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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书治要 袁子正书

礼政
治国之大体有四。一曰仁义。二曰礼制。三曰法令。四曰刑罚。四本者具。则帝王之功立矣。所谓仁者。爱人者也。爱人父母之行也。为民父母。故能兴天下之利也。所谓义者。能辨物理者也。物得理。故能除天下之害也。兴利除害者。则贤人之业也。夫仁义礼制者。治之本也。法令刑罚者。治之末也。无本者不立。无末者不成。夫礼教之治。先之以仁义。示之以敬让。使民迁善曰用而不知也。儒者见其如此。因谓治国不须刑法。不知刑法承其下。而后仁义兴于上也。法令者赏善禁淫。居治之要会。商。韩见其如此。因曰治国不待仁义。不知仁义为之体。故法令行于下也。是故导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耻。导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苟免。是治之贵贱者也。先仁而后法。先教而后刑。是治之先后者也。夫远物难明。而近理易知。故礼让缓而刑罚急。是治之缓急也。夫仁者使人有德。不能使人知禁。礼者使人知禁。不能使人必仁。故本之者仁。明之者礼也。必行之者刑罚也。先王为礼。以达人之性理。刑以承礼之所不足。故以仁义为不足以治者。不知人性者也。是故失教。失教者无本也。以刑法为不可用者。是不知情伪者也。是故失威。失威者不禁也。故有刑法而无仁义。久则民忽。民忽则怒也。有仁义而无刑法。则民慢。民慢则奸起也。故曰。本之以仁。成之以法。使两通而无偏重。则治之至也。夫仁义虽弱而持久。刑杀虽强而速亡。自然之治也。

经 国
先王之制。立爵五等。所以立蕃屏。利后嗣者也。是故国治而万世安。秦以列国之势而并天下。于是去五等之爵而置郡县。虽有亲子母弟。皆为匹夫。及其衰。一夫大呼而天下去。及至汉家。见亡秦之以孤特亡也。于是大封子弟。或连城数十。廓地千里。自关已东皆为王国。力多而权重。故亦有七国之难。魏兴以新承大乱之后。民人损减。不可则以古治。于是封建侯王。皆使寄地。空名而无其实。王国使有老兵百余人。以卫其国。虽有王侯之号。而力侪于匹夫。县隔千里之外。无朝聘之仪。邻国无会同之制。诸侯游猎。不得过三十里。又为设防辅监国之官。以司察之。王侯皆思为布衣不能得。既违宗国蕃屏之义。又亏亲戚骨肉之恩。昔武王既克殷。下车而封子弟。同姓之国五十余。然亦卜世三十。卜年七百。至乎王赧之后。海内无主三十余年。故诸侯之治。则辅车相持。翼戴天子。以礼征伐。虽有乱君暴主。若吴楚之君者。不过恣睢其国。恶能为天下害乎。周以千乘之赋封诸侯。今也曾无一城之田。何周室之奢泰。而今曰之俭少也。岂古今之道不同。而今曰之势然

哉。未之思耳。夫物莫不有弊。圣人者岂能无衰。能审终始之道。取其长者而已。今虽不能尽建五等。犹宜封诸亲戚。使少有土地。制朝聘会同之义。以合亲戚之恩。讲礼以明其职业。黜陟以讨其不然。如是则国有常守。兵有常强。保世延祚。长久而有家矣。

设宦
古者三公论王职。六卿典事业。事大者官大。事小者官小。今三公之官。或无事。或职小。又有贵重之官。无治事之实。此官虚设者也。秦汉置丞相九卿之官。以治万机。其后天子不能与公卿造事。外之而置尚书。又外之而置中书。转相重累。稍执机事。制百官之本。公卿之职。遂轻则失体矣。又有兵士而封侯者。古之尊贵者。以职大故贵。今列侯无事。未有无职而空贵者也。世衰礼废。五等散亡。故有赐爵封侯之赏。既公且侯。失其制。今有卿相之才。居三公之位。修其治政。以安宁国家。未必封侯也。而今军政之法。斩一牙门将者封侯。夫斩一将之功。孰与安宁天下也。安宁天下者不爵。斩一将之功者封侯。失封赏之意矣。夫离古意制。外内不壹。小大错贸。转相重累。是以人执异端。窥欲无极。此治道之所患也。先王置官。各有分职。使各以其属。达之于王。自己职事。则是非精练。百官奏。则下情不塞。先王之逼也。

