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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侃为学生开列的国学书目

黄侃为学生开列的国学书目

黄侃(1886-1935),字季刚,湖北蕲春青石岭大樟树人。原名乔馨,字梅君,后改名侃,又字季子,号量守居士。1886年4月3日生于成都,1935年月10月8日殁于南京,年仅49岁。 黄侃是著名的国学大师,与章太炎并称为“章黄学派”,具有极大的影响。黄侃治学勤奋,以愚自处,主张“为学务精”、“宏通严谨”。他重视师承,但不墨守师说,常以“刻苦为人,殷勤传学”以自警。虽是名声赫赫之学者,且身体虚弱,仍致力学术而不倦,“惟以观天下书未遍,不得妄下雌黄”,发愿50岁后才著书。所治文字、声韵、训诂之学,远绍汉唐,近承乾嘉,多有创见,自成一家。在音韵学方面对古音作出了切合当时言语实际的分类。晚年主要从事训诂学之研究。黄侃著作甚丰,其重要著述有《音略》、《说文略说》、《尔雅略说》、《集韵声类表》、《文心雕龙札记》、《日知录校记》、《黄侃论学杂著》等数十种。




黄侃论读书曰:“读书人当以四海为量,以千载为心。”又云:“读天下书,至死不能遍,择其要而已矣。”“读书贵专不贵博,未毕一书,不阅他书。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须有相当成就;否则,性懦者流为颓废,强梁者化为妄诞。用功之法,每人至少应圈点书籍五部。”

黄侃为学生开列的国学书目是:

《十三经》
《大戴礼记》
《国语》
《史记》
《汉书》
《资治通鉴》
《通典》
《庄子》
《荀子》
《文选》
《文心雕龙》
《说文解字》
《广韵》


黄席群和闵孝吉1934年笔记的《量守录讲学二记》中记载黄侃:

《十三经注疏》、《大戴礼记》、《荀子》、《庄子》、《史记》、《汉书》、《资治通鉴》、《通典》、《文选》、《文心雕龙》、《说文》、《广韵》。以上诸书,须皆三十岁以前读毕,收获如盗寇之将至;然持之有恒,七八年间亦可卒业。

黄侃又论读经次序云:

读经次第应先《诗》疏,次《礼记》疏。读《诗》疏,一可以得名物训诂,二可通文法(较读近人《马氏文通》高百倍矣)。《礼》疏以后,泛览《左传》、《尚书》、《周礼》、《仪礼》诸疏,而《谷》、《公》二疏为最要,《易》疏则高头讲章而已。陆德明《经典释文》宜时时翻阅,注疏之妙,在不放过经文一字。

黄侃的弟子徐复《师门忆语》云:

先生讲课,时时称引余杭章大炎先生之说,以为后学矩范。章先生指示青年必读二十一书,先生以为尚有未备,增益为二十五书。二十五书是:经学十五书,为《十三经》加《大戴礼记》、《国语》;史学

四书,为
《史记》、《汉书》、《资治通鉴》、《通典》;子部二书,为《庄子》、《荀子》;集部二书,为《文选》、 《文心雕龙》;还有小学二书,为《说文》、《广韵》。以上青年必读书二十五种,包括四部中最重要的典籍,可以囊括一切,也是治各门学问的根抵。当时社会上盛行梁任公、胡适之开列的《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先生认为泛滥不切实际,没有揭示出系典,故提出二十五书以纠正此偏向。

(程千帆,唐文编 《量守庐学记》,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85年08月版,149-150页)

徐复回忆的是1929年的情况,而黄侃对黄席群和闽孝吉“讲学”是在1934年。从以上情况可以得到两点认识:

一、章、黄开列书目,有对梁启超、胡适作纠偏的用意在;

二、黄侃给黄席群和闽孝吉开列的书目只有“二十四书”(不包括《国语》)是他的最后“结论”。

附:

刘继宣:季刚先生手拟金陵大学国学研究班学程提要跋

服经旧说集证

《仪礼》以丧服为最要最精,今取宋以前先儒之说悉为说解,以求经文之真谊。

唐人经疏释诸经辞例辑述

唐疏解释经文极其精晰,所举词例汇而观之,可得古人修辞之法。

《说文纂例》

采先儒解说许书条例之精确者,详为阐发证成之。偶下已意,期于六书真谊无所疑滞。

《尔雅名物求义》

《尔雅》名物皆有得名之故,今取其可释者疏通其义类。

《史》、《汉》文例

《史》、《汉》修辞用字,记事记言,其例甚备。兹分条广证,期于其书章句,皆得明瞭。

《新唐书》列传评文

善学《汉书》者,无过宋景文。今取《新唐书》列传之文与《汉书》细为比勘,知其叙记之法。

《樊南四六评》

樊南四六,上承六代,而声律弥谐,下开宋体,而风骨独峻,流弊极少,轨辙易遵。今取其名篇,详疏其遣词用字征典述情之法。

声偶文学原流

声偶文学据中夏文学封域之泰半,今详叙其原流,陈其利病。

蕲春黄先生之丧,海内悼惜。本校为先生晚年讲学之所,及门诸子,尤深梁木之悲,述德考言,共谋所以纪念先生者。上列为先生年来在本校国学研究班之讲目,亦即其最终致力之所在,博学返约,足资绅佩,因为列举,以启来学,或有以愈于低徊怆恻者乎!廿四年十月卅日,衡阳刘继宣谨识。

(原载《金陵大学校刊专号》,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四日)
——程千帆,唐文编 《量守庐学记》,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85年08月版,38-39页


扩展阅读:程千帆,唐文编 《量守庐学记》




网上有一份黄侃

先生开的书单,可以参考。
(摘錄)量守廬論學劄記

一、應讀之書
★《十三經註疏》、《大戴禮記》、《荀子》、《莊子》、《史記》、《漢書》、《資治通鑒》、《通典》(不讀《通典》,不能治《儀禮》)、《文選》、《文心雕龍》、《說文》、《廣韻》,以上諸書,須趁三十歲以前讀畢,收穫如盜寇之將至;然持之以恒,七八年間亦可卒業。
★讀經次第:應先《詩》疏,次《禮記》疏。讀《詩》疏,一可以得名物訓詁,二可通文法。《禮》疏而後,泛覽《左傳》、《尚書》、《周禮》、《儀禮》諸疏,而《穀》、《公》二疏爲最要,《易》疏則高頭講章而已。陸德明《經典釋文》宜時時翻閱,註疏之妙,在不放過經文一字。

二、讀書之法
★語言文字之學,爲各種學問之預備,舍此則一無可通。
★由小學入經,出經入史,期以十年,必可成就。
★小學之事在乎通,經學之事在乎專,故小學訓詁自本文求之,而經文自註疏求之。
★治經之法,先須專主一家之說,不宜旁蛑T家。
★治經須先明家法,明家法自讀唐人義疏始。
★治史之要, 以人、地、官、年爲入門之基;四者亦即歷史之小學也。
★讀書貴專不貴博,未畢一書,不閱他書。二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須有相當成就;否則,性懦者流爲頹廢,強梁者化爲妄誕。用功之法,每人至少應圈點書籍五部。
★初學之病四:一曰急於求解,一曰急於著書,一曰不能闕疑,一曰不能服善。讀古書當擇其可解者而解之,以闕疑爲貴,不以能疑爲貴也。
★凡閱近人書籍,須先調查其材料。
★清人治學之病,知古而不知今;明人治學之病,知今而不知古。
★治中國學問,當接收新材料,不接收新理論。佛經云,依法不依人,即此義。
★漢學之所以可畏者,在不放鬆一字。
★讀天下書,至死不能遍,擇其要而已矣。劉申叔年三十五而學成,即得擇要之法。
★不有根底之學,而徒事翻書,此非治學之道。然真有根底之學,而不能翻書,亦不免有鄙陋之譏。翻書者因所知以及所未知,其用有二:一、己所不知,翻之而得;二、己所不記,翻之而記。凡臨時檢查而得之者,必其平時能翻之者也。

三、爲學之道
★讀書人當以四海爲量,以千載爲心。
★學術二字應解爲“術由師授,學自己成”。戴東原先生學術提綱挈領之功爲多,未遑精密;其弟子段懋堂、孔廣森、王念孫,靡不過之。
★治學第一當恪守師承,第二當博學多聞,第三當謹於言語。
★凡古今名人學術之成,皆由辛苦,鮮由天才;其成就早者,不走錯路

而已。
★天下人之所長,非己
所能有;己之所長,爲天下人所不能有,如是始能有自立。
★學問最高者,語言最簡。
★通一經一史,文成一體,亦可以爲成人矣。

量守廬請業記(黄侃著)
量守廬請業記
蘄春 黃季剛先生講
黃席群 閔孝吉記
第一記
一、音韻
音韻之學可分三部,一曰音史,二曰音理,三曰音證。音理最為艱深,暫宜從略。音史始於表譜之學,如《切韻指掌圖》、《七音略》等書是也。惟每易令人茫昧,初學宜先讀下列諸書:
顧亭林《唐韻正》、胡秉虔《古韻論》、莫子偲《音韻源流》、龍啟瑞
《古韻通說》(以上音史)。
顧亭林《音學五書》、段玉裁《說文解字注》、馮桂芬《說文段注考證
》(此書於段注極有功,類似索引)、王念孫《廣雅疏證》(此書合音
韻訓詁而為一)、郝懿行《爾雅義疏》(以上入門之書)。

