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卦第五十三下艮山上巽风-风山渐卦

漸卦第五十三（下艮山上巽風－風山漸卦）

漸，女歸吉，利貞。

【語譯】

漸卦象徵漸進之意。天下事莫不以漸進為理，依正道而可行。其情形猶如古代女子之出嫁，須待男方六禮畢備，漸進以施，始能成其禮，而後能正夫婦之道。女子之出嫁以漸進為正，天下事亦莫不以漸進為理，故利於守其貞正。

◎漸，音尖，謂物之緩慢變移也。◎歸，女子以夫家為家，故女子出嫁曰歸。

【先哲釋義】

1 .程頤曰：天下之事，進必以漸者，莫如女歸。臣之進於朝，人之進於事，固

當有序，不以其序，則凌節犯義，凶咎隨之。然以義之輕重，廉恥之道，則女之從人最為大也，故以女歸為義。而言女歸之所以吉，利於如此貞正也，蓋其固有，非設戒也。

2 . 孔穎達曰：凡物有變移，徐而不速，謂之漸也。女人生有外成之義，以夫為

家，故謂嫁曰「歸」也。婦人之嫁，備禮乃動，故漸之所施，吉在女嫁。女歸有漸，得禮之正，故曰「利貞」也。

3 . 胡瑗曰：天下萬事莫不有漸，然於女子尤須有漸，何則？女子處閨門之內，

必須男子之家，納彩、問名、請期、以至於迎親，其禮畢備，然後乃成其禮，而正夫婦之道。君子之人處窮賤，不可干時邀君，急於求進；處於下位者，不可諂諛佞媚，以希高位。皆由漸而致之，乃獲其吉也。

4 . 李士鉁曰：長女在外，下乘艮止而不即前，待男而行，六禮必備，乃以漸進

也。以男感女為咸，咸主男，故言取女；女進以正為漸，漸主女，故言女歸。

士進身之始不可不正。孟子曰，「古之人未嘗不欲仕也，又惡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者，如鑽穴隙之類也，女之歸，士之仕，其義一也。」

5 . 孟子公孫丒上有云：宋人有閔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芒芒然歸謂其人曰：「今

日病矣，吾助苗長矣」，其子趨而往視之，苗則槁矣！揠苗助長，非徒無益，而反害之。

6 . 序卦傳：艮者，止也。物不可以終止，故受之以漸。

彖曰：漸之進也，女歸吉也。進得位，往有功也。進以正，可以正邦也。

其位，剛得中也。止而巽，動不窮也。

【語譯】

彖傳曰：凡天下萬物之進，如女歸之漸，則吉。以九五爻為而言，由漸進而居尊位，則無往而不建其功。而以二至五諸爻言之，則均居得正位，能層層守正，故可以端正民心，安定邦國。又九五爻居位陽剛中正，故能以漸進為功。而漸卦下艮止、上巽遜，其德靜止而謙遜，以此而動，漸而有序，故其進則不會有困窮。

【先哲釋義】

1 . 程頤曰：如漸之義而進，乃女歸之吉也，謂正而有漸也，女歸為大耳，他進

者亦然。漸進之時，陰陽各得正位，則進而有功也。以正道而進，可以正邦國至於天下，凡進於事、進於德、進於位，莫不皆當以正也。而九五正以陽剛中正，得其尊位也。人之進也，若以欲心之動，則躁而不得其漸，故有困窮。在漸之義，內艮止，外巽順，故其進動不有困窮也。

2 . 孔穎達曰：進而得於貴位，是往而有功也。以六二適九五，是進而以正，身

既得正，可以正邦也。進得位，進以正，此就九五以釋「利貞」，特言剛得中，以明得位之言，惟九五也。上下二體之義，廣明漸進之美也。止不為暴，巽能用謙，以斯適進，物無違拒，故能漸而動進，不有困難。

3 . 劉沅曰：漸之進，別於晉與升之進，漸之進未必皆吉，為女歸納采、問名、

納吉、納徵、請期、迎親，六禮備而後婚成，為得漸進之古，故吉。凡守道而漸進者，亦如女歸之有漸。九五以陽剛中正居尊，得天下之大位，行天下之中道，可主天下之進，使無不出於正。「其位」二句，申「進得位」二句之義，「止而巽」二句，申「進以正」二句之義。

