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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基雅维利的孤独-阿尔都塞

马基雅维利的孤独-阿尔都塞
马基雅维利的孤独-阿尔都塞

马基雅维利的孤独(校订版)

首先,让我感谢法国政治科学学会和让·夏洛(Jean

Charlot)给我的殊荣,感谢他们邀请我来进行这场交流。并且,我也应该马上向诸位表达我在接受这个邀请时产生的头一重顾虑。贵学会原本的兴趣在于当代重大的政治问题,而我却提出了一个可能会被认为是缺乏现实性的话题:马基雅维利。另外,我的再一重顾虑是,诸位平时听讲的对象,不是众所周知的政治人物,就是历史学家,或者是政治科学家。但我只是个哲学家,是作为一个哲学家想和诸位一起探讨我所说的马基雅维利的孤独这个话题。告知诸位我仅仅是一个哲学家,这等于说,我会发现很多非常难于回答的问题;但是,至少在我努力说清楚我想要提出的那么几个观点之后,我希望诸位能够原谅我这一点。我希望,尽管我们在学养、专业能力和兴趣方面彼此不同,但交流却是可能的,我个人对于这场交流寄予厚望。

我知道依照贵学会的惯例,客串讲演者应该回答一些事先就已经传达给他的问题。想必是由于我的主题缺乏现实性,也不那么中规中矩,所以就限制了我的对话者。因为我只收到了三个问题。其中一个来自皮埃尔·法弗尔(Pierre Favre),关于那些认识

论的观念,我在一些已经很早的文章里就概括过了。请他允许我把这个问题留给一次私下的交谈,因为它太个人化了,同时也会让我离题太远。第二个问题来自科莱特·伊斯谟尔(Colette Ysmal),关于葛兰西对于马基雅维利的评价:是的,我的确和葛兰西一样认为马基雅维利是一个讨论民族国家的理论家,因而也是一个讨论作为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过渡状态的绝对君主制的理论家,但我相信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些非常例外的条件,这正是我待会儿要讨论的内容。第三个问题来自于盖·波特利(Hugues Portelli),关于马基雅维利的思想和马克思主义传统之间的关系:是的,我的确认为

有这么一层关系,但它看起来更像是巧合和重复,而不是有什么直系的血统。我可能也正在讨论这一点。

承蒙诸位允许,所以我很乐意从我对自己选定的主题——马基雅维利的孤独——的一些思考谈起。

似乎不得不抗议,我们面对这样一位作者谈论孤独实属悖论,因为他总是在缠扰着历史,从十六世纪至今,毫无间歇,他不断地像魔鬼、像最玩世不恭的恶人那样被谴责,或者得到最伟大的政治家们的身体力行,或者因为他的大胆、他的思想的深刻而备受赞誉(例如在启蒙运动和意大利复兴运动当中,例如受到葛兰西的赞誉,等等)。当我们看到他在历史上总是被一大群势同水火的反对者、支持者以及殷勤周到的评论家包围着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提出要来谈论马基雅维利的孤独呢?

然而,只要我们注意到马基雅维利的思想给每一个试图面对它的人所强加的那种分裂,那么谈论他的孤独就是可能的。事实上,他把自己的读者完全分裂开来,变成支持者和反对者,而且,不管历史环境怎样变化,他都一如既往地把他们分裂开来——这说明,要把他分派到某个阵营里去,对他进行归类,说出他到底是谁以及他思考的到底是什么,都是多么的困难!他的孤独首先在于这样的事实:他似乎是不可归类的,他不可能归属某个阵营,去跟其他思想家为伍,也不可能归属某个传统,像其他作者那样要么归属亚里士多德学派的传统,要么归属自然法学派的传统。无疑,也就是因为这种不可归类性,才有如此不同的党派和如此伟大的作者,到头来既没有成功地给他定罪,也没有成功地把他接受下来,无一遗漏;好像在马基雅维利身上永远有某些东西是不可消化

吸收的。如果我们不去管他的死党,如果从我们现在的优势地位出发,想一想上个世纪里那些一直在钻研他的作品的评论家,我们就会从他们的惊奇里再次对这一真相有所发现。我刚才说的是马基雅维利的思想。现在我要说的是那些伟大的现代评论家,他们实际上各自都——以折射的方式——把一个特征当作马基雅维利思想的内在组成部分接受了下来,而这个特征正好可以解释马基雅维利在历史上引起的那些急剧的分裂。他的思想的的确确有着一个古典思想体系的所有外表,它给自己提出了一个对象,例如君主、不同种类的君主国、征服和保持君主国的方式,统治它们的方式。有着一个古典思想体系的所有外表,也就是有着一个可认知、可认同、可以给人安全感的思想体系的所有外表,有着一个可以毫不含糊地加以理解的思想体系的所有外表,即便这个体系还留下了尚未解决的难题。但是几乎所有的评论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我们在马基雅维利那里发现了跟那些尚未解决的难题有所不同的东西——一个谜——而且恐怕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克罗齐去世前就曾说过,这个马基雅维利问题可能永远无法解决。这个谜可以采取不同的形式,例如,它可以采取那个众所周知的二难困境的形式:马基雅维利是一个君主主义者还是一个共和主义者?它可以采取那些更微妙的形式:他的思想怎么可能既明确无误的又难以捉摸的呢?为什么就像克洛德·勒福尔(Claude Lefort)在他的论文

里精彩地论证过的那样,它是通过一些中断、离题和悬而未决的矛盾来展开的呢?一个思想体系貌似受到那样严格的控制,而实际上恰恰是它的表达方式既明明白白又闪烁其辞、既完整又不完整——这又怎么可能呢?所有这些令人困窘的争论都证实了一个看法,即马基雅维利的孤独就产生于他的思想的非凡特性。

不光评论家,就连普通的读者也能证明这一点。甚至在今天,任何一个翻开已有350 年历史的《君主论》或《论李维》文本的人,恐怕都会被弗洛伊德所说的那种陌生的熟悉,那种Unheimlichkeit[令人害怕的东西]所触动。我们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我们感

到这些古老的文本在对我们说话,仿佛它们就属于我们自己的时代,它们吸引着我们,仿佛在某种意义上它们早就为我们写好了,并且要告诉我们一些与我们直接有关的事情,尽管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德·桑克第斯在19世纪记录下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说马基雅维利“他让我们震惊,他使我们冥想”。为什么有这种被占有的感觉?为什

么这样震惊?为什么冥想?因为他的思想无视我们本人而不断进入我们的内心。为什么冥想?因为这种思想只有打破我们思考的事情,让我们震惊,才能不断进入我们的内心。这种思想无限地接近我们,但我们至今都从未与它会合,它用惊人的力量折服我们,让我们措手不及。可究竟是什么东西把我们搞得措手不及呢?

让我们措手不及的,并不是那种通常的发现,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现代政治科学奠基人的那种发现:例如,这位奠基人就像霍克海默所说的那样,用后来伽利略的那种方式看待政治,试图证实各种要素的变化组成了一种恒定不变的关系,因而用“事情就是

这样”和“这就是规律”之类的实证模式来看待政治,认为这套模式支配着各国政府的

统治。

不,不是诸如此类的发现让我们措手不及,因为只要这种发现进入我们的文化,并且在整个科学传统中自我繁殖,它在我们眼里就是熟悉的,决不会让我们惊奇,“让我

们震惊”。然而,马基雅维利本人自称是一种新的知识形式的发明者——所有伟大的政

治探索者,就像维柯和孟德斯鸠所做的那样,都使用过这种方式。但这种形式的知识恰恰和伽利略的完全不同;我们可以说,马基雅维利的思想始终无人继承,被孤立在那个目睹了它的诞生并给了它生命的时代和个人的身上。

我在这里已触及到了关于马基雅维利的孤独和非凡特性方面的一个决定性的要点。但是在继续讨论这个要点之前,为了能够继续讨论下去,我很乐意证明,我们首先必需驱除这个马基雅维利之谜的古典形式。

这种古典形态可以陈述如下:马基雅维利在骨子里,到底是像《君主论》似乎暗示的那样,是一个君主主义者呢?还是像《论提图斯·李维的前十书》似乎暗示的那样,是一个共和主义者呢?这就是人们提出难题的一般方式。可一旦这样提出难题,也就等于不证自明地接受了一种先在的政府分类,一种可以上溯到亚里士多德的古典政府类型学,用以思考不同的政体以及它们的正常和反常状态。但是马基雅维利恰恰拒绝接受或实践那样的类型学,他并没有要求用他的思考来规定任何特定的政府类型的本质。他有着完全不同的目标。正如德·桑克第斯和追随他的葛兰西所认识到的那样,这个目标完全不在于制订民族国家的一般理论——在他的生活的时代,这样的民族国家就以绝对君主制的形式存在于法国和西班牙——而在于提出一个政治问题:在一个没有统一的国家,在饱受内忧外患之苦的意大利,什么才是奠定民族国家基业的前提。马基雅维利用彻底的、政治的提法提出他的问题;也就是说,他看到,这个建立意大利民族国家政治任务,是不可能由任何现有的国家来完成的,不管是君主们统治的国家,还是共和国,还是教皇国,因为它们统统是旧东西,或者用现代的说法,统统受到封建主义的束缚而不能自拔——甚至包括那些自由城市。马基雅维利用彻底的提法,提出“只有新君主国中的新君主”才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新君主国中的新君主:因为一个新君主在一个旧的君主国里不会有任何成就——因为他只能沦为这个旧世界的囚徒。我相信关键就在于准确地把握这种拒绝的政治意义,把握马基雅维利给读者留下的这种不确定性。显然,马基雅维利寻找他希望中的君主,但他从一个君主找到另一个,终于明白自己是找不到的。那个任务的迫切要求,意大利在政治上的不幸,意大利人民的品质,以及四面八方高涨的呼声,这一切都使他确信:这样一位君主将会受到人民一致的欢迎;因此他用动情的语调表达了这种迫切要求。切萨雷·博尔贾的奇遇已经向他证明了这一要求的必要性和可能性:这个人几乎已经成功地奠定了一个新的国家,而这正是因为他在起步的时候一无所有,因为他是没有国家的君主,所以他并没有成为这个国家的旧的政治形式的囚徒,而封建主义和教皇就用这些形式掩盖着一个备受侵略者蹂躏的意大利。迫切的要求使马基雅维利对那个政治任务和在意大利大量存在着的手段确信不疑,他同样确信,这个呼之欲出的新君主必将摆脱一切封建的束缚,能够白手起家地承担起这项任务。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一般地谈论“新君主国中的新君主”,一般地、抽象地谈论,没有说出任何人物、任何地点的名称。他用这种匿名性谴责了一切现有的君主、一切现有的国家,同时呼唤一个未知的人物来创制一个新的国家,说到底,就像切萨雷·博尔贾那样,从他的父亲教皇陛下给他用来找乐子的一个连国家也不是的一小片外省的地方开始,塑造他自己的国家。如果有一个未知的人物就这样从无起步,并且如果幸运眷顾了他的“virtù”[能力],他就有可能成功,

