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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之琳生平

卞(biàn)之琳(1910.12.8-2000.12.2),生于江苏海门汤家镇,祖籍南京市溧水区,诗人(“汉园三诗人”之一)、文学评论家、翻译家,曾用笔名季陵。抗战期间在各地任教,曾是徐志摩的学生。为中国的文化教育事业做了很大贡献。《断章》是他不朽的代表作。对莎士比亚很有研究,西语教授,并且在现代诗坛上做出了重要贡献。被公认为新文化运动中重要的诗歌流派新月派的代表诗人。1929年夏在上海浦东中学毕业,随即考入北京大学英文系。1930年秋开始写新诗,并在《华北日副刊发表作品,其中有中学时创作的短篇小说《夜正深》。1933年大学毕业前出版第一部诗集《三秋草》,19出版第2本诗集《鱼目集》,1936年出版与李广田、何其芳合著的《汉园集》。所作新诗除继承古诗传统,也西方现代诗,自具特色。抗日战争前主要以翻译西方文学作品为生,发表和出版了不少译著。抗日战争初期,任教于四川大学。1938年8月前往延安和太行山区去访问并随军生活,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任教。诗风转变,开始歌唱人民的斗争生活,写出报告文学《晋东南麦色青青》以及诗体的“慰问信”等。194在昆明西南联大任教,出版了报告文学《第七七二团在太行山一带》和几部诗集。抗战胜利后,任教于天津南学。1947年应英国文化委员会之邀到牛津大学作旅居研究员。1949年回到北京,先后任职于北京大学和北大文学研究所。1956年加入中共工产党。以后主要精力用于外国作品的研究评论和翻译。近年来又写作和整理出版了《雕虫纪历》、《人与诗:依旧记心》等诗歌散文集。

生平经历编辑

卞之琳1929年毕业于上海浦东中学入北京大学英文系就读,接近英国浪漫派、法国象征派诗歌,新诗创作。193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就学期间曾师从徐志摩,深受赏识,徐志摩不仅将卞之琳的诗歌在其编辑的《诗刊》上发表,还请沈从文先生写题记。因为这段经历,卞之琳被公认为“新文化运动”中重要的诗歌流派"新月派"的代表诗人。

卞之琳于20世纪30年代出现于诗坛,曾经受过"新月派"的影响,但他更醉心于法国象征派,并且善于从中国古典诗词中汲取营养,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的诗精巧玲珑,联想丰富,跳跃性强,尤其注意理智化、戏剧化和哲理化,善于从日常生活中发现诗的内容并进一步挖掘出常人意料不到的深刻内涵,诗意大多偏于晦涩深曲,冷僻奇兀,耐人寻味。

卞之琳曾任北京大学西语系教授(1949-1952),中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二级)享受终身制待遇;曾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一、二届外国文学评议组成员;中国莎士比亚研究会副会长;历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现任顾问;曾作客英国牛津(1947年-1949年)。抗日战争初年曾访问延安从事临时性教学工作、并访问太行山区前方、随军;回西南大后方后在昆明西南联大,任讲师,副教授,定级教授,1946复员至天津南开大学任职一年。

情感经历

卞之琳苦恋的对象是张充和。1933年,卞之琳虚岁23,夏天在北京大学英文系毕业,秋天认识了来北大中文系念书的张充和。因为张充和,卞之琳诗创作也发生了很有意味的变化。当初闻一多先生曾经当面夸他在年轻人中间不写情诗,他自己也说一向怕写私生活,“正如

