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自由与审判独立的冲突与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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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视野

【摘要】近年来，新闻媒体对司法审判的影响逐渐增大，也体现出社会评价对法院审判的重要性。事实上，

新闻自由与审判独立本应并行不悖，两者都是社会良好运行的重要组成因素，但如今新闻自由已逐渐由监督的功能异化为“审判”了，越来越多的案件都陷入到“媒体审判”的旋涡。通过分析两者的矛盾所在，试图找出其缘由，并提出解决对策。

【关键词】新闻自由；审判独立；冲突与平衡

新闻自由与审判独立的冲突与平衡

刘桂昌1?付祖珍2

（1.福州大学法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6；2.贵州师范大学法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新闻媒体已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当然包括司法审判领域。现如今，人们可以在网上对公开审理的案件发表自己的评论和看法。然而，媒体不全面的报道和评论却在逐步干涉司法审判的独立性，不难看出，有些案件的审判受到社会舆论的严重影响。作为法治国家，如何协调好新闻自由与审判独立之间的矛盾就显得十分紧迫且必要。

一、新闻自由的价值

新闻自由是我国宪法赋予的基本权利之一，实现新闻自由能够保证宪政国家的公民拥有独立的民主参与权和舆论监督权。

（一）维系民主交流

良好的民主政治运作体现在政府与公民的有益交流之中，这种交流指的是双向的信息沟通，即所谓的公民的知情权和表达权。知情权保障公民行使参政议政的民主权利；而政府信息公开的重要渠道就是新闻媒体，政府通过新闻媒体能更好地保障公民的知情权，使公民了解各种社会事务，这也是民主制度的有力保障。新闻媒体是公民表达自己意愿和见解的重要渠道，政府对于公共事务的决定不仅需要政府决策程序上的保证，更要求政府实质地听取社会有关方面的意见和建议。

（二）保障少数人权利

设计民主制度的合理性解释是通过民主制度保障公众的各项权利与自由，并有效地制约政府这一“必要的恶”。但如果不为民主制度的运作设计一些既定的基本规则来制约民主权力，那么多数统治必然走向多数暴政，少数人的权利必然受到侵害。而新闻自由则是避免民主统治走向多数暴政的手段之一。当多数人欲通过民主程序对少数人的权利进行压制时，少数人借自由的表达和媒体的传播表示反对意见，以此来引起多数人的同情和支持。

（三）保障舆论监督

新闻媒体的舆论监督是新闻自由的最佳实现路径，而新闻自由是社会中各新闻媒体实施舆论监督职能的前提条件和基本保障。新闻媒体的主要作用在于它是信息传递的载体，这也是各国宪法保障新闻自由的基本依据和出发点。杰斐逊认为，仅靠不同权力机关的分立与制衡，而没有公众对政府权力的监控，是无法防止国家权力机关滥用权力的。因此，在现代社会，自由的舆论是保障政府获取民意、获得民众支持的源泉，而舆论的监督又会促进民主社会的成长，促进公众与政府之间的共信。

二、审判独立的价值

（一）降低诉讼成本的根本途径

审判的亲历性决定了必须审判独立，而审判独立要求法官必须亲自主持案件的审理，全程跟进案件的审判，听取双方当事人的辩论，亲自审核双方提供的证据，了解案件的第一手资料，对案件的事实和证据全部做到心中有数，这样可以大大缩短审判的时间周期，减少诉讼成本。审判独立可以很好地避免层层汇报和请示，消除审而不判，合而不议，议而不决的现象。这些简化、高效、降本都是审判独立所做出的贡献。

（二）实现公平正义的基本保障

所有法律都追求公正，而法院独立审判就是体现公正的一种形式。在实体方面，法院对案件做出客观、公平、正义的裁判，惩罚违法者，保护公民、组织和国家的合法

作者简介：刘桂昌（1991—），男，汉族，福建龙岩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经济法学；

付祖珍（1990—），女，汉族，贵州金沙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经济法学。

社科研究

利益。在程序方面，法院在是司法审判的每个环节，必须做到公正审判，平等的保障双方当事人的诉讼权利，使每一个当事人在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并最终从形式公正向实质公正过渡。

（三）建设法治社会的必然要求

审判作为法律实施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在此环节都不能保障公正独立，法治社会的建立必将成为天方夜谭。同时，保持审判独立也是有效防止行政权力或其他权力干涉的重要方式。只有撇开这些不良因素对法官审判的干扰，法官才能拥有自己独立、权威的法律地位，才能忠于自己的法律信仰，不为其他利益所驱动，而做出公平正义的判决，并最终赢得国家和社会的信任，为建设社会主义法治中国树立榜样。