但条件是他必须奠定一个新的国家,一个能够长存的国家,一个能够成长壮大的国家,也就是说,一个不管使用征服还是什么别的手段能够统一整个意大利的国家。照这样看来,人们争论不休的关于马基雅维利是一个君主主义者还是一个共和主义者的问题就整个儿被取代了,并且可以从这些前提出发得以阐明。为了奠定一个新的国家,马基雅维利说,这个人必须是“独自一人”;他必须独自一人缔造出任何政治都必不可少的武装

力量,独自一人颁布最初的法律,独自一人奠定“基业”并维护它的安全。

这是国家的第一个环节,它必定是那个唯一的人的工作,这个人从一介平民一跃而为君主;因此,如果你愿意这么说的话,这是一个君主主义的、专政的环节。

但这还够不上一个充分条件。因为一个像这样形成的国家脆弱得可怕。它经受着两个危险:它的主人可能陷入暴政,而马基雅维利对暴政的诅咒就像孟德斯鸠对专制主义的诅咒,因为暴政激发了人民的憎恨,从而导致君主的毁灭——它还可能在被派系之争弄得四分五裂之后,任凭自己受到列强的凌辱。

因此,一旦奠定了基业,最要紧的就是让这个国家能够长存下去。为使这一点成为可能,独自一人奠定基业的君主,必须按照马基雅维利的说法,“成为众人”,建立一个法律体系,用它来保护人民反对贵族的暴行;还要建立一个“复合的”政府(他的说法),一个能够代表国王、人民和贵族三方的政府。这是第二个环节,它意味着权力扎根于人民,准确地说,扎根于人民和贵族相互斗争的矛盾之中。令人恼火的是,马基雅维利无视他的时代已经确立的真理,捍卫了一个观念:各种情绪的冲突、赤贫和豪富的冲突——简言之,阶级斗争——是国家的巩固和扩张所绝对不可缺少的。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坚持认为这第二个环节是马基雅维利作为共和主义者的环节。但是,他谈到法国政府的优点,谈到罗马这个令人敬畏的历史典范——它表现出一个悖论:既是一个由国王们奠定基业的共和国,又在共和国的制度里保留了君主制——如果我们比较这些说法,就会明白,要在他身上区分君主主义者和共和主义者是不可能的,或者不如说,要在这两个立场里做出取舍,这对他的思想方式来说是不合适的。因为他想要的既不是君主制也不是共和国本身——他想要的是民族的统一,是能够实现民族统一的国家的创制。现在,这一创制过程首先以一个名叫国王的个体的形式实现了,这个国王能够奠定一个新的国家,能够使这个国家得以持久,并因为有了复合政府和法律而得以成长壮大:这个政府为平民阶级的斗争提供了舞台,在这里,为了巩固国家,为了使它准备好去完成自己的民族使命,国王和人民站在一边。我相信,这就是马基雅维利在这件事情上意义深刻的独创性。他不可能在一种现代政治科学观念的意义上被准确地描述成一个绝对君主制的理论家。他当然是从绝对君主制出发进行思考的,他所依据的是西班牙和法国的典范。我宁愿说,他是一个谈论创制民族国家的政治前提的理论家,谈论在新君主领导下奠定新国家基业的理论家,谈论这个国家的持久性的理论家,谈论这个国家的巩固和扩张的理论家。这是一个完全独创的立场,因为他并没有思考绝对君主制及其机构的既成事实,而是在思考这个有待完成的事实,思考葛兰西所说的奠定一个民族国家的“必由之路”;而且,他是在不同寻常的条件下,在没有任何恰当的政治形式来产生这种结果的条件下思考这个问题的。

这就把我带回到马基雅维利思想的非凡特性上来了。

因为他所喜爱的那个短句——“必须独自一人奠定一个国家”——一旦有人理解了

它的批判功能,就会在他的著作里引起一种奇特的共鸣。为什么独自一人?因为必须独自一人才能自由地去完成创制民族国家的历史任务。换句话说,这个人必须最终由于幸运和能力,在某种程度上被连根揪起,切断这些根须,无可挽回地切断意大利境内现存的政治形式,因为它们都是旧的,都打上了封建主义的印记,对它们不能抱有希望。只有获得了这种孤独,也就是说,获得了奠定新国家的自由的君主才会是新的。我说最终

由于命运和能力而在某种程度上被揪断整个的这个过去,它的制度,它的习俗和它的观念;我说最终,是因为马基雅维利以悖论的方式,一方面在他论证的明确内容中,似乎在呼唤他的同时代人的觉悟,另一方面却对个人能否达到觉悟毫不重视。如果这个个人有能力,那么问题就根本不在于觉悟和意志;如果他有能力,那是因为他最终被这个能力占有和支配了。马基雅维利并没有写过一篇激情论或知性改进论。在他看来,不是觉悟,而是幸运和能力的重合,才使得特殊的个人横空出世,最终切断旧世界的前提,奠定新国家的基业。的确如此,这句话在马基雅维利的著作里产生奇特的共鸣。就像他说“必须独自一人奠定一个国家”,我也可以说马基雅维利不得不独自一人去写《君主论

》和《论李维》。独自一人——也就是说,他不得不最终在某种程度上切断在旧世界占统治地位的那些自明的真理,摆脱它的意识形态,从而得以自由地去奠定一种新的理论,像他提到的航海家那样,冒险进入未知的水域。

情况的确如此。亚里士多德政治意识形态的伟大主题,经过基督教传统和带有人文主义多义性的唯心主义的修正,在这个时期占据着统治地位,可是,马基雅维利摈弃了所有这些占统治地位的观念。这种决裂并不是直言不讳的,但却因此而来得更加深刻。有人注意过一个事实吗——在他著作里,他不停地唤起人们对古代的记忆,可那并不是文学、哲学和艺术的古代,或者医学和法律的古代,马基雅维利并没有乞灵于这个在所有知识分子那里大行其道的古代,而是乞灵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古代,一个没有被其他任何人讨论过的、政治实践的古代?有人足够地注意过一个事实吗——在这些著作里,他不停地讲述古代人的政治,但几乎没怎么提到过古代那些伟大的政治理论家,没有讨论过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西塞罗和斯多葛派?有人注意过一个事实吗——在这些著作里,你找不到他被基督教的政治传统或者人文主义者的唯心主义影响过的任何痕迹?如果马基雅维利彻底地跟这一整个过去,跟这个在他的时代里仍然占据统治地位的过去划清了界限,如果这一点是清楚的,那么,我们注意到他在这样做时的谨慎了吗?他为什么没有大事声张呢?他只是说他宁可求助于那件事物在实际上的真相,而不是它的想象方面。他没有对这个被他拒绝了的想象直呼其名,但我们却知道,在他的时代里,这个想象就曾经孕育过一些非常伟大的名字。他想必不得不像这样独自一人掩饰自己的发现,不得不对他的对手的名字保持沉默。

但这还不足以解释马基雅维利的非凡特性。他是独自一人说出了一个新真理,可这个事实并不足以让他这么孤独。我们熟悉所有伟大发明家的大名,我们如今也都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但是对他来说,情况却并非如此。

马基雅维利独自一人是因为他始终被孤立;他始终被孤立,又是因为,尽管围绕他的思想的斗争从没有停息过,但也从没有人用他的思想来思想。从没有人这样做,其原因来自他的思想的天性,但还有一个原因是来自后人用以思想的那种思想。众所周知,从17世纪开始,资产阶级整合出了一套令人敬畏的政治哲学,自然法哲学,它封闭了其他一切东西,自然也包括马基雅维利。建立这套哲学的基础,是那些源于法律意识形态,源于个人作为主体的权利的概念。这套哲学试图从法律意识形态赋予人类主体的那些属性(自由、平等、所有权)出发,在理论上推论出实在法和政治状态的存在。和马基雅维利及其特殊的难题相比,这完全是另外一个思想的世界了。但这也完全是另外一个意识形态的和政治的世界。因为对自然法哲学来说,它的头号的对象和赌注就是绝对君主制:不管这些理论家是(像霍布斯那样)想要给它提供一个合乎[自然]权利的基础,还是(像洛克和卢梭那样)用[自然]权利把它驳倒,绝对君主制都是他们的出发点,是