我面对重大的历史事件不会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激情,我在私生活中越是触及内心的痛痒处,越是不想写诗来抒发。事实上我当时逐渐扩大了的私人交游中,在这方面也没有感到过这种触动。”“但是后来,在1933年初秋,例外也来了。”——他在《〈雕虫纪历〉自序》中坦言——“在一般的儿女交往中有一个异乎寻常的初次结识,显然彼此有相通的…一点?。由于我的矜持,由于对方的洒脱,看来一纵即逝的这一点,我以为值得珍惜而只能任其消失的一颗朝露罢了。不料事隔三年多,我们彼此有缘重逢,就发现这竟是彼此无心或有意共同栽培的一粒种子,突然萌发,甚至含苞了。我开始做起了好梦,开始私下深切感受这方面的悲欢。隐隐中我又在希望中预感到无望,预感到这还是不会开花结果。仿佛作为雪泥鸿爪,留个纪念,就写了《无题》等这种诗。”但事情并不到《无题》诗时期为止,“这番私生活以后还有几年的折腾长梦”。说得更郑重一些,这其实是一个人一生中刻骨铭心的经验和记忆。其中不乏一些感情的细节,如《无题三》所写——

我在门荐上不忘记细心的踩踩,

不带路上的尘土来糟蹋你房间

以感谢你必用渗墨纸轻轻的掩一下

叫字泪不玷污你写给我的信面。

门荐有悲哀的印痕,渗墨纸也有,

我明白海水洗得尽人间的烟火。

白手绢至少可以包一些珊瑚吧,

你却更爱它月台上绿旗后的挥舞。

香港的张曼仪女士是卞之琳研究专家,她编选的《中国现代作家选集·卞之琳》一书附有《卞之琳年表简编》,极其简单的年表,许多事情只能略而不记,却特别在意地记下了与张充和相关的“细小”信息,如1933年的初识;如1936年10月,回老家江苏海门办完母亲丧事,“离乡往苏州探望张充和”;如1937年,“3月到5月间作《无题》诗5首”,又,“在杭州把本年所作诗18首加上先两年各一道编成《装饰集》,题献给张充和,手抄一册,本拟交戴望舒的新诗社出版,未果,后收入《十年诗草》。”如1943年,“寒假前往重庆探访张充和”,其时距初识已经10年。年表虽然是张曼仪所编,这些事情却一定是卞之琳讲出来并且愿意郑重编入年表中的。

1955年,卞之琳45岁,10月1日与青林结婚。

创作历程[1]

14岁第一次买了一本冰心的诗集《繁星》,从此对新诗发生兴趣。

1929年毕业于上海市浦东中学,考入北京大学英文系。

1930年开始写诗,此后不断发表新诗和翻译文章。

1933年出版诗集《三秋草》。

1935年出版《鱼目集》。

1936年与李广田、何其芳合出《汉园集》,因此三人又被合称为汉园三诗人。

抗日战争时期,卞之琳先后在四川大学、西南联合大学任教。

1938-1939年去延安和太行山区抗日民主根据地访问,并一度任教于鲁迅艺术文学院。此行促成他创作诗集《慰劳信集》与报告文学集《第七七二团在太行山一带》,作品歌颂了抗日战士和群众,记叙了抗日根据地部队的生活。

1940年在昆明西南联大任教。

1942年《十年诗草》出版。

1946年到南开大学任教。次年应英国文化委员会邀请,赴牛津从事研究。

1947年赴英国牛津大学做研究员。

1949年回到北京,先后任职于北京大学、北大文学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等机构,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的研究、评论和翻译。

1951年出版诗集《翻一个浪头》。1979年出版自选诗集《雕虫纪历1930~1958》。

1949年起,任北京大学西语系教授,1953年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1964年后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长期从事W.莎士比亚等外国作家作品的翻译、研究,着译有《莎士比亚悲剧论痕》、《英国诗选》等。此外还出版诗论集《人与诗:忆旧说新》。

文学特点编辑

卞之琳原受“新月派”的影响,但其很快就走向了现代诗风。

其前期诗作,内容多写下层社会生活,并探索宇宙与人生哲理。卞之琳以“我”为主,将

传统的“意境”与西方的小说化、典型化、非个人化的“戏剧性处境”融汇在一起,并且将传统的“含蓄”与西方的“重暗示性”和“亲切感”融汇在一起,形成了“平淡中出奇”,“用冷淡掩深挚,从玩笑出辛酸”的特殊风格。他的诗显示出一种着意克制感情的自我表现,追求思辨美的“非个性”倾向的特色。在语言上,他则追求在口语基础上实现欧化词汇、句法与中国文言词汇、句法的杂糅。另外,他的诗由于重意象创造而省略联络,因而诗意大多晦涩。

