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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时光

《再见,时光(转载)》

是谁
在敲打我窗
 是谁
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
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
回升出我心坎
 记忆中
那欢乐的情景
 慢慢地
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缓缓
飘落的小雨
 不停地
打在我窗
 只有那
沉默无语的我
 不时地
回想过去……
 ——蔡琴《遗忘的时光》
上午,在得知自己无缘附中的省招班后,我立即陷入了一种极度抑郁的情绪中。
 什么也不想做,不想听音乐,不想上网,连精彩绝伦的《哈利波特与凤凰社》也看不进去……我真的很讨厌这种该死的、浑浑噩噩的状态,像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因为这意味着我面对最重要的学习也会一蹶不振。我承认我不坚强,却哭不出来——哭出来反而会好些,也许。
 我开始无法克制地思念Y校,那个培育我三年的地方。
“小升初”的那个夏天,我被父母牵着,来看未来的初中校园。
 “好破……这么小的学校。”我不满地嘀咕。
 的确,Y校作为一所民办学校,可是一点都不漂亮。尽管奶奶一再开导:“你又不是买它房子,你是进去念书的,学校好就行了,管它漂不漂亮呢。”我的心情仍未好。
 算我倒霉,谁叫考W校第二轮时失利——让智力题见鬼去吧!
 然后又去考J中,面试时试题全部用大屏幕显示,结果往往还没来得及思考,下面的题又接踵而至,一向视奥数为洪水猛兽的我遇上这个,自然一败涂地。
 最终,怀着与重点中学失之交臂的沮丧心情,我进了前面所说的Y校,还好入学分班考试发挥不错,幸运地进入了高手如云的实验班。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和幼稚啊!我做了那么多令人悔恨的事情——藐视校规几乎成了家常便饭:无休止地佩带饰品、打架、逃课、顶撞老师、恶作剧、不写作业……我一度把Y校搅得天翻地覆——只因叛逆。现在回想起来,这些罪过完全可以使我被学校开除1000次以上。
 为什么校长接受了其他校领导都无法容忍的我?
 ——或许……因为没有人能否定我是个优等生,至少在学习成绩上如此。我的文科成绩一直稳居年级前三,数理化也不能算特别差。
 其实我很感激校长,真的。她是我在Y校最敬重、也是唯一畏惧的人。
 不,准确地说还有D君秦
 有些人,有些事情,需要我用一辈子去记得。
 记忆是一件奇妙的东西,果然。
the
Past
 我坐在中考考场上,教室里除了两位神情严肃的监考老师,就是一屋子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抓耳挠腮的的考生们。
 脑中只

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失败……
 虽然以前失手过很多次,但这一回,绝对不允许!
 腕表上的指针飞快地跳跃着,我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还有五分钟,抓紧时间!”监考老师督促道。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埋头看那份试卷,最后一道几何大题仍毫无头绪。
 我头皮发麻,握笔的手不住颤抖。
 快点想,快点想,说什么也一定要想出来啊……
 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铃声宣布了末日的来临。
 “时间到了,立即停笔,交卷!”听到这无情的声音,我简直快哭出来了,笔在试卷上胡乱涂着。
 ——其实我早已不知自己在写些什么,只不过想尽可能地把试卷填满,这种情况下,多拿半分也求之不得!
 “试卷飞来——”我一惊,抬头却见监考老师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只魔杖指着我的卷子念道。
 天啊,这难道是……
 容不得我思索,卷子应声飞了出去,落到老师手上。
 “不我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下坠……下坠……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外婆的卧室。“是梦啊,吓死我了。”刚想起身,可外婆的床柔软得使人百般依恋。
 就在此时,外婆推门而入,关切地问:“乖乖做噩梦了?”他用纸巾拭去了我头上的冷汗。
 “我睡了多久?”我揉着眼睛问她。
 “才半个小时,再睡吧,你是该好好补补觉。”她伸手去拿空调遥控器:“我把温度调高一点,你难得来这里度假,别冻感冒。”
 外婆退出房间后,我却再也睡不着了。看看钟,五点整,突然想起刚才一直在看《哈利波特与凤凰社》,书其实早就出了,碍于中考,我这么迟才看,结果看着看着竟睡着了。读如此有趣的书都能这样,可见当时我有多困——中考后我便得了后遗症:嗜睡。
 下床,开了电视,看“百事音乐风云榜”,边听那些流行音乐边看MV实在是种享受,尤其是的MV,我很喜欢她的舞蹈。
 然后把觉得好的歌名默默记下,再上百度下载到我的MP3里,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听。
 记得我初中时的班主任Ruth听说我喜欢流行音乐后,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也听歌啊?”满脸狐疑和不可思议弄得我莫名其妙,大人们好像都认为听歌的一定是成绩中不溜秋的小孩或是差生——总之不能是优等生一样。
 其实我早就喜欢了,音乐能使我无法自拔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却外界的一切纷扰。喜欢的歌手、组合、乐队很多,最爱的是女主唱Faye的声音不能算天籁,略带嘶哑却有着绝佳的爆发力,配上华丽复古的曲调,听到高