政 略
夫有不急之官。则有不急之禄。国之蛑贼也。明主设官。使人当于事。人当于事。则吏少而民多。民多则归农者众。吏少则所奉者寡。使吏禄厚则养足。则无求于民。无求于民。奸宄息矣。禄足以代耕。则壹心于职。壹心于职。则政理。政理则民不扰。民不扰则不乱其农矣。养生有制。送终有度。嫁娶宴享。皆有分节。衣服食味。皆有品帙。明设其礼。而严其禁。如是则国无违法之民。财无无用之费矣。此富民之大略也。非先王之法行不得行。非先王之法言不得道。名不可以虚求。贵不可以伪得。有天下坦然知所去就矣。本行而不本名。责义而不责功。行莫大于孝敬。义莫大于忠信。则天下之人。知所以措身矣。此教之大略也。夫礼设则民贵行。分明则事不错。民贵行则所治寡。事不错则下静壹。此富民致治之道也。礼重而刑轻则士劝。爱施而罚必则民服。士劝则忠信之人至。民服则犯法者寡。德全则教诚。教诚则感神。行深则著厚。著厚则流远。尚义则同利者相覆。尚法则贵公者相刻。相刻则无亲。相覆则无疏。措礼则政平。政平则民诚。设术则政险。政.险则民伪。此礼义法术之情也。

论兵
夫为政失道。可思而更也。兵者存亡之机。一死不可复生也。故曰。天下难事在于兵。今有人于此。力举重鼎。气盖三军。一怒而三军之士皆

震。世俗见若人者。谓之能用兵矣。然以吾观之。此亡国之兵也。夫有气者。志先其谋。无策而径往。怒心一奋。天下若无人焉。不量其力。而轻天下之物。偏遇可以幸胜。有数者御之。则必死矣。凡用兵正体不备。不可以全胜。故善用兵者。我谓之死。则民尽死。我谓之生。则民尽生。我使之勇。则民尽勇。我使之怯。则民尽怯。能死而不能生。能勇而不能怯。此兵之半。非全胜者也。夫用战有四。有大体者。难与持久。有威刑者。难与争险。善柔者。待之以重。善任势者。御之以坚。用兵能使民坚重者。则可与之赴汤火。可与之避患难。进不可诡。退不可追。所在而民安。尽地而守固。疑问不能人。权谲不能设也。坚重者。备物者也。备物者。无偏形。无偏形。故其变无不之也。故礼与法首尾也。文与武本末。故礼正而后法明。文用而后武法。故用兵不知先。为政。则亡国之兵也。用人有四。一曰。以功业期之。二曰。与天下同利。三曰。乐人之胜己。四曰。因才而处任。以功业期之。则人尽其能。与天下同利。则民乐其业。乐人胜己。则下无隐情。因才择任。则众物备举。人各有能有不能也。是以智者不以一能求众善。不以一过掩众美。不遗小类。不弃小力。故能有为也。夫治天下者。其所以行之在一。一者何也。曰公而已矣。故公者所以攻天下之邪。屏谗慝之萌。兵者倾危之物。死生之机。一物不至。则众乱兴矣。故以仁聚天下之心。以公塞天下之隙。心公而隙塞。则民专而可用矣。公心明。故贤才至。一公则万事通。一私则万事闭。兵者死生之机也。是故贵公。