1、闲适小品

2、“鲁迅风”杂文

卞之琳的新诗广泛地从中国古诗和西方现代派诗吸取营养,自成一格,充满智慧的闪光和哲理的趣味,是30年代中国文坛“现代派”诗歌的重要代表人物。抗日战争期间曾前往延安和太行山区访问,诗风有所转变,歌唱人民的战斗生活。诗作讲究音节的整饬,追求文字的奇巧,表现出当时青年知识份子对现实的不满与思考。

诗人主张“未经过艺术过程者不能成为艺术品,我们相信内容与外形不可分离”。卞之琳创作态度严谨,孜孜不倦地探索“艺术过程”中的转化与表现,即使对新诗的外部形式也刻意追求变化和创新,更不用说在诗的意象、内容方面。有些诗作被译成多种文字,并成为海外学者专题研究的物件。在半个多世纪中,诗人坚持不懈地进行诗歌创作和理论研究,成功地实验和引进了西方多种现代诗歌形式,对中国象征主义、现代主义诗歌的发展开拓了新的景观,有着很大的启蒙意义和重要的贡献,并取得了相当的艺术成就。

个人作品编辑

著有诗集《三秋草》(1933)、《鱼目集》(1935)、《数行集》(收入《汉园集》1936)、《慰劳信集》(1940)、《十年诗草》(1942)、《雕虫纪历1930-1958》(1979)等。

断章

卞之琳

卞之琳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雨同我

"天天下雨,自从你走了。" "自从你来了,天天下雨。" 两地友人雨,我乐意负责。第三处没消息,寄一把伞去?我的忧愁随草绿天涯:

鸟安于巢吗?人安于客枕?想在天井里盛一只玻璃杯,明朝看天下雨今夜落几寸。入梦

设想你自己在小病中

(在秋天的下午)

望着玻璃窗片上

灰灰的天与疏疏的树影

枕着一个远去了的人

留下的旧枕,

想着枕上依稀认得清的

淡淡的湖山

仿佛旧主的旧梦的遗痕

仿佛风流云散的

旧友的渺茫的行踪,

仿佛入往事在褪色的素笺上

正如历史的陈迹在灯下

老人面前昏黄的古书中……你不会迷失吗

在梦中的烟水?

灯虫

可怜以浮华为食品,

小蠓虫在灯下纷坠。

不甘淡如水,还要醉,

而抛下露养的青身。

多少艘艨艟一齐发,

白帆篷拜倒于风涛,

英雄们求的金羊毛,

终成了海伦的秀发。

赞美吧,芸芸的醉仙,

光明下得了梦死地,

也画了佛顶的圆圈

晓梦后看明窗净几,

待我来把你们吹空,

像风扫满阶的落红。

鱼化石

我要有你的怀抱的形状,我往往溶于水的线条。

你真象镜子一样的爱我呢,你我都远了乃有了鱼化石。墙头草

五点钟贴一角夕阳

六点钟挂半轮灯光

想有人把所有的日子

就过在做做梦,看看墙

墙头草长了又黄了

古镇的梦

小镇上有两种声音

一样的寂寥∶

白天是算命锣,

夜里是梆子。

敲不破别人的梦,

做着梦似的

瞎子在街上走,

一步又一步。

他知道哪一块石头低,

哪一块石头高,

哪一家姑娘有多大年纪。敲沉了别人的梦,

做着梦似的

更夫在街上走,

一步又一步。

他知道哪一块石头低,

哪一块石头高,

哪一家门户关得最严密。“三更了,你听哪,

毛儿的爸爸,

这小子吵得人睡不成觉,老在梦里哭,

明天替他算算命吧?”