潮部分时,那种淋漓尽致的感觉是那些隔靴搔痒的流行歌曲所无法比拟的。
 晚餐后,我的胃又疼了起来——差不多有一年了,每次吃完东西后都会经历这种疼痛。这种慢性病准确来说也不是病,叫做肠系膜上动脉压迫症(光记名字就够吃力的),医生说无药可治,因为我的体质又无法动手术。虽说长大后自然会病愈,可20岁也算长大,25岁也算,50岁也算……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病绵绵无绝期。
 奶奶说这和情绪有关,我也知道,心情压抑、暴躁易怒再以及容易激动的人最容易发病,而我偏偏和以上三个形容词都搭上了那么一点,所以说,我早已做好胃痛一辈子的心理准备了。
 所幸考试时我通常忙于答题,这点小痛也就无暇顾及了。
 考试……考试……我不由得又想起之前那个梦,这回却是轻松地、略带戏谑地笑了起来:“见鬼,中考都过去一个月了,而且我的分数也不赖,更考上了本市首屈一指的高中……有必要那么狼狈么?居然还会做那种梦……奇了。”
 边想着,有一问没一搭的应付着外婆絮絮叨叨的问话:
 “宝啊,你太瘦啦!要多吃点噢!”(算了吧,减肥至上)
 “乖乖,不要整天上网,伤眼睛……”(度数渐深终不悔,为e销得人憔悴)
 “奶奶身体好不好……”(放心,她好着呢)
 “心肝啊……”(天!她哪来那么多话?)
 ……
过了一会儿,下班回来的妈妈顺带将我接回家。
 坐在冷气开得很足的小车内,我的心情就像窗外的天空一样——阴沉沉的天空,接着便下起雨。车窗顿时被雨珠覆满,外面的世界渐渐模糊起来。我打了一个呵欠,似乎那淅沥淅沥的声音有着催眠的魔咒,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沉重……
 不知何时来到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巷口,猛地,我看见了童年的自己,那个短发的小女孩静静地坐在屋檐下,身后是班驳的墙壁,门上的漆早已褪色。雨丝接二连三地划过屋檐,跌落地面。我感到身上有点点的清凉。小女孩的脸慢慢变模糊了,我也再看不清她身后那屋子。
 “你已不再拥有童年……”离开前的一刻,我依稀听见她喃喃地说。
 细雨仍旧飘飘洒洒。
醒来时车已开到家门口,梦境清晰得使我惊异。我很少梦见过往的事物,也就是说今天连续两次这样的经历实在不常见。不知为何,回忆里那种遥远的气息使我着迷——酸酸的,又带点芳香的味道,毫不费力就钩起我的怀念。
 时间真是一种无比奇妙的东西。
临睡前,我竟然开始期待今晚能继续梦见往事——无法再次经历的,便希望在梦里好好体会,不知道

