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纪录片存在的问题
浅谈中国纪录片存在的问题
发表时间：2010-04-13T19:20:07.340Z 来源：《大舞台》2010年第1期供稿作者：李北川
[导读] 长镜头、同期声纪实手法的运用，是我国纪录片创作水平的一个分水岭
【摘要】本文针对我国纪录片走不进国际市场和纪录片栏目生存危机的现象，论述了目前我国纪录片普遍处在创作模式化、题材狭窄，滥用长镜头、运用虚假同期声和声音质量、画面质量都没有达到国际纪录片要求的技术指标和艺术指标，以及栏目化与创作矛盾的问题。【关键词】纪录片模式化长镜头同期声栏目化
自上个世纪90年代初，中国纪录片创作开始反叛“形象化政论”主题先行的纪录片创作模式后，开拓了纪录片创作新道路，特别是随着新纪录片运动的推进，我国纪录片从精英文化转向大众文化，使得边缘群体和底层百姓的生活命运及内心世界得到关注。而且，一大批优秀纪录片在国际大赛中获奖，同时，也有一些纪录片受到国际市场青睐。但是，从我国3000多家电视台，数千家影视制作公司和诸多独立制片人，每年创作的上千部纪录片来看，真正能走进国际市场的却很少，而且有很多纪录片栏目出现生存危机。其主要原因，是我国的纪录片存在以下问题。
一、创作模式化
从新纪录片运动发展至今，目前我国纪录片创作手法大致有三种，第一种是观察式创作手法，即以生活自身形态来阐释生活的创作手法；第二种是再编式创作手法，即通过以往拍的历史影像资料进行重新编辑，重新解说，来讲述历史故事；第三种是探索式创作手法，即通过现存的传统文化和历史文物，引出蕴藏在传统文化和历史文物背后的故事。这三种创作模式相比而言，最流行的是观察式创作手法。这种观察式创作手法的流行，其主要原因是创作界有一种怪现象，那就是，只要某纪录片获了大奖，某风格的纪录片就成了效仿的模板。当然这也与理论界有关，因为，我国理论界给纪录片下的定义是：“纪录片是直接拍摄真人真事，不允许虚构事件，基本的叙事报道手法是采访拍摄，即在事件发生发展的过程中，用挑、等、抢的拍摄方法，纪录真实时间里发生的真人真事。这里的‘四真’是纪录片的生命。”①所以，很多创作者不敢越过雷池半步。而且死死认定纪录片只能是这样，所以大量的跟进派，亦步亦趋的跟在《最后的山神》、《茅岩诃》、《龙脊》等获奖纪录片之后，跟在拍摄对象之后，跟了十多年，跟出了一个题材单一、手法单一、风格单一的中国式的纪录片创作模式。本来非常具有革命意义的纪实主义手法，却成了新的教条。其实，纪录片创作手法多种多种多样。目前国际纪录片创作常用的创作手法大致有八种，其中传统的创作手法有四种代表模式：
第一种是“情景再现模式”，这种手法多用于人类学纪录片创作，如1922 年，纪录片之父弗拉哈迪创作完成的世界公认的人类学纪录片开山之作《北方的拉努克》，美国拍的《大峡谷》等纪录片，就是采取演员扮演、重拍和导拍的“情景再现式” 手法创作的非虚构的纪录影片。
第二种是“格里尔逊模式”，所谓“格里尔逊模式”是指“画面加解说”模式，这种模式从上个世界50 年代后开始在西方“失宠”，90 年代初开始被我国新纪录片运动者们排斥和冷落。但是，由于它具有信息量大的优势和受当今的西方受众欢迎，所以如今这种模式被西方电视台大量使用和受到国际市场欢迎，如美国购买我国的《龙脊》，被剪辑成了10分钟，而且全片都用解说；购买的12集《故宫》，被剪辑成了两集，也是全片都用解说。
第三种是“真实电影模式”，这种模式，是上个世纪60 年代，法国人让·鲁什提出摄影机是“参与的摄影机”，拍摄对象不仅以自然本真的态度来活动，并且期望因拍摄者的共同参与而激发出一种共同创作的效果。基于这种美学观而建立的拍摄方法被称做真实电影（CINEMA0VERITE）。这种模式是我国纪录片界崇拜的创作模式。
第四种是“直接电影模式”,这种模式倡导者是美国的李考克等人。他们主张摄影机永远是旁观者，不干涉，不影响事件的过程，永远只作静观默察式的纪录。这种模式也是我国纪录片界崇拜的创作模式。
除了以上四种传统纪录片创作模式外，新纪录片的手法也有四种代表模式：
第一种是架构式手法。导演用了电视剧手法，娱乐片的手法，游戏的手法，事先设置好模式，设计好场景，用真人去实现。这些故事是真的，人是真的，但它是加了娱乐性，所以它的收视率非常高。
第二种是肥皂剧式纪录片。它把肥皂剧的因素引进了纪录片，也是一种设计。比方说BBC 拍的机场，它的机场是一个公众的环境，在机场可以选一个与公众打交道的人物，通过他来讲很多故事。
第三种是计算机式纪录片。过去时的，历史性的东西，科学的东西，由于无法去用别的方式再现，就用计算机制作，跟科学家或历史学家合作，比方拍摄恐龙，就可以跟科学家合作，用计算机真实地再现远古时代的时态系统；再比方说拍故宫修建，就可以与历史文物专家合作，用计算机制作，真实再现五百年前明王朝修建故宫的整个过程。这类非虚构历史的纪录片也非常受西方观众欢迎。
第四种是揭秘式纪录片。这种类型用各种微型的摄像机，加上勇敢的记者，深入到一些社会阴暗面，比方说黑社会贩毒，在政客的谈话中揭露一些肮脏的交易……这种片子相当于看侦探片、警匪片一样，非常精彩。
这四种新模式创作出的纪录片，近年在国际上非常流行。这种新的纪录片发展趋势和方式，找到了高收视率和高的市场回报率。②如果我们要想我国的纪录片赢得国际市场，我们中国纪录片人就不能陶醉在以往拿大奖的成就中，应该清醒地看到我们跟国际上的差距，更新创作观念。
二、滥用长镜头
长镜头、同期声纪实手法的运用，是我国纪录片创作水平的一个分水岭。但是，旧问题解决，而新的问题却接踵而来。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一些创作者在纪录片创作中常常运用长镜头记录平淡琐碎的事情，而且总以为故意把镜头弄得晃来晃去，现场噪音弄得很大，画面弄得很粗糙，就能证明摄像机“在场”和真实。其实，真实性与艺术性在纪录片中并不矛盾。2001 年法国拍摄的一部获得奥斯卡提名奖的纪录片《迁徙的鸟》，震撼了全世界，人们惊呼原来纪录片也能拍得如此唯美。大量的现场音效和合唱音乐取代了解说词，高科技的空中拍摄令人叹为观止。该片在不借助任何人为置景的情况下，把鸟的世界拍得比好莱坞大片还要精致，可见纪录片同样可以拍得唯美之极。《迁徙的鸟》成为了21世纪唯美主义自然类纪录片的典范。这显然是将真实与艺术完美结合的成功范例。
三、运用虚假同期声
现在进行时纪录片最可贵之处就在于它的真实性：所拍摄的是真人，所反映的是真事，所表达的是真情；而真情的表达最直观最可信的方式就是让拍摄对象自己怎么想就自己怎么说，而不是别人或别的声音替他说，更不是诱导他去说。”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