他们讨论的主题;不管是辩护还是谴责,它都是众矢之的。在这里,差别来得很触目。马基雅维利的确谈到了在法国或西班牙奠定的绝对君主制,但那是作为一个榜样和论据,用来讨论一个完全不同的对象:在意大利创制民族国家;因此,他是在谈论一个有待完成的事实。自然法理论家是用既成事实,在绝对君主制这个既成事实的条件下说话的。他们提出权利的问题是因为事实已经成立,因为事实是有争议的或成问题的,因此必须用[自然]权利来奠定它的基础。但这样做的同时,他们就封闭了其余一切关于绝对君主制和国家的话语,特别是马基雅维利的话语。没有人思考过马基雅维利的话语会产生什么哲学的后果,因为他从来就不使用那套自然法的语言。

这也许就是马基雅维利的孤独的根本所在:事实上,他在政治思想史当中占据着一个绝无仅有的、不稳定的位置——一边是悠久的道德化的、宗教和唯心主义的政治思想传统,这被他彻底地拒绝了;另一边是新的自然法政治哲学的传统,它即将淹没一切事物,而上升的资产阶级也将在这里找到它的自我形象。马基雅维利的孤独在于,早在第二个传统淹没一切事物之前,他就已经使自己摆脱了第一个传统。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家长期置身在第二种传统当中,他们用自然法的语言,讲述他们国家的童话般的历史,这个历史从自然状态开始,并在战争状态中持续下来,直到用社会契约实现了和平,产生了国家和实在法。这个历史纯属神话,但是听起来却很悦耳,因为它最终会告诉那些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们说,在国家起源的地方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有自然和法律;国家无非就是法律,像法律一样纯洁,而这个法律又是出自人类自然本性的东西,那么还有什么能比国家更有人性呢?

我们都熟悉《资本论》第一卷的第八篇,马克思在那里讨论了所谓“原始积累( 18;accumulation originale)”(通常译成“原始积累[ľaccumulation primitive]”)。在这个原始积累中,就像自然法哲学家们讲述了关于国家兴起的故事

那样,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家们也讲述了关于资本兴起的富于教育意义的故事。起初,有一个自给自足的工人,他热忱、聪明和节俭地工作,终于能够把节余用来交换。看到一个穷苦的过路人,这个工人就教他拿劳动换食物,用这种办法来帮助他。慷慨得到回报,因为这能让他增加收入,进而以同样的方法,用增加了的财产来帮助其他不幸的人。这样就有了资本的积累:通过劳动,节约和慷慨。我们知道马克思是怎样回敬的:他讲述了一个关于掠夺、偷窃和榨取,关于用暴力剥夺英国农民,把他们赶出他们的土地、他们被毁坏的田园,结果迫使他们流浪街头的故事。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一个远比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家的道德化陈词滥调更具有吸引力的故事。

稍加变通,我就可以表明,马基雅维利几乎是以同样的方式回答了由自然法哲学家所维护的那套关于国家历史的富于教育意义的话语。我最终可以提出,马基雅维利也许是佐证了我将称之为原始政治积累的这个过程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是谈论民族国家的开始的少数几个理论家之一。他没有说国家是法律和自然的产物,而是告诉我们,如果一个国家想要长存下去,并且强大到足以成为一个民族的国家,那么它就必须怎样产生。他没有使用法律的语言。他用的是创制任何一个国家都必不可少的武力的语言;他用的是国家在开始时所必需的残酷的语言;他用的是政治的语言,这种政治没有宗教却又不惜一切代价地利用宗教,它必须道德却又必须能够不是道德,必须拒绝憎恨却又让人心生畏惧;他用的是各阶级之间斗争的语言。至于权利、法律和道德,他把它们放回到各自固有的从属地位上。我们在读他的时候,无论我们对于历史上的暴力是如何的见多识广,他身上还是会有某种东西吸引着我们:这个人,甚至在所有的意识形态家用他们的

故事封闭现实之前,就能够思考在国家诞生的阵痛中出现的暴力,而不是苟活或容忍。通过这么做,马基雅维利投下一道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我们时代的开始:资产阶级社会的开始。他投下一道刺眼的光芒,更是因为他特有的乌托邦主义,因为那个既有必要、同时又无法思考的假设,假设新国家可以根据形成民族国家的偶然性,从任何地方开始。在我们眼里,它们是画在地图上的,仿佛永远是被它们先前的命运所注定了的。相反,在他眼里,它们大多是偶然的,它们的边界是不确定的,必须去征服一些地方,但是该征服多远呢?以语言为界还是更远呢?还是尽它们武力之所能呢?我们已经忘掉了这一切。我们在读他的时候,被他吸引,就像被我们已经忘掉的东西所吸引,被某种压抑着的东西、被弗洛伊德所说的它那陌生的熟悉所吸引。

让我们唤起他的话语里可能最令人窘迫的方面,从而回到马基雅维利的非凡特性上来。片刻前我暗示了那种因为阅读他所引起的惊奇的效果。不仅他是什么意思呢?而且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论证呢?为什么这样令人窘迫——从一章过渡到下一章,没有任何明显的必然性;打断一个主题,然后又不得不再次捡起,但是却变了调,而且从没有得到过最终的讨论;回到问题,但是从没有按照预期的形式给它们答案?克罗齐说这个马基雅维利问题可能永远无法解决:也许聪明的办法是问一问,是否就不该用这种类型的问题来谈论他,在他这里,是否就不可能得到这种类型的问题所要求和预期的答案。

关于马基雅维利是政治科学的奠基人,人们已经说得太多了。并且已经有很多评论家,他们很高兴从他身上发现现代实证性的一个最初的形象,他与伽利略的物理学、笛卡儿的解析几何并肩而立,在所有领域里阐明一个新的典范的合理性、实证科学的合理性,依靠这种科学,年轻的资产者阶级获得了主宰自然的能力以发展其生产力。选择了这条道路,就太容易找出马基雅维利作品里的某些段落,某些精神实验的形式,某些为确定关系的不同变体而建立的普遍化形式,拿来为这个观点辩护。例如,人们可以说,在《君主论》里,马基雅维利是从详尽无遗地清点不同的君主国出发的,从而预支了笛卡儿所谓列举全部情况的规则;人们还可以说,在能力与幸运的关系上,马基雅维利正在建立一种法则,很像标志着现代物理学之类开始的那些法则,并且总而言之,如果像他说的那样,他抛弃了想象而直抵事物在实际上的真相,那么,这就是要从新的实证科学的精神出发,这种精神只能在一种绝对前提下产生和发展,即人们不再根据词语来理解现象了。

可我却相信,试图把这种纯实证性的话语加在他身上,在面对一种令人窘迫的不足、面对他的论点的悬而不决的特性、面对这种仍然像谜一般的思想的不可终结的特性的时候,总是要失败的。我相信,我们只能从一个不同的方向,因而追随着葛兰西的一种直觉,来靠近马基雅维利。

葛兰西写道,《君主论》是一篇政治宣言。如果从政治宣言的理想模式来看,那么,一篇政治宣言的独特性就在于,它并不是一种纯理论的话语,一篇纯实证的论文。这并不意味着理论从宣言里消失了:如果它不包含任何实证的知识要素,那么它就不过是流言蜚语而已。但是一篇宣言,如果是政治的,因而希望在历史上产生影响,那就必须写在一个与纯知识领域完全不同的地方:它必须写在它希望产生作用的政治形势当中,它完全从属于由那个形势和规定了形势的力量对比所引起的政治实践。这恐怕会被说成是一种陈腐透顶的劝告。但是,如果这个意图能够使得宣言文本的读者以足够的意识来

领会那种形势,从而准确地估计宣言在那种形势里占据的位置,那么他们就会注意到,写在客观外在的政治形势当中的过程也必定就在实践着这个过程的文本内部得到表述,这时,问题也就会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换句话说,要让宣言真正成为政治的和现实主义的——唯物主义的——那么,它所陈述的理论就不仅需要宣言来陈述,而且需要宣言把它定位在自身所干预和思考的社会空间中。我们可以证明《共产党宣言》就是这样:在提出关于现存社会的理论之后,它也在其他理论发挥社会作用的范围内,把关于共产党人的理论定位在那个社会的某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重复和双重的包围?为了把那种理论在意识形态中占据的位置同时定位在受到分析的历史形势里,定位在所分析的力量对比的空间中。在这里,我们面对着两方面的意图:一方面是要清楚地标出人们寄希望于理论的那种有效性,这注定取决于理论在社会系统中存在的条件;另一方面则是要通过理论在阶级冲突中占据的立场,来描述其理论感。

这是在用抽象的语言说非常简单的事情,因为它在马克思的字里行间随处可见,并且得到了葛兰西很好的理解。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马基雅维利的思想完全从属于他对创制民族国家这一历史任务的思考,如果《君主论》以宣言的面目出现,如果马基雅维利——他不仅出使欧洲各国,给君主们进言,结识切萨雷·博尔贾,而且在托斯卡纳的乡下招募和组织军队,就这样从亲身经验中懂得了什么是政治实践——如果马基雅维利心中考虑着政治实践,那么他的思想就不可能在一个中立的空间里,在实证性的单纯外表下提出。相反,我们可以论证,如果马基雅维利的思想是令人窘迫的,这是因为它对自身正在分析的理论要素进行的配置(dispositif),这种配置完全不同于对事物之间的

恒常关系做出简单陈述的配置。这种不同的配置就是我们在《君主论》和《论李维》里所见到的,它之所以不断地被扰乱,不仅是因为政治实践变幻不定的前提及其偶然性,而且也是因为它在政治冲突中的立场,因为我刚才指出过的那种必要性——把理论话语再度写在它所讨论的政治舞台上。马基雅维利十分清楚地意识到这种迫切要求,对此,我可以一一引用许许多多的段落来证明。但我只从《君主论》的献词里找这么一段话就够了:

我想,一个身居卑位的人,敢于探讨和指点君主的政务,不应当被看作僭妄,因为正如那些绘风景画的人们,为了考察山峦和高地的性质便厕身于平原,而为了考察平原便高踞山顶一样。同理,深深地认识人民的性质的人应该是统治者,而深深地认识统治者的性质的人应属于人民。

如果我们记得,马基雅维利写的不是一篇关于人民的论文,而恰恰是一篇关于君主的论文,他不仅毫无愧怍,反而作为一个正面的论据,宣称自己“身居卑位”;如果我们根据这些宣称来思考在《君主论》和《论李维》里看到的一切,那么明摆着是:马基雅维利是把自己当成人民的一员来谈论君主的,他赤诚地呼唤并思考着这个君主的实践,这个君主将站在“popolare[人民]”的立足点上去建立意大利的统一。从所有这些分

析出发,我们认识到,乞灵于人民也就是乞灵于斗争,而这场斗争就是人民和贵族之间的阶级斗争,所以,这也就是要请求君主取得人民的友谊,坦白地说,就是取得与人民的联盟来反对贵族——反对那些因为不劳而获而遭到马基雅维利厉声谴责的封臣——从而完成他的历史使命。

这一点,和其他许多方面一样,是在马基雅维利那里触动了葛兰西的地方。葛兰西把《君主论》说成是一种宣言,一种活生生的、没有体系的话语,他是最先把这本书的

非凡特性跟马基雅维利的政治立场以及他对自己所鼓吹的政治任务的意识联系起来的人之一。我说意识是经过一番考虑的,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意大利政治斗争中的立场,并且在他所写的东西里承担了后果;这里的后果意味着马基雅维利看待理论的方式,就像他实际所做的那样,既把理论看成是能够用来阐明在斗争中占统治地位的主要社会现实的东西,又把它看成是这场斗争的从属环节,被写在这场斗争中的某个地方。某个地方:就像他说不出是谁或是在意大利的哪块地方才能奠定新的国家那样,马基雅维利也说不出他的著作会被写在意大利斗争中的什么地方。但他至少知道是在这个背景当中的某个地方,知道那无非是一篇文字,况且还被他交给了匿名性相遇的机缘去摆布。

也许,这就是他最终的孤独。他知道,就算他的思想能够贡献出去创造历史,他也将不复存在了。这个知识分子不相信知识分子能创造历史。而且,通过他的乌托邦,他关于资产阶级民族国家的开始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不能不受到那段历史的控告。也许只有另一个思想体系能够通过它的拒绝、它的立场,得以接近马基雅维利的思想,把他从孤独中拯救出来:这就是马克思和葛兰西的思想体系。

【译注】

《马基雅维利的孤独》(La Solitude de Machiavel)是作者1977年在法国政治科

学学会发表的讲演,经修订后于1990年春发表在《先将来时》(Futur antérieur)杂

志第1期,是作者生前发表的最后一篇文章。1998年收入由法国大学出版社(PUF)出版的《马基雅维利的孤独及其他论文集》(La Solitude de Machiavel,et autres

textes)。

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

马基雅维利是近代资产阶级政治学的奠基人之一,同时他还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着名的思想家、政治家和历史学家。许多人称他为“国家学说之父”,受人文主义影响深刻。《君主论》是他着名的作品,在《君主论》中,他从人和人的经验出发,摆脱了神学和道德的束缚,总结了国家权力得失的原因,他将法律、军队和权术等治国要策视为权力的工具,是最早看清政治的实质是权力问题,在近代政治思想史上占据很高的地位。它打破了开始一直围绕着城邦国家而展开的对政治的理解,开始论述有关权术的思想,让人们看到了权力对于政治的重大意义,将政治的理解由国家扩展到权利的领域,从此翻开了政治哲学的新的一页。 一、权力政治观提出的背景 1.历史背景 马基雅维利权力政治观的提出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和当时特定的社会背景。当时欧洲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已经普遍萌芽,生产力也进一步的发展,中世纪晚期,随着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西欧的封建国家内部渐渐出现了权力集中的现象,原有的封建权力结构被打破,英法两国在和教会的斗争中不断地巩固以国王为首的国家权力。从世界的大范围看,君主专制的国家已经相继出现,并且中世纪的结构体制也在瓦解。因此,怎样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并且很快结束当时分裂混乱的局面,是很多思想家们都关注的问题,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2.理论背景—人性恶 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是以“人性恶”为理论出发点的,它是对意大利当时的社会现实的一种反映,他认为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相互利用。说到人类,他认为可以这样说:“人都是忘恩负义的,自私自利的,是伪装者、是容易变化的,往往都会逃避危难去追逐利益。当你对他们有用的时候,他们仿佛是属于你的。但是,当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背弃你了。”基于这个理论的基础,君主要善于运用权力来统治“恶民”,君主也要“洁身自好”塑造良好的个人品质。马基雅维利洞悉到事态的炎凉,站在时代浪尖,揭露了人性的阴暗。 二、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 在马基雅维利看来,权力是政治思想的核心,但是这种以权力为核心的理论和中世纪的神学政治家和古希腊罗马的政治家不同。他的权力政治观指的是当权者在执政的过程中所使用的统治手段,即统治者在防御外敌和治理国家内部事务所采用的策略和方法。《君主论》这本书是当时马基雅维利写给佛罗伦萨的统治者小洛伦佐的,他的目的是想借这本书教给统治者怎样巩固统治,从而统一意大利。马基雅维利认为,一个国家如果想维护自己的统治,就必须有一个英明的君主来引导和统治。以便建立一个秩序稳定的国家。这样一来,君主的个人统治对一个国家来说非常重要。对于君主来说,夺取权力就是目的,怎样获得权力,如何很好地保持权力是马基雅维利政治学说的主要内容。他认为统治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顾忌很多,可以不择手段,它贯穿于马基雅维利权力政治观的始终,其具体内容如下。 1.重视军队和法律对国家政权的作用 军队是国家权力坚固的基石。马基雅维利阐述了军队对国家的重要性。“所有的君主国,不论它是新君主国、旧君主国,还是混合君主国,其执政之基在于良好的军队和法律。”“任何一个君主国如果没有自己的军队,它就是不稳固的。”然而,并非所有的军队都是稳固的基石,马基雅维利强调的是一支由本国的臣民、市民或属民组成的军队,雇佣军和援军是不可靠的,它们之所以从军,只不过是为了军饷,那微薄的军饷不足以让他们为君主真心实意的卖命,反而对君主构成威胁塔西佗说:“世界上最弱和最不可靠的东西就是不依靠自己的力量为基础的权力的声誉了。”一个国家如果要治保持统一并且治理的井然有序,就必须制定出色的法律。“一个国家,其主要的基础是良好的法律和良好的军队”。 2.君主必须懂得巧妙运用人性和兽性 马基雅维利强调,君主为了巩固统治得到权力,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背信弃义。君主要学会像狐狸和狮子那样,狐狸生性狡猾,可以识别陷阱,而狮子则凶猛残暴,使人人都感觉害怕。为了国家的利益。当权者采取的手段人们总是可以接受的并且认为是光荣的还受到人们的赞扬。”马基雅维利认为君主为了巩固统治,保持权力可以不择手段。他说:“我们必须理解,一位君主,他承担着保护国家的重任,不可能做好人应做的所有事,有时候他常常不得不背信弃义,不顾及神道。

【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研究笔记) [法]路易·阿尔都塞 孟登迎译 陈越校 关于生产条件的再生产 我过去在谈到为了使生产成为可能就必须更新生产资料这一点时,有个问题是在分析中一笔带过的,现在我要更充分地把它提出来。过去只是顺便提到的事情,现在我要专门谈谈。正像马克思所说的,连每一个小孩子都知道,一种社会形态如果在进行生产活动的同时不对生产条件进行再生产的话,连一年也维持不下去。因此,生产的最终条件是各种生产条件的再生产。它可能是“简单的”(只复制原有的生产条件),也可能是“规模扩大的”(扩展它们)。让我们暂时忽略后面这个区分。 那么,什么是生产条件的再生产呢?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从《资本论》第二卷发表以来)特别为人们熟视无睹的领域。孤立地看待生产,乃至将它看成(从生产过程抽象出来的)纯粹生产实践的观点,包含着顽固的显而易见的东西(这些在意识形态上显而易见的东西属于经验主义的类型)。它们已经渗透到我们的日常“意识”里,以致于我们要把自己提高到再生产的观点上来,是极其困难的——我并没有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脱离了这个观点,一切都仍然是抽象的(比片面更糟:是歪曲的)——即使从生产的层面看也是这样,更不用说在纯粹实践的层面了。 让我们试着来系统地考察一下这个问题。 如果简单阐述我的观点,同时假定任何社会形态都产生于一种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那么我就可以说,生产过程是在特定的生产关系内、在这种关系的制约下使现有生产力发挥作用的。 由此可见,为了生存,也是为了能够进行生产,任何社会形态都必须在生产的同时进行生产条件的再生产。因此必须进行: 1.生产力的再生产, 2.现存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生产资料的再生产 因为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卷中做出了强有力的证明,所以,现在所有的人(包括那些从事国民经济核算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或者现代“宏观经济学”“理论家”)都认识到,任何生产都不可能不考虑生产的物质条件的再生产,即生产资料的再生产。 一般的经济学家都知道,每一年都必须预见需要用什么东西来替补那些在生产中被消耗或损耗掉的东西:原料、固定设备(厂房)、生产工具(机器)等等。在这一点上,他们和一般的资本家没有什么差别。我说一般的经济学家=一般的资本家,是因为他们都表达了企业的观点,都仅仅满足于对企业财务核算的实践进行讨论。 多亏天才的魁奈首先提出了这个“刺眼的”难题,也多亏天才的马克思解答了这个难题。于是我们懂得,不能在企业的水平上思考生产的物质条件的再生产,因为在这个水平上,这种再生产并没有获得它存在的实在条件。在企业水平上所发生的只是一种后果,它只能给人一个关于再生产必要性的观念,但绝对不能让人考虑到再生产本身的条件和机制。 片刻的反省就足以确信这一点:一个开纱厂生产羊毛线的资本家X先生,必须“再生产”他的原料、他的机器等等。但他本人并不为了自己的生产来生产这些东西——别的资本家为