王子主失
有王子者。著主失之书。子张甚善之。为袁子称之曰。夫-人之所以贵于大人者。非为其官爵也。以其言忠信。行笃敬。人主授之不虚。人臣受之不妄也。若居其位。不论其能。赏其身。不议其功。则私门之路通。而公正之道塞矣。凡世之所患。非患入主之有过失也。患有过欲改而不能得也。是何也。夫奸臣之事君。固欲苟悦其心。夫物未尝无似象。似象之言。漫润之谀。非明者不能察也。奸臣因以似象之言。而为之容说。人主不能别也。是而悦之。惑乱其心。举动曰缪。而常自以为得道。此有国之常患也。夫佞邪之言。柔顺而有文。忠正之言。简直而多逆。使忠臣之言是也。人主固弗快之矣。今奸臣之言。已掩于人主。不自以为非。忠臣以逆迕之言说之。人主方以为诬妄。何其言之见听哉。是以大者刳腹。小者见奴。忠臣涉危死而言不见听。奸臣飨荣利而言见悦。则天下奚蹈夫危死而不用。去夫荣乐而见听哉。故有被发而为狂。有窜伏于窟穴。此

古今之常也。凡奸臣者。好为难成之事。以侥幸成功之利。而能先得人主之心。上之人不能审察。而悦其巧言。则见其赏。而不见其罚矣。为人臣有礼未必尊。无礼未必卑。则奸臣知所以事主矣。虽有今曰之失。必知明曰所以复之涂也。故人主赏罚一不当。则邪人为巧滋生。其为奸滋甚。知者虽见其非。而不敢言。为将不用也。夫先王之道。远而难明。当世之法近而易知。凡人莫不违其疏而从其亲。见其小而暗其大。今贤者固远主矣。而执远而难明之物。奸人固近主矣。而执近而易知之理。则忠正之言。奚时而得达哉。故主蔽于上。奸成于下。国亡而家破。伍子胥为吴破楚。令阖闾霸。及夫差立。鸱夷而浮之江。乐毅为燕王破强齐报大耻。及惠王立而驱逐之。夫二子之于国家。可谓有功也。夫差。惠王足以知之矣。然犹不免于危死者。人主不能常明。而忠邪之道异故也。又况于草茅孤远之臣。而无二子之功。涉奸邪之门。经倾险之涂。欲其身达。不亦难哉。今人虽有子产之贤。而无子皮之举。有解狐之德。而无祁奚之直。亦何由得达而进用哉。故有祁奚之直。而无宣子之听。有子皮之贤。而无当国之权。则虽荆山之璞。犹且见瓦耳。故有管仲之贤。有鲍叔之友。必遇桓公而后达。有陈平之智。有无知之友。必遇高祖而后听。桓公。高祖不可遇。虽有二子之才。夫奚得用哉。

厚 德
恃门户之闭以禁盗者。不如明其刑也。明其刑不如厚其德也。故有教禁。有刑禁。有物禁。圣人者兼而用之。故民知耻而无过行也。不能止民恶心。而欲以刀锯禁其外。虽曰刑人于市。不能制也。明者知制之在于本。故退而修德。为男女之礼。妃匹之合。则不淫矣。为廉耻之教。知足之分。则不盗矣。以贤制爵。令民德厚矣。故圣人贵恒。恒者德之固也。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未有不恒而可以成德。无德而可以持久者也。

用 贤
治国有四。一曰尚德。二曰考能。三曰赏功。四曰罚罪。四者明则国治矣。夫论士不以其德。而以其旧。考能不以其才。而以其久。而求下之贵上。不可得也。赏可以势求。罚可以力避。而求下之无奸。不可得也。为官长非苟相君也。治天下也。用贤非以役之。尚德也。行之以公。故天下归之。故明王之使人有五。一曰。以大体期之。二曰。要其成功。三曰。忠信不疑。四曰。至公无私。五曰。与天下同忧。以大体期之。则臣自重。要其成功。则臣勤惧。忠信不疑。则臣尽节。至公无私。则臣尽情。与天下同忧。则臣尽死。夫唯信而后可以使人。昔者齐威王。使章子将而伐魏。人言其反者三。威王不应也。自是之后。为

