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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勋伯格的歌剧《期待》中森林场景的象征意义

87音乐鉴赏

解读勋伯格的歌剧《期待》中

森林场景的象征意义

摘 要】【《期待》是阿德诺?勋伯格1909年为女高音和管弦乐创作的一部歌剧。勋伯格用自由无调性的音乐表现主人公在森林中的恐惧、悲痛、孤独、焦虑等内在心理体验。勋伯格与词作者帕彭海默深受精神分析学影响,将戏剧设置在一个带有精神分析主题暗示的森林场景中。本文试图将歌剧放人作品创作的时代语境中,解读《期待》中森林场景的象征意义。

关 键 词】【勋伯格 歌剧 《期待》 森林

森林的主题和喻意在文学历史中是不同且多样化的。要

理解阿德诺·勋伯格(Arnold Schoenberg)的歌剧《期

待》(Erwartung , OP.17)中森林场景设定的意义,我们可以追溯到14世纪。但丁的史诗《神曲》在1300年的耶稣升天节(Holy Thursday)上演。朗诵者站在一片漆黑森林的中

央:“在我们凡人的生命途中,/我发现自己在一片阴森的树林中,迷失/消失在直径的小路上 :它好像在说,/这里困难重重,多么野蛮荒凉/这片森林啊,长得多么粗糙且粗壮…” 远离上帝的光芒,但丁的森林象征着着充满恐惧、孤独和迷惑。这一联想象征着处于世纪之交的人们在“森林”中遇到真实险境。遭受野兽或强盗的攻击,甚至迷失自我,都是人们在“森林”中的焦虑的表现。这些中世纪的森林特质是如何转化到一个更加现代的语境中?没有什么比弗洛伊德学派研究更加合适的例子。年轻的艾达·鲍尔(Ida Bauer,

1882–1945)在1905年发表名为“一个精神分析案例分析的片段”(Fragment of an Analysis of a Case of Hysteria)的文章中讲述她接受弗洛伊德的精神治疗的病史。在她向弗洛伊德讲述的第二个梦境中,森林是一块让人感到非常不安的地方:“我走进陌生的小镇。我看到的街道和广场都非常陌生。之后我来到我住的房子,走进房间,发现妈妈留下一封信…我又走向火车站,到处询问车站在哪…然后我看见了一片森林出现在我面前,我走进去,我遇见一个男人并询问他…他表示要同我一路,但我拒绝了他之后独自前行。”

这个年轻女性对森林不安的想象是抓住森林在《期待》

创作中象征意义的关键。对于勋伯格来说,把森林潜在心理特质融入到他这部独幕剧的构想中,这些都表现在勋伯格1911年画的那幅舞台速写中:茂密的森林中,小路深处有一束光,荒凉又怪异。作曲家在《期待》的音乐中也发展了一种类似的景观。他的合作者,《期待》的词作者玛丽·帕彭海姆Marie Pappenheim也创造了同样大胆的场景。

帕彭海姆使《期待》的剧本充满了森林的消极特质。

歌剧前三个场景中,凶险已经开始隐约呈现。第一幕,女人说她发现自己在一片枯萎的花丛及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第二幕,女人在黑暗中摸索,有奇怪的东西好像要抓住她。远处的鸟传来一声尖叫吓得她误把树干看成一具尸体。第三幕使用了月光,倒影出了巨大的黄色的蘑菇影子,跳着恐怖的舞蹈,好似有双黄色的眼睛。这些引用,与它们发出的支离破碎的声响一起,将歌剧扭曲成一个高度浓缩的意识流,与森林般阴森扭曲的梦境极为相似。勋伯格在创作上避开了传统的明确叙述,在操控戏剧的时间和段落上获得更丰富的多样性。作曲家在讨论这部作品的创作时明确提到他操控时间的观念:“《期待》的目标是以慢动作来表现出现在精神最为兴奋的时刻所发生的一切,将其延伸至半个小时。”为达到这个目标,勋伯格用声乐和管弦乐的创作技巧来模糊女人和森林之间的差异。森林瞬间变成被混乱暴力和恐怖包围的环境,传统的标准几乎扭曲成难以识别的形式。到了独幕剧的最后,女人已经完全成为森林的化身,森林就是她的内在精神的体现。《期待》中女性角色的解读并不完全是新的。特奥多阿多诺(Theodor Adorno)早在1948年就推断完全可以把这整部独角戏视为弗洛伊德案例研究:“女人被音乐委托来作为一个躺在沙发上受分析的病人。仇恨和欲望,嫉妒和宽恕以及更多的告白,都是无意识的象征,折磨着她;只有当她精神疯狂的时刻,音乐才得以安慰。”20世纪初的维也纳在快速转变的政治冲突中,出现深刻的身份危机(crisis of identity)。高度党派驱使给的维也纳社会带来了诸多矛盾,人们真切感受到了当代生活的分裂感。大众文化的混乱不仅引发维也纳人思想上的焦虑,也给人们的行为和礼仪带来冲击。而当时维也纳资产阶级市民普遍接触到的是狂躁的戏剧风格(Rampant theatricality),将焦虑隐藏在装模作样的表象背后。作家卡尔·克劳斯(Karl Kraus)曾以尖锐的评论揭露这些复杂的社会现实以及对整个欧洲范围内的颓废和倒退的忧虑。在克劳斯极具影响力的期刊《火炬Die Fackel》中,他表示“面具”是遍布世纪末整个维也纳的标志。他用咧嘴的面具,淫荡的嘴脸暗讽奥地利文化中夸张和虚伪的元素。 受此影响,勋伯格在《期待》的音乐中巧妙地设定了具有象征意义的森林场景,作为一个能使自由无调性直接表现内在情感的装置,森林赋予音乐一种无限制将扭曲和恐惧,焦虑和混乱混合在一起的能力,渲染漆黑的噩梦般的世界。如此焦虑的梦魇,恰恰反映了在压抑混乱的社会环境下人们内心的真实感受。《期待》所具有的内在心理深度和强烈的感情爆发,毫无疑问是一部具有相当影响力的作品。【注释参考】[1]Dante Alighieri, Dante’s Inferno, trans. Henry Cary (London: Cassell, Petter, Galpin & Co., 1885), 1.[2] Sigmund Freud, A Case of Hysteria, Three Essays on Sexuality and Other Works (1901–1905), vol 7. of The Standard Edition of the Complete Psychological Works of Sigmund Freud, ed. James Strachey (London, Hogarth Press, 1953), 94-95.[3] Arnold Schoenberg, Style and Idea: Selected Writings of Arnold Schoenberg, ed. Leonard Stein (Berkeley, C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4), 105.【作者简介】蒋艺,广西艺术学院音乐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音乐鉴赏、评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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