤走尤二姐。故此,“凤姐咂着嘴儿,笑道:‘难为你想!怨不得你顾一不顾二的,我往日错看了你了!若你说的这话,他暂且依了,且打出官司来,又得了银子,眼前自然了事。这些人既是无赖的小人,银子到手,三天五天,一光了,他又来找事讹诈,再要叨蹬起来,咱们虽不怕,终久耽心,搁不住他说:既没毛病,为什么反给他银子?”这里凤姐欲要华逼耍尤二姐,她既拔了眼中钉,又落了贤良之名,可她并不明说,而是弦外有音。贾蓉在这等事上原是冰雪聪明,立即主动提出:“他若说一定要人,少不得我去劝我二姨娘,叫他出去,还嫁他去。”凤姐眼见目的已经达到,却又忙说道:“虽如此说,我断舍不得你姨娘出去,我也断不肯使他出去。他要出去了,咱们家的脸在那里呢?依我说,只可多给钱为是。”凤姐的此番表演,可谓巧舌如簧,里外全是理,既达到预期目的,又落个贤良之名。又如《红楼梦》第六十六回中写柳湘莲在贾琏的极力撮合下许诺与尤三姐定了亲,但从宝玉那里得知尤三姐是宁国府尤氏的小姨子时:湘莲听了,跌脚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罢了。”宝玉听了,红了脸。湘莲自惭失言,连忙作揖,说:“我该死,胡说。你好歹告诉我,他品行如何?”宝玉笑道:“你既深知,又来问我做甚么?连我也未必干净了。”在柳湘莲的话语中,他虽然没有对宁国府的人或事做出具体的评说,但话语中所说的“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罢了”显然言之过甚,运用了夸手法,从语用学的角度来说,这是对质量准则的有意违反。[4]话语中的言外之意隐含了对包括宝玉在的所以与宁国府有关的人的贬斥,显然将宝玉也扯进了“不干净”的围里。

三、对话所显示的人物个性

语言,既是心灵的载体,又是社会信息的载体。优秀的小说家,尤其是优秀的长篇小

说家,差不多都是写人物对话的圣手,如巴尔扎克、海明威,等等。在中国,无疑当推雪芹。一百万零七千字的《红楼梦》中,单人物对话就有四十一万零三百四十六字,占全书总字数的百分之四十还强,和作者的叙述语言、景物环境描写、肖像描写、心理描写、动作细节描写诸元素中的任何一种相较,无疑都占压倒优势。这绝非是作者偏爱,实在是人物对话在小说中的艺术地位所决定。通过小说中的人物对话,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丰满的人物形象,更看到了情节的发展,主题的凸现,人物微妙的心理变化,甚至是当时整个社会的生活与文化……雪芹作为一代语言艺术的大师,他在《红楼梦》过人物的对话直接揭示人物的思想性格,同时也能鲜明地反映出人物的神态、情貌,特别是人物的个性特征。它的人物对话高度个性化,在中国古代小说中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红楼梦》的艺术成就举世公认,其中最为人称道的一点就是人物语言的个性化,例如在小说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林黛玉俏语谑娇音”中,写宝玉与黛玉拌嘴逗气的一段对话:“宝玉道:‘何苦来!大正月里死了活了的。’黛玉道:‘偏要说死,我这会子就死!你怕死,你长命百岁如何?’宝玉笑道:‘要你只管这样的闹,我还怕死呢?倒不如死了干净。’黛玉忙道:‘正是了,要这样闹,不如死了干净!’宝玉道:‘我说自家死了干净,别错听了话赖人。’黛玉啐道:‘我难道叫你疏她,我成了什么人了呢?我为的是我的心!’宝玉道:‘我也为的是我的心。你的心!难道你就知道你的心,绝不知道我的心不成!’黛玉听了,低头不语。半日,说道:‘你只怨人行动嗔怪了你,你再不知道你自己怄人难受;就拿今日天气比,分明今儿冷些,你怎么倒脱了青狐披风呢?,从这一段对话中,林黛玉性情的孤傲、尖刻,尤其是口齿锋利,嘴不饶人的性格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黛玉在心灵深处对宝玉的爱,从对话中很自然地流露出来,真可谓是神来之笔,显得非常平谈自然。好的对话,就是首先要把握好人物的身份性情,然后让其自然地去渲泄、去流露。不怕俗,不怕罗嗦,最忌雕琢和造作。《红楼梦》中的所有对话,无一处不是精美绝伦,恰到好处,我们不得不佩服雪芹的语言天才!

