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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的_心理距离_说与王国维的_出乎其外_邵明颖

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4期

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s Edition)No.42009

距离产生美。审美主体与客体之间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才能获得审美的快感,达到审美的最佳效果。这在中西美学理论中有相似的见解,如西方的“心理距离”说和中国“入乎其内出乎其外”的主张。

一、“心理距离”说的“距离”

20世纪初,瑞士心理学家、美学家爱德华·布洛(Edwatd Bullough)在《作为艺术因素与审美原则的“心理距离”说》中指出:“心理距离是通过把客体及其吸引力与人的本身分离开来而获得的,也是通过使客体摆脱了人本身的实际需要与目的而取得的”[1]。“心理距离”说意在强调审美主体如何更好、更恰当地融入审美客体之中,达到创作时的一种境界。布洛认为,要到达这样的境界,审美主体需要没有任何功利性,而且在审美活动中,主体与对象之间要保持适当的心理距离,使主体以非理性、非功利的审美态度来看待对象,以便在保存事物形成结构真象的同时,实现主体与对象间的感情交流,促成美感的发生。朱光潜先生说:“这个原则(措“距离”的原则—引者注)不仅把从前关于美感经验的学说都包括无余,而且对于文艺批评也寻出一个很适用的标准。”[2]朱光潜先生的话,说明心理距离说的合理性和适用性,可以作为一种标准来看待。中国古典文学理论中提出过“物我两忘”、“物我合一”的境界,不过没有明确在“物我合一”状态下是否客体与主体应该有一定的距离。

A S1

B

C S2D

如上图,A点为客体,在距离S1和S2中间的BC段就是审美主体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审美主体和审美客体保持了S1的距离,这是获得审美快感的必要距离。距离太近或太远,都可能无法欣赏客体的美。

“艺术不是功利的活动”[3]。在山清水秀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地广人稀,他们祖祖辈辈靠着这里的山水讨生活,吃的用的全是这山上的、水里的。在当地的人看来,这里的山和水是他们生存的保障源泉。从喧嚣的大城市来到这里的游客,看到这里山清水秀,未受到工业文明的侵蚀和污染,就像出生的婴孩,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一切都是那样完美,感觉这才是人应该待的地方。当地的人们或许能够认同这里的山水之美,但却不会去欣赏它们,也不会赞同这里就是人间仙境。同样的山,同样的水,但它们给当地人和游客的感受却是不同的。主要原因是在于“距离”,游客与这里的景有“距离”,而当地人与这里的景早已融为一体,没有“距离”了。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说的也一个“距离”问题。

二、“出乎其外”的“距离”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写道:“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4]创作者既要能和观审美物,又要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入乎其内”,就是融为一体;“出乎其外”,就是保持一定距离。在一定距离之外去审视客体,才能真正看清楚客体。“入乎其内”,就是刘勰所谓“神与物游”。抛去杂念,抛去功利,才能得到真实的审美感受。很多学者认为中国的文化观念中审美客体和审美主体之间是没有距离的,是越贴近越好,“天人合一”的哲学观点就最能说明这一点。对于自然的敬畏和崇拜,是中国从古至今的一个重要的文化现象。所以,中国古典诗歌意境往往体现为客体与主体浑然一体。

《人间词话》论诗强调“真”。如何才能写出真情,让读者感动?仅仅靠对客观事物进行大写真吗?那样就有点近于自然主义。文学艺术总是真实和虚构的结合体,这就是王国维说的“入乎其内”和“出乎其外”。“入乎气内”,故能“搜尽其峰”;“出乎其外”故能概括众峰形象而成草稿[4]。即使“入乎其内”,也不是说毫无距离。根据布洛的“心理距离”说,笔者认为“入乎其内”的距离不应该小于S1,是在保持S1的距离上去审视创作客体。但这个距离又不可以超过C点,超过了便为“出乎其外”了。“出乎其外”的距离应该是S2。“出”来之后,也不可以离客体太远。中国古典文学理论中虽然没有提出审美主体和审美客体到底应该保持多远的距离,但是“距离”说审美的基本要求是有了的。