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

简论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几个问题 摘要: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虽然对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产生了一些误解,但是其中也包含了值得我们重视的思想资源。在对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概念的理解上,传统的、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原理教科书,对于意识形态的理解过于狭隘,忽视了马克思思想中关于意识形态的更加广阔和深刻的意识形态观念。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从总体上说,主要涉及到:意识形态的范围、价值问题;意识形态的主体和意识形态的领导权问题;意识形态领域的思想教育问题;意识形态的存在方式;意识形态的种类;意识形态与语言的关系等问题。 关键词: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概念;意识形态观 无论你是否愿意,意识形态都无时无刻地影响着你,无论你如何讨厌,意识形态都已经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回避意识形态,否定意识形态,甚至说“意识形态”已经终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这就如同鸵鸟把头埋到沙子里,防止自己被人抓住一样,是极其愚蠢的。那么我们究竟应该如何看待意识形态呢?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虽然对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产生了一些误解,但是其中也包含了值得我们重视的思想资源。 一、如何看待马克思的意识形态观 许多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概念提出了质疑。这种质疑主要表现在,他们认为,马克思把意识形态看作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这是一种简单的历史决定论的思想,实际上意识形态是由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在他们看来,马克思简单地把意识形态理解为对社会现实的歪曲反映,并用阶级根源来说明意识形态的产生的社会根源,把意识形态和阶级意识等同起来,把意识形态的斗争归结为阶级斗争。他们有人质疑,难道一种意识仅仅由于是资产阶级的意识,就表明这种意识是颠倒的意识吗?就是错误意识吗?[1]这种指责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修正和完善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几乎是每一个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家的共同企图。 应该承认,长期以来,我们对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概念的理解确实有僵化和教条化的问题,缺乏对于意识形态的不同形式、内容和功能的深入思考。这也导致了西方学者对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概念的多方面的质疑和思考。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某些思考,确实有助于我们重新思考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概念。在分析马克思的意识形态观念的时候,不同的人抓住了马克思思想中的不同方面来分析马克思关于意识形态的思想。比如,早期阿尔都塞抓住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所提出的下列思想:“整体,当它在头脑被作为思维的整体而出现时,是思维着的头脑的产物。这个头脑用它所专有的方式掌握世界,而这种方式不同于对世界的艺术的、宗教的、实践-精神的掌握的。”[2]在他看来,头脑所专有的掌握方式是科学的掌握方式,而对于世界的艺术的、宗教的、实践-精神的掌握方式是意识形态的。而卢卡奇则抓住了马克思对于商品拜物教的批判,认为,这种商品拜物教就是一种意识形态,它使人崇拜自己所创造的商品之间的交互关系,而忽视了交换关系背后的人和人之间的剥削关系。马克思对于资本主义的批判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于商品拜物教的意识形态功能的批判。或者说,马克思就是要揭示商品交换关系背后所存在着的人和人之间的交互关系。国内学者在研究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的思想的时候,发现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讨论的意识形态,在本质上是“统治阶级的思想”[3]。由此可见,人们在分析马克思的意思形态思想的时候,也发现了马克思也有不同的意义上的意识形态观念。英国学者汤普森发现,在马克思那里有三个不同的意识形态概念。第一种意识形态概念是:“意识形态是一种理论学说和活动,它错误地认为,观念是自主的和有效的,它不了解社会—历史生活的真正情况与特点。”[4]这就是说,那些把人的观念看作是独立于社会历史条件的思想就是一种意识形态。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所批判的各种不同的理论都是意识形态。第二种意识形态概念是

马基雅维利与《君主论》

马基雅维利与《君主论》 摘要:马基雅维利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是现代政治学的创始人之一。其代表作《君主论》更是一部毁誉参半的传奇佳作,短小精悍的文笔,超出常理的观点使其在历史上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也引起了有关马基雅维利不少的争议。 关键词:政治与道德;性恶论;爱国主义 1513年前后,意大利政治思想家马基雅维里(1469-1527)在佛罗伦萨附近一个叫克西亚诺的乡村,在父亲遗留给他的小农场里像任何一个农民那样在田间劳作,伐木砍柴,然后背到街市上去卖,艰难地维持一家七口人的生计。马基雅维里出身并非农民,也绝非无所作为的庸庸碌碌之辈,他是经历过剧烈的政治沉浮才隐居到这里的,附近的乡亲们大概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正在做一件大事:“黄昏时分我就回家,回到我的书房……在长达四个小时时间里,我忘记疲倦,忘记一切烦恼,进入到古人的宫廷。我不怕穷,也不怕死,我完全被宫廷深处的景物迷住了。”结果他写出了惊世骇俗的名著《君主论》,“在这本书中,我竭力深入探索这个课题:君主国是什么?它有哪些种类?它是怎样创建、怎样维持以及是在什么情况下丧失的?” 不可否认,马基雅维利在历史上曾是以为备受争议的思想家,莎士比亚称其是“凶残的马基雅维利”,马克思认为其是“现代罪恶的导师、政治权术的化身”;恩格斯对其评价是“文艺复兴时代的巨人”,培根则认为他是“人文主义的先驱”······而希特勒、墨索里尼等则是其信仰的忠诚者和拥护者。本文试图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讨《君主论》和马基雅维利。 一、政治与道德

在马基雅维利看来,政治与道德似乎是可以分离且没有必然联系的,政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功。此之所谓“国家与道德毫不相关,政治和伦理应该彼此分离”。也许我们很难想象一个国家的政治远离道德会是怎样,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去理解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无道德论”呢?我个人觉得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思考: 第一,复杂的时代背景。马基雅维利生活在意大利内忧外患的时代,国内,意大利政治上四分五裂,当时的意大利半岛上同时存在着五大割据势力:米兰、威尼斯、佛罗伦萨、教皇辖地和那不勒斯,此外还有许多小的城邦和诸侯国。各国之间战火绵延;国外,意大利面临着法国、西班牙等国的侵略和威胁。如此一个混乱动荡的时局,迫切需要一个强大的集权政治来统一和稳定半岛,因此“为了达到政治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其次,马基雅维利说的政治与道德分离并不是说道德不存在,而是说对于政治而言,应当有其独立的判断依据,按照马基雅维利的逻辑,政治家所需要考虑的,恰恰是在政治上如何获得成功而不是在道德上如何正确。在这里马基雅维利实际上更关注的是人类应该怎样去生活。“古典政治学家认为最佳政治秩序的建立依赖于机运,马基雅维利则认为人类可以控制机运,政治问题变成了技术问题”。 次之,马基雅维利所谓的道德实际上是有公共德性与私人德性之分。公共德性强调的是一种公共善,出于国家目的与国家理性,马基雅维利认为统治者可以用各种手段来实现国家目的。由此马基雅维利为恶在公共德性中留出了空间。如果一个人为了国家利益,公共目的而做出恶行,这个人仍具有公共美德。对于统治者或政治家而言尤其如此。“君主为了让他的臣民团结一致、同心同德,就不必在乎背负残酷的骂名”,“为了维护国家,他必须背信弃义、不讲仁慈、悖离人道、违反神道”。可见在马基雅维利那里公共善可以由恶得以实现。两种德性

批判性意识形态的转折

“批判性”意识形态的转折 “批判性”一直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的一大特质,“批判性”意识形态在其发展过程中产生了重要的转折和深化。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独树一帜,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意识形态理论。同时,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深刻反映了科学主义思潮的崛起,在“批判性”意识形态的转折中起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这是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的深层逻辑线索。 一、“批判性”意识形态:一条永恒的主线 作为一名重要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和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对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的研究必须放在西方马克主义意识形态理论背景下进行,必须放在西方社会发展变革的现实背景中去探究。西方马克思主义是有着独特理论特质但同是又观点各异、流派众多、精彩纷呈的理论思潮。这一理论思潮“始终有它的独特性,使它作为一个完整的传统具有明确的定义和区分的界限”。我们必须理解这一思潮的共有的理论主题,“这里所说的‘完整的传统’,在我看来就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批判性’学术传统。”在意识形态理论的研究和发展中,“批判性”始终是一条永恒的主线。“批判性”意识形态贯穿与各个流派之中,不同流派对于“批判性”意识形态的有着不同的理解。 “批判性”意识形态的发展过程中,最重要的两大倾向就是

人本主义的“批判性”意识形态和科学主义的“批判性”意识 形态。这两种倾向是西方社会历史发展和文化传统共同作用的结果,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逻辑进程。在这样的背景下,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不仅是科学主义阵营的主力,而且在“批判性”意识形态转折和发展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批判性”意识形态始于对什么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的反思。科尔施在《马克思主义和哲学》这一论文中,批判了第二国际的所谓“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卢卡奇和葛兰西也从不同的角度表达了同样的观点。其中影响最大的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突出强调了主体能动性和意识形态理论,深刻批判了第二国际的意识形态理论。这一“批判性”意识形态最终把对马克思主义研究带上了批判性反思的道路,“即从起点开始,西方马克思主义就走上了一条反‘正统’(第二国际的马克思主义)和非‘俄国式实践’(列宁以及此后的斯大林的马克思主义)的道路,这在总体上决定了它的逻辑结构和理论特色。 “批判性”意识形态在方法论上批判了实证主义倾向,强调主体性逻辑,形成了以人本主义为主要倾向的理论基调。“西方马克思主义作为一个整体,当它从方法论问题涉及实质问题时,就几乎倾全力于研究上层建筑了。”因为一方面列宁领导的革命胜利实现了不发达国家迈进社会主义的道路,违背了当时理论;另一方面西方发达国家的革命纷纷失败,无产阶级逐渐失去了其革命性和先进性。从卢卡奇到阿尔都塞,无不认为资产阶级意识