4 . 華學泉曰：二至五爻，剛柔皆得正。曰有功，曰正邦，乃合一卦之正，俱歸

九五之位之正。

5 . 黃壽祺曰：見卦之謂「漸之進」，立足於「漸」字。晉卦之稱「晉，進也」，

主於進長之義，兩者意旨不同。故毛璞曰：「易未有一義而明二卦者。晉，進也。漸，亦進也。何也？漸非進，以漸而進耳。」

象曰：山上有木，漸；君子以居賢德善俗。

【語譯】

大象傳曰：漸卦下艮山、上巽木，而成山上有木之象。木在山上，以漸而高，止於下而遜於上，漸之象也。

君子者觀察漸卦木在山上，以漸而高之象，悟知欲修養賢德、改善風俗，必須是經年累月，逐漸積聚而成。

◎居，積也。◎善，動詞，改善也。

【先哲釋義】

1 . 王弼曰：賢德以止巽則居，風俗以止巽乃善。

2 . 程頤曰：山上有木，其高有因漸之義也。君子觀漸之象，以居賢善之德，化

美於風俗。人之進於於德，必有其漸，習而後能安，非可陵節而遽至也。在己且然，教化於人不以漸，其能入乎？移風易俗，非一朝一夕所能成，故善俗亦必以漸也。

3 . 馮當可曰：居，積也。德以漸而積；俗以漸而善。

4 . 劉沅曰：地中生木，始生之木也，由下日升於上，故曰升。山上有木，已成

之木也，由小漸至於大，故曰漸。居賢德，象艮止，日新有序；善俗，象巽入，無欲速之心。

5 . 李光地曰：地中生木，始生之木也；山上有木，高大之木也。凡木始生，枝

條骤長，旦異而夕不同；及既高大，則自拱把而合抱，自捩手而干霄，必須踰年積歲，此升與漸之所以異也。

6 . 馬振彪曰：漸之義，以居德善俗為訓，德以漸而成，俗以漸而化，皆非欲速

者所能奏效。眾山學山，不至於山，一成不變，不以漸也；眾水學海，而至於海，盈科而進，實以漸也。故事以躁進而僨，功以循序而成，此漸卦之要義也。

初六，鴻漸于干；小子厲，有言。無咎。

象曰：小子之厲，義無咎也。

【語譯】

初六柔弱卑下，上無應援，始進之初，未得祿位，猶如大鴻鳥漸進於江邊水涯，位處低下，未得安寧。又如小民百姓，易受言語之中傷而有危厲。惟初六有勿用之宜，能漸進勿躁，故其無咎。

◎鴻，即大雁鳥。◎干，音岸，同「岸」，水涯也。◎小子，指庶民百姓。◎有言，謂受言語之中傷。

象傳曰：初六為一般小民百姓，易受言語中傷、凌辱而有危厲者，意指其位為庶民，有勿用之宜，能漸進勿躁，宜其無咎。

【先哲釋義】

1 . 程頤曰：漸諸爻皆取鴻象。鴻之為物，至有時而群有序，不失其時序，乃為

漸也。初六居位至下，陰之才至弱，而上無應援，以此而進，常情之所憂也。

惟如水鳥止於水之湄，漸進不失，漸得其宜矣。若以小人幼子，惟能見已然之事，從眾人之所知，非能燭理，故危懼而有言。蓋不知在下所以有進，用柔所以不躁，無應所以能漸也，於義自無咎也。

2 . 孔穎達曰：鴻，水鳥也。干，水涯也。漸進之道，自下升高，故取譬鴻飛自

下而上也。初之始進，未得祿位，上無應援，體又窮下，若鴻之進於河之干，不得安寧也。始進未得顯位，易致陵辱，則是危於小子，而被毁以謗言，故曰「小子厲，有言」。惟小人之言，未傷君子之義，故曰「無咎」也。