三、“距离”理论的适用性

一般认为,布洛的“心理距离”说基本上是从审美主体的心理角度考虑问题的,他所注重的是主体的心理感受、移情作用,有着极强的“自我”意识。因此,布洛判断美与不美时,极少考虑对象与他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人们在实践中形成的“审美共性”,而纯粹依据主体内心的审美“尺度”来把握衡量。布洛举了一个例子,说的是在海上航行遇上大雾的情形。海雾

布洛的“心理距离”说与王国维的“出乎其外”

邵明颖

摘要:布洛的“心理距离”说强调审美主体和审美客体之间要保持恰当的距离。王国维“入乎其内”“出乎其外”的主张,与

布洛的理论相似。

关键词:心理距离说;距离;入乎其内;出乎其外

中图分类号:I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1999(2009)04-0090-01

作者简介:邵明颖(1981-),女,江苏徐州人,文艺学硕士,徐州建筑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徐州221116)机电工程系助教。

收稿日期:2008-10-12

(下转第94页)

(上接第90页)

不仅令人呼吸不畅,耽误行程,而且还会使人对置身于无边的未知的恐惧之中而感到惊慌无助。可是,从无功利的审美角度来看,那让人紧张、焦虑的海雾,也可能霎时会成为浓郁的趣味与欢乐的源泉。当你抛开海雾可能带给你的危险及不愉快,聚精会神地去看周围的景观,则能够欣赏到海上雾景奇妙无比的美。我想在这种情形下能够安心欣赏风景的人是不多的,审美距离的取得是要复出代价的。相比较而言,中国的哲学基础是“道”和“德”,那么审美也是在道和德的基础上产生的。美不应当是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产生。所以,布洛的“心理距离”说与中国文艺理论中的“距离”说是有所不同的。但布洛的“心理距离”说给了我们一个指向,能够做到“不离不即”,在文艺欣赏的过程中是有利的。

“心理距离”说是以西方哲学为基础的心理学理论,中国的“距离”说有中国特色的哲学文化基础。应该看到“心理距离”说的合理性,同时也要正视其不足。朱光潜先生根据“距离”的原则驳斥了当时的一些艺术家对中国传统艺术的不正当的批评,认为中国传统戏剧中的唱腔、面具、花脸、高跟鞋等不是“野蛮艺术的象征”,而是使生活“距离化”的表现手法。朱光潜先生认为东西方艺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东方艺术包含了西方艺术所没有的重要价值,技巧的进步并不代表艺术上的进步[5]。朱光潜先生对与“心理距离”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继承了布洛的观点,同时也看到了他的不足。中西方理论要互相借鉴。

参考文献:

[1]布洛.作为艺术因素与审美原则的“心理距离”说//美学译

文[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96.

[2]朱光潜全集:第1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216.

[3]朱光潜.西方美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631.

[4]金开诚.文艺心理学论稿[M].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1982:

240-241.

[5]彭志勇.布洛的“心理距离说”与朱光潜早期美学思想[J].安

庆师范学院学报,1999(3).

日子里,老王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他从穆敏老爹那里学到了宽容、清明、淡泊和忍耐;从马尔克、伊斯麻尔身上发现了人类所特有的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从阿麦德那里他看到了人类向往自由和艺术的天性;从爱弥拉姑娘身上他体验到爱情的力量和对人生的执着……虽然他们生活在浓重的时代阴影下,日子过得贫寒而苦涩,虽然他们身上带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他们仍然顽强的生活着,什么力量也摧毁不了渗透在他们血液里的对生活的热爱、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他们积极的人生态度,使他们对苦涩的生活采取超脱的方式,这使他们能够在苦难的生活中寻找生活的乐趣而坚强的生活下去。他们适应环境的能力、惊人的忍耐力、强悍的生命力以及思考世界的独特方式,都给了老王很大的影响。他改变了对生活单纯的看法,扩大了对生活的认识,也加固了对人、对生活、对世界的坚定信念。老王这种思想与情感的演变,是在与维吾尔人民长期共同的生活中逐渐完成的。在诗人老王的眼里,“人民”不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一种活生生的具体内容,一种历史链条上的属于社会人生的痛苦和欢乐。在人民中间,他的那颗失落的灵魂渐渐在人民的鼓舞和启发下变得健康和成熟起来。