马基雅维利

1.共和国的政体形式和权力机制。在政体形式上,马基雅维利继承了亚里士多德和波利比阿的思想,即共和国应该是君主政体、贵族政体和共和政体兼行的混合政体。马基雅维利认为无论是君主政体、贵族政体还是共和政体都容易蜕变成暴君政体、寡头政体和群氓统治,因此,一个国家若推行其中一种体制,必然会转变成其反面。要使共和国长久生存,统治者就应该在同一城邦内兼行君主政体、贵族政体和共和政体,三者可以相互守卫,从而更加稳固而持久。 2.共和国的公民美德和自由。马基雅维利将公民美德定义为公民对共和理念的共享和认同。它包括两层含义:一是公民美德包括国家利益和公共利益至上的精神。公民美德的标志应是:公民“为之奋斗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公共利益;不是个人的后代,而是共同的祖国”[2]。如果一个人没有为公共利益作出贡献,那么他的行为就是恶行。个人的德行、家族的利益必须与国家的荣誉取得一致,真正的美德只存在于为共和国服务所表现的一系列伟大行为当中。二是公民美德应是保护自由和光大国家的能力。在论及美德在民政事务中的作用时,马基雅维利使用该词指开拓城邦、加强有序统治、制止内讧、避免腐败、保持果敢的领导能力及支持一切和平努力所必需的天赋[3]。马基雅维利之所以把公民美德放在相当重要的位置,是因为他认为共和国和平自由的生活除了有赖于制度设计外,还要看公民的德行,美德与自由是相互支持的关系,美德败坏时,政治自由就会衰亡。 3.共和国的生存策略。马基雅维利的共和思想集中体现在维持共和国的各种策略。首先,他肯定阶级冲突对共和国的作用。他指出一定程度的阶级冲突,有助于民众宣泄对个别贵族人士的愤怒,缓和社会矛盾,防止恶性骚乱的出现,从而达到国运长久的目的。因此,他主张让各阶层都参与政治事务,以维护公共利益。其次,他主张用宗教和法律来维持公民美德。一方面,他认为统治者应当利用人民的宗教感情,因为信教的人民易于管理,宗教可以成为巩固国家政权的工具。另一方面,他主张用法律的强制性来规范人的行为、制约人的邪恶本性。由于法律体现大多数人的意志,从而保证了它的公正性和权威性,正是这种公正性和权威性,才能唤起公民关心国家和参与政治的积极性。强有力的法律,还有助于良好社会道德风尚的形成,并对政治肌体的腐败倾向起到一种威慑和清除作用。 我们如何去理解、评价马基雅维利上述遗产的深刻思想内涵和现实意义?从文艺复兴开始,近代西方人想问题、看世界的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像马基雅维利这样的人文主义者,其政治思想分析的着眼点是历史上发生的、现实中正经历的各种事件,并认为自然人性和在法律上享有公民权利、义务的自由个体是政治分析的起点。这种世俗化的“人性-政治”说试图回答世俗的个人存在、利益与世俗的国家统治、利益之间的关系问题。其回答的方式带有“近代性”(Modernity,亦译“现代性”)的特征。按照马基雅维利的政治设想:政治体制的设计和国家的存在是为了捍卫公民的自由权利。同时人性和每一个个体又有其特殊性,人性中有许多弱点,所以完美的国家体制设计必须应对人性中各种偶然的、会引发“恶”的因素。同时个体存在的价值与一个国家存在的价值不是完全相等的。国家政治统治要照应国家自身的存在方式以及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在回答上述问题时,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新思维参照了两种事例:在历史上,马基雅维利特别参照了罗马共和国的治国经验,而现实中就是马基雅维利担任佛罗伦萨政府官员所经历的各种事情。在马基雅维利的心目中,共和国是其理想的国家制度模式;另一方面,光靠制度还不能解决问题,一个统

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

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 马基雅维利是近代资产阶级政治学的奠基人之一,同时他还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着名的思想家、政治家和历史学家。许多人称他为“国家学说之父”,受人文主义影响深刻97。《君主论》是他着名的作品,在《君主论》中,他从人和人的经验出发,摆脱了神学和道德的束缚,总结了国家权力得失的原因,他将法律、军队和权术等治国要策视为权力的工具,是最早看清政治的实质是权力问题,在近代政治思想史上占据很高的地位126。它打破了开始一直围绕着城邦国家而展开的对政治的理解,开始论述有关权术的思想,让人们看到了权力对于政治的重大意义,将政治的理解由国家扩展到权利的领域,从此翻开了政治哲学的新的一页。 一、权力政治观提出的背景 1.历史背景 马基雅维利权力政治观的提出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和当时特定的社会背景。当时欧洲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已经普遍萌芽,生产力也进一步的发展,中世纪晚期,随着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西欧的封建国家内部渐渐出现了权力集中的现象,原有的封建权力结构被打破,英法两国在和教会的斗争中不断地巩固以国王为首的国家权力。从世界的大范围看,君主专制的国家已经相继出现,并且中世纪的结构体制也在瓦解。因此,怎样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并且很快结束当时分裂混乱的局面,是很多思想家们都关注的问题,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2.理论背景—人性恶 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是以“人性恶”为理论出发点的,它是对意大利当时的社会现实的一种反映,他认为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

相互利用。说到人类,他认为可以这样说:“人都是忘恩负义的,自私自利的,是伪装者、是容易变化的,往往都会逃避危难去追逐利益。当你对他们有用的时候,他们仿佛是属于你的。但是,当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背弃你了。” 73基于这个理论的基础,君主要善于运用权力来统治“恶民”,君主也要“洁身自好”塑造良好的个人品质。马基雅维利洞悉到事态的炎凉,站在时代浪尖,揭露了人性的阴暗。 二、马基雅维利的权力政治观 在马基雅维利看来,权力是政治思想的核心,但是这种以权力为核心的 理论和中世纪的神学政治家和古希腊罗马的政治家不同。他的权力政治观指的是当权者在执政的过程中所使用的统治手段,即统治者在防御外敌和治理国家内部事务所采用的策略和方法。《君主论》这本书是当时马基雅维利写给佛罗伦萨的统治者小洛伦佐的,他的目的是想借这本书教给统治者怎样巩固统治,从而统一意大利131。马基雅维利认为,一个国家如果想维护自己的统治,就必须有一个英明的君主来引导和统治。以便建立一个秩序稳定的国家64。这样一来,君主的个人统治对一个国家来说非常重要。对于君主来说,夺取权力就是目的,怎样获得权力,如何很好地保持权力是马基雅维利政治学说的主要内容。他认为统治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顾忌很多,可以不择手段,它贯穿于马基雅维利权力政治观的始终,其具体内容如下。 1.重视军队和法律对国家政权的作用 军队是国家权力坚固的基石。马基雅维利阐述了军队对国家的重要性。“所有的君主国,不论它是新君主国、旧君主国,还是混合君主国,其执政之基在于良好的军队和法律。”55“任何一个君主国如果没有自己的军队,它就是不稳固的。”87然而,并非所有的军队都是稳固的基石,马基雅维利强调的是一支由本国的臣民、市民或属民组成的军队,雇佣军和援军是不可靠的,它们之所以从军,只不过是为了军饷,那微薄的军饷不足以让他们为君主真心实意的卖命,反而对君主构成威胁塔西佗说:“世界上最弱和最不可靠的东西就是不依靠自己的力量为基础的权力的声誉了。”56一个国家如果要治保持统一并且治理的井然有序,就必须制定出色的法律。“一个国家,其主要的基础是良好的法律和良好的军队”45。

意识形态的理论维度和实践考察

一 一[收稿日期]2014?02?26 一[作者简介]冯刚,教育部思想政治工作司司长二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思想政治教育;鲁力,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三 意识形态的理论维度和实践考察 冯一刚1,鲁一力2 (1 教育部思想政治工作司,北京100816;2 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2) [关键词]一意识形态;话语权;规律 [摘一要]一在现实社会生活中,意识形态具有广泛的思想影响力和行动支配力三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是社会主义国家推动经济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前提三深化意识形态研究,要科学把握意识形态前沿问题,发扬光大党的意识形态工作经验,深入探索意识形态发展基本规律三 [中图分类号]D64一一[文献标识码]A一一[文章编号]0257?2826(2014)04?0005?09一一习近平同志在2013年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指出: 经济建设是党的中心工作,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三 只有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都搞好,国家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都增强,全国各族人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改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才能顺利向前推进三 [1]这些论断思想内涵十分丰富三在现实社会生活中,意识形态具有广泛的思想影响力和行动支配力三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是社会主义国家推动经济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前提三我们必须大力加强意识形态研究,科学把握意识形态前沿问题,全面总结意识形态工作经验,深入探索意识形态发展规律;这对于我们牢牢掌握主流话语权力,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激发全社会团结奋进的强大力量具有重要意义三一二科学把握意识形态前沿问题 马克思说过: 如果从观念上来考察,那么一定的意识形式的解体足以使整个时代覆灭 三[2](P35)同样,一定的意识形态的崛起也常常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三无论是要建设一个政权,还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三美国等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非常注重通过多种形式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文化和价值观念渗透三早在1945年,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艾伦四杜勒斯就针对瓦解苏联明确提出: 我们将倾其所有,拿出所有的黄金,全部物质力量,把人们塑造成我们需要的样子,让他们听我们的三 人的脑子,人的意识,是会变的三只要把脑子弄乱,我们就能不知不觉改变人们的价值观念,并迫使他们相信一种经过偷换的价值观念三