3 . 李士鉁曰：鴻至有時、行有序、配有耦，與漸之道合，故諸爻皆取象焉。

4 . 劉沅曰：初六位卑無應，遇險難進，義當自守。以其在坎側，故象干；艮為

少男，故象小子，又近坎險，故厲。

5 . 李光地曰：婚禮用雁，大夫執贄亦用雁，皆取有別、有序之義。

6 . 楊雄法言曰：或問「進」，曰「水」。或曰「謂其不舍晝夜與？」曰「有是哉！

滿而後漸者其水乎？」或問「鴻漸」，曰「非其往不往，非其居不居，其漸猶水乎！」請問「木漸」，曰「止於下而漸於上者，其木也哉？亦猶水而已矣。」7 . 黃壽祺曰：漸卦卦辭擬取「女歸」為象，而六爻則取「鴻」為喻，其義理上

有何關聯？李鼎祚曰：「鴻，隨陽鳥，喻女從夫；卦明漸義，而爻皆稱鴻焉」。

何楷曰：「六爻皆取鴻象，往來有時，先後有序，於漸之義為切；而婚禮用雁，取不再偶義，又於女歸之義為切也，故爻皆取鴻象。」故「女歸」「鴻飛」之象雖不同，其於漸進之義則完全一致。

六二：鴻漸于磐，飲食衎衎，吉。

象曰：飲食衎衎，不素飽也。

【語譯】

六二陰柔中正，上應九五，猶如鴻鳥飛棲於磐石之上，呼眾相聚，和樂相處，安然得食，故獲吉祥。

◎磐，山石之安穩者。◎衎衎，音看看，和樂貌。

象傳曰：初六如鴻鳥之呼眾相聚，和樂相處，安然得食者，乃說明其居位中正，近承九三，遠應九五，遇合以道，猶如臣事君而得祿養，居得其所，食得其宜，非尸位素餐，空飽飲食者也。

【先哲釋義】

1 . 王弼曰：磐，山石之安者也。六二進而得位，居中而應，本無祿養，進而得

之，其為歡樂，願莫先焉。

2 . 程頤曰：磐，石之安平者。六二居中得正，上應九五，進之安裕者也。但以

居漸，故進不速也，象自江河之濱，進之於磐焉。唯其與中正之君，以中正之道相應，其進之安，固平易莫加焉，故其飲食和樂衎衎然，吉可知也。飲食衎衎，謂其得志和樂，不謂空飽飲食而已。

3 . 朱熹曰：磐，大石也，漸遠於水，近於磐而益安矣。衎衎，和樂意。六二柔

順中正，進以其漸，而上有九五之應，有漸遠於水，進於磐石而益安之象，故其吉也。

4 . 劉沅曰：鴻食則呼聚相樂，衎衎和鳴。漸磐，則遠於干矣。六二以中正之德，

上應九五中正之君，進而平安，得漸之正，故吉。

5 . 孔穎達曰：鴻是水鳥，非集於山石陵陸之禽，而爻辭以此言鴻之漸者，以漸

之為義，漸漸之於高也，故取山石陵陸以應漸高之意，不復係水鳥也。

6 . 胡一桂曰：六二陰柔中正，能盡臣道，近承三、遠應五，以陰補陽，措國家

於磐石之安，以功詔祿，故曰「不素飽也」。

九三，鴻漸于陸，夫征不復，婦孕不育，凶；利禦寇。

象曰：夫征不復，離群醜也。婦孕不育，失其道也。利用禦寇，順相保也。

【語譯】

九三處下艮之上，剛健得位，有鴻飛漸棲於陸地平原之象，惟與上無應，致失其所依，故進而與六四相比，欲求陰陽投合而相得。然六四乘剛，九三以陽承陰，二者不合之至，致有夫出征而不復返鄉，婦懷孕而無顏生子之難，故有凶災。應戒其慎用其剛，以剛禦寇，不可強進，則凶災可避。

◎陸，謂高平之地。水鳥漸陸則失其所依也。◎夫征不復，婦孕不育，喻三四相比，以陽承陰，不合之至。夫，指九三。婦，指六四。

象傳曰：謂九三有如岀征之丈夫不復返鄉者，乃說明九三親比於六四，是遠離於初、二其所匹配之同類。而謂六四有如懷孕之婦人無顏生子者，則說明其有違失夫婦相親之道。而謂九三應慎用其剛，以剛禦寇者，則在告誡其不可剛亢躁進，當與其同類和順相保。

