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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奇迹--秦直道

被遗忘的奇迹--秦直道
被遗忘的奇迹--秦直道

陕:被遗忘的奇迹--秦直道"古代高速公路"

10/28/2004/08:47 华夏经纬网

■秦直道示意图

■一段历史若隐若现在陕北偏僻山村的地畔中

■秦直道陕北大部分段落上的农民主要运输工具还是毛驴

■孩子们羞于面对外来的客人,但灿烂的笑脸上分明写着纯真

■20米长8米高的山体垂直于路面,截面如同菜刀切豆腐留下的痕迹

据华商报报道,欧洲有句流传甚广的谚语“条条大道通罗马”,仅宽5米左右的罗马大道让欧洲人自豪了1000多年。而早在罗马帝国兴盛之前200年,中国的秦始皇就修建了一条宽30到60米、全长700多公里的“古代高速公路”——

■秦直道这个名词在汉语里出现的几率越来越少。曾经的辛酸、残忍、阴谋、威严和辉煌被岁月湮没

关于秦直道,现有史料记载寥寥,被学者常引用的不足百字。北宋司马光《资治通鉴》中记载:“三十五年使蒙恬除直道,达九原,抵云阳,堑山堙谷千八百里……”司马迁走过秦直道后,在《史记蒙恬传》中写道:“吾适北边,自直道归,行观蒙恬所为秦筑长城亭障,堑山堙谷通直道。”

考古学家考证,公元前212年至210年,为快速反击和抵御北方匈奴侵扰,秦始皇命大将蒙恬率师督军,役使百万军工,一面镇守边关,一面修筑军事要道。仅仅用了两年,一个可与长城、兵马俑相媲美的世界奇迹诞生了。

这条被陕北农民称为“圣人条”(条:胡语“道路”意)的宽阔大道,南起秦都咸阳军事要地林光宫(今淳化县铁王乡凉武帝村),自海拔1600米的子午岭东侧,由南向北,途经旬邑、黄陵、富县、甘泉、安塞、志丹、子长、靖边、横山等县,逢山劈山、遇谷填谷,纵穿陕北黄土高原直至九原郡(今内蒙古包头市西孟家湾),全长700余公里,如同盘桓在崇山峻岭之中的一条巨龙。

■如果说北部的长城是一面盾,那直道无疑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站在昔日的秦直道上,今人无法想象在这地势险恶、人迹罕至的地界,且不说其工程

难度一点不亚于建造长城,如果没有掌握精确的大地测绘技术,仍旧无法在如此辽阔复杂的地域内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秦王嬴政具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或许正是他广揽人才择贤选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雄才大略,最终成就“千古一帝”的威名。

凭借这一通道,秦始皇的铁甲骑兵,从淳化林光宫屯兵地出发,粮食和军辎源源不断地北运,三天三夜就可抵达阴山脚下,摧城拔地所向披靡,从此匈奴“人不敢南下牧马,士不敢张弓报怨”,远遁大漠戈壁深处,数十年不敢露头。

也许是历史过于久远,也许是秦始皇这样的帝王过于诡秘谨慎,所以此道给后人留下了许多千古之谜:关于阿房宫史料早有记载,可现代考古学家始终没能看到它的真面目;30年前当临潼的几个农民挖井挖出“泥人人”的时候,谁也不会料到发现的是“世界第八大奇迹”。

■所有相关文字中都会用“堑山堙谷”来描述秦直道,秦直道方家河遗址恰恰具备了这样的特点

方家河遗址位于甘泉县城西大约60公里处的洛河边,洛河是直道北行途中经过的最大的一条河流,当年建有渡桥,俗称“圣马桥”,如今仅残存北岸一段引桥,高出现存河床大约20米,引桥断面犹如一块块砖坯垒积而成,这就是当时筑路时的夯土层。

随行的甘泉县文物旅游局局长崔风光等专家告诉记者,夯土层由黑土、黄土、白灰和沙子相间夯实,与现代建筑中地基处理工艺几乎相同,只是它的厚度高达30多米。

由引桥北行,一条明显宽阔的大道顺着将台山山腰蜿蜒而去。可能是千年水土流失,道路的东侧略微高于西侧,最宽处足有40多米。东侧大约有20米长8米高的山体垂直于路面,截面如同菜刀切豆腐留下的痕迹。在专家的指导下,记者在底部看到一个紧挨一个的小坑,那是凿子的痕迹。西侧是一段约40米的深沟,考古人员在沟里发现几处十余米高类似锥形的土堆,也是由沙土夯成,与《史记》里“堑山堙谷”的记载相吻合。