这是否说明我过度沉溺于过去,但稍稍怀念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In
the
 听着约翰.邦迪克的钢琴曲,我再次不知不觉地坠入了那个世界里。
Rain
仍是飘着细雨的巷子,这次看到的却是一已故的太祖母和爷爷。他们撑着伞蹒跚地走在雨里,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隐隐约约地,我感觉他们似乎在隔着一层雨帘对我微笑,我满怀希望地伸出手去,可就在那一瞬,他们的身影便隐没在雨中,再也看不见了,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睁开眼后,我摸到了眼角的泪痕。明明记得自己梦里没有哭,可指尖那湿润的感觉无比真实——难道是小巷里下的那场雨?刚想到这里,我又猛地为自己的糊涂笑出声来——怎么可能呢!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居然还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只有幼儿园的孩子会因梦里圣诞老人发的糖果醒来后消失无踪而闷闷不乐,可现在……
 我仍然不太开心,不是么?
 我仍然奢望梦境成为现实,不是么?
 ……真傻!人死了不能复活,小学生都知道——更何况,爷爷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太祖母更是离开人世三、四十年。她的美丽,我只是在泛黄的黑白照片上领教过。
 爷爷生前是个优秀的人、一个出类拔萃的医生。不仅是家人,连街坊邻居和他曾经的同事也这么说。
 “你爸考上南大物理系,都是爷爷辅导的。”奶奶边踩缝纫机边讲。
 “那想必爷爷的理科学得很好咯?”我暗暗佩服。
 “那还用说。”
我不禁想:这样的话,倘若爷爷不那么早走,那我的数理也不会这般差强人意了罢?淡淡的遗憾涌上心头。
 没错,我一直都是个偏科的学生。本人的偏科史可以追溯到幼儿园时期。那时老师教我们二十以内加减法,我算起来便要比同龄的小朋友慢上许多。也因为这个,我在幼儿园老师眼中成了智力低下的废物、不合群的“坏孩子”。
 可想而知我对数学的恐惧与厌恶从那时起已悄然萌芽,至于小学,则是使这种负面情感愈发深刻,直到初一被父母强迫去上数学补习课时的根深蒂固。
 我仍记得小学六年级上提高班时,动不动考二、三十分的耻辱,如此反复许多次后便是麻木。一边享受着作文被当成范文当堂朗读的“无上荣光”,一面还要忍受奥数班老师的挖苦讽刺、同学的歧视与嘲笑,我感到自己简直快被一分为二——一半是风光无限的小才女,另一半是无可救药的劣等生。然而他们不知道,我宁可被人揍一顿,也不愿被人嘲笑——亦可以说,我允许别人讨厌我,但不甘被人歧视。
 如今已记不清那段曾被我视为“地狱般”的日

子是怎样熬过来的,只记得当轰轰烈烈的“小升初”尘埃落定后,再回首时已浑然不觉当时有多么艰辛。或许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而言是有点苦,但同样的道路,我们都曾走过。
 ——这是应试教育的悲哀,那时甚至连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否已沦为这种制度的牺牲品。
 只知道,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而现在,我又再庸庸碌碌中送走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子瞬即逝。时间真是无比残酷的东西——这是我前几天收拾旧书本时才意识到的。
 我无法克制地翻开一本本蒙了尘的作业簿,纸业微微泛出黄色,老师批改的字迹却使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那鲜红的字昨天刚刚写上——只因它红得那么鲜艳刺目,直到我伸出手去抚摸它们,才发觉笔迹早已干涸。
 ——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我为什么还……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一个声音自心中响起,眼前的字迹模糊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在旋……旋……
四周平静后,我被人抱在怀里。“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懂吗?”那人轻轻推开我。眼前的一切又开始变幻,仿佛是注定的,我又来到那条巷子里,天空中飘着永无休止的雨。
 前方传来一些人声,走近了,我惊异地发现穿行在雨中的,竟是我几乎遗忘的、那些曾闯入我生命中的人们——幼年时的玩伴、昔日的同学、曾经住在同一个大院中的人们……如此真实地经过我身边。漫天雨丝化作柔和的屏障笼罩着他们。脑海中尘封的记忆像被施了魔法般再度苏醒。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有这样如临其境的幻觉。我奋力跑向他们,企图拉住他们的手,回到那些人中去,回到那过往的时光……
 不行……!
 雨帘又来了,铺天盖地地,眨眼间将一个个鲜活的人影吞噬。我绝望地哭喊着,脸上满是雨水和泪水。可小巷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雨中。
我在乱七八糟的房间中醒来,身边的书本摊了一地等着我收拾。
 我的心比这间屋子还乱,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交织在一起,令人胸闷。
 ——那条飘雨的巷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梦中?
 接下来几天依然如此,我总会在梦中置身于那条小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身影远离,雨中的我却又那般无能为力。
 我开始恐惧,还有不安混杂在一起,而此时的我却找不到人来倾诉——我和家人之间有着深深的代沟,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另类,一个问题儿童,一个除了学习好之外全部是缺点的不良少女。他们曾将我送去看心理医生,甚至去做CT,检查我的脑部是否正常,也曾剥夺我和网友正常交往的权利,至于偷看我

