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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他人酒杯 浇自己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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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

——浅谈曹植闺怨诗的诗情

【文摘】曹植的闺怨诗,都是他发泄身世的慨叹之作。本文从诗人创作闺怨诗的背景入手,围绕诉“离夫”之愁,鸣“弃妇”之怨的主线,讨论诗人以人托人、以事托志的诗情。

【关键词】曹植;建安文学;闺怨诗;诗情

【中图分类号】I207.22

建安时代在中国文学史上,特别是在文人诗的传统里,是一个很辉煌很突出的时代。“三曹”、“七子”等天赋作家,群星璀璨,使得建安文学“彬彬之胜,大备于时”。在“三曹”当中,曹植(字子建)以公子之豪,下笔琳琅,其诗赋创作,成就最高,人称“建安之杰”。宋晋之际的著名诗人谢灵运曾言:“天下有才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谢灵运在自负的同时,也对曹植做了高度的评价。

曹植一生写了不少闺怨诗,塑造了诸多不同的美女、思妇形象,其风神态度,惟妙惟肖,表现出摄人心魄的艺术魅力,使这些闺怨诗在今天仍然大放异彩。诗人借夫妇写君臣,委婉地表陈自己不容于世,困于谗言,无所告诉的心田,抒发自己的慷慨情调。曹植的慷慨悲歌蕴藏着一种强烈的感人力量,针对曹植的“慷慨不群”,与曹操的“壮志不已”,已构成建安诗慷慨之音的主要内容。如今,我们讨论曹植

的闺怨诗,这对于了解诗人的慷慨“风骨”,确有一定的补益。

一、闺怨诗的背景

诗人闺怨诗的产生,与其经历以及所处的政治处境密切相关。曹植生于公元192年,自幼在古典文学修养上基础雄厚,十岁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少而好赋,其所尚也,雅好慷慨,所著繁多”(《与杨德祖书》),他不仅长于文学,在兄弟中最有才能,他一生也最看重功名,具有扶助时君,建功立业的强烈愿望。后来因为恃才傲物,任性而行,失去了曹操的信任,引起曹丕的猜忌,失去了爵位,以至时刻感到“身轻于鸿毛,谤重于泰山”。220年以后,在兄、侄两代君王的压迫下,不许他和亲戚往来,更不得参与政事,成了“羊圈之养物”,过着名为藩侯、实为囚徒的生活。后期,他物质生活困苦,“连遇脊土,衣食不继”,加之时常迁徙,骨肉之情,流浪之苦,使其“汲汲无欢”。公元232年曹植忧愤而终,年仅41岁。

曹植的创作以220年曹操病逝、曹丕称帝为界分为前后两期。他前期的作品,主要是表现其政治雄心、抱负及其豪壮的乐观情绪。曹植后期,倍受迫害和压抑,其作品多表现他的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愤慨不平之情。如果说“但美遨游,不及世事”(《拟邺中集序》)是曹植在邺城度过的安逸生活的留影,那么,在他后期的痛苦和艰辛中,培养出来的更多是慷慨之音,使他的诗歌蕴涵了被迫害的哀伤和人生的悲痛:此时的“雅好慷慨”与他前期的“风流自赏”绝不相同。它交织着无边的哀伤、无限的愤慨、无比的恐惧之情,交织着怀才不遇、壮志未酬之意。曹植是个失意文人,如弃妇、怨妇之悲惨更易表示同

情,因而,他的笔下自然写出不少好的闺怨诗,如《吁嗟篇》、《浮萍篇》、《美女篇》、《弃妇诗》、《种葛篇》、《悲歌行》和《杂诗》诸章等。在歌咏弃妇、怨妇的闺怨诗中,他表示心曲,流露自己的身世之感。曹植写的闺怨诗,以美女及思妇、怨妇的悲凉处境,来喻示自己的横溢之才华和无限之忧伤,“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以引起时君的同情和社会的共鸣。

二、闺怨诗的诗情

曹植在闺怨诗中,以第一人称或第三人称,或直抒,或暗示,以人托人,以事托志,表现出自己飘零的身世,寄予自己沉痛的感情。诗中讽刺少,悲伤多,诅咒少,劝慰多,悲愤交集,慷慨忧伤。