在直道裸露的石头上,我们发现了无数直径在10厘米左右的圆孔。大家对此作出一个大胆推断:当时的筑路军工就是将绳索固定在山上的木桩上,然后下到沟底一点一点用土将道路夯起。

经过两千多年的风雨,方家河段数公里长的路面几乎只生长着一种被称作黄蒿的植物,而我们却惊奇地发现在沟下10米左右的石头缝中长出一棵松树,可见这里的土壤并不贫瘠,是因为筑路的土中含有碱性的白灰,自然只有适应在戈壁滩生长的黄蒿才可以生存。

我们的车子无法开进那宽阔的千年古道,只能在它的左右寻找乡间土道去追寻直道的走向。

据说上世纪初叶,曾经有英国人在这里勘探过石油,两年无功而返,直到十多年前开始,许许多多的“磕头机”被搬进了山里,秦直道的周围才有了一些生气。我们就是顺着拉油车压出来的便道继续前行,秦直道始终就在我们的左右。

在一个叫榆树沟的村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怯怯地看着我们的车子,我问其母亲孩子上几年级,女人回答说,这里距离最近的学校也有十多里,所以这的孩子都不上学。

■在营盘山的梯田畔上,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砖头瓦片,甚至还有比较完整的瓦当静静地躺在刚发芽的庄稼旁

位于志丹县永宁镇的任窑子直道遗址也是此次考察的重点。该遗址其实就是位于任窑子村西大约200米的土台,秦直道从土台的西南侧继续向北而去。

据当地老乡讲,当地人俗称这里为营盘山,1958年被改造成了梯田,现在远远看去就像一层又一层的磨盘由小到大垒积起来。如今整个村子只可以见到两处用砖垒起的房子,可在营盘山的梯田畔上,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砖头瓦片,甚至还有比较完整的瓦当静静地躺在刚发芽的庄稼旁。

遗址的东北角被群众打开一个豁口作为一条小道,豁口的断面上夯土层清晰可辨;遗址的南端从上向下第四和第五层平台上,分别住着李姓、白姓和杜姓三户人家,白家和李家同住第四层的四孔窑洞,每家的窑洞外壁上,11厘米厚的夯土层痕迹清晰,整个土台的夯土层厚度大约在20米以上。对于人工造出这样大的平台的用途,专家至今依然莫衷一是,但从现场残留的云纹瓦当和残砖断瓦推断,这里在秦时期曾经有过很庞大的建筑。

35岁的王永刚是甘泉县会计核算中心的总会计师,但他最自豪的是对于瓦当的研究,尽管他收藏的几十块秦瓦当无一完整,单凭敲击瓦当的声音也可以辨别出秦汉的区别,在他的演示下,秦瓦当相碰的声音如同金属撞击,果然与普通砖瓦大不相同。

■“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由于贫穷,群众如此自嘲

中午时分,一阵香气袭来,白家老太太在窑洞前的灶台上开始做饭,当地人喜欢炒菜时放一种调料,那是一种看似韭菜花的东西晒干而成。白老太太今年60多岁,30多年前从侯家买来这两孔窑洞,至于窑洞建于哪年哪月,她也无从知晓。

土路上传来陕北汉的歌声,那是流行在陕北乡间的酸曲:“拉着妹妹的小手手,亲着妹妹的小口口……”

村口有两个男孩玩耍,走近一看原来他们逮了两只小麻雀,孩子带我来到他们的学校,总共有两个老师30多个学生。男老师姓闫,今年51岁,言语不多,35年前安塞县修建王窑水库时移民到此;女老师姓马,今年28岁,已经当母亲了,丈夫在另一所学校当老师。马老师的窑洞很整洁,桌上除了墨水和学生的本子外,还有一台18英寸的彩电,而村里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信号。问起马老师都去过什么地方,她说出一串地名,丈夫忙解释说那都是她教过书的村子,继续问她去过最大的地方是哪里,马老师一脸兴奋:“我还去过延安。”

学校里只设了一到三年级,30多个学生基本都是附近的孩子,窑洞里有几个路远没有回家的孩子,3个男孩正捧着包在方便面袋里的馍渣吃得津津有味。在陕北农村,孩子们特别喜欢将4毛多钱的方便面揉碎了撒上调料干吃,所以装方便面的袋子也成了值得炫耀的东西。

很是奇怪,在700公里长的秦直道上,左右40公里之内始终没有与之相平行的道路,直道要么穿过的是人迹罕至的荒野,要么就是贫穷落后的乡村,这些地区至今大多依然还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在“神五”载人飞船成功上天的今天,生活在古大道的人们依然过着靠毛驴驮水的状态中,莫非历史会像顽皮的孩子一样,偶尔和人们搞些恶作剧?