四、对话所展示的人物微妙的心理

文学作品中的心理描写是塑造人物形象并进而表现作品主题的重要手段。我国古典文学的杰出名著《红楼梦》之所以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产生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是与其出色的心理描写密切相关的。一般来说,人们比较喜欢采用心独白、神态描写、梦境、幻觉描写和环境烘托、动作语言描写等方法去刻画人物心理,而《红楼梦》不仅充分运用以

上方法去描写人物的心理,更采用了对话的方式巧妙的传达出人物微妙的心理状态,而且把这种方法运用得十分成功。

在《红楼梦》第33回,贾宝玉因为与年轻戏子琪官(玉菡)交往过密,又因开玩笑而引得其母王夫人逼死了丫鬟金钏,终讨了他父亲的一顿好打。这一场打,惊动了贾府上上下下。到了34回,受了伤的贾宝玉被人抬回怡红院自己的床上,安顿好。这时,看到宝玉腿臀上的累累伤痕,薛宝钗说:“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刚说了半句话,又忙咽住,这句话是宝钗的真情流露,是她对宝玉爱情的表白。然而,话则说得十分含蓄。袭人可以直接道“我”,而宝钗则打“老太太、太太”的旗号。而且,在流露情感时,宝钗只说了半句话。这正是雪芹的过人之处。这半句话不说,那不是宝钗,这句话说完整了,那也不是宝钗,恰恰半句,才是有血有肉的宝钗。虽说宝钗满脑子封建伦理,而封建伦理强调“灭人欲”,要抑制人的情感,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但宝钗毕竟是个正处妙龄的少女,无论从生理,还是从心理而言,在她这个年龄,都会产生对异性的向往,对爱情的渴求。圣哲孟子则说“:食、色,性也。”

[3]因为“性”是人的本能,是任什么思想、理论、道德、伦理都压抑不住的。当然,在一般情况下,宝钗会循规蹈矩,做一个规规矩矩的贤淑女子。然而,当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打成这样,在这个特殊场合,宝钗心中的人性本能醒了,一种强烈的愿望使她说出了向宝玉示爱的话。然而,当这句话说出一半时,浸透于她身心的封建伦理又显现了出来,她头脑中那盏表示警戒的红灯亮了,于是,就像放下了一道千斤的闸门,把后半句话死死地闸住了。可是,话虽然不说了,宝钗的行为举止却失态了:“不觉眼圈微红,双腮带赤,低头不语了……红了脸,低下头,含着泪,只管弄衣带”。这恐怕也是整部《红楼梦》中宝钗惟一的一次失态。这些控制不住的举止,就更为清楚地把宝钗心的情感表露了出来。在宝钗所说的半句话上,雪芹不仅细致入微地描画出人物的心理,栩栩如生地刻画出人物的形象,而且又深刻地揭示出健康的人性与封建伦理的冲突,揭示出封建伦理对人性的压抑;同时也清楚地表明:人性最终是压抑不住的。

五、对话所揭示的主题

在这部旷世奇书中,作者在很多情况下已经把他对世界、社会、生活、人情世态等的感悟都蕴含在了人物的语言中,把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这部书的主题借助人物对话为我们展现出来。《红楼梦》第十三回可卿死封龙禁尉王熙凤协力宁国府中,可卿给

凤姐托梦时的对话最能体现封建家族衰亡说这一主题。在这一回之前,贾琏送黛玉回家探病,凤姐“心中实在无趣”,这晚和平儿刚刚睡下,朦朦胧胧中氏从外走来,与她在梦中对话。可卿先是和凤姐讲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重跌”、“树倒猢狲散”的大道理,这一番道理使得这个作为长辈的“脂粉队里的英雄”王熙凤也不由得敬畏。在凤姐问她可有“永保无忧”之法时,氏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常保的。”然后便指出在贾家败落之后的退路。接着又与凤姐说道:“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她说的这件喜事应该是元春被封为妃的事情。但她还是要让凤姐记住即使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繁华与欢乐终究还是会逝去的,那时剩下的也许只是萧索的悲凉了。雪芹是从那种烈火烹油的繁华盛世中过来的,没想到到得最后只能沦落到凋零衰败之境,“满径蓬蒿”,“举家食粥”。这中间又蕴含着作者多少真实的生命体验啊!“凤姐忙问:‘有何喜事?’氏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我与婶子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因念道: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这两句话,作者在“这里当然是说要贾府终将败落,三春暗示元春、迎春、探春三人,意思是说春天过去后,众多鲜花要落,各人都得找各自的归宿。”最后两句话联系到前边氏与凤姐不是很直截了当的对话,仔细体会对话中的言外之意,我们已不难发现这是作者在借助可卿之口为我们道出了贾府的未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树”,“树倒猢狲散”,“盛筵必散”,这是生活的真理,也是贾府的未来,是“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真干净!”这是雪芹想要描写的容,更是他想要通过这些容表现给读者的主题。

六、结语

《红楼梦》中的对话写得非常成功。每一个登场人物的语言既表现了自己鲜明的个性特征, 同时又是整部小说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作者雪芹不仅善于叙述、描写、诗词歌赋,更善于为人物设计合适的语言,合适的对话,并用这些语言所组成的对话塑造出了中国文学史上一个个经典的人物形象,把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甚至中华民族厚重的文化底

蕴都通过人物的对话传达出来,他们以自己独具魅力的对话, 共同为我们上演了这出悲金悼玉的千古悲剧《红楼梦》,让几百年后的我们任然津津乐道。

参考文献:

[1]雪芹,高鹗.《红楼梦》[M].:人民文学,1996

[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中华书局,2010

[3]清.西园主人《红楼梦论著》

[4]何自然.语用学概论[M].:教育,1988

[5]孟轲《孟子》[M].:中华书局,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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