是深夜,

又是清冷的下午∶

敲梆的过桥,

敲锣的又过桥,

不断的是桥下流水的声音。妆台(古意新拟)

世界丰富了我的妆台,

宛然水果店用水果包围我,纵不废气力而俯拾即是,可奈我睡起的胃口太弱?游丝该系上左边的担角。柳絮别掉下我的盆水。

镜子,镜子,你真是可憎,让我先给你描两笔秀眉。

可是从每一片鸳瓦的欢喜

我了解了屋顶,我也明了

一张张绿叶一大棵碧梧--看枝头一只弄喙的小鸟!

给那件新袍子一个风姿吧。“装饰的意义在失却自己,”谁写给我的话呢?别想了--讨厌!“我完成我以完成你。”尺八

像候鸟衔来了异方的种子,三桅船载来了一枝尺八。

从夕阳里,从海西头,

长安丸载来的海西客。

夜半听楼下醉汉的尺八,

想一个孤馆寄居的番客

听了雁声,动了乡愁,

得了慰藉于邻家的尺八。

次朝在长安市的繁华里

独访取一枝凄凉的竹管...... (为什么年红灯的万花间,

还飘着一缕缕凄凉的古香?)

归去也,归去也,归去也——

像候鸟衔来了异方的种子,

三桅船载来了一枝尺八。

尺八成了三岛的花草。

(为什么霓虹灯的万花间,

还飘着一缕缕凄凉的古香?)

归去也,归去也,归去也——

海西人想带回失去的悲哀吗?

人物评价编辑

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诗刊》社主编、诗人高洪波说:“卞之琳先生是中国诗坛的琢玉者。他一生写的诗歌没有超过五千行,惜墨如金,是个很特殊的例子,真有点儿像当年唐代的孟郊、贾岛这样的苦吟诗人,…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诗的写法有两种,一种是才华横溢式的,写得很多,像龚自珍:另一种是披沙拣金式的,拙于言语,但有耐心和耐力,写得持久,不以数量取胜,如卞之琳。他把诗当成一块玉来雕,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诗作铮铮然有金玉之声。卞之琳长于内心思考,短于社会交往,把自己封闭起来,绝对不是公众人物,不是表演式的公众人物,就像孙犁,是远距离征服式的作家。但他却是文化和精神意义上的真正的公众人物。其诗,表现了人生深层次的痛苦、孤独、命运和思索,博采中西各家之所长,又对中国传统文化有深层挖掘,沉着、大气、精光内蕴同时也静气内敛,并直接影响了当时的九叶诗人等诗作者。他是一个纯粹的诗人。”[3]

90年不改海门腔

他与张謇同为海门老乡,曾是徐志摩的学生,他的《断章》成为新诗的不朽代表作,他不仅是“汉园三诗人”之一,还是著名的文学评论家、翻译家......卞之琳,这个令南通人自豪的名字,在如今的中国大地上,越发响亮。昨天上午,浙江大学知名学者、卞之琳的学生江弱水应邀登上第48期江海世纪大讲坛,以《语言的智慧:诗人卞之琳和他的诗》为题,为通城市民揭秘他眼中的老师——

百余封书信背后的师生情

1982年秋天,正读大学四年级的江弱水在同学的鼓动下,把自己所写的一组白话格律体诗歌寄往《译林》杂志社,转给了卞之琳先生。没想到,只过了三个星期,就收到北京寄来的邮件。“一封卞先生字迹细密的回信,其中奖勉有加:一束我的诗稿,差不多每一首都用铅笔批上了意见;再就是一本装帧精美的诗集,香港三联书店增订版《雕虫纪历》。”从此,这成为他们缔结师生友情的开始。