齐将者。无有自疑之心。是以兵强于终始也。唯君子为能信。一不信则终身之行废矣。故君子重之。汉高祖。山东之匹夫也。无有咫尺之土。十室之聚。能任天下之智力。举大体而不苛。故王天下。莫之能御也。项籍。楚之世将。有重于民。横行天下。然而卒死东城者。何也。有一范增不能用。意忌多疑。不信大臣故也。宽则得众。用贤则多功。信则人归之。

悦近
孔子曰。为上不宽。吾何以观之。苛政甚于猛虎。诗人疾掊克在位。是以圣人体德居简。而以虚受人。夫有德则谦。谦则能让。虚则宽。宽则爱物。世俗以公刻为能。以苛察为明。以忌讳为深。三物具则国危矣。故礼法欲其简。禁令欲其约。事业欲其希。简则易明。约则易从。希则有功。此圣贤之务也。汉高祖。山东之匹夫也。起兵之曰。天下英贤奔走而归之。贤士辐凑而乐为之用。是以王天下。而莫之能御。唯其以简节宽大。受天下之物故也。是故宽则得众。虚则受物。信则不疑。不忌讳则下情达。而人心安。夫高祖非能举必当也。唯以其心旷。故人不疑。况乎以至公处物。而以聪明治人乎。尧先亲九族。文王刑于寡妻。物莫不由内及外。由大信而结。由易简而上安。由仁厚而下亲。今诸侯王国之制。无一成之田。一旅之众。独坐空宫之中。民莫见其面。其所以防御之备。甚于仇雠。内无公族之辅。外无藩屏之援。是以兄弟无睦亲之教。百姓无光明之德。弊薄之俗兴。忠厚之礼衰。近者不亲。远者不附。人主孤立于上。而本根无庇荫之助。此天下之大患也。圣人者。以仁义为本。以大信持之。根深而基厚。故风雨不愆伏也。

贵公
治国之道万端。所以行之在一。一者何。曰。公而已矣。唯公心而后可以有国。唯公心可以有家。唯公心可以有身。身也者。为国之本也。公也者。为身之本也。夫私人之所欲。而治之所甚恶也。欲为国者一。不欲为国者万。凡有国而以私临之。则国分为万矣。故立天子。所以治天下也。置三公。所以佐其王也。观事故而立制。瞻民心而立法。制不可以轻重。轻重即颇邪。法不可以私倚。私倚即奸起。古之人有当市繁之时。而窃人金者。人间其故。曰。吾徒见金。不见人也。故其爱者必有大迷。宋人有子甚丑。而以胜曾上之美。故心倚于.私者。即所知少也。乱于色者。即目不别精粗。沉于声音。则耳不别清浊。偏于受者。即心不别是非。是以圣人节欲去私。故能与物无尤。虽有天下之大。四海之富。而不敢私其亲。故百姓超然。背私而向公。公道行。即邪利无所隐矣。向公即百姓之所道者一。向私即百姓之所道者万。一向公。则明不劳