由于偏僻,这里农民对文物保护的意识还不够强烈,家住营盘山下窑洞的白永胜告诉记者,去年春节前后村里有农民在挖地时挖出一个陶罐,因为觉得没有太大用处就被小孩子们给敲碎了。

■在新版的《甘泉县志》和《富县县志》中,关于秦直道的记载只是一笔带过,没有更多的解释,甚至文物保护部门也没有采取保护和发掘措施

富县古称州,康熙《州志》记载:“州西百余里,有圣人条。”据考古学家勘测,富县境内的秦直道总长大约90公里。1992年,文保部门将张家湾镇的直道遗址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出富县县城向西,沿着309国道大约行驶90公里,在1531KM+3处,公路边有块文保单位的提示石碑。沿着路北羊肠小道爬上土山,半山腰一条平坦的大道蜿蜒向北,路面上杂草丛生,与甘泉方家河不同,这里没有见到夯土层。如果是四轮驱动的越野车,只要能够将车子开到这段直道上面,我便可以体验在两千年前的大道上驰骋的感觉。

在山下路边的院落里,我采访了一位李大娘,今年61岁的李大娘原本不是本地人,36年前因为饥荒由靖边县逃难到此,她已不记得是不是沿着古道南下,但六天六夜饥饿困苦还历历在目。

甘泉县文化馆干部郑天祥对直道很有研究,据他考证在富县水磨坪直道遗址附近有个村子叫“杀人庄”,是掩埋筑路军工尸骨的所在,经反复询问都不得而知,后来有村民告诉我说,附近水磨坪有个地名叫作“桑咀”,是否真的就是由“杀人庄”传成“桑咀”?还有待考证。

在寻访秦直道的路途中,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许多曾经非常知名的庙宇都破烂不堪,最明显数甘泉境内的建于唐代的白鹿寺,从现存缺胳臂少腿的石刻来看,那里曾经很具规模,可如今庙里只剩下一株枝繁叶茂的老银杏树。无意中说起我的感受,文物爱好者王永刚给我讲起了“南蛮盗宝”的典故: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四处造反,闹得崇祯皇帝惶惶不可终日,于是便从自己老家搜罗一群术士潜入李自成的故乡陕北,企图用破坏风水来达到消灭闯王的目的,于是一座又一座的庙宇被破坏了。

遗憾的是在新版的《甘泉县志》和《富县县志》中,关于秦直道的记载只是一笔带过,没有更多的解释,甚至文物保护部门也没有采取保护和发掘措施,虽然大多数路段已被列入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名单里。

■淳化县铁王乡凉武帝村是秦直道起点所在地,村里小道上随处可见不同花纹的砖瓦残片,村民说每年都要从地里捡出一车车的破砖烂瓦,如果说凉武帝村的路是用秦砖汉瓦铺就的一点都不过分

探访秦直道的第四站也是秦直道的起点,是位于淳化县铁王乡的凉武帝村,秦林光宫遗址所在地。凉武帝村距离县城大约30多公里,道路由柏油路变成石渣路最后彻底成了土

路,翻越一个壕沟的途中,我试图向一个赶路的农民打听秦直道的方位,可这位老兄却以为我在找人,反问我“秦直道”是哪个村的。

专家考证秦直道起点在秦林光宫,到了汉武帝时更名扩建为甘泉宫。在村里小道上随处可见不同花纹的砖瓦残片,村民说每年都要从地里捡出一车车的破砖烂瓦,如果说凉武帝村的路是用秦砖汉瓦铺就的一点都不过分。经过两千年沧桑岁月,林光宫只剩下两个土堆,农民们在这秦汉帝王的宫殿上收割着小麦。真有点“逝者如斯夫”的感慨。

老蔡家住在村口,走进他家时,他那梳理整齐的花白头发就让人感觉他不是一般的农民,可他又不愿意对他的经历多说一句。问起秦直道,他说十多年前省交通厅来人勘测时,就是他带的路,在我再三邀请下,终于说服他去给我指点迷津。

出了村子向北,越过一段草丛,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叫作鬼门关的隘口。老蔡说到了坡上就可以看到直道。坡上开着艳红的小花在绿丛中格外扎眼。到了坡顶向北望去,如果不是老蔡指点,我实在分辨不出哪是直道,哪是梯田。

返程路上,老蔡终于透露了一点自己的身世:30多年前高中毕业,在乡里做了文书,后来又到县里给书记写文件,因为成分不好入不了党,一气之下卷铺盖回了乡下。用他的话说,秦皇汉武都做了土,何况咱一介草民?(张宏伟文/图)

来源:新华网陕西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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