的日记,则是家常便饭了。他们不理解特例独行的我,我自然也无法接纳观念保守得令人窒息的他们。
 虽说是“为我好”,但这种“好”法,我实在有点吃不消。
 可想而知,生在这种家庭中的我比同龄人少了许多自由。如果说出身于望族的小孩注定无权上网和聊天或是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那我宁可不要这华盖般的千金身份。
我征得奶奶同意后打开了电脑,登录了几个常去的BBS,草草浏览着新帖,大多只是扫一眼,能使我产生回帖欲望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我有好几个网名,并且不停地更换头像和签名档——因为想在不同论坛体会不同的感觉,可我的网友实在少得可怜。家长规定不能用QQ、用MSN也要受到监视,因此我的所谓网上交友只停留在版聊阶段,能“更进一步”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位。
 他叫外地的大学生,长我六岁,是一个心思细腻的男孩。两年前的夏天,那么偶然地闯入我生命。
 我佩服他的毅力——在我家人不停地给他施加压力、劝他放手后,居然还能和我书信来往直到今天。尽管父母无数次偷翻我的书包并没收他的信、毁弃他送我的礼物,但我和他依然坚持到现在,两年,二十多封信——仅仅是笔友。
 虽然我们二人曾无可避免地对对方产生过一些悸动,但在我一次次错过让两人关系突破朋友界限的机会后,他最终只是成了我的异性朋友,一个可以一起谈论电脑游戏、动漫、音乐以及生活琐事的朋友。
 陈弈迅在《十年》中唱道:“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当我听到这句时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有些事情,还没开始便已结束。更何况,我和他所谓最“热烈”时也不过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离卿卿我我缠缠绵绵和根据《青少年网络文明公约》,这几个字必须经过马赛克处理)差了少说也有十万八千里,只是不知为何到父母口中就成了“那种”关系,唉!
 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只有散发清香的信纸和两种不同的笔迹才会永远记录下那个不再纯真的年代。
继续漫无目的地在网上游荡。一篇关于萝莉控的帖子说,15岁已是Loli的极限年龄,我的视线久久不能移开。
 ——快要到了呢,一个月后我就满15岁了。
 15年,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虚度年华的罪恶感悄然冒了出来。不,不仅仅是这样,我除此之外,还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
 我这才发觉自己不能接受时间的流逝。
 我想让时间永远定格在13岁那年的夏天。
关掉电脑,我企图将注意力移到今年生

日的安排上,又立马想起这个生日大概过不成了——8月24日至30日刚好是高一军训。
 ——真扫兴!不过念一想,这或许也很值得期待。
 不,不……这一切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军训、开学,接下来便是崭新的高中生活。明明很吸引人,可我宁可现在是三年前的暑假,收到的通知单是Y校发来的军训通知,接着再慢慢度过三年——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这次,我再也不会随随便便和人起冲突,而是和气、友善地对待每一个人;我会学着包容、体谅他人,我会……我会……
 一阵天旋地后,我又一头栽进了那个世界中。
Love
还来不及打量四周,耳边就传来Ruth不满的责备声:“你才多大?懂什么?!D君一直把你当小孩看,他根本不可能对你产生那种感情原本标致的面庞因气愤而扭曲,“我和他年底就要结婚了。记住,不要告诉别的同学!”
 我早已泪流满面,用力点了点头,心里仍是撕裂般的痛苦递给我一张纸巾,语气缓和下来:“我建议你以后把想这些事放在学习上,这样对你比较好。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美,你以后会明白。”
 记不清我哭了多久,只知道我的初恋那时起便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D君是我的母校高中部的化学老师,偶遇、心动、暗恋、终结,我和他那不算故事的故事简单得可以用以上四个词概括。后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开始感激是她拯救了一个无知、狂热、盲目崇拜的疯子。
 可我会永远记得,13岁的那个夏天,D君的笑脸、D君的背影,还有我送他的栀子花——尽管我对他的过去、他的家庭都一无所知,尽管我根本不了解他的性格和爱好,甚至和他一共只交谈过少得可怜得三、四次,但这段散发栀子清香、无疾而终的初恋,静止于记忆的书中,已是完美的一页。
最近一次见到他也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D君早已在半年多前成为Ruth的另一半。中考前夕,我去上答疑课。就在走进校门的一刹那,猛然瞥见他站在不远的高三教师办公室门口,穿着我第一次看见他时的那件蓝衬衫,面无表情地抽着烟。我经过他身边,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
to
My
Past
教室里大约来了二十来多个同学,一些人正压低声音说着什么,脸上表情暧昧,大部分人只是默默翻着书。
讲台旁坐着上了年纪的老师,戴着老花镜,专心致志地为上前请教问题的学生进行解答。
 我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打开习题集,由于吹不到电风扇,夏日的闷热使我烦躁。书上的题目熟悉得令人感到似曾相识。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清晰地认识到