三、新闻自由与审判独立的冲突——媒体审判

“媒体审判”（TrialbyMedia），又称媒介审判、新闻审判等，主要是指媒体对司法案件的报道、评论等影响了舆论，舆论的强大压力最终影响司法裁判结果的现象。媒介审判通常是媒体超越正常的司法程序或者偏离案件的事实真相，对被报道对象做先在性“审判预设”；或者说对片面的案件事实和预测的审判结果进行报道，甚至采取“炒作”的方式，对案件做单向度、一边倒的宣传，影响法院的判案，让案件的裁决按媒体的基调“不审自定”。可见，媒体审判的实质是以新闻自由干预司法独立，以媒体的话语强权异化舆论监督。本文在此以药家鑫案为例谈谈媒体舆论对司法审判的影响。

2011年3月23日，药家鑫故意杀人案在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该案引起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东方卫视、《北京青年报》等20多家媒体的关注以及大众的广泛评论。其中有媒体报道药家鑫的父亲曾是“西安某机械厂副师级军代表”，并将药案与“我爸是李刚”案件相提并论，一时间民众对权贵嚣张，司法不公的反感、怨恨喷薄而出。与此同时，受害人张妙家属的代理人张显在案件审理期间经常在微博和博客上撰写文章，散布大量不实报道，称药家鑫之父药庆卫为“军械采购环节蛀虫”等有意地引导舆论，并表达对司法公正的担心和质疑，以引起网友的共鸣，加剧了公众舆论的“一边倒”。关于药家鑫“背景不一般”的传闻越来越多，死者家属的态度也因为舆论的支持越来越强硬。2011年4月22日，一审法院判决药家鑫故意杀人罪成立并判处死刑。5月20日，案件上诉被维持原判。6月7日，药家鑫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被执行死刑。

2011年5月，药家鑫案终审判决后，西安5位教授联名呼吁免除药家鑫死刑。这五名教授之一，西安交通大学兼职教授和西北大学客座教授、陕西省作协会员王新认为，案件的很多细节其实公众并没有看到，公众看到的很多是一些煽动性的言论和报道，舆论在某种程度上是被夸大和渲染的报道和评论误导了。“药家鑫案的审理并不是在一个很公平的舆论环境中进行的，被社会舆论所影响”。对此，我们认为，审判需要独立的氛围，而中国目前的司法现状、审判结果与所谓的民意之间的联系是十分紧密的，过分的言论可能导致对案件的审判无法在公证的环境下进行，甚至对正义的实现起到反作用。

四、解决新闻自由与审判独立冲突的对策

言论自由与公正审判权是公民在社会中的两大基本权利，当这两者产生冲突时，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我们认为在选择“放任主义”模式的前提下，两者平衡的规则如下。

（一）确立审判公开的规则

我国的法律规定特定情形的审判可以不公开，比如国家秘密、个人隐私和未成年人案件等情况。但是应当平等地保护公民、记者旁听的权力，优先安排利害关系人和记者旁听，旁听人员较多时，其他人应当通过抽签排序方式获取旁听资格，确实不能公开的旁听人员必须签署保密协议。同时应注意公开审判的几个细节问题：一是预审程序是否应当公开；二是审前调查程序是否应当公开；三是诉讼记录和证据是否应当公开；四是审判录像在审判过程及审判结束后是否应当向公众和媒体公开等问题。对于这些问题，我们认为应根据不同案件的性质以及从保护当事人的角度来具体决定。

（二）确立对法官职业和言论自由的限制

按照国际规则和各国法官职业规则规定：法官享有与普通公民一样的言论自由权利，但对于法官而言，这种权利是受一定限制的，其发言必须维护司法独立性、司法尊严、司法公平与正义。简言之，法官受限制的言论自由主要包括如下几点：一是法官不应该评论任何案件，在庭外对案件发表任何意见；二是法官应与媒体保持适当的距离，如法官不应向任何媒体解释自己对案件的任何看法，法官个人也没必要回应媒体的批评、理会他们的议论与指责，法官应非常谨慎参加电视节目；三是法官应保守司法秘密，除法定情况，不对任何人说明案情，保护当事人隐私；四是法官在社会活动中的所有言论都应维护法官公平公正的形象，不能歪曲法官的优良作风。

（三）确立律师与媒体关系的规则

我国关于律师言论自由的立法并不完善，我们认为，可以在《律师法》《刑事诉讼法》《律师执业伦理规则》等法律法规中对辩护律师的言论自由进行规范；同时，建立辩护律师庭上言论豁免及其限制规则，使得律师在法庭上言论既能充分为当事人服务，又能保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此外，还应当明确媒体对于公开审判的申诉权，并规定法院接到媒体要求公开审判和旁听的申诉后，应当审查并答复。其最终方式是通过颁布适用法院的《信息公开法》，对法院和执法机关不公开审理或者不公开相关信息的，可以提起信息公开诉讼。

综上所述，我国媒体与司法间的矛盾已不仅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我们迫切需要制定出符合我国国情的法律法规，以此来平衡新闻自由与审判独立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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