回忆起当年的这段师生情谊,江弱水至今仍十分感怀。他透露,从第一封信起,在以后的岁月里,他总能不断收到先生寄赠的各种新出或重印的著译,更收到写给他的长长短短的信,或指点或安慰或批评或激励。从1982年的相交至2000年卞先生离世,18年来,江弱水共珍藏了先生的来信上百封。“这些信,既是一位卓越的匠师给一个艺术学徒的诗歌传习录,也是一位睿智的长者对一个后生小子的人生教科书。先生用自己的双手时时将我扶持,把我拂拭!”1983年,江弱水的学士论文,经过卞之琳的指点得以完成,并由他推荐给香港《素叶文学》发表;1987年,先生细心选了江弱水的五首诗,并写了一篇数千字的介绍文章,在香港《八方》文艺丛刊一并刊出。上世纪80年代,江弱水在卞之琳的影响下,“十分投入地进行了一系列格律试验”,其十四行诗,被卞先生评为“纯正光润”。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香港中文大学读书期间,江弱水将老师卞之琳作为研究对象,并写就了博士论文《卞之琳诗艺研究》,在卞先生九十华诞前夕,该书由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成为卞先生收到的最好的寿礼之一。

“只是如今我早已经不写诗了,有负于老师的期望,这令我十分惭愧。”江弱水一直致力于包括卞之琳诗歌在内的现代诗学研究,著有《抽丝织锦:诗学观念与文体论集》、《中西同步与位移:现代诗人丛论》、诗集《线装的心情》,编有《卞之琳文集》等。他是文艺理论领域著述颇丰又深具影响的中青年学者,现任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教授,浙江大学美学与批评理论研究所副所长、博士生导师。

百年新诗史上的“第一人”

“从技术上来说,卞之琳是中国新诗百年来的第一人!”在讲座中,江弱水分别以卞之琳翻译的《哈姆雷特》选段以及诗歌《白螺壳》、《尺八》、《断章》、《无题五》举例,在动情朗读的基础上,生动诠释了卞先生诗歌语言的多元、形式的多样、技巧的变化多端、意义的繁杂多歧以及多重的复杂来源。

《白螺壳》是江弱水最喜欢的诗歌之一,“这一首诗就将三种用韵方式一网打尽,诗作本身的结构也如白螺壳一般,精巧复杂,令人叹服!”而在《尺八》中,卞之琳巧妙地设置了戏剧化的场景、小说的情节,来抒发内心隐秘的情感,整首诗充满了对历史的反思和对现实的讽刺。作为现代诗的第一名篇,《断章》吸引了无数学者和评论家撰文评述,简单的四句诗,其评论往往都是上万字。江弱水坦言,卞先生是诗人中的相对论者,他的诗歌常常浸润着深深的相对观。“《断章》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江弱水表示,将该诗看成一首爱情诗,则是最容易的读法。

在江弱水看来,中西方文化的双重影响和完美融合,成为卞之琳诗歌艺术的最大特色。正如学者赵毅衡所言,卞之琳上世纪30年代的诗作是中国现代诗歌的最高成就,一是中国传统的继承,二是西方现代诗学的吸收。“婉约词与玄学诗的美妙结合,卞之琳的诗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在江弱水看来,卞之琳的诗歌可以与张爱玲的小说媲美,两者同样都是由于意识形态的干扰,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不被人所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卞之琳的艺术将越来越受到关注和肯定,“从这个意义上说,卞之琳是一个越来越大的人!”

有意思的是,关于卞之琳艺术成就的第一篇博士论文不是出自中国,而是来自荷兰莱登大学;关于卞之琳诗艺剖析最好的书,不是出自大陆,而是香港中文大学张曼仪教授的《卞之琳著译研究》。“在那个群情激昂的年代,大多数人欣赏不了卞之琳,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艺术趣味的变化,抛开艺术形态的干扰,卞之琳的名字将越发响亮!”江弱水透露,事实上早在上个世纪卞之琳就名声在外,在台湾,余光中先生就是卞之琳最大的“粉丝”。

90年不改那一口“海门腔”

1910年12月8日,卞之琳出生在海门汤家镇的一个普通家庭。1929年,他毕业于上海浦东中学,接近英国浪漫派、法国象征派诗歌,并开始新诗创作。

作为我国现代著名的诗人,卞之琳抗战期间在各地任教,为中国的文化教育事业作了很大贡献。但就是这样一位在现代文化史有着崇高地位的南通名人,他和他的作品在如今的南通仍少有人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所幸的是,江弱水教授的讲座,为南通市民带来了一次文学启蒙,也开启了研究宣传卞之琳的一个新的开端。