马基雅维利政治权术思想研究

马基雅维利政治权术思想研究 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著名政治思想家马基雅维利的代表作《君主论》提出了现实主义的政治权术思想,“非道德的政治观”是其核心内容,使政治学和神学、伦理学彻底分离。本研究从获取政权和维护政权的角度,分析马基雅维利以德性、命运和必需为核心的政治之“恶”权术思想。 标签:马基雅维利;君主论;政治权术思想 在《君主论》中,马基雅维利把政治实质看作权力,将军队、人民、权术视为权力的工具,系统论述了政治权术思想。《君主论》被贴上“一部告知掌权者如何捍卫政权的工具论”的标签,马基雅维利本人被认为是“邪恶的导师”,他的理论被称为“马基雅维利主义”,表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些词语已成为邪恶的代名词。至今为止,人们对他仍毁誉参半,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权术思想实际上是何种意思? 一、权术与政治权术 “权”,本来是指古代人称重行为。“权”的特色是凭据不同的重量随时挪动秤锤以保持平衡,其后引申为揆情度理、因势制宜。“术”,是方法、策略的意思。权术主要是指一种因人因事而灵活运用的手段、计谋。政治斗争首先需要明确的是核心问题是由何者掌控国家机器。政治权术,“就是抓住和巩固权力,或获得并维持权位(君权)等政治目标而使用隐晦隐秘特色的手腕和谋略等”〔1〕。政治权术为政治目的诞生并为其服务。至此,政治权术具有明显的贬义。行使政治权术者借助强大的运用应变之术,为实现自我利益或实现某种隐秘的动机。 二、马基雅维利政治权术思想的主要内容 政治权术主要探讨的是统治术,为了获取和巩固政权而进行的政治谋略。本研究使用比较分析方法,从获取政权前和获取政权后两个阶段分析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权术。在《君主论》中,政治权术思想主要体现在第五、六、七、八、九章即新君主政权的获取权术,以及第十五章及之后的君主维持政权的内容中。 (一)获取政权是终极目的 马基雅维利主义的核心在于国家建设。马基雅维利主义使得统治者或国家无视宗教的自主行为,获得了充分的正当性,体现出“国家理性”的理念。统治权是国家的根本问题,而法律与军队只是统治权的基础。 君主的权力获取主要有两种,“君主国不是世袭就是新的。”〔2〕在世袭君主制中,政权靠继承得来,因此为了保持政治权力,比在新的国家里困难小得多。新的君主国又称为混合君主国,其政权获取是因为人们的帮助,从而成为一个国家的君主。世袭君主只是要谨慎地维护现有制度,但新君主要保证其统治,必须

韩非子与马基雅维利关于政治权术思想的比较研究

韩非子与马基雅维利关于政治权术思想的比较研究 摘要:政治权术是人类发展的必然产物,随着私有制的产生以及国家的出现,政治权术也走上了历史舞台,至今还富有强劲的生命力,本文主要分析了韩非子以及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权术思想,并且通过比较研究,列举古今中外的一些事例来进行说明论证,总结出政治权术的一般特征以及他们思想的共同点和不同点,并简要阐述他们各自思想对后世产生的影响。我们从中可以吸取经验教训,摒弃糟粕。 关键字:韩非子马基雅维利政治权术比较 自从人类社会出现私有制,出现阶级、国家。“政治权术”这一名词也就孕育而生了。政治权术,即政治斗争中隐晦秘密特点的权变手段。所谓“权术”,依其字面上的意思,本无褒贬,“权”指的是古代衡器,又指称量行为。“权”的特点是根据不同的重量随时一定秤锤以保持平衡,即所谓“权,然后知轻重”。引申为审时度势,因事制宜。因此,权术的本意无非是指一种灵活运用的手段而已。然而,在中国的春秋战国时代,它已经被政治家们熟练的运用与政治斗争中,致使中国伟大的法家集大成者,政治权术理论家韩非总结历史经验著书《韩非子》,将一部以“法”、“势”、“术”为核心的权术巨著公布与世,无独有偶,1700年以后,在西方的意大利,早已寿终正寝的韩非子找到了知音,又一部权术著作《君主论》悄然问世。下面就让我们来对这两为伟大政治家的权术思想进行比较研究。 一、共同的主张——重视权术、维护君权 韩非子(约前280--前233年)是先秦法家的集大成者,诸子百家争鸣中产生的最后一位思想家,在战国末期的战乱中,融会贯通并并发展了老子、荀况以及商鞅等人的思想形成自身的法家理论,韩非一生追求的政治抱负是为统治者创建一套完善而行之有效的“王者之道”,提出了兼用“法”、“术”、“势”的理论主张,实质上是“以君为主,法、术、势相辅相成”。因此在韩非的著作中,大多带有浓厚的实用主义、功利色彩的权术阐释,对后世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马基雅维利(1469——1527)是意大利政治家、思想家、外交家、军事家、历史学家、诗人和剧作家,他的政治理论学说唯一考虑的是权术,即为了达到某目的不惜采用各种手段,无论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严酷的抑或是恶毒的——其目的在于其国家或祖国的扩张,但也将祖国用来为政治家国务活动家或其党派的

阿尔都塞_意识形态是一种永恒的但必须被超越的他者_唐正东

阿尔都塞:意识形态是一种永恒的 但必须被超越的他者 唐正东 提要:对意识形态的解析与超越贯穿着阿尔都塞思想发展的始终,他在这一问题上始终处在一种思想张力之中:一方面,他认为意识形态是一种永恒的存在,但另一方面,他又始终致力 于探寻超越或摒弃意识形态的可能性。在其早期阶段,阿尔都塞认为,“行动的天主教徒”是能 够超越意识形态的。自上世纪40年代末开始,他又认为马克思是能够超越意识形态的,但他实 际上是把马克思当作圣人来看待的,他在60年代对马克思哲学的经典阐述正是建立在此种思 维层面上的。这一解读思路中的内在缺陷直接导致了他晚年的思想困惑。 关键词: 阿尔都塞 意识形态 超越 作者唐正东,男,哲学博士,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南京 210093) 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理论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大众文化研究曾产生过重要的影响,不少学者从他的《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一文出发,把他的思想界定为是对意识形态之物质实在性和全面统治性的全盘肯定,甚至像齐泽克这样的学者还指责阿尔都塞没有在意识形态的统治性与意识形态的超越性之间保持一定的张力。①而另有些学者则根据《保卫马克思》一书的相关论文指责阿尔都塞没有给意识形态保留足够的地位。这种相反的观点恰恰说明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的复杂性。从根本上说,阿尔都塞的观点比拉康的观点要复杂一些,尽管前者无疑受到过后者思想的影响。拉康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出发,得出了自我是一个他人的观点,但他同时又认为,由于自我天生所具有的误认功能,因而,他本身是无法知道上述这种真相的,自我所具有的关于其自身的想像的统一性,一方面使人类主体免于走向分裂,但另一方面也使其无法获得关于自身的真理。拉康主体结构中的“实在界”尽管是“在场”的,但只是作为处于知的彼岸的欲望的来源而存在的。拉康的思想止步于此,而阿尔都塞所做的,恰恰是要去挖出这个“实在界”来,用他自己的术语来说,就是要超越那种看似不能被超越的意识形态,尽管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的这种超越本身似乎仍然是一种意识形态。 既然拉康已经说了,人类主体是无法知道关于其自身的真相的,那么,阿尔都塞又是凭什么来断

马克思意识形态理论的当代价值

法政学院研究生作业 (硕士研究生) 学生姓名:姜冬梅 专业:思想政治教育 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 年级:2013级 学生类别:学历硕士 课程名称:思想政治教育经典著作选读 课程类型:②专业课 开课时间(学期):2014—2015 学年第一学期 授课教师姓名:程立涛 提交作业时间:2015年3月9日 成绩: 教师签名:

马克思意识形态理论的当代价值 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姜冬梅 [摘要]:马克思是现代意识形态概念的创立者,他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第一次把意识形态的概念导入其理论,赋予意识形态以全新的含义,使它成为具有哲学、社会学和政治学三重性质的概念,并且建立了意识形态理论,他的一些观点影响并支配了后来的意识形态理论。马克思意识形态具有科学性,主要体现在它是实践的和批判的这两个方面。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是我们做好主流意识形态工作的理论基础。我们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决反对指导思想的多元化,努力建设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主义社会意识形态方向。 [关键词]:马克思意识形态;当代价值 一、意识形态相关概念剖析 意识形态(Ideology)一词的原意是指向人们解释观念上的成见和偏见的根源的观念科学,它首次作为一个明确的概念是被法国哲学家德·特拉西提出来的,1796年特拉西在其著作《意识形态原理》一书中将观念科学称为意识形态。马克思把法国观念学家对观念的认识论进行分析,并把其改造为社会学和政治学分析,赋予意识形态以全新的含义,使其成为一个具有哲学、社会学、政治学三重性质的概念。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对后世有着重要的影响。 意识形态一词自从被提出来后就一直是个复杂多变的概念,它在不同的使用者那里分别被赋予否定性、肯定性和中性的含义。随着学者们对意识形态研究的深化,逐渐形成了对意识形态内涵的广泛性的认识,即意识形态是指在阶级社会里,适应并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中的思想上层建筑那部分内容。它是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的价值观念体系,是统治阶级观念、观点与概念的总和,包括政治法律思想、道德、文学艺术、宗教、哲学和其他社会科学等意识形式。它是一个阶级政治纲领、行为准则、价值取向和社会理想的理论依据。 二、马克思意识形态的特征 1、科学性与阶级性的统一 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形成的基础是阶级和国家,阶级性是意识形态的基本特