而奸自息。一向私。则繁刑罚而奸不禁。故公之为道。言甚约而用之甚博。

治乱
治国之要有三。一曰食。二曰兵。三曰信。三者国之急务。存亡之机。明主之所重也。民之所恶者莫如死。岂独百姓之。然。虽尧。舜亦然。民困衣食将死亡。而望其奉法从教。不可得也。夫唯君子而后能固穷。故有国而不务食。是责天下之人。而为君子之行也。伯夷饿死于首阳之山。伤性也。管仲分财自取多。伤义也。夫有伯夷之节。故可以不食而死。有管仲之才。故可以不让而取。然死不如生。争不如让。故有民而国贫者。则君子伤道。小人伤行矣。君子伤道则教亏。小人伤行则奸起。夫民者君子所求用也。民富则所求尽得。民贫则所求尽失。用而不得。故无强兵。求而皆失。故无兴国。明主知为国之不可以不富也。故率民于农。富国有八政。一曰。俭以足用。二曰。时以生利。三曰。贵农贱商。四曰。常民之业。五曰。出入有度。六曰。以货均财。七曰。抑谈说之士。八曰。塞朋党之门。夫俭则能广。时则农修。贵农则谷重。贱商则货轻。有常则民壹。有度则不散。货布则并兼塞。抑谈说之士。则百姓不淫。塞朋党之门。则天下归本。知此八者。国虽小必王。不知此八者。国虽大必亡。凡上之所以能制其下者。以有利权也。贫者能富之之谓利。有罪者能罚之之谓权。今为国不明其威禁。使刑赏利禄壹出于己。则国贫而家富。离上而趣下矣。夫处至贵之上。有一国之富。不可以不明其威刑。而纳公实之言。此国之所以治乱也。至贵者人夺之。至富者人取之。是以明君不敢恃其尊。以道为尊。不敢恃其强。以法为强。亲道不亲人。故天下皆亲也。爱义不爱近。故万里为近也。天下同道。万里一心。是故以人治人。以国治国。以天下治天下。圣王之道也。凡有国者。患在壅塞。故不可以不公。患在虚巧。故不可以不实。患在诈伪。故不可以不信。三者明则国安。三者不明则国危。苟功之所在。虽疏远必赏。苟罪之所在。虽亲近必罚。辨智无所横其辞。左右无所开其说。君子卿大夫。其敬惧如布衣之虑。故百姓蹈法。而无侥幸之心。君制而臣从。令行而禁止。壅塞之路闭。而人主安太山矣。夫礼者所以正君子也。法者所以治小人也。治在于君子。功在于小人。故为国而不以礼。则君子不让。制民而不以法。则小人不惧。君子不让。则治不立。小人不惧。则功不成。是以圣人之法。使贵贱不同礼。贤愚不同法。毁法者诛。有罪者罚。爵位以其才行。不计本末。刑赏以其功过。不计轻重。言必出于公实。行必落于法理。是以百姓乐义。不敢为非也。太上

使民知道。其次使民知心。其下使民不得为非。使民知道者。德也。使民知心者。义也。使民不得为非者。威禁也。威禁者。赏必行刑必断之谓也。此三道者。治天下之具也。欲王而王。欲霸而霸。欲强而强。在人主所志也。

损益
夫服物不称。则贵贱无等。于是富者逾侈。贫者不及。小人乘君子之器。贾竖袭卿士之服。被文绣。重门而玉食。其中左右。叱咄颐指而使。是故有财者光荣。无财者卑辱。上接卿相。下雄齐民。珍宝旁流。而刑放于贿。下而法侵。能无亏乎。

世治
天地之道贵大。圣人之道贵宽。无分寸之曲。至直也。以是绳之。则工不足于材矣。无纤分之短。至善也。以是规之。则人主不足于人矣。故凡用人者。不求备于一人。桓公之于宁戚也。知之矣。夫有近会者无远期。今之为法曰。选举之官。不得见人。曰以绝奸私也。夫处深宫之中。而选天下之人以为明。奚从而知之。夫交接人之道。不可绝也。故圣人求所以治交。而不求绝交人。莫问不交。以人禁人。足以私禁私也。先王之用人不然。不论贵贱。不禁交游。以德底爵。以能底官。以功底录。具赏罚以待其归。虽使之游。谁敢离道哉。