伊犁神秘瑰奇的大自然,又大大开阔了他的胸襟,触发了他的灵感。伊犁的一草一木带给诗人的是无限的幽思、春天般的沉醉和柔情,成为他心向往之的精神家园,并赋予他新的体验、新的乐趣、新的知识,以及新的更加朴素、更加健康的生活态度与观念。当调整了生活观念的老王神游于其中时,一种温馨的诗意复活了。在《逍遥游》中,伊犁的大雪涤荡了他悲凉的情绪:“雪初霁,冬阳明丽,空气清纯,小风爽人。……雪落到地上发出噗的一声虚响,那声音不似金石,不似海浪,也不似电子发声器,细细地听那每一声噗的当中都有一个由弱到强到弱到消失,有一种类似捻拂琴弦的音程的流动。”[1]213这是一种抛掉了一切忧郁和焦躁不安以后所产生的人生体验。当历史把他推到了一个既无法容忍又无法抗拒的位置上的时候,庄子“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的逍遥情怀成为老王精神的主宰,现实的暂时的不公正、不合理隐去了,只剩下空灵与悠远,沮丧变成了欣欣然,沉重变成了轻快,压抑变成了舒展,他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

这组小说中的《鹰谷》可作为诗人在伊犁生活的一段尾声,集中表现了他情感得以升华境界得以提升的原因。在这里多少带有点惩罚性质的劳动,却让诗人感到诗意盎然。鹰谷里的一切,对于来自异乡的诗人却是那样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与我心心相印、处处相知,永不陌生、永不离弃。”[1]220他联想到过往历史上的流放者,当他们由于种种理由被社会抛弃,远离城市喧嚣而独居僻远山林的时候,大自然正是他们赖以支撑自己的精神家园。正是从大自然的无私赠予中,从对深邃自然的心领神会与心灵对答中,他们寻找到了自然蕴涵的诱人美丽。当历史把他们推到一个既无法容忍又无法抗拒的位置上的时候,大自然却给予他们空旷的无拘无束的精神自由。如果说在此之前的一段时期,诗人仅是开始觉醒,伊宁市汉人街上的那只百灵鸟如小溪如风笛的自由歌唱,将他尘封的心灵撞开了一个缺口,那么在鹰谷里他则完全敞开心灵去感知自然,他感受到了自然生命的永恒宇宙生命的无涯,躁动不安的灵魂终于在大自然的抚慰中安宁下来。那对在林场看门的夫妇,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这对夫妇被下放到偏远的鹰谷林场,但他们从未放弃自己的信仰,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守着一座桥,为来往的车辆和司机提供无偿的服务。他们既是大自然的受惠者,又是大自然的保护者。他们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时代,默默无语地承担起这个时代的重负。正是千千万万个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支撑起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地基,也正是他们激发了诗人创作的冲动。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他的干枯带涩的心灵得到大自然的滋润,他豪迈地宣称:我们是世界的期待,我们是智慧之眼的黑眸子,若把诺大的宇宙视为指环,我们定是镶在上面的宝石。

诗人与其他职业者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有对人、对大自然的生命的特殊感受,并以鲜活的、生动的形式把它们储存在自己的记忆里。《在伊犁》不仅让我们看到了老王所经历的复杂的人生,他对令人感奋的生命的理解,更让我们看到了那些令人感奋的生命对他灵魂的洗礼。外乡人老王正是从底层的维吾尔人民身上、从大自然的启示中获得了对现实苦难的审美超越,这种超越的人生态度使他最终以一个强者、智者的态度去拥抱生活。

参考文献:

[1]王蒙.王蒙文存: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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