从《君主论》中解析马基雅维利的人性论

从《君主论》中解析马基雅维利的人性论 ——读《君主论》有感 马基雅维利是西方政治思想史一颗耀眼的明星,然而他的道德总是受到社会的谴责,他的那部堪称权谋大全,让人毛骨悚然的代表作《君主论》,也让他背上了人类“邪恶的导师”的罪名。在《君主论》中,马基雅维利一针见血的说:“因为关于人类,一般地可以这样说,他们是忘恩负义的,容易变心的,是伪装者,冒牌货,是逃避危难,追逐利益的。”而这也是西方思想史上关于性恶论的著名论述。 马基雅维利在意大利四分五裂的背景下,怀着对祖国统一的强烈期盼提出在性恶论的基础上提出一系列主张,而其思想集中体现在《君主论》一书中。一直以来对马基雅维利的人性论以否定评价居多,甚至列宁也把马基雅维利作为一个反面的人物。然而,结合马基雅维利所生活的历史背景,我认为应着重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把握。首先,是时代特征:马基雅维利所在生活的15、16世纪时的意大利,正处于封建黑暗统治的时期;其次马基雅维利的个经经历:皮埃罗.索迪里尼当选为首席执政官后,他得到器重,在他协理外交工作中,了看到了共和国雇佣军队的腐败,在当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国际交往中,洞悉了许多国家的统治者的冠冕堂皇词句掩盖下玩弄阴谋诡计;再次,要理解他提出性恶论的观点,我们必须明确其意图,因为坚持什么样的道德观并不代表就希望建设一个怎样的道德体系,同样马基雅这一人性观的提出是致力于国家的统一。在我国著名战国时期的思

想家荀子也提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而在他思想影响下的韩非子所提倡的法治思想对促成秦始皇统一中国提供了思想基础。还有,从他的这一思想推崇所产生的社会后果来看:对马基雅维利思想发扬最好的莫过于霍布斯,他在这一思想基础上提出的社会契约论对西方政治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所以,即使是性恶论,在正确的目的下仍然具有社会进步意义。 然而,我们不得不提出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性恶论缺乏它生长的土壤,同时不断得出科学的人性论。人性中既有善也有恶,而他怎样发挥作用是与社会环境相联系的。我认为比较有意思的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它把人分为本我,自我,超我三个层次。“本我”遵循快乐原则,它更多倾向于自我满足,这个层面上和马基雅维利的性本恶有一定重合点。“自我”遵循现实原则,它主要是调节“本我”和“超我”的矛盾。“超我”所遵循的是道德原则,它更注重是对社会公德的遵守。 我认为人性的形成不单单是先天决定的,它是主客观条件相互作用而形成的。我们不能绝对的把人进行全盘否定,但是必须得承认人性中有“恶”存在,而且人性是可塑的。因此,从两方面来对待它,首先,在宏观层面,要通过教育对人性惩恶扬善,限制人性中恶的发展。在中国近年来出现一些反面新闻,比如“小悦悦”以及教育冷暴力等,使得许多人质疑中国的道德滑坡论;这些是对人的本性的一面没有加以控制,社会应就此加强宣传,更多弘扬美德教育;再者,在微观层面上注重个人的修养,我始终相信中国老祖宗的一句话“害人

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思想

对马基雅维利相关政治思想的一点探讨 许少民 刊发时间:2007-10-11 15:20:29 光明观察、 (I )马基雅维利的简介 “尼科诺.马基雅维利(Niccolo Machiavelli 1469-1527),1469年5月3日出生于意大利佛罗仑萨的一个没落贵族的家庭,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和诗人,是西方近代政治学说的奠基者”。【1 】 恩格斯说:“马基雅维利是政治家,历史家,诗人,同时又是第一个值得一提的近代军事著作家。”【2】马基雅维利一生著作甚多,涉及到政治,军事,外交,历史,文学艺术等诸多领域。主要著作有:《君主论》(1513),《论提图斯·李维的前十卷》(1513),《用兵之道》(1521),《佛罗仑萨史》(1525)。其中,《君主论》就是我这篇文章的重点讲解之一。在这本书中,作者集中论述了其君主专制理论和君子统治术思想,这也是作者意欲献给美帝奇家族的首领小洛伦佐的一部关于君主统治术的小册子,其资料是在共和国时代的马基雅维利在政治,外交,军事实践中积累起来的。只可惜的是,当时的统治者并没有接纳他书中的思想。在《论提图斯·李维的前十卷》中抒发了他的爱国热情和希望统一意大利的热切希望。这两部书籍集中体现了马基雅维利的政治主张。这两部书完成的时间差不多,但在这两部书中似乎体现了作者对于国家和政府的不同的政治倾向。后世的一些思想家甚至认为这两本书其实体现出了作者在政治思想上的矛盾性,但其实如果回归到作者的写作背景,我们或许可以明白作者的政治主张其实是统一的,这点留待后面解释。 (II )马基雅维利的时代背景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毫无疑问,我们大家都承认马基雅维利是一个英雄,一个政治学思想上的巨人,他开启了西方近代政治思想史的崭新的一页。但是,正如前面说的,我

论述马基雅维利《论李维》的共和思想

论述马基雅维利《论李维》的共和制思想 内容摘要:马基雅维利的《论李维》是古典共和主义的一个经典之作,马基雅维利在书中展示了罗马精致的共和制度,把自由、共同利益、公民美德和共和国的建立、巩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同时他提出了利用纷争实现和谐的观点以及把君主专制和共和制结合起来的理论,在继承古希腊思想家的共和主义思想之际,也为后来的共和主义思想家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马基雅维利成为共和主义复兴承前启后的一个人物。 关键词:共和制自由公民美德 与马基雅维利的另一篇名作《君主论》一直备受关注不同,他的《论李维》则是在20世纪50年代公民共和主义的复兴中,被当代共和主义者推崇为古典共和主义的经典著作,马基雅维利也被称为共和主义连续性话语的中间力量。《论李维》,全名是《论提图斯。李维的前十卷书》,是马氏对李维《罗马史》前十卷的注解,他没有局限于讨论李维的前十卷,更多的是对这十卷的评论以及阐述自己的新观点。本书通过对对四种城邦模式的探讨,认为罗马共和国才是最好的政体;通过引进平民和贵族的斗争,在政体中加入了君主专制的因素,使共和政体保持平衡和稳定;马基雅维利认为由于人性恶劣,共和政体也必然会腐化堕落,要避免这种情况就需要公民掌握并运用自由,自由的获得和使用在于拥有公民美德。在《论李维》中对共和政体、公共利益、自由、公民美德等古典共和主义关键词的阐述,奠定了马基雅维利共和主义者的身份,“从根本上说马基雅维利还是共和主义信徒”①。正如哈维·曼斯菲尔德在导论中评价《论李维》的学术地位,他写道“它是共和古典主义的滥觞,是对古代自由的追忆,它召唤我们离开那片既安全又可靠,富足但自私的领地”。① 一、马基雅维利共和思想的理论前提和心理基础 古典共和主义是西方一种源远流长的思想传统,推崇古典共和主义的思想家对于政体、法制、宗教、公民美德等基本理念有着大致相同的思想,如赞成混合政体、推行法治、弘扬美德,但在具体的政体结构设置、法制内容、美德的培 ①

《君主论》马基雅维利

《君主论》读书札记 ——李振凯 前言(根据潘汉典译者序): 马基雅维利(1469-1527),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政治家、外交家、思想政治家。着有《君主论》、《李维史论》、《战争的艺术》等。他做过外交官出使过很多国家,曾亲自创建过一只国民军。《君主论》是他最有名的一本着作,使马基雅维利身后获得举世周知的名声,他也因此被冠以“马基雅维利主义”。《君主论》是一部阐述帝王之术的着作,那是君主们深藏心底秘而不宣的利器。马基雅维利将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加掩饰的曝于阳光之下,他使“政治的理论”摆脱了道德,而把权力“作为法的基础”,由此揭开了政治思想上新的一页。马克思曾经肯定马基雅维利说他“已经用人的眼光来观察国家了,是从理性和经验中而不是从神学中引出国家的自然规律。” 《君主论》大体讲了三块内容:王国政体理论,统治权术,军队以及意大利统一的努力。下面就让我针对《君主论》全部的二十六个章节作一点简单地读书心得体会吧。 一、每章(共二十六章)要点精捡 一:君主国有多少种类?是用什么方法获得的? 自古以来,统治人类的一切国家与政权,不是共和国就是君主国。其获得,或者是依靠他人的武力或君主自己的武力,仰或是由于幸运或者由于能力。

二、世袭君主国 在人们已经习惯了在君主后裔统治下生活的世袭国里保持政权,比新国家困难小得多。君主不触犯皇宗皇祖之制,遇意外随机应变即可。 三、混合君主国 那些被胜利者合并到自己古老国家的国家,或者与征服的国家属于同一地区,使用同一语言,或者并非如此,二者必居其一。在同一地区:把他们旧君的血统灭绝;既不要改变他们的法律,也不要改变他们的赋税。不在同一地区,统治者亲自前往,驻节在那里。 四、为什么亚历山大大帝所征服的大流士王国在亚历山大死后没有背叛其后继者 土耳其由君主和大臣统治,法兰西由君主和贵族统治,要占领土耳其是困难的,但是一旦征服,保有这个国家却很容易,反之,占领法兰西是相对容易的,但是保有它很困难。 五、对于占领前在各自的法律下生活的城市或君主国该怎样统治 要稳固地占领一个地方有三种办法:一是,把它们毁灭掉;二是,亲自驻在那里;三是,允许它们在它们自己的法律之下生活,同时要它们进贡并且建立一个对你友好的寡头政府。 六、论依靠自己的武力和能力获得的新君主国 明智的人应该追寻伟大人物走过的轨迹,并且效法他们。由布衣一跃而为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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