1、以人托人,以事托志

曹植是一个有政治理想的人他的抱负是“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留金石之功。”(《与杨德祖书》)即使在后期他的生活受到压抑时,他渴望的仍然是建功立业,他坚持不懈地上书,写了大量的饱含政治热情的书和表:《求通亲亲表》、《陈审举表》、《谏伐辽东表》,这些书和表都抒发了他的雄心和壮志。然而他的满腔热忱并没有唤回君主的厚爱。为了表明自己虽有才具而无计施展、牢骚不平意在言外,曾写《美女篇》一首。刘履评价此篇曰“: 子建志在辅君匡济,策功垂名,乃不克遂,虽受爵封,而其心犹为未仕,以托处女而寓怨慕之情焉。”《美女篇》以美女盛年不嫁喻志士的怀才不遇,抒发自己壮志未酬的苦闷之情。文学史上用“美人”、“美女”比喻理想人物的当始屈原,屈原是“蓖于君”,而曹植是明显自喻。诗人笔下的美女,既有

强烈的择配要求,又遵守求贤慕义的择配原则,决不敷衍苟合。诗的前六句“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写美女的外貌、装饰及其神态:艳丽而又娴雅的美女在路边采桑,桑树的柔嫩枝条纷纷摆动,采下的桑叶纷纷飘落。人们仿佛看到那素手、皓腕在冉冉的柔枝上、翩翩的落叶中挥动采摘,好一幅极为美妙的动人画面!“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是美女的处居门第和身价:诗人用“青楼”、“高门”、“重关”暗示她出身于豪贵之家,“华贵耀朝日”,“谁不希令颜?”然而,“美女”却系盛年不遇!诗的第三层描写美女的盛年不遇、独居闺房的起因和处境。“媒氏何所营,玉帛不时安?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众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观?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媒人都在干什么呢?这么貌美且出身显贵的佳人,却嫁出去,岂非天大怪事?面对这种与情理不合的反常现象,诗人充满哀怨,充满愤怒,同时籍以感叹自己的身世,抒泄自己内心的不平。“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除了媒人的责任外,美女嫁不出去,还在于佳人的爱慕与一般人不同所致。作者在此喻示有志之士的理想,却难以实现,因一般人“安知彼所观”,不会了解志士的理想和抱负。所以,出现了“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的悲凉局面。一个绝代美女,正当盛年,求贤难遇,佳偶难成,只能独处闺房,怎不使他悲伤、长叹于深夜之中。这与怀才不遇的作者之处境何其相似乃尔!我们认为,用佳人盛年难嫁的不合理,从而把自己受压抑、怀才不遇的忧愤心情极为隐晦、含蓄地抒发出来,应是作者写作之初衷。诗人在《南国有

佳人》中,亦曾以佳人“自居”,暗示自己是空有色艺,又不为世俗所重,才高有为却被置于闲地。通过以人托人,以事托志,引发出惆怅之心、自伤之辞。

在魏明帝太和元年(公元227),曹植被徙封浚仪,次年又回雍丘。他连年迁转,怀念远人,恕忠诚又不被明帝所谅解。可能在其前后,诗人写了闺怨诗《悲歌行》,通过描写一个少妇对长期在外的丈夫所产生的思念与哀怨之情。借以讽君,抒发自己不幸境遇下的怨恨和慨叹。“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馀哀。借问叹着谁,言是宕子妻。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明月照在高楼上,月光明澈如水。楼上有一个忧愁的思妇,哀伤不尽,叹息不已。此时,清澈、幽冷的月光给人们带来的静溢孤寂,然而,更多的是思乡怀人之情。丈夫远游久别,眼前只有“明月”、“空房”怎不令他悲哀不已?丈夫离家远游已十年有余,使得她常常孤守空闺。3650个日日夜夜,思妇难耐,“独栖”至今。“浮沉各异势,回合何时谐?”夫妻长时间别离,会面渺茫,“回合何时谐”?思妇对团聚急切盼望。“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她愿化作西南风,飞过千山万水,永远投入丈夫的怀抱。然而,如果他总不开怀,我还依靠谁呢?思妇怀着对丈夫忠贞不渝的情感与丈夫会面,却又萌发出深深地忧虑和不安,这是为什么?恐作者亦未必知道。如是,作者是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时时想建功立业,渴望统一。“西尚有违命之蜀,东有不臣之吴”,他要“立功于圣世”。针对数年以来,水旱不时,民困衣食,师徒之废,岁岁增调的形势,他上表曹操:“以

为当今之务,在于省徭役、薄赋敛,劝农桑,三者既备,然后令伊管之臣得施其术,孙吴之将得奋其力。”(《谏伐辽东表》)然而,由于其父兄间的猜忌和矛盾,他遭受着恶劣的环境,他的才能无法施展,他比较进步的政治见解,连同他“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誓言,时君不屑一看。侄辈明帝即位之后,又多次上表求试,仍无结果,植终忧愤而死。