“老师90岁了,一开口还是那一口浓浓的海门腔!”江弱水打趣地说,如果让卞先生用海门话朗读《断章》,想必很有意思。江弱水认为,正是南通这块具有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土地,以及那个特殊年代的艺术氛围,加上卞先生本人的勤奋刻苦,造就了他独具魅力的艺术成就。

文化需要积淀,需要传承。在南通文化大市的建设中,宣传文化部门也加大了对卞之琳的宣传和研究。第二届南通人著作展在市行政中心大厅启幕,包括诗人卞之琳、书画大家范曾在内的211位作者的400多种著作集体亮相,全面展示了南通人在科学教育、文学艺术、社会经济方面所取得的丰硕成果;2008年,南通市图书馆承办《南通文学名人风采展》,卞之琳之女青乔将其珍藏的卞之琳《十年诗草》等著作及手稿、照片、遗物55件(册)提供展览使用,其中40余部作品捐赠给图书馆,陈列在该馆社会捐赠特藏阅览室内。令江弱水感到欣慰的是,正在建设中的市图书馆新馆还将专门开辟一块领域,将卞之琳艺术作为特色馆藏进行集中展示。

“未来城市的竞争,不光是高楼大厦和道路的竞争,还有文化软实力的竞争!”欣闻南通打造博物馆之城的举措,江弱水高度赞赏。他说,要是卞先生泉下有知,也定会为家乡的发展叫好的。记者冯启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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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之琳:人在风景中文/童道明

卞先生去世前好几年就不出家门了。热心的年轻人张晓强倒不时去看望看望他,回来还告诉我们一个他的发现:"卞先生喜欢吃炸马铃薯片。""为什么?""他喜欢听马铃薯片咬碎时发出的响声。"我听了一怔,心想:卞先生真寂寞。

写过冯至、李健吾后,还想说一说卞之琳。这三位都是人也好学问也好的老前辈,但"文革"前年轻人对他们的称呼是不一样的。我们不管当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的冯至叫冯所长,而是亲切地叫他冯至同志;李健吾是党外人士,我们尊敬地叫他李先生,或健吾先生;卞之琳呢,我们干脆叫他老卞,可是他是老前辈中最能和青年人打成一片的。

卞先生很规矩谦和,但也常常出人意外。他是莎士比亚专家,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却写了一部很有分量的研究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的著作---《布莱希特印象记》;他是诗人,但六十年代初他投寄给《北京晚报》的却是杂文《漏室铭》。这篇分两天登完的文章,讲述他遭遇的居室漏雨之苦,行文诙谐,怨而不怒。《北京晚报》是当时北京唯一的一家晚报,发行量极大,卞先生一时间也因此在北京老百姓中间获得了知名度。一次到医院看病,医生见到病历上的名字,就问:"您就是写《漏室铭》的吧?"卞先生哭笑不得。

卞先生很方正、耿直,但说话爱绕弯子,有人因此觉得他说话啰嗦,但牛汉先生说:"卞先生

即使啰嗦也啰嗦得可爱。"这是因为卞先生这个人可爱。

照我说,"绕弯子"是卞先生的一个独特的思维方式。他的文章,如上边提到的《布莱希特印象记》、《漏室铭》,都被他"绕弯子"绕出了深刻的精彩。出版过名篇《断章》,好像也是有卞之琳式的"绕弯子"痕迹。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有了"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这一"绕",就默契了人与自然的联系,在桥上看风景的人,也就进入了风景之中,卞之琳于是给我们拓开了一个新的审美空间。从此我们再读李白的"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就有了"人在风景中"的联想,因为"相看两不厌"的诗人与敬亭山,都成了我们的审美物件。

《断章》是卞之琳不朽的代表作。卞先生去世,有家报纸的标题是《写〈断章〉的人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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