二、《說文》
《說文》中「象」字「說」字下是解說,「也」字以上是所以解說。《說文》之解說,必關形體。字書之編製有分類法者,自許叔重始。而許氏之功,
尤在以部首領群字。至於「蒙次」之法,不必深究。然五百四十部未嘗不能增減,《玉篇》即其一例。江慎修曾謂卅六字斷不可增減一字,乃為明末一般好事增減之徒言之。《說文》部首之不可增減,亦所以為好事增減者言之也。

三、讀經之法
讀經次第應先《詩》疏,次《禮記》疏。讀《詩》疏,一可以得名物訓詁
,二可通文法(較讀近人《馬氏文通》高百倍矣)。《禮》疏以後,泛覽《左傳》、《尚書》、《周禮》、《儀禮》諸疏,而《穀》、《公》二疏為最要,《易》疏則高頭講章而已。陸德明《經典釋文》宜時事翻閱,注疏之妙,在不放過經文一字。

四、讀史之法
二十四史中,《史》《漢》《國志》《新唐書》屬於「質」之一類,餘皆「文」也。《後漢書》文近碑板,其中改竄東漢人文字甚夥,看此書時,參觀袁宏《後漢紀》,藉睹其嬗蛻之跡。《三國志》例最謹嚴,較班固尤過之。裴注極多,反嫌繁複,讀時可僅看陳氏本文,求其史例及文法。

五、讀《文選》法
《文選》採擇殊精,都為名作。《文選》之學有二,一曰「文選學」,二曰「文選注學」。吾輩可捨注學而不講求,否則有床上架床,屋上架屋之弊。讀《文選》時,應擇三四十篇熟誦之,餘文可分兩步功夫。(甲)記字:一曰記艱澀不常見之字,二曰記最恰當之字。(乙)記句:至少須有千百句鎔裁於胸,得其神髓局度,例如<高唐><神女>兩篇,則更為枚乘、

司馬相如二大家之所祖述。至於韓愈<平淮西碑>,亦模擬<難蜀父老>而成也。《文選》不必拘於體例,表章亦猶書疏,皆繫乎情也。<阿房宮賦>末段並韻而無之,頗類<秦論>。<赤壁>兩賦及<春醪賦><秋聲賦>,皆賦中變體,與漢賦不同。讀《文選》一書,不如兼及《晉書》、《南北史》。史載之文,非其文佳妙,即與史事有關耳。讀《文選》後,當讀《唐文粹》,以化其整滯。

六、基本書籍
《十三經注疏》、《大戴禮記》、《荀子》(不讀《荀子》,不能明禮)
、《莊子》(不讀《莊子》,不能明理)、《史記》、《漢書》(不讀《史》
《漢》,不能治經,反之亦然)、《資治通鑑》(不徒事實詳贍,文亦極佳)
、《通典》(不讀《通典》,不能治《儀禮》)、《文選》、《文心雕龍》、
《說文》、《廣韻》。以上諸書,須趁三十歲以前讀畢,收穫如盜寇之將至;
然持之有恆,七八年間亦可卒業。
讀書貴專不貴博,未畢一書,不閱他書。廿歲以上,卅歲以內,須有相當成就;否則性懦者流為頹廢,強梁者化為妄誕。用功之法,每人至少應圈點書籍五部。
讀書宜注意三事:(甲)有定--時有定限,學有定程;(乙)有恆--
不使一己生厭倦之心,而養成不能厭倦之習,不稍寬假,雖有間斷,必須補作
;(丙)愛惜身體--此為用功之本。誠如是,則二十年內不患不成矣。今值中國學術轉變之交,學者宜注意三點:一、盡廢時人之書;二、不事目錄之學
;三、緩言參考之說。學問不必在於分類,有形之物,固不可並;無形之理,
亦何可泥?但求其大體而已。
劉申叔先生云,兩部《皇清經解》中,可存之書不多,足徵著述不易流傳
。無注之書,使其有注;有注之書,則淘汰之。「學術」二字應解為「術由師授,學自己成」。戴東原學術提綱挈領之功為多,未遑精密。其弟子若段懋堂
、孔廣森、王念孫,靡不過之。閻若璩六十始見注疏(見《尚書疏證》);錢竹汀四十之初睹《說文》(見其年譜);王闓運五十方閱《本草綱目》(見其日記)。學能專精,雖遲固無害也。初學如小兒須賴扶持,稍長能自立矣。三四十以後,不惟自立,父母有過,可事諍諫,則師說之誤,亦得而修正之。(
席群按:季剛師在音韻方面,曾修正太炎先生之古音分部法。)