2、以己之爱怜,抒己之苦痛

曹丕亦写有关于女性的诗,然除了如《代刘勋出妻王氏作二首》等少数篇章,对女性诉于同情与爱怜外,多系言情。如《钓竿》,触笔于夫妇爱情。曹植因为自身悲剧一生,诉“思夫”之愁,鸣“弃妇”之怨,成为作者女诗的永恒之主题。在《西北有织妇》(杂诗六首:其三)中,通过天上织女“明晨秉机杼”、“太息经长夜”,悲叹声声入云之境,引出了因丈夫从军在外,逾期六年未归,“妾身守空闺”的思夫之情。篇末表示了情愿化作流星,飞越银河,“驰光见我君”的决心。《杂诗揽衣篇》又名《闺情》,写的是女子在门前晒衣服时,油然而生对丈夫的怀念和对前途的忧惧之情。“佳人在远道,妾身单且茕”“齐身奉襟带,朝夕不堕倾”。作者借夫妇喻君臣,委婉地告诉文帝:君我远离,“孤小人尔”,形影相吊。即使如此,我对待皇帝仍像松罗绕树,浮萍依水,要“束身”“修吾往业,守吾初志,欲使皇帝恩在摩天,是孤心常存入地,将以全陛下厚德,究孤犬马之年。”曹植才高有为,却不为世俗所重而被闲置,他因之自伤。又为随时移岁改,色艺湮灭无闻而恐惧。他常借“弃妇”寄托感慨。如在情诗《种

葛篇》中,用种葛做比兴,以葛藤萦绕来喻拟缠绵的爱情。作者的本意绝非仅限于女子初婚时节的结发义深,琴瑟乐好,而是“行年将晚暮。佳人怀异心。恩纪旷不接。我情遂抑沉”的泣诉。看到鸟兽双栖交颈,在林中徘徊的妇人“攀枝长叹息。泪下沾罗襟”。妇人哭了,作者亦哭了!昔日本是鱼水相得,如今却老不得相见。“弃置委天命。悠悠安可任”,要放弃伤感听命于天,可悠悠苍天又何能信呢?所以,诗人到死,一直“汲汲无欢”。作者委婉细腻地描绘了一位妇女对身在远方丈夫的深切思念,真实地描写了她那凄楚寂寞的心境。形象鲜明,意境优美隽永,情感真挚,缠绵悱恻,感人至深。曹植对女性命运上的不幸极为同情,多次代弃妇诉悲。有一女王氏名宋,她和刘勋结婚二十余年,因无子被休。对于王宋被出,曹氏弟兄均表示愤然,曹丕作《代刘勋妻王氏作二首》,仅用“千里不唾井,况乃昔所奉”来喻示王宋之品德碧玉无暇,是说王宋虽被出,要远走千里之外,然而,对于自己常饮水的井,也不肯将唾液吐在里面,将水弄脏。王宋对丈夫,虽离婚还是一百个忠诚。而曹植的《弃妇诗》,“拊心长叹息。无子当归宁”,王氏是因无子而被休的,古代无子,首当被夫家驱逐。对此,作者亦以手捶胸,表示悲伤极度:“忧怀从中来。叹息通鸡鸣。反侧不能寐”,心中忧怀,彻夜叹息,翻来覆去不能安睡。“招摇待霜露”“晚获为良实”桂树秋季结实晚而很好,妇人迟生儿子有什么不好,唉!丈夫何必急于休妻呢?这该不是诗人《七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心情的再叹吧!

我们研究曹植的闺怨诗,不难发现他笔下的女性不见反抗,有着

怨而不怒的倾诉,又有矢志不渝的坚守和等待,唯缺少如同《陌上桑》中罗敷女的反抗强暴的妇女形象。钟嵘的《诗品》评价曹植的诗歌有着“情兼雅怨”的特点,这可能与作者长期心情苦痛,缺少斗争精神有关,“弃置委天命,悠悠安可任”(《种葛篇》),一味祈求上苍的怜悯。

曹植继承了屈原的香草美人的传统,以男女比君臣,将闺怨与政治讽喻巧妙地融合无间,到此形成了政治抒情诗和怨妇诗的合流,有了相互参证的美学效果。如《七哀诗》“: 君若清尘路,妾若浊水泥。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这不仅写出了怨妇哀怨的心情,也道出了诗人曹植潜藏在内心的无限哀怨之情。当然,我们不能否认曹植闺怨诗中的女性形象缺少个性特征等不足之处。尽管如此,从闺怨诗来看,曹植成就极高,被称为“建安之杰”,确实当之无愧。

参考文献:

1、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上海中华书局1962.8

2、余冠英《三曹诗选》北京作家出版史1956.9

3、李文初《汉魏六朝诗歌赏析》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

1986.4

4、陆侃如、冯沅君《中国诗史》北京;作家出版社19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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