◎醜，類也。指初六、六二兩陰。

【先哲釋義】

1 . 王弼曰：九三進而之陸，與四相得，不能復反者也。夫征不復，樂於邪配，

則婦亦不能執貞矣，非夫而孕，故不育也。三本艮體，而棄乎群醜，與四相得，遂乃不反，至使「婦孕不育」，見利忘義，貪進忘舊，凶之道也。異體和好，順而相保，物莫能間，故「利禦寇」也。

2 . 程頤曰：陸，平原也。九三在下卦之上，進至於陸也，陽剛上進者也。而上

無應援，當安處平地，守正以俟時，則得漸之道。六四陰柔在上而密比，陽所說也，九三陽剛在下而相親，陰所從也，唯二爻相比而無應，相比則相親而易合，無應則無適而相求，故為之戒乎九三陽剛，謂若不守正而與六四合，是知征而不知復，不知反顧義理也，而六四若以不正而合，則難雖孕而不育，蓋非其道則凶也。九三之所利在於禦寇，非理而至者寇也，守正以避邪，所謂禦寇也。

3 . 程敬承曰：九三以過剛之資，當漸進之時，懼其進而犯難也，故戒以不可進

也。利在禦寇者，言可止也。

4 . 馬其昶曰：六子之卦，二長則雷風相與，恒；二少山澤通氣，咸，皆夫婦象。

漸卦中爻三、四互坎離，亦夫婦也，惟水火既濟不象夫婦，以水火性不相能也，若三以不相能之故，而妄動失位，則有不復、不孕之象，夫婦之道苦矣。

家室乖睽，則強暴乘閒而起，故利禦寇。聖人之所以為人倫之至者，不以性質殊，而失「順以相保」之道也。

5 . 黃壽祺曰：九三居位雖正，然過剛不中，躁進必失，故爻辭以凶設戒，並謂

若能取柔濟剛，守漸有道，必可化凶為吉。故李光地曰：九三惟能謹慎自守，使寇無所乘，則可以救其過剛之失而利。」

六四，鴻漸于木，或得其桷，無咎。

象曰：或得其桷，順以巽也。

【語譯】

六四陰柔得正，上承陽剛九五，漸進不躁，猶如鴻鳥飛上樹梢，暫時棲止於平柯之上，故獲無咎。

◎桷，音掘，樹木枝間之平柯。

象傳曰：六四如鴻鳥飛上樹梢，暫時棲止於平柯之上者，乃謂其位居上巽之初，上承五、上二陽，故其個性溫順，態度謙遜，能漸進不躁。

【先哲釋義】

1 . 程頤曰：六四以陰柔進據九三陽剛之上，所處非安地，如鴻之進於木也，木

漸高而有不安之象。桷，橫平之柯。鴻趾連不能握枝，故不木棲，惟平柯之上，乃能安處。是六四鴻漸於木，所處本危，以其得正而巽順，或能自得其安寧之道，則無咎也。

2 . 焦紘曰：回翔木杪，其飛漸高，或得平柯，或暫棲息，可進而不遽進也。

3 . 劉沅曰：鴻趾連不能握木，鴻之漸木，非所安也。六四陰居陽上，實非所安，

惟已入於巽體，求安之道，惟順以巽，順理而卑巽，則危者可安也。凡履危者，能審理度勢，則免於咎。

4 . 馬其昶曰：鴻之飛，隨道塗所經，自溪水之干，以至天衢之上，以漸而進。

鴻不木棲，之木而得桷，或可暫安，言能稱物之宜也。

九五，鴻漸于陵，婦三歲不孕，終莫之勝，吉。

象曰：終莫之勝，吉，得所願也。

【語譯】

九五陽剛中正，高居尊位，猶如鴻鳥飛棲於山陵之上。其雖與六二相應，惟中有三、四兩陰之阻隔，至陰陽不能相配，而有妻子多年不孕之象，然二五正應，終將會合，非外物所能阻擾取勝，故獲吉祥。