第二記
一、(古)音韻
十九聲類終無可分之理。余用戴東原之說,將入聲分出,增太炎師二十三部為二十八部,頗有八九可靠。古有一四類音,而無二三等音。發音機關喉舌齒唇而已,然古音不可

無故而消滅;今音不可無故而產生。古之語言不可造,
名詞之類,則隨事而增,不在此例。余近年授音韻學,以《等韻》及《切韻考
》為主。若江慎修之《音學辨微》,亦不可篤信。蓋所謂「辨微」者,辨江君一人之微耳,非天下人之微也。總之,音韻之事以口說為始,記憶為終。
《鄭志》云:既知今,亦當知古,不可泥也。

二、小學
看《說文段注》,應參看《段注匡謬》、《段注考證》、《段注補訂》三書,而《段注》尤為入經之資。由小學入經,由經入史,期以十年,必可成就
。《說文》一書,兼音形義。義從音生,忽於音者,必忽於義。如《毛詩》「
周行」二字,作「周之行列」解,則讀如杭;作「忠信之道」解,則應讀本字本音。

三、經學
《毛詩》分經、傳、箋、疏四種。若單就本文任意解說,可人持一說,人生一意。如近人以「寢廟」為「寢室」,是執今意以解古人之文字,未有不荒謬絕倫,令人噴飯者。詩所以可以言,蓋在立言有法,非任性言之也。《毛傳
》之價值,的等於《左傳》、《公羊傳》。夾衣不可無裡,則經不可無傳也明矣。《鄭箋》亦不易明,有看似易知,而實不易知者。注之妙用,在不肯放過一字、放過一事;雖有紕謬,亦必究其致謬之原。陳碩甫《毛詩傳疏》,專用西漢之說,不主《鄭箋》,極謬!譬之猶講唐詩而薄宋詩,可乎?至若今古文雖同時,卻不可通,故治經必須篤守師說,雖文義了然,若無師說,亦必謬誤
。先之以訓詁,繼之以文義,文義既清,而後比較其說,觀其會通。
讀注疏,非貫通全疏,不能了然。北方學者,不讀全經(見《日知錄》)
,故紀曉嵐講《穀梁》,致誤為西漢人所作,蓋宗東原之說,以《公羊傳》比較而來,不知《穀梁》本係穀梁赤所自為,《范注》已明言之。如董仲舒所講
《公羊》,則得諸口授,未有傳書。紀氏又謂:
至<公觀魚於棠>一條、<葬桓王>一條、<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一條、<曹伯廬卒於師>一條、<天王殺其弟佞夫>一條,皆冠以「傳
曰」字,惟<桓王>一條與《左傳》合,餘皆不知所引何傳。疑寧(按
即范寧)以傳附經之時,每條皆冠以「傳曰」字,如鄭元、王弼之易,
有「彖曰」「象曰」之例,後傳寫者刪之。此五條其削除未盡者也。(
見《四庫全書總目》卷廿六)
不知凡「傳曰」皆穀梁赤自傳之辭,其說見隱公八年注,隱公只看九年之注,而未上及八年,乃成此謬。可知讀注疏不貫全文,不能發其蘊積也。

四、史學
治史之要,以人、

地、官、年為入門之基;四者亦即歷史之小學也。譬諸《左傳》,公子呂、子封即一人,說見《世本》,若不細看,鮮有不認為兩人者。至若地理,則當識其大者,如歷代之沿革變遷,其府縣州廳之名,自當查看,不煩強記也。如《史記索隱、正義》,文多不通,其所以存者,以地理可看耳。
讀《晉書》,當參看近人吳絅齋《晉書斠注》;然吳注多取資湯球,而全書不見湯名,跡近剽竊。梁章鉅所著書,多係從人售來者,如《文選旁證》、
《三國志旁證》,皆非自撰。其自撰者只《浪跡叢談》一書,較前二者迥不類矣。趙雲崧史學甚篤實,而經學極謬,然余敢斷言其《二十二史劄記》,決非剽竊。
五、泛論
小學之事在乎通,經學之事在乎專,故小學訓詁宜自本文求之,而經文則自注疏求之。士大夫多有以《三國演義》為《三國志》者,故《三國演義》之誤人,較《紅樓》、《水滸》尤過百倍,以其淆亂史事也。
人生一念之明,等於遠處一燈,非暗室一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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