自己是在梦中,尽管眼前这情景和两个月前备考时别无二致。我不想醒来,我如此渴望留下,留在我无比向往的过去,把这永不再来的时光重新细细体会。
 再次把目光集中到书本上,不知为何,我瞬间又到了自家客厅,熟悉的摆设若无其事地静静沉睡着,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无意间发现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长发披肩,正用笔在白纸上飞快地打着草稿,桌上摊了一堆五花八门的习题参考书。
 “嗯我轻唤她。她放下笔,过身来。“我想不出来……呃,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带着歉意说。
 “这题目对你来说是难了点。”她将我手上的习题册拿了过去。“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她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我也有点累。”
 我如释重负地笑着点点头。
是我的家庭教师,师大的研究生。八个月前刚来时,我正为自己屡屡垫底的数理成绩心急如焚。所幸经过了两百多天的奋斗,再加上她的辅导,我终于在二模冲进了年级前十,这种进步将我对理科的厌恶和恐惧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信心和勇气。那时的我才深刻体会到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do
it!
 可现在,面对迫在眉睫的中考,我仍感到无所适从——三年啊,明天一切都将见分晓了!脑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如果中靠时有题目不会做怎么办,如果考不上心仪已久的附中怎么办……我从来都不是个洒脱的人,分数对我而言无比重要。我羡慕那些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学生——那些不知是天堂使者还是地狱来客的人,分数对他们而言仅仅是个毫无意义的数字,他们永远都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而我,却在家长、老师过高的期望和苛刻的自我要求与约束下挣扎、喘息……
 像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胆怯,我将头埋入Jade怀中。
 我闻到她身上馥郁的体香,这种味道使我心安——至少,在中考前还能有这么一刻,我感到幸福。
 然而脑中翻腾的思绪没有半点平息。
 她低下头来。我凝视着那双美丽的眸,她的眼神深不见底。我伸出手去轻抚他的长发“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你愿意么?”
 “不。”她思索片刻答道。
 我正想问她为什么,一首曲调优美的歌传入耳中。那旋律似曾相识,却又的的确确从未听过:
 光阴告诉我
什么是怀念
 雨总下得太缠绵
 缠绵那褪色的书签
青涩的爱恋
 和回也回不去的昨天
 只有忘却
才会有最真实的笑脸
 我会用练习走出从前
 用一个身
和时光说最美丽的再见
 ……
我的泪不听话地涌了出来,那歌声渐渐远去。恍惚中

再次来到了那条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小巷。雨声依旧,我的身体渐渐湿透。
 我预感到这巷子没有尽头。
 第一次,我如此强烈地想要走出去。我终于明白,回忆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人能让时光倒流,纵使千般留恋往昔的一切,时间仍会无休止地行进。这几天来一直萦绕心头的惆怅与困惑,此刻终于得到了答案——过去的就像雨滴,在刺穿水面后,只留下逐渐消逝的涟漪。过去的永不复归,可我还有现在,还有未来,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人生——那些才是我真正需要追寻的。
 我不想再为无法挽回的事物长吁短叹。如果这条巷子是我的回忆,那么我一定能走出去,一定。
 眼前再次出现了人群——那些我所怀念的人们,撑着伞向前走去。
 ——我要离开他们。
 ——我要向昨天说再见。
 ——我要走出回忆,把握明天。
 下定决心,我毫不犹豫地身,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前进,再也没有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走到了出口。雨停了,风彻底卷走了那些永远埋在烟雨中的记忆。蓦然回首,那条刚刚走过的巷子,已变成水的世界。
Off-
日子仍然不紧不慢地过着,一连许多天都艳阳高照,晴天固然能给人带来万里无云的好心情,但也意味着我不得不成天呆在开着空调的房中。那条巷子从我梦中消失了,雨也一样,取而代之的是我向往的高中生活。
 军训的日子越来越近,期待与担忧并存——这次怕的是凶神恶煞的教官和“非人”的待遇。作为不能过生日的补偿,家人东奔西跑地为我选购礼物。我不恨他们了,一点也不恨了。
 在十四岁的最后十多天,我真的长大了。
 初中时的好友各奔东西,家里的电话仍时常响起,大多是他们向我抱怨长假独自在家,寂寞无聊烦闷等等等等,偶尔扯一扯初中三年里彼此难忘的片段。
 ——终究只是些过去的事。
后来闲着时又跑去附中看了看,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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