◎陵，山陵也，艮上為陵。◎婦，指相應之六二。◎三歲，喻多年也。

象傳曰：九五與六二相應，雖中有三、四兩陰之阻隔，惟終將會合，非外物所能阻擾取勝，而獲吉祥者，乃謂九五終能遂其與六二陰陽應合之願望。

【先哲釋義】

1 . 王弼曰：九五進得中位，而隔乎三、四，不得與六二應合，故「婦三歲不孕」

也。又各履正而居中，三、四不能久塞其塗者也，不過三歲，必得其所願矣。

2 . 程頤曰：陵，高阜也，鴻所止之最高處也，象君之位。九五與六二為正應，

而中正之德同，乃隔於三、四，三比二、四比五，皆隔其交者也，未能即合，故「三歲不孕」。然中正之道，有必亨之理，不正豈能隔害之，故「終莫之勝」。

但其合有漸耳，終得其吉也

3 . 李士鉁曰：五在艮山上，故稱「陵」。學積小而至大，飛由卑而至高，鴻不期

於陵，而終至於陵者，不輕進而終進也。婦，指二也。二五陰陽之正應也，女歸則育子，不孕者，不急於求合也。情易合者亦易離，不孕至三歲，合之難故合必固也。

4 . 劉文鳳曰：「終莫之勝，吉」，言媵妾不得以不孕之故，而奪其正也。

5 . 馬其昶曰：爻之陰陽相應，有一定之位。初與四應，二與五應，三與上應，

猶之一夫一婦，截然不可亂。聖人畫卦，以嚴男女之別，正夫婦之道，最是易中大義。

6 . 黃壽祺曰：九五、六二兩爻，有居中守正之象，因此並獲吉占。華學泉曰：「二

不輕進，五不輕任，相需之久，相信之深也。」

上九，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吉。

象曰：其羽可用為儀，吉，不可亂也。

【語譯】

上九高居卦極，卻退居於無位之地，猶如鴻鳥飛越山陵，而退棲於山下之陸地平原。行其道而不計其功，高潔可法，其行為足以為世人之表率，有如鴻鳥之羽毛，光潔亮麗，堪為儀飾，故獲吉祥。

◎陸，上九之陸即九三之陸，指上九退回山下之高平處。先哲胡安定則疑為「逵」字之誤，逵，雲路也。請參閱先哲釋義 5.

象傳曰：上六之行為足以為世人之表率，有如鴻鳥之羽毛，光潔亮麗，堪為儀飾，而獲吉祥者，意指上六雖已去位，然儀型猶在，可以立典範而善風俗，卓然不可亂也。

【先哲釋義】

1 . 王弼曰：上九進取高潔，不累於位，無物可以屈其心而亂其志，峨峨清遠，

儀可貴也，故曰「其羽可用為儀，吉」。

2 . 李士鉁曰：上九已去位，故不用其身，而用其所遺之羽，猶老臣去位，而儀

型猶在，其進退之道，足為法於後人而善風俗也。

3 . 尚秉和曰：上九居無位之地，然年高德劭，足以為人表率，其志卓然不可亂，

位雖窮而用無窮，所謂積漸大成，儀型萬方，光照人寰也。

4 . 胡炳文曰：六二居有用之位，有益於國家，非素飽者。上九居無位之地，亦

足以為人表率，而非無用者；六二志不在溫飽，上九志卓然不可亂。士大夫之出處，於此當有取焉。

5 . 程頤曰：君子之進，自下而上，由微而著，跬步造次，莫不有序，無所不得

其吉也。故上九雖居窮高，而可為儀法者，以其有序而不可亂也。

6 . 劉沅曰：陸，當作「逵」，雲路也。孔氏云「上九之陸即九三之陸」，來氏亦

曰「進極退漸於陸」，言似可取，然當從胡氏安定作「逵」為是（先哲程頤、朱熹皆以此取義）。鴻飛有序，而極於至高，故「不可亂也」。進德由漸而盛，不罹世網，不掩文明，象之。于磐、陸、木、陵、逵，以漸而上，其進有序，貞道即存乎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