刑法
礼法明则民无私虑。事业专则民无邪伪。百官具则民不要功。故有国者。为法欲其正也。事业欲其久也。百官欲其常也。天下之事。以次为爵禄。以次进士。君子以精德显。夫德有次则行修。官有次则人静。事有次则民安。农夫思其疆畔。百工思其规矩。士君子思其德行。群臣百官思其分职。上之人思其一道。侵官无所由。离业无所至。夫然。故天下之道正而民壹。夫变化者。圣人之事也。非常者。上智之任也。此人于权道。非贤者之所窥也。才智至明。而好为异事者。乱之端也。是以圣人甚恶奇功。天下有可赦之心。而有可赦之罪。无可赦之心。而无可赦之罪。明王之不赦罪。非乐杀而恶生也。以为乐生之实。在于此物也。夫思可赦之法。则法出入。法出入。则奸邪得容其议。奸邪得容其议。则法曰乱。犯罪者多。而私议并兴。则虽欲无赦不可已。夫数赏则贤能不劝。数赦则罪人侥幸。明主知之。故不为也。夫可赦之罪。千百之一也。得之于一。而伤之于万。治道不取也。故先王知赦罪不可为也。故所俘虏。壹断之于法。务求所以立法。而不求可赦之法也。法立令行。则民不犯法。法不立令不行。则民多触死。故曰。能杀而后能生。能断而后仁立。国之治乱。在于定法。定法则民心定。移法则民心移。法者所以正之事者也。一出而正。再出而邪。三出而乱。法出而不正。是无法也。法正而不行。是无君也。是以明

君将有行也。必先求之于心。虑先定而后书之于策。言出而不可易也。令下而不反也。如阴阳之动。如四时之行。如风雨之施。所至而化。所育而长。夫天之不可逆者时也。君之不可逆者法也。使四时而可逆。则非天也。法令而可违。是非君也。今有十人。旷弩于百万之众。未有不震怖者也。夫十矢之不能杀百万人可知也。然一军皆震者。以为唯无向则已。所中必死也。明君正其礼。明其法。严其刑。持满不发。以牧万民。犯礼者死。逆法者诛。赏无不信。刑无不必。则暴乱之人莫敢试矣。故中人必死。一矢可以惧万人。有罪必诛。一刑可以禁天下。是以明君重法慎令。

人 主
人主莫不欲得贤而用之。而所用者不免于不肖。莫不欲得奸而除之。而所除者不免于罚贤。若是者赏罚之不当。任使之所由也。人主之所赏。非谓其不可赏也。必以为当矣。入主之所罪。非以为不可罚也。必以为信矣。智不能见是非之理。明不能察浸润之言。所任者不必智。所用者不必忠。故有赏贤罚暴之名。而有戮能养奸之实。此天下之大患也。

致贤
虽有离娄之目。不能两视而明。夔旷之耳。不能两听而聪。仲尼之智。不能两虑而察。夫以天下之至明至智。犹不能参听而俱存之。而况于凡人乎。故以目虽至明有所不知。以因虽凡人无所不得。故善学者。假先王以论道。善因者。借外智以接物。故假人之目以视。奚适夫两见。假人之耳以听。奚适夫两闻。假人之智以虑。奚适夫两察。故夫处天下之大道。而智不穷。兴天下之大业。而虑不竭。统齐群言之类。而曰不劳。兼听古今之辨。而志不倦者。其唯用贤乎。

明 赏 罚
夫干禄者唯利所在。智足以取当世。而不能日月不违仁。当其用智以御世。贤者有不如也。圣人明于此道。故张仁义以开天下之门。抑情伪以塞天下之户。相赏罚以随之。赏足荣而罚可畏。智者知荣辱之必至。是故劝善之心生。而不轨之奸息。赏一人而天下知所从。罚一人而天下知所避。明开塞之路。使百姓晓然。知轨疏之所由。是以贤者不忧。知者不惧。干禄者不邪。是故仁者安仁。智者利仁。畏罪者强仁。天下尽为仁。明法之谓。死者人之所甚恶也。杀人者仁人之所不忍也。人之于利欲。有犯死罪而为之。先王制肉刑。断人之体。彻膳去乐。咨嗟而行之者。不得已也。刑不断则不威。避亲贵则法曰弊。如是则奸不禁。而犯罪者多。惠施一人之身。而伤天下生也。圣人计之于利害。故行之不疑。是故刑杀者。乃爱人之心也。涕泣而行之。故天下明其仁也。虽贵重不得免。故天下知其断也。仁见故民不怨。立断下不犯。圣王之所以

禁奸也。先王制为八议赦宥之差。断之以三槐九棘之听。服念五六曰。至于旬时。全正义也。而后断之。仁心如此之厚。故至刑可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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